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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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什么白影,哪里有什么人…… 是他忙到眼花,或者神志不清了吧,這個皇宮里怎么會有帶著斗笠,穿著白衣的人? 就連他身上的素衣也是繡了紋路的,不全是白色,那樣的白,不會出現(xiàn)在皇宮里…… 他站在這片石榴林子里,站了許久,才離開…… 顧九不是皇宮中人,自然不能走官員常走的道,那片榴花林子她是過不去的,除非她得了牌子,她被醫(yī)女引著繞后道出了宮門…… “孤夫人,奴婢就送到這里了?!贬t(yī)女寶珠說道。 顧九點點頭,想是這醫(yī)女瞧見了韓溪才這般說道。 果然一只手攙扶住她。 咦,不是韓溪。 她心一緊,一瞬,薄唇勾起,是孤蘇郁。只有孤蘇郁的手才是這么溫溫柔柔的,她是忘不了這一雙手的…… 她順勢倒入他懷里。 男子猛地一怔,沙啞道:“好些沒?” 顧九咯咯的笑了,她就是知道是他,故意逗弄他的。 “好像真的好多了,以前常常頭疼,現(xiàn)在頭倒是不疼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大好?!鳖櫨判χf道,想往他的胸前貼去,卻又礙著頭上的斗笠。 “那就好?!惫绿K郁扶著顧九上了馬車,“若是頭不疼了,證明是淤血清理了,眼睛也快好了的?!?/br> 顧九心情大好,若是這樣她就能看到夫君的容貌了,那么那個纏著她的白衣少年的容貌她便也能知道是什么樣的吧,在顧九心里還是認為那個少年同孤蘇郁是一個人的。 “我今天將將去營帳那頭寶刀,明日過后,我估計不能來了,或許半個月都不能來……接你了……”黑袍男子說道。 顧九鼻頭有些發(fā)酸,卻是笑道;“夫君,不礙事的,有韓溪,有寶珠,還有院正大人照拂,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別累著了,注意吃飯與休息?!?/br> 孤蘇郁取下她的斗笠,將她摟緊了些。 次日顧九是巳時到御醫(yī)苑的,等了許久卻未見院正大人,這時候?qū)氈樾χ鴱脑赫笕朔坷锍鰜怼?/br> ☆、第十七章 待君回首共此生(一) “孤夫人,院正大人要去水榭芳居給容華看診,本來我以為能偷閑帶你去這御醫(yī)苑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哪知浣衣局那頭來人了,說是一個老嬤嬤病了?!睂氈樾χf道,忙伸手去扶顧九,“所以夫人你在這里先坐會兒。” 顧九錯愕了一瞬,隨即點點頭,只是顧九坐了許久,她估摸著已過了大半個時辰了。 她實在是坐不住了,拿起一旁的竹竿,從院正大人房里走了出去,這時候醫(yī)官們都在內(nèi)室忙活,大堂里的醫(yī)官也就一人,并沒有人注意到她,她步履輕緩,竹竿輕敲,許是來的久了,御醫(yī)苑的路都摸的熟悉了。 顧九出了御醫(yī)苑,突然一陣清風,將她斗笠上的白紗吹拂起來,帶來一陣花香,她凝神細嗅,辨別出了,是榴花。 她心中微訝,似乎關(guān)于石榴有一段往事才對…… 她尋著那花香而去,竹竿敲打在青石板上,“噠噠”作響。 她行的很穩(wěn),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終于,她覺得花香近了,她愕然站在那里,似乎腦中閃過一個片段:門前的石榴紅紅的,少年的衣衫如雪,將她一把從門外拉進門內(nèi),掩上了門…… 關(guān)于石榴的記憶只有此零星半點…… 顧九伸手想去撫弄一番那枝頭的花朵,她想若是能擷下一枝榴花,是否能讓腦海中的那個少年的身影。 寡月有些自嘲,昨日片刻的失神之后,還是忘了拿藥,他從御醫(yī)苑里出來,就要往安蕪殿趕。 他步履之間略顯匆忙,因他還要趕去給三皇子授課。 他步履匆匆,穿過榴花林,下意識的又瞥了一眼榴花,匆匆一瞥,他步履依舊輕盈向前,只是忽地他身子一僵。 片刻的停頓他驀然回首,望向榴花林處,緋紅的花海,嬌艷如血染,那繁花錦簇之中的一抹幽白。 他足下的步子猛然一滯,目光深邃卻又滄?!?/br> 那女子右手握著竹竿,戴著白紗斗篷,從石榴林子里施施然走了出來。 不知怎地,他人以行至那女子面前。 顧九心中一震,她本是聽到來人匆忙步履,心想或許是路過這里的醫(yī)官或者宮人??墒钱斔拷约旱臅r候,她的心出奇的一緊,來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這味道熟悉入骨,仿若許多年前,她就聞過。 她不禁想開口問他是誰? 卻又礙著,這宮闈寂寂,孤蘇郁臨行前對她百般囑咐,切莫與宮中人走得太近。 她自是懂得,宮中之復雜,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她突然間有些慌了不想給孤蘇郁惹麻煩,也不想連累院正大人和寶珠。 她記得她并沒有走多遠,就在御醫(yī)院的附近。 她向來人躬身一揖,便撐著竹竿,噠噠的離去。 寡月震了一瞬,似是意識到,這女孩眼盲,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抽痛,說不清道不明,只因這個女孩太像顧九,看身形卻比顧九清瘦了些,他想伸手去扶她。 怎料那女子已支著竹竿倉皇而去,他的心一瞬落空,似是想到什么,他漠然轉(zhuǎn)身離去,他不能對不起九兒,他竟然想著去碰另一個女子,一個看著有些像九兒的盲眼女子。 顧九的鼻尖充斥著那股淡淡的草藥味和某種茶的香味,并不刺鼻,卻讓她鼻頭發(fā)酸有股落淚的沖動。 她突然很想轉(zhuǎn)身,問問…… 卻不知開口要問些什么…… 她步履越來越緩慢,就好像心被剝開,一瓣一瓣的被扔棄,對,扔棄,直至整顆心都丟了,再也找不回來…… 那股熟悉的味道越來越遠,遠到消失后,她才愕然驚覺這種感受,猶如她珍愛的東西,不見了,消失了,再也尋不回來了…… 她驀然回首,入目的,還是一野的漆黑,不過,此刻她仿若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他拿著橫笛吹奏著一首曲目,那曲子她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曲目應(yīng)該是在一個并不晴朗的日子里聽到的,橫笛聲如泣如訴,纏綿亙古…… 那曲子,是給一個逝去的親人的…… 親人,顧九失落的垂首,孤蘇郁說她沒有親人,從小就與他生活在一起,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若是沒有親人了,又何來逝去的親人? 她落寞的轉(zhuǎn)身,眼睛睜得大大的,依舊是一片茫然的黑,黑—— 她看到一雙通紅的鳳目,鳳眼修長,墨瞳邊有一圈淡淡的深藍,可是他眼中血絲滿布—— 為什么你從來都不信我? 那人說你是他的夫君你信了,為什么你從來不信我? 你就這么討厭我? …… 顧九頓時頭痛欲裂,她手中的竹竿被她扔棄,她頓時捂上自己的頭…… “姑娘——”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折回來,是的,腿不聽使喚的折了回來,昨日從宮中回去就是神志恍惚,原來冥冥之中他來御醫(yī)苑不單單是為了取藥,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為了見到昨日驚鴻一瞥的白影,他想見到她…… 她向九兒,太像了,若不是她眼盲,他幾乎都要確定了…… 顧九未曾聽到他喚她什么,只覺得頭痛欲裂時,一只溫潤如玉的手倉皇握住她的。 剎時的相觸,仿若電流一般—— 她似有些“饑渴”的,貪婪的握住這只手,就仿若握了許多年一般,習慣了,早已習慣了,習慣,真是可怕,戒都戒不掉的習慣…… 她緊緊地抓住這只手,一瞬間,心仿若被人用匕首割劃著一般,一寸寸,皮開rou綻…… 她的右手,握著他的左手,緊緊的握著,毫不掩飾她此刻的內(nèi)心。 貪婪,是人原始的本性,她也是貪婪的。 她清醒的知道,他不是孤蘇郁,或許是個醫(yī)官,再或者只是個宮人。 少年又何嘗不一樣,當她的手握住他的那刻,他心中的震撼不比她來的少…… 當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時候,他感受到,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情愫,從未體會過的…… 依賴。 女人對男人的依賴。 他鳳目微縮,他極力想松開她的手,而她卻握得更緊了些,不依不饒,也不退縮,就這般握著,那么緊,就好像握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白紗斗笠下的女子,失明無神的眸子,閃過一絲清明還有狠戾。 她薄唇輕咬,似乎是在運量著什么。 她緊緊地握著寡月的左手,鼻尖依舊充斥著熟悉入骨的味道。 她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將腦海里冒出來的幾個零星的片段拼湊完整,從她醒來至今一個多月例,腦海里閃過的那些片段—— 喜堂紅燭,女子手中被塞入紅綢,身子踉蹌的向前走去,突然朝她伸來的蒼白溫潤的手。 “身子靠著我,由我扶著你。” 門前的石榴紅紅的,少年的衣衫如雪,將她一把從門外拉進門內(nèi),掩上了門…… 一個白色的身影,他拿著橫笛吹奏著一首曲目,那曲子她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曲目應(yīng)該是在一個并不晴朗的日子里聽到的,橫笛聲如泣如訴,纏綿亙古…… …… 對的,所有的記憶都離不開那個白色的身影,白衣少年—— “姑娘,你能站起來嗎?”溫濡的聲喉至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九詫異,這悅耳聲喉也是這般熟悉呢…… 她茫然的點點頭,手依舊抓著他的不放,不知怎么,就是不想放手,記憶里似乎從未想過要放開這雙手。 寡月扶著她站起,凝著她白紗下,他看不清的臉,心中一緊,卻是又有些擔憂的想,他今日的課恐怕是教授不了了。 就這般被她握著,他頗有些尷尬,俊臉一直緋紅著。 還好正值醫(yī)官與宮人忙碌的時辰,方才也就幾個太監(jiān)走過去,也以為他是在扶她,并未瞧見他們詫異的眼神。 “姑娘……你若是……”話到了口邊他竟然有些說不出送她離開的話,卻成了,“我們到那邊上些吧……” 寡月俊臉愈加紅了,搞得愈加像在這皇宮私會,他可是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更何況他還有要事在身,也但愿和他共事的幾個侍講機靈些,幫他頂上。 顧九,竟是莫名的有些心情大好,仿若很喜歡這人支支吾吾的羞赧模樣。 羞赧?咦,她就如何知道他定是羞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