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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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月望著毋忘和衣闌心情大好。 “吃了早膳沒有,過來爹爹喂粥粥……”他一手摟起一個大的,這一摟小的不依了,就往他身上亂蹭。 “爹爹,抱抱……”衣闌發(fā)揮死不認輸精神死勁兒亂蹭,大人們都夸他口齒比哥哥伶俐,其實他曉得是他哥不愛說話,那悶葫蘆曉得的可多著呢。 寡月笑著將亂蹭的小衣闌擰起來往腿上一放。 小衣闌一勾唇角,往寡月胸膛貼了去。 “爹爹,包包,包包……” 寡月聽了會兒,想了下,知道衣闌說的是“包子”,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去取了,你衛(wèi)叔叔去取包包啦,先喝粥吧?!?/br> 顧九看著兩小孩都纏著他們爹,把她給晾在一邊了,皺著眉,嘆了一口氣。 她端起粥碗,喚了一聲:“你爹爹抱著你們兩個,怎么喂你們,來,娘親喂你們。 寡月朝顧九一笑,“有勞娘子了。” 顧九不置可否一笑,這人學(xué)會了“賣乖”,她也聽得樂意,端起碗就給兩小兒喂粥,這個一口,那個再來一口。 等衛(wèi)箕將包子取來就看到這么溫馨的一幕,心里一陣發(fā)暖。 “老爺夫人,小少爺們,包子來了,剛出籠的,熱騰騰的。” “哈哈哈……”毋忘和衣闌望著衛(wèi)箕的樣子大笑起來。 小易忙著打趣:“衛(wèi)大爺,你這副叫腔不去賣包子也忒浪費了?!?/br> 衛(wèi)箕也不和小易斗嘴了,只道:“我小時候就這么想過呢,開家包子鋪子做各式各樣的包子,豬rou餡、牛rou餡、羊rou餡、豆沙餡,香菇餡、醬rou肘子餡、青菜餡、藕丁餡、粉皮餡……”衛(wèi)箕邊說邊搬著指頭數(shù)著,“我那時候小還琢磨過好多包子形狀呢……都知道衛(wèi)箕好廚藝,沒有想到,他還有這么遠大的理想。 寡月怔了片刻,末了,凝著衛(wèi)箕道:“衛(wèi)箕等安定下來就給你開一家包子鋪子?!?/br> 顧九忙著幫腔:“在這建安城中做最好的包子鋪,將這包子賣得全國出名,就叫……”顧九頓了下,大笑道:“衛(wèi)大叔包子鋪!” “夫人取得好名字,這名字以后肯定能打響的!”小易笑道。 兩小兒也不知道這些大人們再講什么講得眉飛色舞,兩人暗自商量,伸手去盤子里頭摸那熱騰騰的包子。 毋忘拿起一個,正要送到嘴邊被衣闌搶了過去,他愣了一下,一癟嘴,本想哭來著,末了,卻沒哭成,伸手又去取了一個。 這會兒小,還不懂要給弟弟先拿,卻曉得不哭不鬧了,自己再拿一個了。 大人們注意到這頭,瞧著兩小兒吃包子的樣子都樂呵呵的笑了。 這時候來了一個黑衣衛(wèi),那人顯然是孤將軍的人,他得知丞相醒了特來相見。 “卑職參見相爺?!蹦呛谝氯嗽诠言旅媲靶辛硕Y。 “你家主上如何?”寡月?lián)е阃玛@,未曾抬眼問道。 那黑衣人低下頭,似是遲疑了下,“主上……主上還未醒來,只是……孤影大師和老爺有話要同相爺說。” 寡月這才抬眼望向那黑衣人,孤影和殷叔要見他?孤蘇郁又還未醒來?莫非……寡月心里頓感不妙,抬眼望了眼顧九,顧九垂下眉眼,伸手去抱寡月懷中的孩子。 顧九不想解釋,看來孤蘇郁傷的很重。 這時候衛(wèi)箕上前來抱過寡月懷中的毋忘,四周顯得有些沉默了,也許是曉得了什么,兩個孩子也沒有再鬧騰了。 小易遞上濕帕子給寡月凈了手。 男子站起身,朝那黑衣人道:“走吧,帶我去見你家主子。” 他回頭朝顧九輕輕點頭,顧九摸著懷中衣闌的頭,朝他微微一笑。 ·孤蘇郁傷的很重,燕曜和其手下聯(lián)合的一劍,離他的心臟只有一點的位置,失血過多導(dǎo)致昏迷不醒,在趕路途中,又發(fā)起熱來,也是昨日體溫才恢復(fù)正常,如今病勢時好時壞,而且至今仍舊是昏迷不醒。 寡月站在屏風(fēng)前,孤影、殷離人、孤蘇蘿、還有姚思珩都在。 “相爺,我爹和師父都同意了,還看相爺?shù)囊馑肌币簧硖壹t色衣袍的婦人,朝陰寡月道,她眉目里隱隱有戚戚之色,說著偏過頭望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又想要落淚了。 殷離人走上前,一手搭在寡月的肩膀上,“寡月,我很抱歉,這個時候說離開……不過殷叔會在這里陪著你,孤影帶著蘇郁去祁連尋雪閣閣主(國師),思珩他要去祁連尋找分別多年的meimei,你放心……殷叔會一直陪著你……” 寡月低垂下眉目,連凡羽都說無能為力,孤蘇郁躺在這里,也沒什么作用。雪閣閣主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他是想讓他們走的…末了,他轉(zhuǎn)身朝身后跟來的高鄴說:“即刻去給孤將軍師徒準備,用最好的車。走蜀地,不要被燕曜的人發(fā)現(xiàn)了!” 高鄴愣了片刻,房間里的其他人也怔了一瞬,末了都朝他致謝。 他抬首,只道:“我希望他活著……” 末了,他轉(zhuǎn)身離去。 江南的煙雨,朦朧的看不清色彩,就像他此刻的心。 明明來的時候還是天色正好,回去的時候卻是煙雨朦朧了。 有隨侍上前來給他撐傘,他沒有多言,朝著圣上臨時落腳的地方而去。 他的心惶恐的似落在傘面上的雨點兒,滴答、跳躍、隕落、濺成水花兒……他知道自己不敢面對卿沂,卿沂這會的心情一定同他一樣低落至了谷底。 建康行宮內(nèi),幾個宮人與女官守在殿外,他走來時已是未時了。 殿門前的宮人們瞧清白衣男子的容貌后,訝了一瞬,末了皺眉、行禮。 雍人對這相爺有些怨言,只是怨懟,卻也不曾敢表現(xiàn)出來。 畢竟,舉國南下,倉皇辭廟,甚至他們中有很多人,親人都沒能一起南下,留在了北地……對于圣上,終究是年幼,他們盡心服侍,看著長大,更何況那是圣上,誰敢說圣上的不對? 所以宮人們心中只能對這一國丞相頗有微詞。 “相爺吉祥?!备砂桶偷膯柡?,不帶任何感情。 寡月本想問圣上是否在殿中,眉目一動后,未曾開口就朝殿中走去。 隨侍在殿外收了傘,恭敬地站在外頭。 寡月將入殿,就見玄達走了出來。 “圣上不想見你?!毙_的語氣生硬,無人知道他蒙著面的臉上,有輕微的薄紅。 寡月耳中一“嗡”,似突聞一道天雷一般。 不想見他? 他愣了片刻,末了,卻是抬腿要往里頭沖?!跋酄??!毙_后退數(shù)步后,伸手攔住陰寡月,“莫要讓臣等為難。” 玄達心里想,他其實不是一般的為難,圣上為什么要什么都自個兒扛著呢?丞相要見,終究是出于好心,長安失守,北地淪陷,半壁江山……丞相和圣上是一樣的心痛的,他們師徒二人便是要這么一直相互“折磨”下去嗎?終究都是太在乎對方了,月是在乎越是會重傷啊……聽到這里,陰寡月眼圈驀地紅了,白袖中的手猛地握緊。卿沂,他怎么可以不見他呢……“我要見圣上……”他咬牙道,使力推開玄達,他大步就要往殿內(nèi)走。 玄達斟酌了很久,不敢朝陰寡月動手。 玉簾動了動,一個人從側(cè)門處走出,原來是別韞清,蕭楨,還有於思賢三人。 “圣上不見丞相。”別韞清凝著陰寡月道。 殿前四人凝著陰寡月,眉目里都帶著幾分憂心與無可奈何。 圣上的想法,他們不可猜,但他們知道,他們師徒二人,都在乎著對方,而且是很在乎的那種……圣上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少年,便是因為太懂事了,在一切揭曉的時候,才讓人無比心疼……別韞清常年呆在刑部,言語之中帶著冷凌生硬的色彩。 蕭楨瞥了一眼眾人上前數(shù)步,“丞相,能否移駕偏殿。” 蕭楨顯然并不是真的有話要同陰寡月講,只是想緩解此刻劍拔弩張的氣氛,若是陰寡月強行闖殿,真不知會有怎樣的后果……那白衣男子顯然愣了一瞬,不過那緊繃的臉松動了些許,似乎沉默了有段時間,他才轉(zhuǎn)身朝偏殿而去。 那人走后,那幾人才相視一望,緩緩地松了一口氣。蕭楨望了眼其余幾個人,也朝偏殿走去。 陰寡月在偏殿里站了一會兒,就見蕭楨朝這處走來。 二人間的相處,更像知心者,不像臣子之間。對于蕭楨,寡月更多的是,對卿泓的感覺吧……“圣上……為何不見我?”他緩緩地問,顯然有幾分隱忍情緒。 蕭楨淡淡搖頭,有時候撒謊都似乎需要勇氣,圣上與丞相便是太過在乎對方了,越是在乎越是自責(zé),越是自責(zé),越是傷害。 “圣上需要靜一靜,相爺莫要憂心,一切有我們……”蕭楨試圖柔聲安慰,卻也不想再提及圣上為何不想見陰寡月。 正殿那頭,當(dāng)陰寡月走后,一身明黃衣袍的少年從玉簾后走出。 “圣上?!眲e韞清等人朝卿沂行禮。 “丞相……走了……”玄達凝著卿沂緩緩道,末了,低下頭去。 卿沂懂玄達的意思,玄達本是希望他見陰寡月一面的。 他游離的目光落在殿前的朱色門框上…有時候,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廢陰寡月丞相之位?!彼従彽亍s堅定的吐出這么幾個字。 轉(zhuǎn)身,眉微蹙,將眾人的疑惑拋諸腦后,他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這里。 別韞清、於思賢、玄達幾人在驚訝之后,面面相覷,看來圣上……有宮人顫顫地捧著新擬好的圣旨從玉簾后出來,小太監(jiān)一直低著頭,壓根不敢抬眼看他們,他捧著圣旨朝殿外走去。 偏殿里,蕭楨與陰寡月談及段逢春,又順勢說道了蕭槿?!凹颐谩静恢??!边@句“不知情”蕭楨說得略微有些心虛,蕭槿知不知情他不大清楚,但是就如今看來,段逢春的事情,蕭槿不是全然不知的,已蕭槿的才智,不可能對段逢春之事全無察覺……聽到這里陰寡月眉頭皺了下,無論蕭槿知不知情,似乎都不可能定罪了。 一是蕭府無罪,能順利南下蕭楨也立了功勞,再者段逢春棄了蕭槿,蕭槿也跟著南下了,蕭家自個兒也明白,蕭槿斷然不會再參與朝政了,就現(xiàn)在來看蕭槿的婚姻是失敗的,即便蕭槿大才,也將藏匿在深院之中了……眾老臣擬定蕭晗嫡女蕭桃為皇后,蕭家也斷不會因一個叛變的女婿,丟了一個皇后的位置。 “家父對段逢春叛變之事深感愧疚,已向圣上辭去太傅一職……”蕭楨低著頭,沉聲說道。 陰寡月微垂眸,搖搖頭,淡淡道:“蕭府無罪,太傅也無罪,令妹既然不知情,圣上那里已不再計較,蕭大人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陰寡月雖是這么說,轉(zhuǎn)而又想,如今的朝野,太傅辭退,孤蘇郁也將去祁連求醫(yī)……半壁江山,朝中棟梁皆退去,這不是讓大雍更加岌岌可危嗎? 他憂心忡忡,白袖內(nèi)的手又捏握成拳。 “陰大人接旨——” 偏殿側(cè)門傳來一聲宮人的呼喚。 陰寡月和蕭楨都朝那宮人望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廢,陰氏丞相之位,欽此?!?/br> 不光寡月,連蕭楨都是大吃一驚。 圣上南下,定居行宮后的第一道圣旨,竟然是廢相! 而且整個圣旨寥寥幾語,未曾言丞相何過之有,連個冠冕堂皇的由頭都沒有! 陰寡月猛地起身,一雙目陰鷙通紅,他沖著那小太監(jiān)道:“圣上何意?” 連蕭楨都有些訝異,這人顯然是氣急,竟是沖著小太監(jiān)問圣上何意。 寡月紅了臉,壓根不接那小太監(jiān)遞來的圣旨。 “我要見圣上。”他徑直朝側(cè)門走。要廢,也要給他一個理由,他不要這樣的只言片語,這樣要他如何心安?不,他不要接這道圣旨。 他心里委屈極了,他是做的不好,他讓大雍的疆土讓了半邊給那燕曜! 他心里難受著呢,這一路都是噩夢不斷……圣上,他怎么可以就這么,不聲不響的廢了他? 這時候側(cè)門處出現(xiàn)幾個黑衣人。 “陰寡月,你目無尊上,想抗旨不尊嗎?”領(lǐng)隊的玄達說道,這似乎是記憶里他說過的最重的話……雖然他身居要職,可從來沒有這般擺過架子,果然,做自己不在行的事情,真是難受……“我要見圣上!”被兩個黑衣人架著的陰寡月嘶吼道,“你們讓我見圣上,要廢,給我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