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交易始末

    “本公子發(fā)現(xiàn)…可以跟四小姐做個不錯的交易?！?/br>
    清漪一怔，復(fù)又淡笑道：“小女子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與九公子交易的價值。九公子若有什么正事，不妨去前廳尋家父商量?！?/br>
    “家父？”容瑾懶懶的盯著沐清漪，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四小姐真的將沐長明當(dāng)作自己的親生父親了么？本公子怎么覺得…比起沐家，四小姐更看重那已經(jīng)破滅了的顧家呢？才剛剛見過了被關(guān)在寧王府的顧大公子，又迫不及待的去見平王了。四小姐是想要……”看到自己說道顧大公子的時候眼前的少女眼底掠過一絲暗芒，容瑾滿意的笑了起來。

    沐清漪盯著眼前笑意盈然的危險男子，心中卻也吃了一驚。這些日子她并沒有動太多的手腳，就是怕被人看出了什么蛛絲馬跡。她倒是不怕身份被人看破，借尸還魂這種事情雖然野史雜記上有所記載，但是尋常人是根本不會采信的。就連沐長明也只以為自己經(jīng)歷大變之后改了性情罷了。但是如果被人看出她的打算，那結(jié)果也不會比她被人看破身份好到哪兒去。沐長明和慕容煜絕對會先下手為強的。

    但是，沐清漪有自信自己的表現(xiàn)雖然算不上天衣無縫，但是也不至于這么輕易的讓一個剛剛到華國不久的西越皇子看出什么破綻才對。

    似乎看懂了沐清漪的想法，容瑾有些慵懶的以雙手撐著座下的軟榻，淡笑道：“清清不用擔(dān)心，本公子沒有什么證據(jù)。不過是看出來清清對沐長明還有肅誠侯府…這里，有恨。”容瑾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雙眸，笑道。

    “清清想要救顧大公子吧？”容瑾含笑望著清漪，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

    清漪皺了皺眉，淡淡道：“沐清漪跟九公子沒那么熟，公子稱呼我四小姐就可以了?！?/br>
    “清清不要這么見外，清清不介意的話稱呼本公子瑾，或者…子愉也可以?！比蓁崧曅Φ?。

    雖然才第二次見面，清漪卻深深地覺得這位九公子十分難纏。秀眉微蹙也不去理會容瑾的調(diào)笑，道：“小女沒有什么能與九公子交易的，九公子請回吧。”

    被她再三拒絕，容瑾卻并不生氣。隨手拿起清漪之前隨手放在桌上的一本書翻了翻，笑道：“國書紀(jì)年？華國的大家閨秀們不是都愛看一些什么詩書話本么？再多一些的了不起看一些史書，這樣冷僻的書倒是少見。清清的喜好有些特別呢?！?/br>
    其實國書紀(jì)年這樣的書倒并不冷僻，甚至可以說是世間文人必讀的數(shù)目。乃是一本記錄千年前天下大亂各國混戰(zhàn)時期諸國的經(jīng)濟政治軍事的書籍，即使是一般的文人，能讀得進去讀得精通的也少見。自然也就更加的不受閨中女子的喜愛了。

    知道趕不走這人，清漪只得重新坐了下來，淡淡道：“九公子想要跟清漪談什么交易？”

    容瑾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愉悅的笑意，“這才對么，本公子實在是不想跟清清打機鋒啊。我可以幫你救出顧家大公子?！?/br>
    清漪神色未動，只是問道：“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容瑾勾唇一笑道：“本公子尚缺一個媳婦兒，清清可愿意賞臉？”

    清漪平靜的望著眼前的俊美男子，許久方才啟唇一笑道：“清漪資質(zhì)平平，不堪為公子良配。另外，清漪雖然不愿小瞧了九公子，但是以九公子在華國的勢力，只怕還救不出大…表哥?！?/br>
    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容九公子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的道：“本公子就是權(quán)勢滔天，也不能闖進寧王府強搶啊。當(dāng)然，如果清清一定想要的話，本公子誓死也會替你完成的?！?/br>
    “公子的意思是說，不能力敵，只能智??？”清漪挑眉道，待容瑾點頭，清漪勾唇笑道：“既然如此，清漪又何須九公子幫忙？”

    見清漪始終不上當(dāng)，容瑾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哀嘆道：“女人太聰明了…真的不好…”誰說沐家四小姐才智平庸的？爺要弄死他！

    清漪含笑不語，清眸帶笑清凌凌的望著眼前慵懶隨意的男子。

    “如果本公子…可以告訴你秦國夫人的死因呢？”容瑾突然開口問道。

    清漪一怔，射向容瑾的目光里頓時多了幾分凜冽的冷意。若是尋常人，早被這樣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了，容瑾卻絲毫不以為意，依舊一臉愉悅的半倚在坐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清漪慢慢的收回了盯著容瑾的目光，垂眸沉思著，半晌才淡淡道：“公子的手伸得未免太長了一些，或者說…公子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一點?！币粋€別國的皇子，居然會在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華國都城安插如此多的眼線，若說不是別有居心，誰會相信？

    容瑾眼眸深處的幽冷之意消散了幾分，眼中掠過一絲贊賞之意。輕聲嘆道：“清清這么聰明，真是讓本公子有些舍不得放手了呢。清清不必如此在意，本公子現(xiàn)在對華國沒有興趣?！?/br>
    清漪清冷的一笑，現(xiàn)在對華國沒有興趣，那不過是因為他現(xiàn)在沒有那個能力罷了。清漪能夠看明白這個男人眼中的野心，因為他原本就絲毫都沒有隱藏。

    “清清，咱們現(xiàn)在在談的不是交易么？”容九公子有些委屈的道，他九公子親自送上門來的消息，多少人求也求不到。清清居然絲毫都不領(lǐng)情……

    清漪眼底劃過一絲暗芒，良久終于點頭道：“好，九公子將我母親自盡的真相告訴我。但是…九公子想要清漪做什么？”

    容瑾眼睛一亮，還沒說話就接到了沐清漪警告的眼神，提示他不要再胡說八道，否則別怪她不講情面。九公子撇撇嘴，聳肩道：“好吧。本公子想要清漪親手調(diào)制幽寒香。”

    “幽寒香？冷香坊是九公子的產(chǎn)業(yè)？”沐清漪腦海中靈光一閃，許多事情頓時就有了答案。她一個不受重視在京城毫無名聲的閨中女子怎么會讓越國九皇子親自上門拜訪，原來是前些日子在冷香坊惹下的麻煩。

    容瑾笑而不答，清漪淡淡道：“那九公子應(yīng)該知道，會制香的是我表姐，我并不精通此道?！?/br>
    容瑾不以為意，“但是本公子覺得清清一定能辦到的。不然…清清先將你現(xiàn)在用的香料送本公子一些也可以啊。說不定過些日子清清就做出來了呢?！?/br>
    清漪嘴角一抽，她房里的香料都是她自己親手調(diào)制的。容瑾此言根本就是在嘲諷自己所說的不會調(diào)香的謊言。

    容瑾笑瞇瞇的看著眼前嬌顏清冷的少女，道：“總之，幽寒香制成之日，便是清清知道秦國夫人的事情始末之時?！?/br>
    ☆、26.清漪出城

    26。清漪出城

    有了與容瑾之間的約定，清漪不得不開始準(zhǔn)備制作幽寒香的工作。其實幽寒香的配方并不是什么秘密，對制香稍有了解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真正能夠制作出幽寒香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當(dāng)年顧家還沒有出事的時候，她確實曾經(jīng)送過一些幽寒香給冷香坊品鑒，當(dāng)時并不認(rèn)為這是什么大事，只當(dāng)難得遇到一個同樣懂香的人互相交流一下罷了。只是沒想到，容瑾居然會對這幽寒香有如此深重的執(zhí)念。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容瑾這個人太危險了，讓清漪本能的想要離他遠一些。如今卻被他以姨母的死因相挾，這香別說她會，就算真的不會也必須想辦法弄出來了。

    不過沐清漪并沒有時間再肅誠侯府中制作香料，因為第二天一早德安院的管事就來通知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些，讓她馬上啟程去城外了。

    送走了來傳話的管事，沐清漪冷笑一聲，看來這沐老夫人真的是討厭她到了極點了。不過…如此輕易的就表現(xiàn)出極度厭惡的態(tài)度，這位老夫人果然是從來沒有吃過什么虧的吧？也懶得再去德安院請安告別，沐清漪隨意收拾了一下便帶著珠兒出府去了。

    消息傳到沐老夫人跟前，自然又是一陣大怒。按規(guī)矩晚輩要出門自然要先向長輩問安辭行的，即使她是受罰出府的。沐清漪這樣的態(tài)度，分明就是宣誓對她的不滿。這丫頭，虧她還以為比以前聰明懂事了，沒想到比從前更讓人討厭！盛怒中的沐老夫人卻不想，她身為祖母只因為一點小事受了點驚嚇就如此厭惡自己的親孫女，又何嘗有半絲身為祖母的慈愛心腸。

    孫氏和沐云容自然免不了趁機說一對沐清漪的壞話，就連沐翎唇邊也露出了一絲快意的笑容。只有沐琛站在自己生母身邊，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以他這兩次接觸四妹之后的對她的了解，她并不是如此愚蠢莽撞的人，那么她如今這樣的態(tài)度又說明了什么呢？掃了一眼一臉春風(fēng)得意的孫氏母子三人，沐琛低頭垂下的眼眸中隱藏住了一絲決絕和堅毅。

    沐清漪出了肅誠侯府大門，正好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肅誠侯沐長明。看到沐清漪，沐長明怔了一怔方才開口問道：“清漪這是……”

    沐清漪微微一福，輕聲道：“清漪奉祖母之命，去城外靜養(yǎng)?！?/br>
    沐長明皺了皺眉，側(cè)首問跟在沐清漪身邊的管事，“老夫人可說了，送四小姐去哪兒？”管事恭敬的答道：“回侯爺，老夫人吩咐送四小姐去咱們在云霧山下的別院?！?/br>
    沐長明劍眉緊鎖，搖頭道：“太遠了，咱們在郊外不是有幾處別院么？”云霧山距離京城足足有兩百多里，幾乎就等于將沐清漪給驅(qū)逐了沒什么差別。若是有什么事一時半刻也趕不回京城。

    管事顯然沒想到一向孝順的侯爺會為了孫夫人以外的人反駁老夫人的決定，有些為難的道：“啟稟侯爺，老夫人說京城附近的幾處別院年久失修，而且也鬧騰的很只怕擾了四小姐的親近?！?/br>
    沐長明臉色微沉，對沐清漪道：“清漪你先回自己院里去，為父去跟你祖母談?wù)勗僬f。女兒家怎么能獨身到那么遠的地方去?！?/br>
    清漪眼眸一閃，低頭輕聲道：“父親還是不要為了清漪去惹祖母生氣了，清漪剛剛…才惹了祖母動怒，父親再去……”沐長明盯著沐清漪，問道：“你做了什么？”

    沐清漪羞愧的低下頭道：“清漪一時任性，沒有去跟祖母辭行就出來……”

    聞言，沐長明松了一口氣。在他看來這也算不上什么，女孩兒家總是有些小脾氣的，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昨天的事情錯并不在沐清漪，但是最后受罰的卻是她，也難怪她會有些怨氣了。淡淡一笑道：“你知道錯就好，現(xiàn)在就罷了，回來之后當(dāng)誠心向你祖母賠罪，可知道?！?/br>
    沐清漪點頭，一臉誠懇的道：“清漪知錯?！?/br>
    沐長明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云霧山你也別去了，你母親的忌辰也快要到了。你便去報國寺為你母親祈福吧?！?/br>
    沐清漪點頭笑道：“清漪遵命，清漪多謝父親?！?/br>
    沐長明點點頭，嘆道：“去吧，父親會派人去跟報國寺的主持打聲招呼，也送些香油錢過去?！笨粗矍靶σ庥呐畠?，沐長明不由想起了已故的張氏。雖然他對張氏并沒有什么感情，但是卻也得承認(rèn)張氏是一個好妻子也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當(dāng)家主母。自從她入門，他從來沒有為府里的大小事情cao心過。因此對這個妻子還是很有一些愧疚的。只是從前的沐清漪雖然身為嫡女卻總是不如飛鸞云容幾個出眾，也就讓沐長明順理成章的遺忘了她。不過自從顧云歌死了之后，這個女兒倒是越來越耀眼了。

    “是，女兒告退?！便迩邃糨p輕一福，扶著珠兒的手上了聽在府門口的馬車。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沐長明臉上原本慈愛的笑意漸漸淡去，更多了幾分若有所思之意。他剛剛從恭王府里回來，自然將昨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個女兒…現(xiàn)在還不能薄待了，能夠讓北漢的烈王另眼相看的女子……

    西越驛館

    布置的精美舒適的房間里，一身黑色錦衣的俊美男子慵懶的側(cè)臥在軟榻上，一雙鳳眸半睜半閉的望著敞開的窗外的落英如雨。一陣清風(fēng)拂過，偏偏淡淡的花瓣從窗外吹落進來，飄落在男子的發(fā)間和黑色的錦衣上。極致的黑色和雍容的金色，被淡紅色的花瓣妝點的更加動人心魄，如斯美景讓剛剛進來的人也忍不住駐足不前望著眼前的美景發(fā)癡。

    “何事？”容瑾睜開眼睛，淡淡的眼眸下隱藏著幽冷的光芒閃過一絲不悅。

    “啟稟殿下，沐四小姐出城了?！鄙砗蟮氖绦l(wèi)臉色一白，連忙低下了頭沉聲稟告。

    “云霧山？”容瑾皺眉，那個女人看起來可不像是那么輕易被人發(fā)配到云霧山那種偏遠地方的人。難不成她想要逃跑么？

    “不，看馬車的方向，是報國寺?！甭牫隽酥髯釉捴械牟粣?，侍衛(wèi)連忙道。

    “報國寺？”容瑾坐起身來，輕輕一振衣袖，翩翩落紅飛出了窗外。低眉若有所思的一笑，容瑾站起身來道：“走，咱們也去報國寺。”清清一個人住在和尚廟里一定很孤單，本公子就好心去陪陪她吧。

    “是，殿下。”

    ☆、27.公子病發(fā)

    27。公子病發(fā)

    “九弟這是要去哪兒？”

    容瑾剛剛走到門口，便遇上了迎面而來的容琰和西越六公子淮陽公主。西越這三位皇子皇女長得并不相像，淮陽公主貌若天仙，卻顯得太過柔弱反而少了一股奪人心魄的氣質(zhì)，容琰容貌堂堂性格沉穩(wěn)，反倒是一身黑衣的容瑾，俊美非凡不說氣質(zhì)更是與常人不同，雖然因為久病在身，俊美的容顏也更多了幾分蒼白和消瘦，卻也因此更加讓人覺得不忍側(cè)目。

    看到容琰和淮陽公主，容瑾只是淡淡的一挑眉道：“本公子去哪兒需要跟四哥稟告么？”

    “九哥…”淮陽公主有些不贊同的望著容瑾蹙眉道：“九哥，我們奉父皇之命出使華國。四哥身為兄長，咱們自然應(yīng)該聽從四哥的安排。”

    容瑾嗤笑一聲，臉上的譏誚之意根本不屑掩飾，“離開西越的時候，本皇子可沒有聽到父皇說過要聽四哥的話。本皇子只是來散散心，有什么事情自然有四哥處置，不是么？”

    提起父皇二字，淮陽公主原本柔弱的神色也有了幾分陰沉。有些幽怨的望著容瑾道：“父皇寵愛九哥，九哥想干什么六妹和四哥自然是管不著的。”

    淮陽公主的話音未落，容瑾幽冷的眸中飛快的掠過一絲殺氣，冷笑一聲便越過了容琰和淮陽公主往外面走去。

    “九哥！四哥你看他……”容瑾如此目中無人的模樣，氣的淮陽公主也忍不住跺腳，不依的看向身邊的容琰。容琰淡淡道：“九弟身子不好，你跟他計較什么。萬一將他氣到了……”聞言，即使再不甘心淮陽公主也只得咬牙忍了。所有的皇子皇女中，父皇最寵愛的便是容瑾，去年八妹不過是說了幾句氣話，將容瑾氣病了一場。父皇不僅大發(fā)雷霆，還將年僅十四歲的八妹賜婚給了性情殘暴粗魯不文的宣武將軍，不到半個月就嫁出去了。

    “他不就是有個狐貍精的娘么…”淮陽公主低聲道。

    “夠了?！比葭谅暤溃斑@話在外面說也就算了，若是回到西越還胡說八道，誰也救不了你。”

    淮陽公主也知道自己有些沖動，咬了咬貝齒低頭不再說話。

    “咳咳…咳……”馬車?yán)?，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仿佛要將心肺都刻出來了一般。坐在容瑾身邊的青衣少女擔(dān)憂的望著主子，卻絲毫也不敢伸手去觸碰他。只得焦急的道：“公子，咱們先回去吧。奴婢去找大夫來給公子看看……”

    容瑾抬手阻止了她，壓下胸口悶痛的咳意道：“不用了，去報國寺。大夫有什么用？”

    青衣少女侍候容瑾頗久，又怎么會不知道大夫沒用。但是看著主子這副模樣卻是毫無辦法，“但是…但是公子已經(jīng)禁不起顛簸了啊。不如先回去，等公子好一些了再出城？”

    “去報國寺！咳咳……”容瑾眼眸一沉，又是一陣狂咳。一股腥甜涌上喉頭，剛剛抬手捂住唇邊，一絲血痕便已經(jīng)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公子！”青衣少女撲過去，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有些手足無措的想要替他擦拭血跡，卻被容瑾毫不領(lǐng)情的揮開了手，“退下！”

    “公子…?！鄙倥裆击觯吐晢镜?。

    容瑾臉色一變，冷眼盯著她道：“再有下次，就滾回去！”

    “奴婢…明白了?！鼻嘁律倥瑴I道。她已經(jīng)在公子身邊侍候了兩年多了，自然明白公子的許多規(guī)矩。公子最忌諱的便是于人接觸，平日里侍候他的人除非必要都不能靠的太近了。就連沐浴更衣這些事情也從來不假手他人。若是發(fā)病了，就更加嚴(yán)重。原本正是需要人貼身照顧的時候，只要有人觸碰到公子就會惹得他大發(fā)雷霆。

    “咳咳…?！瘪R車十分寬敞，側(cè)臥的軟榻上鋪著柔軟的錦被即使是在馬車的行動中也不會讓人有絲毫的不適。但是側(cè)臥在軟榻上的容瑾臉色卻十分難看。剛剛的吐血讓他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若是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仿佛置身寒冰之中一般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掩藏在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攥著座下的錦被，顯然正在忍受著劇烈的痛楚。

    “咳…?！币唤z血痕再一次從唇邊滑落，這一次他卻連去擦干凈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血痕滑落到錦被上，片刻間便浸濕了一片?？∶赖娜蓊仧o力的貼在華麗的錦被上，被絢麗奪目的色彩映襯的更加蒼白虛弱。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半閉的眼眸下深藏這刻骨的恨意。指節(jié)已經(jīng)發(fā)白的手緊緊地抓著座下的錦被…

    我不能死…不能死！

    青衣少女坐在馬車的一角，望著眼前痛苦萬分的男子卻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她知道公子向來是話出如山，如果自己再違背公子的命令的話，一定會被趕回去的。但是，看著公子如此痛苦她卻素手無策。青衣少女不由的有些痛恨起在報國寺中的人了。不管是什么人…若不是為了去見他，公子怎么會發(fā)病了還不肯回驛館休息？還要跑到城外那么遠的地方去？！

    “啟稟公子，報國寺到了。”

    終于，行駛中的馬車慢慢的聽了下來，外面有侍衛(wèi)低聲稟告道。

    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男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即使剛剛?cè)淌芰朔侨说耐纯嗾勰ィ难垌鴧s依然清晰而明亮，還帶著一絲陰鷙和警惕。

    “直接進去，去叫她出來?！贝颂幹皇菆髧碌纳介T口，容瑾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不足以自己走到寺里去。他也不是禮佛自然，自然也不在意敬不敬的問題，直接開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