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長門禁入
然而,這樣的場面終究還是有人有應對之策的。 “陛下,妾身只是想著陛下昨日跟妾身說jiejie被陛下封為美人了,想過來慰問一下jiejie,剛剛那一下只是意外,是妾身不好。”衛(wèi)子夫咬著牙怯生生的看著談笑,語氣柔弱中卻是無比的堅強,眼里的淚珠已經快溢出來了,卻是怎么都沒有掉下來。 聽著她的話,談笑輕輕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怪不得以前的陳阿嬌斗不贏眼前的女人。 學不會見風使舵看人眼色,學不會以退為進曲意逢迎,僅僅只憑借著年少時候的歡喜與家族的勢力,便是有再怎么身份尊貴,終究會有一天被人所取代的。 并且……更易遭人記恨。 “那我倒是要再同衛(wèi)夫人說一句謝了?!编托σ宦?,談笑看都不看在一旁的劉徹,捏著拳頭朝衛(wèi)子夫福了福身,這個動作又是扯得半邊的身子骨都痛。 “不,jiejie不必謝?!毙l(wèi)子夫愣了一下,對于陳阿嬌現(xiàn)在的舉動心里頗為疑惑。 這個時候……她不該是大吵大鬧嘛?怎么突然又偃旗息鼓了? 剛剛的一幕,若是陳阿嬌說是她拉扯的她,她自然是有法子回應的,她也就是等著她撒潑的這一幕,好讓身邊的人能夠徹底厭棄她,然而為何…… 心里詫異,便不由自主的稍微抬起了頭朝談笑看去,卻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猛然一驚,便又立馬垂下頭來,頭上的玉飾隨著主人的動作交錯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剛剛她有種自己的心思都被那個女人看穿了一般。 “既然是如此,那么就回去吧,你的心意朕看到了,此事……既然陳氏已經知錯,那就此罷了,朕帶你回去看太醫(yī)?!币话褜⑿l(wèi)子夫抱起,劉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長門宮。 望著那一群浩浩蕩蕩的人離開,談笑終于忍不住抽了一口氣,半邊胳膊動都不敢動了。 妙香早就察覺到了自家主子的異常,臉色擔憂的扶了過去,卻又不敢隨便碰,愣是急得直掉眼淚,“主子,您如何了?” “無事,咱們回去?!币е勒f出這句話,談笑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可以忍痛。 “主子,剛剛明明就是她,你……” “罷了?!贝驍嗝钕愕脑挘勑p輕地搖了搖頭,“這樣挺好的,這樣咱們在這兒以后就不會有什么看得心煩的人過來打擾了。” 哪怕是事實,在一個本身不信任你的人面前,又有幾分用?無非是自尋苦惱,自找麻煩罷了。 聽到談笑這么說,妙香哪里不曉得她的意思,心里卻是更加心疼了。 自家娘娘從小到大,什么時候這樣憋屈過?當真是……最是無情帝王家。 “春陀?!遍L門宮外,懷里抱著衛(wèi)子夫的男人身影一頓。 “陛下,奴才在?!贝和庸Ь吹貞?,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 皺了皺眉頭,劉徹瞇了瞇眸子,“吩咐下去,今后不得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私自以任何理由來長門宮,再有違令者,直接逐出宮去?!?/br> 說罷,劉徹長腿一邁,抱著懷里的人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往前走去。 聽著自家陛下的吩咐,春陀直起身后望著那道前面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以前就從未看清過陛下,可是從那天晚上之后,他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手臂攬住男人的脖子,衛(wèi)子夫整個身子窩在男人的懷里,貝齒輕輕地咬著唇瓣,施了粉色胭脂的臉蛋略微有些發(fā)白。 她知道這個男人現(xiàn)在是信任自己的,她也明白此時此刻別人看起來的她定然是風光的。 也是……能夠從一個身份卑微的舞女成為如今這個地位,哪個人不歆羨呢?更不要說現(xiàn)在了,被他從長門宮抱出來,這種榮寵,可謂是冠絕古今了罷? 可是為何她還是不安呢? 剛剛那道命令,話里話外的意思都似乎是不準許任何人再度接近長門宮,似乎是把長門徹底變成了冷宮不是嗎? 然而,為何她會越來越不安,覺得那道命令其實是在維護住在長門宮里面的那個女人,更是在針對自己呢? “怎么了?子夫?你在抖?!蓖蝗婚g,抱著自己的男人步子一頓,衛(wèi)子夫還不曾反應過來,便聽到一道帶著疑惑夾雜著冰冷的聲音打自己頭上方傳來。 衛(wèi)子夫身體一僵,有些不敢抬頭。 好半晌,才抿了抿嘴角,“陛下,妾身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怎么樣討別人的歡心,不管是當初還在平陽公主府里為宮女,亦或是踏入這深宮之中。 她是看得到那個女人如何的驕橫跋扈的,她沒有她那般的身世與權勢,那么她就只有把自己的一點兒優(yōu)勢好好利用。 劉徹厭惡陳阿嬌的,她絕對不會去做,陳阿嬌做不到的,不會做的,她便努力做得更好,謝天謝地蒼天不負,好在這一切都得到了回報。 不管有錯亦或是沒錯,她都會把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就如同現(xiàn)下。 果不其然,在她話音落下不久,頭上便傳來了男人溫柔的聲音。 “莫要多想,朕怎么會怪你?”望著懷中女人微皺的眉頭,劉徹很想再說些什么,然而腦海里卻是不由自主的就浮現(xiàn)出了另一張面容。 她何時變得如此的倔強了…… 只是這個念頭剛剛在心里響起的時候,便又立馬被劉徹趕了出去,不,她從來都是如此的倔強不是嗎? “不過以后你也得聽朕的,莫要來此長門宮了?!辈[了瞇眸子,劉徹開口道。 “是,妾身謹記陛下的話?!惫皂樀狞c頭,衛(wèi)子夫眸子里的神色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如果只有剛剛那前面一句話該有多好。為何還要專門說上一句話,讓她記住。 這分明就是警告…… 咬了咬唇,衛(wèi)子夫眸子里晃過一抹失落,陛下終究還是偏袒陳阿嬌的不是嗎?不過,她會把一切都慢慢得到的,比如說陛下心里的地位,比如說……那所如今空閑的椒房殿。 許是劉徹的旨意起了效果,在這一段時間,談笑還真的在長門宮過了一段頗為清閑的日子,連帶著胳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