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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危宮驚夢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那一身高大挺拔的氣質(zhì),黑衣金線的朝袍都是不容錯認,是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宮的衛(wèi)太傅的身影。院子不大,屋墻單薄,想來自己在屋里與六哥的那番話,他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怎么這般的不放心?倒是怕阮公公回去學(xué)舌漏掉至關(guān)重要的話語嗎?

    聶清麟心里微微有些曬然,卻是還得移步過去,笑問道:“太傅不是出宮了?怎么又折返回來,是有什么話要交代給朕嗎?”

    可是衛(wèi)太傅卻是低頭看著自己眼前這張嬌嫩的臉蛋,看了一會淡淡道:“不是說好了一起去浸月亭賞花,品嘗龍井蝦仁嗎?臣來接陛下。”

    太傅既然肯給自己這份天大的情面,聶清麟自然也是從善如流,乖乖地被一路跟著去了浸月亭。這一路走來,太傅一直穩(wěn)穩(wěn)地走在皇上的身旁,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到了浸月亭時,只見湖面平鋪著接天的綠葉,在陽光下泛著瑩瑩玉光,荷花雖然開得嬌艷,卻是有“朝開午閉”的習(xí)性。君臣二人都是個忙了一上午,錯過了荷花最美的時候。不過留著些許的遺憾也好,如今這半開半合的模樣倒是愈加引人聯(lián)想,便是再期盼著它最嬌艷的模樣,想著再賞一次。

    亭中的玉石桌上早就鋪擺好了碗碟,見皇上與太傅入了亭中,阮公公便吩咐傳膳。不過他心道:原是說跟公主一起,怎么變成了皇上?這兄妹二人雨露均沾也是甚難的功夫??!太傅高妙??!

    今兒的膳食的味道走的是江南淡雅的格調(diào),倒是襯得了這滿池的盛世荷花。紫砂小盅的東坡rou煮得入味,那道龍井蝦仁也甚是雅致,蝦仁玉白鮮嫩;芽葉碧綠清香,還未入口便已經(jīng)感到唇齒的清香。一碗蓮藕火腿湯用來開胃最是不錯,其他的幾樣小菜也是精致爽口得很。

    等待布菜時,聶清麟習(xí)慣性地等著太傅夾菜到自己的碟子中,太傅有“堆山”的惡習(xí),按著他的喜好將吃食堆砌成滿山滿尖兒,若是自己還夾的話,最后便是要撐到了自己的肚囊。

    可是今兒等了半天,卻是不見太傅舉箸布菜,太傅正喝著湯,見皇上還不動筷,便問到:“是菜肴不合胃口,怎么的不動筷呢?”

    聶清麟柔柔地說:“等著太傅夾呢!”這等貓咪一般軟糯,引得太傅倒是展開俊顏微微一笑,說道:“臣初見皇上時,陛下還是個孩子,這心里便記住了皇上那時羸弱的模樣,只覺得皇上是個喂養(yǎng)cao心的,的吃穿用度樣樣都是需要微臣cao持的。只是皇上也是漸大了,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微臣若是太多干涉反而惹陛下的不快,愛吃什么便請陛下自己做主吧!”

    說完,又自顧地自己吃了起來。聶清麟有些把不出太傅此時的脈象,見他不欲多言,便低頭慢慢地進膳。

    幾次偷偷抬眼望過去,太傅都是一副安靜進餐的模樣,修長的手指執(zhí)握著包金的象牙箸,薄薄的嘴唇也不露齒安靜地咀嚼著,一雙幽深的鳳眼眼望著那湖里半開的荷花,一陣微風(fēng)襲來,吹起了腦后的夾著金線的束帶,真是仙人如畫……

    聶清麟覺得此時多言攪了仙人的思緒便多有不妥,也是盡量屏息凝神,一頓飯吃得卻是安安靜靜,偶爾有杯碟碰撞的聲音,都是聽得有些驚心動魄。

    用完膳時,太傅起身告辭,他接過手機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說道:“時辰不早了,微臣先出宮了,還請陛下早點安歇?!?/br>
    說完便朝著園子外走了出去。

    聶清麟長嘆一聲,覺得今兒明明吃得不撐,為何這胃又開始隱隱作痛?

    過后兩天,六皇子那邊倒是傳來了消息,說是六皇子愿意改姓,承接沈家的香火?;适抑g也是有過繼的,但大都是同姓而為,像這樣成年的皇子皇姓改到平民之家的可真是聞所未聞,這個六皇子聶清宣倒是開創(chuàng)了一大先河!

    一時間民間里的議論褒貶不一,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以后六皇子就算是改回了聶姓,也失了身為皇子的那份號召力。

    聶清麟微微松了口氣,她知道六哥的后半生算是有驚無險,可以安然度過了。估計太傅是覺得既然要給儒生們臉面,不妨給個徹底,居然還派下了太醫(yī)院里的名醫(yī)替六皇子診治,據(jù)說那身子也是調(diào)養(yǎng)見好了。

    六皇子出宮那天,想跟皇上辭行,聶清麟聽了阮公公的稟奏,想了想說:“朕的身子這幾日乏了些,你替朕傳話‘愿沈卿孝順家中長輩,家宅和順’便好了。阮公公便依言退下去傳話給沈清宣去了。

    聶清麟望著窗外,微微嘆了口氣,微微羨慕六哥的福分之余,她知道兄弟之情便是到了頭,見了面也是徒增彼此的不便煩惱。

    再說見了六哥,只怕又是惹得太傅不快,自己這些日子捅得簍子夠多的了,倒是不必錦上添花。自從那日湖畔賞花品菜后,太傅又是接連數(shù)日沒有進宮了。

    這幾日上朝去的都是那個假皇子,她在宮里也是落得清閑,日日閑散在鳳雛宮里,若不是今日阮公公求見轉(zhuǎn)達六哥的辭行,自己也不會匆忙來到這寢宮里。

    推掉了這應(yīng)酬,她從密道回了鳳雛宮剛剛換好了衣裳,又來了應(yīng)酬,原來是雍和王府的王妃送來了帖子,請求入宮面見公主,大概的意思是當(dāng)日法會放生,自己考慮不周害得大龜吃了公主的錦鯉,回去反復(fù)思度甚覺自己內(nèi)心惶恐,還是要入宮當(dāng)面向公主賠罪才好一類的。

    聶清麟寥寥看了幾行,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是太傅恩師的夫人,總是要給幾分薄面的。當(dāng)下便允了雍和王妃第二天進宮的請求。

    再說那王妃,本來一意攛掇著自己府里庶出小姐的女婿去告那公主的惡狀,滿心以為在這大魏國庫青黃不接的時候,一定會讓太傅斥責(zé)公主,便是徹底下了這廟庵里的小尼姑的公主架子!

    可以老王妃千萬晚算,一萬個沒想到,太傅倒是震怒了,卻是將自己府里女婿的官職一擼到底,趕到了織坊去。

    但是最讓她惶恐不安的是,那日朝會之后一隊官兵徑直去了那濱湖,不顧寺里僧人的阻攔,下了幾條漁船,幾張大網(wǎng)一通的捕撈,到底是把那沉在水底的大龜打撈了出來。

    可憐那百年的大龜只因為錯食了幾尾呆魚,就在濱湖邊上被直直地按住了脖子,手起刀落斬成兩半后,便又扔回了湖中。做了那湖里魚蝦的飼料。

    寺廟里的主持到底是處事老成的,游走于紅塵富貴與禪意的清遠之間游刃有余,一看來的這群兇神惡煞都是身著大內(nèi)的禁軍服侍,連忙攔住了僧人不準他們妄言,口念阿彌陀佛,私下給大龜念了卷超度的金剛經(jīng)便算是息事寧人了。

    王妃聽聞這個消息時,那臉已經(jīng)是青黃一片了。

    她原想著自己的夫君于太傅是有恩的,依仗這點,太傅總是要給自己幾分薄面的??墒菂s忘記了那太傅是個怎樣的混世魔王?連先皇都照斬的,剁了個大龜又算得了什么?從頭到尾,太傅都沒有斥責(zé)自己這個背后作梗的半句。但是殺雞儆猴,明目張膽地斬了放生池里的大龜便是對自己最大的警告了。

    一時間,她雍和王妃已經(jīng)成了京城權(quán)貴里最大的笑談了!

    那個公主倒是使了什么狐媚子?只回宮幾日,便將冷面的太傅大人迷得神魂顛倒?真是任她又氣又恨地也想不明白。可是太傅的警告已至,總是要進宮賠罪一番才好。

    王妃是個識時務(wù)的,就算心里憋悶著千百的不忿,也要將這場面過一過,去宮中忍氣吞聲地先賠一賠不是,看看那廟庵里出來的浪蹄子的囂張。

    聶清麟?yún)s是不知太傅派人斬了大龜?shù)倪@一段,只覺得這王妃的禮數(shù)倒甚是繁復(fù),為何過去幾日了,又要道歉?不過也得走一走場面,便是換了身正服,打扮妥帖后,坐在宮中等得王妃。

    再說王妃攜了女兒來見公主,一下馬車便是有些暗暗心驚。這鳳雛宮她以前是來過的。本來就是個奢華以極的,現(xiàn)在一看卻是重新翻修過的。

    奢華自不必說,又平添了幾分雅致,宮里的一草一木都透著金貴,就算是先皇時最受寵的妃子也沒有這般的排場?。?/br>
    而那林妙聲見了這宮里也難得一見的奢侈繁華,卻是覺得自己滿腹的心腸都是難受堵塞,因為太傅先前與父王的口頭允諾,她一早便把自己擺在了正宮娘娘的位置上了。只覺得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哪里想到太傅居然這般寵愛這個半路殺出的公主,那陣東風(fēng)生生是把自己的美夢吹得個七零八落。先是庶出jiejie的夫婿被罷官,接著母妃花重金買來的靈龜魂斷濱湖,現(xiàn)在自己與母妃居然還要進宮向那狐媚子賠罪……

    這小女兒家心里的百味雜陳就是一筆難言的了,只是再見這永安公主時,心里的妒恨真是要把天靈蓋頂開了!

    第55章 五十五

    聶清麟坐在椅上笑著迎接兩位雍和王府的貴客。

    雍和王妃一臉恭順地向公主問好,并再次向公主表達了十分的歉意。盡管老的看起來誠意十足,但是那個小郡主的神色眉目間卻是多有不忿。

    聶清麟倒是不似上次那般摸不著頭腦。在葛府與眾位千金小聚的時候,順便聽到了不少關(guān)于這位郡主的傳聞,包括她拒絕了眾多才俊的求婚以及似乎對太傅心有所屬的猜測。

    哎,太傅風(fēng)采驚冠六宮,真堪藍顏禍水!

    聶清麟弄清了這緣由,便也明白老王妃那天的敵意為何了。耐心地走了一遍過場了,總算是將言不由衷的二位送走了。

    待到送走了兩位,聶清麟立刻叫來單嬤嬤,將方才倆位飲過的茶盞撤了下去。將一張小藤桌子移到來小院子里。

    最近她讓內(nèi)侍監(jiān)送來了幾株葡萄藤,搭了個涼架子,葡萄藤爬得很快,纏繞出了個綠涼棚子,再用涼水將青磚地面沖刷一遍,立刻暑意頓消。接下來架子下的小圓桌上的各樣零嘴、點心茶水也一一備齊。

    不大一會,今日進宮覲見公主的第二撥客人便到了。

    葛蕓兒在公公地帶領(lǐng)下,一臉好奇的喜色,進了鳳雛宮內(nèi)。進了宮門。便看見公主坐在宮苑葡萄架下的桌旁沖著她揮了揮手,便也喜滋滋地過去向公主小友請安。

    聶清麟以前因為自己的女兒身,從來沒有過什么至交好友,唯一算得上的們可能也就是小時與葛清遠的那幾日友情。

    不過成為公主后,倒是沒了身份上的顧忌,居然結(jié)交下了葛蕓兒這個手帕之交,說起來與兄妹二人的緣分皆是不淺呢!

    葛蕓兒頗有些幼時兄長之風(fēng),對于玩耍的花樣很是上心。等到與公主寒暄嬉笑了一會,便神秘兮兮地打開了自己帶進宮來的書盒。

    聶清麟定睛一瞧。就是些四書五經(jīng)罷了。誰知內(nèi)里另有乾坤,居然翻開書頁,皆是些新上市的俗本佳作。

    “那些侍衛(wèi)一看都是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打開書盒檢查時,都把我嚇死了,沒想到只是嘩啦啦地去翻有沒有別的夾帶,卻不去看那內(nèi)里的乾坤……”

    永安公主看著葛蕓兒用手帕按住胸口微微后怕的樣子,便也跟著咯咯笑。

    “公主還笑!若不是上次說宮里的本子俱是舊的,最近新出的都未曾看過,蕓兒何苦這般用心,花了足足一夜的功夫去給這些冊子換皮兒呢!”

    聶清麟伸手取了一樣蜜果,將它放入到葛蕓兒微微鼓起的嘴中:“好了,本宮心知你是個赤膽忠心的,既然送本子有功,明日便去稟明皇上,賜給你個如意郎君如何?”

    這下子,葛蕓兒的臉徹底是紅了,急得坐在椅上偷偷跺腳:“哪個說要討賞了,哪個說要嫁了?”

    聶清麟用小扇遮住嘴也是哈哈在笑。

    雖然最近對這些情情愛愛的本子看得有些厭倦了,但是葛蕓兒的舉動還是讓她覺得貼心。這般小兒幼稚之舉少了那些男子間的營營算計,便是閨蜜間的單純相處了。

    葛蕓兒難得進宮,待到兩人說完了一番悄悄話,永安公主便帶著她去游了游后花園子,看一看新開的荷花。葛蕓兒進宮前也是被家兄耳提面命了一番的,心知就算公主好客,也不宜在宮中太久。游完了園子便提出了告辭。

    臨走前,她忽然想起了家兄的囑托,趁著單嬤嬤那些下人離得遠,便小聲說:“家兄囑托,但盼三日后霓裳閣一聚……”說完便笑著轉(zhuǎn)身離開了。

    聶清麟留在原處,笑著看著小友離去,只是心里卻是微微一沉。這突然而至的邀約卻是不在她的計劃之內(nèi)啊。

    一路心思沉沉地走回到了鳳雛宮。進了宮門,卻發(fā)現(xiàn)阮公公立在了門外。

    待到進了廳堂一看,果然久未露面的太傅大人來了。此時正在悠閑地靠在軟榻上看著從旁邊書盒里拿出來的“四書五經(jīng)”。青藍色的的封面上倒是端正的印著“春秋“二字,卻是不知那書里演繹的是哪一段“春情”?

    因為入宮難得,這葛蕓兒此時拿來的俱是些香情艷史里的猛貨,聽說就算是婚配生育了的小娘子都會看的臉紅心跳,因著她還未曾檢驗,卻不知太傅大人此時長指捏夾的是葛蕓兒口里說的哪一本生猛?

    看到公主進來了,太傅居然全神貫注到未及與她打招呼,只是慢慢地翻到了下一頁……

    聶清麟只覺得臉騰的一下子便是guntang燙的了,又不好直接去抽走太傅手里看到,便是局促地來榻邊,小說地說:“太傅今兒倒是有空,來這里坐坐……”

    太傅還是沒有言語,悠閑地又翻到了一頁。聶清麟只是覺得這臉兒燙得再也忍不住了,便是強行從太傅的手里抽了本子:“太傅可否用膳了?一會陪著本宮一起吃些可好?”

    太傅這是才微抬鳳眼,慢悠悠地打量著公主半天,才答非所問地說:“微臣聽說公主最近很是用心,看了不少儒家經(jīng)史……只是今兒,才知道公主這般用心究竟是為何……”

    聶清麟看著太傅有些玩味的眼神,心里真是一垮啊。自己最近的確是看了些正經(jīng)的書刊,畢竟是身為公主,少了以前生怕別人誤會自己皇子爭權(quán)奪位的忌憚,涉獵的范圍倒是擴展了些,可是今兒被這一書盒的艷情生生地毀成了嗜好漁色的公主了。

    太傅大人,朕與四姐樂瑤公主真不是一路的啊!

    太傅公事繁忙,只是半路聽說雍和王妃前來拜見公主,才過來看一看,沒想到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撥客人,人走茶涼了。因為公事繁忙,實在是耽擱不得,又幽幽打量了公主一番,才起身告辭了。

    待到太傅離去后,聶清麟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手里搶奪過來的書冊,“玉女濃情快史”幾個亮瞎了人眼的大字便是閃入了眼簾。

    再翻幾頁書冊……果然是“快”,只幾頁的功夫,書中的千金小姐已經(jīng)跟馬夫、小廝、表哥三個各有味道的男人野戰(zhàn)完畢。那地點也是匪夷所思什么馬廄,假山山洞,還有船上……還真是個不怕臟不怕累的好小姐呢!

    聶清麟再也不能看下去了,只是懊惱地將臉埋入了被里,心道:“蕓兒??!你可害苦了朕!”

    第二天,是休朝的日子,太傅大人突然邀約公主前去騎馬。

    換好了騎馬裝,便來到了御花園后面附屬的馬場,這馬場不大,不能跟燕子湖畔的相比,但是平日里跑上一兩圈也是不成問題的。

    當(dāng)看到太傅引著自己去那馬廄里,聶清麟突然想起“快史”里那小姐被個壯馬夫騙入到馬廄里破了身的情節(jié),頓時嚇得不肯再走。

    太傅大人不明就里,轉(zhuǎn)過俊臉微微挑眉望向了龍珠:“公主為何不走了?”

    “太傅……那馬廄實在沒什么可去的……還是別去了……”

    太傅卻目光微閃道:“可是微臣卻是覺得馬廄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風(fēng)……風(fēng)什么味,都是馬糞的味道,臭不可聞!還……還有甚么興趣……可見那寫書的也是個閉門造車的!壓根就是一通胡編亂造!”聶清麟急急地說道。這要是被個不正經(jīng)的太傅壓在這臟臭的干草上,真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可是太傅卻是一副疑惑的樣子:“公主是說哪一本?……哦,想起來是那本《春秋》是吧,微臣只是想讓公主親自挑選一下馬匹而已,可是聽公主此言倒是希望微臣做些什么?”

    太傅大人一本正經(jīng)的戲弄人才最是厲害呢!聶清麟實在是招架不住,只能是紅著臉兒,連連說“太傅誤會了,其實本宮也是想好好地選一匹馬來著……”

    上次太傅教授騎馬,一路便是教到了營帳里,這次太傅倒是教授得有板有眼的。被太傅健碩的臂膀圈圍著,沒有墮馬的憂慮。太傅帶著公主在馬場里奔跑了幾圈后,便是命人打開了馬場的門,帶著侍衛(wèi),又是一路跑出了宮門。

    徑直跑向了城外的尤云山。順著盤山路跑到了尤云山頂,不遠處的京城便是盡收眼底。

    幾代的都城甚是繁華,展眼望去便是一副綿延開來的市井宮廷的長卷。

    太傅輕攬著懷里的佳人,低聲說道:“待到這山河繁穩(wěn),我們就大婚……”

    聶清麟心里一沉,她注意到太傅說得是大婚二字。

    只是大婚之時的皇帝是誰便是不言自明了。太傅突然下了這等承諾,換做是那個郡主林妙聲恐怕已經(jīng)是喜極而泣,謝主隆恩了吧?

    可是她是誰呢?她本是大魏的公主,又是當(dāng)今的圣上,一輩子生長在那深宮之中,如今便是又換了個合乎法力的名頭,再繼續(xù)在深宮里煎熬完后半生,替身后的那個男人生兒育女……

    這樣的結(jié)果,她該是展顏喜極而泣嗎?

    自然衛(wèi)冷侯也并不是在詢問身前的人兒,便是如同以往,他下定了一個絕對不會更改的主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