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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絕嫁病公子在線閱讀 - 第98節(jié)

第98節(jié)

    洛戰(zhàn)楓也被姚家人激怒,念著以往一絲絲的恩情,他到底是沒有立刻做出將姚家的人怎么著的事情,到底姚元長這三年也沒少給洛營的送過銀子。而他們之間的事情,別人不清楚,姚元長和洛戰(zhàn)楓自個(gè)兒心底都清楚。

    但是洛府畢竟是戰(zhàn)功卓著、世代功勛,要捏死姚元長也太容易了些。

    而姚元長到底只有這么一個(gè)嫡親的女兒,而姚夫人前頭也就這么個(gè)嫡親的閨女如今也將要臨盆了,見嫡女婚事無果,這姚夫人怎么能安心臨盆呢?

    再傳,姚元長如今一直在籠絡(luò)江南安撫使的那些官員,想將姚家的霜華緞,變成當(dāng)年顧家的流云錦一樣送進(jìn)長安成為皇家專用,這如今什么東西只要打上了一個(gè)“敕”字便是別人再也不能多說什么了,他還用畏懼那洛戰(zhàn)楓,年年送銀子向送水一樣的送進(jìn)洛營?他家的女兒還用求著洛家的娶?

    倒是如今姚家上下也消停了不少,也不見姚府的馬車大街上橫沖直撞,姚府的奶娘也不常到一品樓里去挑東西了。

    姚家人正是跑斷了腿等著擠進(jìn)今年九月的皇商名額,霜華緞經(jīng)層層選拔,先經(jīng)江南安撫使,再層層往上篩選,看能否入大雍大盈庫女官們的眼。

    顧九將桑葚酒倒入兩個(gè)一尺高的長形白瓷壺里后,對一旁的小廝紫砂說道:“將這只送到華胥樓里,將這只送到一品樓給楊姑娘?!?/br>
    紫砂是個(gè)十五歲的少年倒是比顧九年長了些,眉目清秀,沉默寡言。

    “是。”他答道,抱著用錦盒裝著的兩個(gè)瓷瓶走了出去。當(dāng)然是先送一品樓的水仙姑娘,再送華胥樓的慕樓主。

    這么些日子,他倒是跑熟了這些地方。

    這時(shí)候樓下的街道下來了一大隊(duì)的人馬,好長好長的隊(duì)伍,一旁的路人連連自覺讓道。

    高頭的大馬,一身的鎧甲,噠噠的鐵蹄聲還有鎧甲摩擦的聲音讓路人為之生寒……

    走在前面的正是洛營的少將軍,還有兩個(gè)洛營的部將蔣析和冷星。

    一品樓的老板帶著眾小廝都迎了出來,來不及出來的客人也去命令小二哥通告去了。

    軍隊(duì)立馬將一品樓團(tuán)團(tuán)圍住。

    “洛將軍奉楊國公之命尋找流落江南兩年的楊國公府嫡長孫女,現(xiàn)查明為長駐一品樓的香學(xué)大師楊水心……”騎著高頭大馬的蔣析面無表情的說道。

    說著洛浮生一揮手,一隊(duì)人馬進(jìn)樓。

    洛浮生余光一閃,望向一品樓旁老李子樹的高枝處,陽光正落在的那處窗欞,一團(tuán)靛青色的影子迅速藏匿,他鳳目猛地一縮。

    他的目光又向下滑了些,落在那酒肆的牌匾上:九酒坊。

    他眉頭一皺,呼吸窒了一下。

    顧九在那人目光飄來的時(shí)候,迅速的消失在那人的視線之中。她胸前有些起伏,心中更是為將才聽到的話震驚不已。

    楊水心竟然是楊國公的嫡親孫女?

    真是太讓人驚訝了,竟然舍棄一身繁華,流落江南,難怪那女子不卑不亢,不驕不躁,說話間盡顯風(fēng)度與氣場,原來這人亦是不凡。

    正在這時(shí)候一品樓天字三號房間里。

    鶯兒趕緊收拾著東西。

    “小姐,這回我們再去哪里?”鶯兒邊收拾著衣物邊說道。

    楊水心看著自己的住了許久的地方,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兩年前因?yàn)楹ε逻M(jìn)宮或者被許配給皇子離開長安,四處漂泊雖說是靠得她一門手藝,吃穿用度不愁,到底還是孤獨(dú)的。

    她幼年喪母,父親續(xù)娶,繼室入門,又添無數(shù)弟妹,本以為她一個(gè)無足輕重的沒了母親的女兒,即便是走了,楊家也會將這事隱瞞下去,說是得了什么病被送往老家了,沒想到她的祖父竟是尋來了。

    逃是肯定想逃的,只是她心知逃不開這里。

    正當(dāng)她與鶯兒收拾好包袱的時(shí)候,洛浮生帶了一大隊(duì)人上來。

    “楊小姐既然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了,那就請楊小姐移駕寒府?!甭甯∩涞?。

    他的突然出現(xiàn),顯然把楊水心唬得不輕。

    凝著他冷凌俊逸的臉,楊水心有些支吾地說道:“洛少將軍,我不能跟你走。還請少將軍當(dāng)作沒有看到我,放我走……”

    “為什么?”洛浮生冷冷道,“我若不完成命令等著我的是懲罰,我不會放你,還請楊小姐安分跟我走這一趟,否則別怪洛某無禮。”

    一開始便不打算留下什么好映像,洛浮生說話的語氣也比平時(shí)冷了許多。

    雖說是看著他初夏仍舊穿著銀袍鎧甲,額頭上還有晶瑩的汗珠,他的話卻依舊讓楊水心打了一個(gè)寒噤。

    她不甘就這么結(jié)束一段自由自在的旅途,又沒有什么回絕的理由,他要她隨他去洛府,自然是洛府里來了楊國公的人。

    楊水心咬著唇頗有些不甘心,她不想回長安,想留在江南,因?yàn)榻鲜撬赣H出生的地方,只有這里她才覺得溫暖,長安的楊國公府上了太多的人情味。

    她聽?wèi)T了這里晨起時(shí)候小販的叫賣聲,還有這里隆隆的車馬聲,也看慣了這門口老李子樹四時(shí)不同的風(fēng)景……

    洛浮生一瞥一臉失神的楊水心,對身后的冷星道:“給楊小姐拿包袱?!?/br>
    “不了?!睏钏牡牡?,“我跟你走?!?/br>
    一身紫衣在這初夏時(shí)節(jié)顯得格外美麗,她方從一品樓走出。紫砂便從一旁圍觀的人中上前,他淡淡道:“楊姑娘這是我們坊新產(chǎn)的桑葚酒,爺命我來送給姑娘?!?/br>
    楊水心愣了一瞬,看著紫砂從錦盒中拿出一個(gè)白瓷瓶,她接過。

    紫砂作了揖:“姑娘好走?!?/br>
    “你給我?guī)г捊o她……”楊水心喚住了紫砂,她早在顧九第一次進(jìn)她的天字一號房的時(shí)候就知曉顧九是女子,在姚府華衣閣開業(yè)那日,當(dāng)顧九望著那個(gè)白衣公子的時(shí)候,她更加確定了顧九是女子??墒撬恢睕]有拆穿,她羨慕顧九,顧九身為女子,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與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她卻不能。

    她游離的目望了一眼一旁的老李子樹,午后的陽光在地上灑下一樹的斑駁光影,偶有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

    紫砂低著頭,等了許久,才聽到她說道:

    “要她自由自在的活著……”她勾唇,抬眼看了一眼蔚藍(lán)的天際,愁云散去,雙眼又復(fù)清明,每一種姿態(tài),都是人生。

    紫砂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作揖離去。

    洛浮生看著楊水心突然多了些許深意,他劍眉微蹙,似是一瞬又從她身上看到了顧九的影子。

    大雍楊國公嫡長孫女被洛少將軍接回府邸的事情,在軒城傳開了。

    這時(shí)候人們又紛紛議論起來。

    這話立馬傳到了姚元長的耳朵里,姚元長一瞬就明白了,竟是手一掀就將高幾給掀了。

    姚元長也不過三十多歲,正值盛年,掀一張高幾的力氣確實(shí)是有的。

    這明眼人一看便知洛家的是如何想的,有了楊國公嫡長孫女就不要姚家的女兒了,再怎么楊家是大雍四大國公之一,而姚家世代為商。

    洛戰(zhàn)楓便是個(gè)見利忘義的小人,當(dāng)年有顧氏,而今就會有姚氏!

    想到這里姚元長打了一個(gè)寒顫。

    他冷著臉盯著立在一旁數(shù)人中最前頭的姚思珩。

    “廢物!你有沒有個(gè)能力將楊水心弄到手!”

    姚思珩臉黑了一瞬又立馬紅了,心中酸澀更甚幾許,他在這個(gè)家里就是任他打罵與羞辱的,可憐他連那個(gè)楊水心都沒有聽過,或者他在他眼中就是要做無恥小人來為他謀取利益的嗎?

    姚思珩咬著唇默不作聲。

    一個(gè)茶杯摔在他的腳下,他素白的鞋子上沾滿了茶渣。

    “嘭”的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他腿上猛地一痛,“騰”的一聲跪在了那瓷屑上。

    “唔——”姚思珩一聲呼痛,白色的袍子就沾滿了血色。

    “少爺!”他身后的小廝落日要去扶,卻被姚元長一腳踹了開。

    “廢物!一個(gè)個(gè)都是廢物!姚家的霜華緞進(jìn)了三年都沒進(jìn)京城,洛浮生正想著撇開我們顧家呢!這么好的機(jī)會,楊國公的嫡長孫女來江南,不管怎樣你都要將她弄到手!”姚元長邊踢邊罵,“你不是會花天酒地嗎?你不是很會玩嗎?你倒是去?。 ?/br>
    姚思珩低著頭一聲不吭。

    “少爺……少爺……”一旁站著的數(shù)人都不敢上前,除了落日一直在一旁為姚思珩擋著幾腳。

    姚元長踢累了,便收了腳,冷哼了一聲帶著幾個(gè)管賬的離開了。

    等人走后,落日再上前扶自家少爺。

    姚思珩全身虛軟的躺在那里。

    “少爺,少爺你沒有事吧……”落日背起姚思珩就往少爺?shù)脑鹤永镒摺?/br>
    將將走出就撞到了一個(gè)女子身上。

    “紅、紅綾jiejie……”落日喚了一聲,眼中的淚又止不住的滑落了。

    紅綾一把捂住落日的嘴,熄滅了手中的燈籠,趁著月色,摸著路往姚思珩的院子里走去。

    落日將姚思珩放在床榻上,又看了眼披著一件黑色外袍的紅綾。

    “我我去給少爺打熱水來?!甭淙照f道。

    不一會兒熱水便被打來了,紅綾很是嫻熟的找來了藥瓶,很小的時(shí)候她就會給他處理傷口,這一切只是一種習(xí)慣罷了,以前這個(gè)宅子里有老夫人疼他,還會為他罵上那個(gè)殘暴的老爺數(shù)句,所以那時(shí)候他老往老夫人那里跑,老夫人都走了好些年了,如今也確實(shí)是沒有一個(gè)能為他出頭的人了。

    紅綾接過落日手中的水盆,落日拭了淚說道:“勞煩紅綾jiejie了?!?/br>
    紅綾點(diǎn)點(diǎn)頭。

    她方把姚思珩的膝蓋清理干凈敷了藥,正準(zhǔn)備離開,她每次就只來給他上藥就走她授老夫人臨終之命,好好照顧他,雖說她現(xiàn)在和姚府奶娘婆子們供事,算是姚府里一個(gè)有些資輩的仆從,卻還是不會忘記老夫人說的話。

    方一動,便被那人握住了手。

    那人就這么一帶她便跌入床榻,跌在他的身旁。

    “綾兒……”他睜開迷茫的雙眼,喚了一聲,在看清女子的容顏后,心中微微悸動,他游走花叢,所見美艷無數(shù),心動過的也無數(shù),唯有對綾兒的感情,如此說不清道不明,他可以對很多女子說喜歡,卻獨(dú)獨(dú)凝著她說不出一句。

    他自小九認(rèn)清了要將她保護(hù)在最好的位置……一個(gè)少爺,雖說是庶出,想要一個(gè)丫鬟,并不是一件難事,可是他不愿意,不愿意讓她陷入家宅的爭斗之中,姚夫人如狼似虎,姚家的家丁奴仆刁鉆惡毒,這些他都知道……

    可是當(dāng)他凝著她一雙絕美的眼睛,他的心就會跳個(gè)不停,她生得美,他一直知。

    她從不用胭脂粉黛,他喜歡,她不穿艷麗的衣袍,他更喜歡。若是這樣便不會有人更注意到她。

    他凝著她的臉,目光突然落在她的紅唇上,他跳陡然加快。竟是一口咬了上去……

    “唔……”紅綾吃痛呼了一聲,她推搡著,哪知那人越來越用力的摟緊她,啃咬起來,她腦中一“轟”,臉紅的滴血。

    過了許久回過神來的姚思珩才放開了她。

    他紅著臉,凝望著紅綾,以往雖說是游走于花叢間也從來沒對女子做過這樣的事。

    滿臉淚水的紅綾捂著嘴就要下床離開,卻又被他摟住。

    “綾兒!”他有些緊張的喚道。

    紅綾哪里依他,下定決心要離開,不,是再也不來了。

    “唔……”不知道是觸動了傷口,還是怎么了床上的男子痛的唬了一聲。

    她心緊還是回頭了,正巧看到她包扎過的地方又滲出血跡來。

    “你?!彼皖^要給他包扎卻被他帶入懷中。

    他摟著她,又一手撫上她的唇,柔聲的問道:“這里沒有再被人碰過吧?”

    她的臉鮮紅似血,正要昧著良心反駁他一句,他的手指就用力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