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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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老太君連聲的贊陌千雪不簡單,陌千雪卻拿出隨手拿進(jìn)來的食盒。 “簡奶奶,這可是千雪特地為您做的蛋糕,您嘗嘗味道怎么樣。” 陌千雪笑著打開那食盒看了簡青悠一眼,說道,“等開了年,天氣稍暖一些,青悠到千雪那里跟著千雪學(xué)上幾天,保管以后簡奶奶想什么時候吃便什么時候能吃?!?/br> 簡老太君看了這三色的蛋糕,心下很是滿意,“千雪有心了!” “但是悠丫頭始終是要嫁的,以后青悠學(xué)會了,能吃得上的,可是她的婆婆,我老婆子可沒這個福氣了。以后,還是要麻煩寧娘子,多給老婆子做一些才好啊?!?/br> 簡老太君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打趣著簡青悠。 “奶奶,青悠還不想嫁?!焙喦嘤茓尚咧g趁機(jī)撒嬌。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悠兒放心,那萬家雖不是京中一等世家,卻也和我們簡家家世相當(dāng)。聽說,那萬公子也是個好的,相貌堂堂、文采風(fēng)流,為人也很正派。” 簡青悠聽老太君如此的夸另一個男子,心里煩悶透了,“奶奶……” 簡老太君以為簡青悠是撒嬌是羞澀,于是笑道,“好,奶奶不說?!?/br> 簡青悠心下一橫,跪了下來,“奶奶,其實(shí),其實(shí)青悠已經(jīng)……” 陌千雪見狀連忙打斷,“其實(shí)青悠是想現(xiàn)在就和千雪學(xué)習(xí)那蛋糕之法么?”簡老太君明顯對那什么萬公子的印象極好,對那家的家世也甚是滿意。 這個時候說出簡青悠已有心上人之事,簡老太君一定震怒,說不定一怒之下,還會立時的就和那萬家給定了親,也說不定。 畢竟,古人最不喜的便是私相授受,最瞧不起的便是私情。 簡老太君為了斷了簡青悠的念想,按常理出牌,便會成為意想中事。 到了那時,再想挽回,就不可能了。 簡青悠收到陌千雪的眼神,疑惑望來,她們兩個不是說好了么?先由她把奶奶哄開心,然后她再說出心有所屬,她便在旁邊打小邊鼓的么? 陌千雪不禁搖頭,簡青悠文才出眾,聰慧過人,但是,戀愛中的人是最笨的,她忽略了人性。 陌千雪不理會簡青悠的眼神,笑著向簡老君恭喜道:“老太君真是好福氣,有這樣孝心的孫女?!?/br> 話畢,又轉(zhuǎn)頭對簡青悠使了個眼色道:“青悠想盡孝也不急在一時,今天年可還沒過完,千雪的那個小食館也沒開業(yè),如何去教?” “是啊,青悠,你的孝心奶奶是知道的,這學(xué)做蛋點(diǎn)也不急在一時,你且起來?!?/br> 簡老太君起身要扶簡青悠起來,簡青悠不敢勞動簡老太君,自己從地上站起身來后連忙去扶老太君再坐下,陌千雪見狀,也連忙起身上前幫著簡青悠扶老太君坐好。 扶老太君坐好,陌千雪又道:“不若這樣,千雪先給奶奶講個故事,博奶奶一笑,代青悠先盡盡孝,如何?”這個故事,她可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 “你還會說故事??!焙喞咸牭揭o她講故事,垂下的眼皮子頓時掀開,目中露出興奮之光,“機(jī)靈鬼,就你點(diǎn)子多,見得多還別說,那白云居里有了說書的先生后,老婆子也去聽過幾次,確實(shí)說得精彩?!?/br> 這年頭,還沒有大戲,只有些唱堂會的唱段,大富人家中的太太中,業(yè)余樂趣少得可憐。 陌千雪謙虛道,“這個故事本是千雪杜撰的,若是千雪講得不好,還請簡奶奶不要見怪才好哦。” 簡老太君急著想聽故事,便笑著說道,“恕你無罪,總行了吧??炜熘v來?!?/br> 陌千雪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娓娓講來:“話說,從前有個地方叫做祝家莊,祝家莊外玉水河邊,有個祝員外其女英臺,美麗聰穎,自幼隨兄習(xí)詩文,慕班昭、蔡文姬的才學(xué),恨家無良師,一心想往杭州訪師求學(xué)……” 陌千雪講到梁祝邂逅,同窗共讀,形影不離……簡老太君和簡青悠均露出向往的神態(tài)。 簡青悠是想起了她自己邂逅了辛逸明,想起了那一個擁抱,想起了那一場桃花雨。 簡老太君的思想?yún)s穿越時空,回到了幾十年前,那次她行走江湖邂逅了怪老頭…… 那個時候,她還年青,正是風(fēng)華正茂。那個時候,他也年青,天不怕地不怕。她任性,他倔強(qiáng)。 她初次行走江湖,全無經(jīng)驗(yàn),雖是男扮女裝,不料還是被jian人識出,差點(diǎn)遭了小人算計(jì),還好有他一路護(hù)送,才安全抵家。 兩人想起入神,卻也聽得全神貫注,陌千雪又講起了祝英臺十八里相送…… 講到那里,陌千雪不禁不頓。講故事要有藝術(shù)感,要會制造懸念和想像的空間。 “后來呢?” “后來,梁山伯有沒有去找祝英臺,有沒有結(jié)成美滿姻緣?!?/br> 簡老太君和簡青悠心急如焚的要知道結(jié)局,陌千雪卻拿起了茶杯開始喝茶。小口小口的綴,再吹,再小口小口的品。 “梁山伯后來自然去找了,卻沒有結(jié)成美滿姻緣?!?/br> “為何?” “因?yàn)榱荷讲募沂啦缓?。祝員外想要把祝英臺嫁給與她們家家世相當(dāng)?shù)鸟R公子?!?/br> “那怎么行?” “這祝員外真是該死。后來呢?難道那祝英臺甘愿嫁人。那梁山伯就沒想點(diǎn)別的辦法?!?/br> “想了,簡奶奶別急?!?/br> 陌千雪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又下始講下文:“……美滿姻緣,已成滄影。二人樓臺相會,淚眼相向,凄然而別。臨別時,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xue!” 簡老太君和簡青悠眼中有淚。在場聽故事的不只是有簡老太君,還有梁嬤嬤,還有紅玉等幾個得臉的丫頭,她們也是聽得滿目淚痕。 “山伯憂郁成疾,不久身亡。英臺聞山伯噩耗,誓以身殉。她準(zhǔn)備去梁山伯的墳前祭奠后再追隨他于地下,哪知上天好似得到感應(yīng),她剛到那墳前,風(fēng)雨雷電大作,墳?zāi)贡惚讯_……” 簡老太君和簡青悠聽到陌千雪講到這里,兩人臉上滿面的淚花,心卻又提了起來,梁嬤嬤和眾丫頭的心,也都跟著提了起來。 “英臺翩然躍入墳中,墓復(fù)合攏,風(fēng)停雨霽,彩虹高懸,兩只蝴蝶從墓中飛出,從些相依相伴?!?/br> 梁祝的故事講完,整個房間安靜異常,每個人都沉浸在梁祝的故事里頭。 還是梁嬤嬤打量了沉浸,她一邊為她們續(xù)著茶水,一邊感嘆,“哎……好好的一對,就這樣?!?/br> “都是那祝員外,什么家世不家世。好生生的一對,就這樣被折散了?!焙喞咸龤獾冒炎雷优牡谜鹛祉憽?/br> 她想起了年青的時候,怪老頭上門求親,她爹也是說家世不配,便硬生生的趕走了怪老頭。當(dāng)時的她并不知道那件事,連見都沒見過怪老頭一面,還一心的等著他上門求親呢。 誰知一等就是大半年,最后在無望之下,家里把她許配給了簡家。 直到多年后,再次相見,怪老頭才說出當(dāng)年,他曾上門求親一事她才得知是她錯怪了他。 只是,這錯怪,便是錯過了一生。 簡老太君神色迷茫,陌千雪卻覺得現(xiàn)在正是最好的時機(jī),便看向簡青悠。 哪知,簡青悠從未聽過如此感傷的故事,還沒有從梁祝中拔出來,兩眼仍是淚光一閃一閃。 陌千雪見她不望向自己,有些急,“簡奶奶,這個故事雖是千雪杜撰,但是現(xiàn)實(shí)之中這樣可憐之事也是不少?!蹦扒а┮姾喦嘤七€在神游,于是提醒到,“青悠,你聽說過么?” 簡青悠這才回過神來,朝梁嬤嬤使了個眼色,跪了下來,“奶奶,青悠有話要講?!?/br> 梁嬤嬤見大小姐神色慎重,于是便把屋中的丫頭支了出去,只留自己一人在邊上候著。 簡老太君,還在梁祝的故事里面轉(zhuǎn)悠,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悠丫頭,你這是怎么了,有話好好說?!?/br> 簡青悠跪著磕了個頭,幽然道:“奶奶,青悠其實(shí)心悅辛家的大公子辛逸明?!?/br> “什么?”簡老太君先見簡青悠又是跪,又是磕頭,心中已經(jīng)料到所說之事并非一般,沒想到卻是這番兒女私情,不禁不呆。 簡青悠想起剛才陌千雪所講梁祝中的那一句: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xue!腰桿頓進(jìn)一直,眼中閃出堅(jiān)定,“青悠非辛家大公子不嫁?!?/br> 簡老太君一時有些懵,“這到底怎么回事?難道你和他和私情?你給我從實(shí)招來。”悠丫頭可是在她身邊長大,離開她的身邊的一年,也是呆在京中,怎么就和那辛家的小子給的扯上了,還非君不嫁! 簡青悠跪在那里,腰筆直,頭也微微揚(yáng)起,“奶奶,青悠不敢有瞞,那天心悠去寒山寺給奶奶祈?!瓦@樣,孫女從此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你……你氣死我了。”簡老太君拍案而起,“我從小教你的女則女戒,你都學(xué)到哪里去了,如此不自愛,妄我一直……咳咳……” 簡老太君怒中一口氣嗆在喉嚨之中,便咳了起來。 一邊的梁嬤嬤見老太君如此生氣,連忙上前扶住她,并伸出手掌在她背后輕拍,為她理氣,“老太君您先別氣了,身體要緊?!?/br> 梁嬤嬤剛剛聽完梁祝,可憐那梁祝最后的結(jié)局,便有心為簡青悠說好話,“大小姐一直端莊,在那種地方,那種時候碰到辛家的公子許是老天爺?shù)陌才?。?/br> “老天爺?shù)陌才??老天爺縱使安排他們相見,見了外男,她就應(yīng)該及時的避開。即使人家扶了她一把,她便道過謝也該快快的離去,而不是上前去聽什么笛,還起什么舞……”簡老太君斥責(zé)道,“簡直有傷風(fēng)化。” 陌千雪見簡老太君好似鉆入了舊社會封建的死胡同,于是笑道:“簡奶奶此言差矣,千雪倒覺得青悠乃性情中人。人之緣份天注定,說不定,這就是千雪和那辛公子之間的緣份。況且,他們發(fā)乎情止乎禮,何來有傷風(fēng)化之說。” “緣份?” “是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萬年才能修到白首同心。聽青悠的語義,那辛公子,對她也是情意非常,老太君何不萬全了這一對現(xiàn)實(shí)中的梁祝。” 簡青悠又是垂首一磕,“請奶奶成全!” “寧娘子,你那故事講得真是好?!真好!”語是肯定,語氣卻是置問。 簡老太君的手上青筋有些突出,活了這么些年,她若還想不到那個故事和簡青悠此事的聯(lián)系,那便是白活一聲。 她對著跪在地上的簡青悠恨聲道:“好!真是好得很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對我老婆子耍心眼了?!?/br> “青悠不敢?!?/br> “你還有什么不敢的,私相授受,私定終生。如今還編了故事和外人一起來哄騙于我……” 陌千雪見簡老太君越說越憤,朗聲道,“此梁祝的故事青悠根本就沒有聽過,與青悠無關(guān),請老太君不要怪到青悠的頭上。這故事并非千雪胡編亂造,是否真有此事,我想老太君心中自知,只是結(jié)果不同而已。” 結(jié)合上次從簡青悠那里得到的信息和自己的推理,再加上上次一提起怪老頭,簡老太君的臉便有些微不可查的動容。 再又聯(lián)想到簡老太君聽梁祝時那一臉的悔恨之色,陌千雪敢斷定,這簡老太君和那怪老頭年青時一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一二三事。 果然,那一句心中自知,讓簡老太君的默了下來。 良久,她揮了揮手,“我有些乏了,你們先下去吧?!?/br> 簡青悠還待再求,陌千雪拉了簡青悠行禮,退出。 退到門口,身后又響起了簡老太君的聲音,“青悠與那萬家公子的婚事,我會重新考慮。但是與那辛公子之事,我還要好好的想想,再與她的父母商榷商榷?;橐龃笫虏皇莾簯?!” 簡青悠又轉(zhuǎn)頭在門口跪下謝道,“謝奶奶成全!” 簡老太君神色復(fù)雜,“下去吧。我也只是被那梁山伯和祝英臺打動了,為你盡一盡心。至于成全?那還要看看那辛家的公子是否能配得上你?!?/br> 她想成全的并不是青悠,而是給自己已經(jīng)埋葬的青春一個交待。 當(dāng)然,她更要考慮的是簡家在這場婚姻之中,有沒有什么實(shí)際的好處,可以一舉兩得。 陌千雪扶著簡青悠在園子中走著,前方卻來了個丫頭傳話說,五小姐請寧娘子過去坐一坐。 簡青悠想著上次回來,她為了拜年兩個meimei不端莊這事,好好的斥責(zé)過她們。便想,這會子,簡青華是不是要找陌千雪的麻煩。 便要幫陌千雪回絕,陌千雪卻只是輕笑一聲,對那傳話的丫頭道,“既然五小姐有請,那就請這位jiejie前面帶路了?!?/br> 說著便松開簡青悠,準(zhǔn)備跟那丫頭去看一看。本來,她料想這些個不出門的大家閨秀,平時少見外男,對寧少卿只是一時蒙了眼,回去便會忘記。 不想,卻來了個擰的主,她倒要去見識見識??纯磳幧偾涞膬A慕者,在她的面前是怎樣的一幅嘴臉。 簡青悠跟在她的身后要陪她一起去,被陌千雪拒絕了。想起那個眼神,若是簡青悠跟著一起去,倒是有些不便了。 不過,她雖拒絕了簡青悠的同行,卻沒有拒絕簡青悠的好意,最后讓那個待琴跟在她身后保駕護(hù)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