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喬夫人奮斗記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第9章 三姐妹

    第二日麥穗早起,穿著衣裳就琢磨上了,王婆子被打發(fā)了,昨日那小丫頭,掘地三尺也得找出來,可怎么找?到公婆那兒肯定是自討沒趣,這府里最得力的下人,就是喬太太的陪房方婆子,可這方婆子也不會(huì)聽她的,遂問肖婆子道:“肖mama,若我想要一份府里小丫頭的名單,可能拿到手?”

    肖婆子昨日剛被三太太一通敲打,心說太太只囑咐我盯著不讓圓房,旁的我自會(huì)掂量,不過是小丫頭的名單,此事不讓太太知道最好,免得憑空生了事端,若是瞞不過,被太太問起,就說這大奶奶想為自己院子里尋兩個(gè)得力的人,當(dāng)下滿臉堆笑說:“這事不難,奴婢跟方管家要一個(gè)就是?!?/br>
    麥穗想的是,如今公婆回來了,我不能太放肆,就每日里各處院子蹓跶著,碰到小丫頭就問過姓名,問過的畫個(gè)叉,我就不信逮不著那坑蒙我的人。心下打定了主意,正坐著梳頭的時(shí)候,就聽一個(gè)小丫頭在外面喊道:“不好了,有人跳井了?!?/br>
    麥穗唬一跳,拔腳來在院門外,就見三嬸娘淑嫻急匆匆而來,瞧見她板了臉,她向來溫和,麥穗見她如此,怯怯叫聲三嬸娘,淑嫻拉了她手,“做什么去?一來二去的,還是不長記性,那小丫頭昨日哄著你掐了雪蘭,今日一早就跳了井,你不知避嫌疑,還去看熱鬧?”麥穗嚇得手一抖,“三嬸娘,竟是那個(gè)小丫頭嗎?多大的錯(cuò)啊,就能逼死人命?!?/br>
    淑嫻攜了她手進(jìn)屋,搖頭道,“那倒也不是,這府里的老爺太太是精細(xì)人,再怎么都不會(huì)擔(dān)人命的?!边@時(shí)肖婆子進(jìn)來了,恭敬對麥穗道,“大奶奶,老爺讓傳話來,昨日一時(shí)氣憤,讓大奶奶受了委屈,老爺囑咐請郎中來給大奶奶瞧瞧,這些日子不用過去請安,且在屋中好生將養(yǎng)?!?/br>
    麥穗就問肖婆子,“肖mama,那小丫頭……”肖婆子嘆口氣,“本來老爺打發(fā)那小丫頭來傳話,可那小丫頭昨日給大奶奶栽贓,心中驚怕,走到半路上,繞到園子里就投了井,唉,小小年紀(jì)……”麥穗心中駭然,不過這么大點(diǎn)事兒,怎么就投了井?淑嫻瞧瞧她神色,“你剛進(jìn)門,經(jīng)的事少,這些日子就在院子里歇著,我會(huì)常來瞧瞧?!?/br>
    又說一會(huì)兒話,淑嫻起身走了,麥穗送出去轉(zhuǎn)回來,坐著發(fā)呆,這小丫頭一跳井,驚破了她一腔要報(bào)仇雪恨的心思,再加喬仁澤特意派人傳話,麥穗覺得這公爹倒是真心待她,呆坐一會(huì)兒又咬了牙,這小丫頭,你也太不爭氣了些,你既敢受人唆使哄騙我,就該有膽量活下去,搞個(gè)水落石出才是,好端端的,小小年紀(jì),就這樣想不開,家中爹娘該有多傷心。

    這小丫頭卻是沒有爹娘的,家中只有兄嫂,兄長沒主見嫂子刁鉆,喬夫人親自出面,多給了好些銀子,才將這一家子打發(fā)走,瞧著那一對夫妻拉著尸身走了,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冷笑著回了屋中,喚一聲湘金,大姑奶奶低著頭走了過來,喬夫人食指戳在她腦門上:“你個(gè)糊涂的,竟想了這樣的笨主意,這一來,損失多少銀子?且不說打發(fā)王婆子和這小丫頭的花費(fèi),那價(jià)值千金的雪蘭少了一朵,就不能邀知府大人前來賞花,知府大人不來,我們家的生意可就會(huì)受些連累。”

    湘金身子一縮,“娘,我也不知道這其中厲害,只是想著,那個(gè)麥穗在這個(gè)家中,能依仗的也只有爹,若是爹也厭惡了她,她就沒有立足之地了,誰想到三嬸娘……”喬夫人一笑,“你三嬸娘和她同病相憐,自然要待她不一樣些。”這時(shí)湘銀進(jìn)來,“娘又何必那樣讓著三嬸娘,她算什么?”

    湘靈扶著小丫頭手臂進(jìn)來,坐下說道,“二jiejie有所不知,三嬸娘的娘家,乃是慶州府的富戶?!毕驺y嗤了一聲,“又不是大富,只不過還好而已?!毕骒`搖頭,“二jiejie,雖不是大富,三嬸娘沒有兄弟姊妹,將來這家產(chǎn),可都是三嬸娘的。二jiejie可知道,三嬸娘閑著最愛做什么取樂?”湘銀撇一下嘴,“管她呢?”湘靈笑道,“竄珠子玩耍,那一盒一盒珠子,大小色彩不一,若是折成銀子,二jiejie可知價(jià)值多少?”

    喬夫人在旁笑看著湘靈,“還是幺女機(jī)靈,湘靈啊,上一胎就因?yàn)槟闳滩幌氯ィ艅?dòng)了胎氣,這次一定要小心在意,別費(fèi)那么多神思,要不就在娘這兒住下,胎穩(wěn)了再回去?!毕娼鹪谂哉f道,“那可不行,三妹一懷上,不能房事,三妹夫又該找丫頭暖床了?!毕骒`臉色一變,“大jiejie也別說我,大姐夫那屋里都姬妾成群了,大jiejie又有何作為?”就聽湘銀道,“那是你們無能,竟由著他們往屋里添人,換了我,拿刀捅過去,jian夫yin/婦都不放過。”

    喬夫人擺擺手,“行了行了,湘銀性子魯莽,好在二女婿好性情,總讓著你?!毕驺y一撇嘴,“娘倒是說說,怎么對付那個(gè)村姑?就由著她在我們家享福,吃香喝辣做大奶奶?”喬夫人笑道,“這個(gè)我自有盤算,你爹護(hù)著她,我們不能做得太過,只要平安冷落她,別讓她生出孩子來就行,你們?nèi)齻€(gè)別胡亂摻合?!?/br>
    姊妹三個(gè)相視一笑,湘銀過去攙了喬太太道,“娘一大早應(yīng)付那個(gè)刁婦十分辛苦,乏了吧?還不回屋歇會(huì)兒去?”喬太太點(diǎn)頭,“嗯,還是閨女貼心,我有這三個(gè)小棉襖,心里總是暖暖和和的?!眱蓚€(gè)小丫頭進(jìn)來扶了喬太太去了。

    湘銀喚一聲大jiejie三meimei,“這眼看就到了他們成親一月之期,我剛有了一個(gè)好主意,我們打的賭還得作數(shù)。”湘靈巾帕捂了唇一笑,“自然要作數(shù)的,多有趣啊,我就瞧不得那樣的,山村里嫁了過來,還大模大樣得張狂,真以為自己成了大奶奶,天底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我倒覺得大jiejie這次的計(jì)策很好,出乎我的意料,也讓她知道厲害,讓她知道,她還不如一朵花,來得尊貴?!?/br>
    湘金得意一笑,“都說我蠢笨,告訴你們,我也不是泥捏的,我們家爺屋里那些個(gè)姬妾,得寵時(shí)我就由著她們張狂,他新鮮勁兒一過,還不是由著我發(fā)落。”湘靈手輕撫著肚腹,“大jiejie能忍,我不能,上次被我撞見,氣了個(gè)半死?!毕驺y冷笑一聲,“且等著我的,就這一次,讓她打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別再礙我們的眼。我們喬府的新大奶奶,我早就物色好了,常來藥鋪?zhàn)ニ幍哪羌遥├锿寺毣剜l(xiāng)的婁大人,都稱婁員外,多好的門第,他家的四姑娘尚待字閨中?!?/br>
    湘金接口道,“聽說是個(gè)病秧子,進(jìn)了門能生出孩子來嗎?平安可是我們家的獨(dú)苗。我這兒有一個(gè)更好的,高地主家中的大姑娘,家中良田千傾,模樣俊又好拿捏,在家中被庶出的二姑娘欺負(fù)得成日抹眼淚?!毕骒`笑道,“依我說,還是我們家……”湘銀翻個(gè)白眼打斷了她,“你們裴家那小姑子?就那副清高模樣,進(jìn)來我們家當(dāng)菩薩一樣供著,爹娘都在她面前低三下四?!?/br>
    湘靈笑道,“旁的不說,平安喜歡啊?!鼻浦莾蓚€(gè)jiejie不說話了,笑道,“要不平安能隔三差五得往我們家跑?平安一成親,玉蓮傷心欲絕,至今尚臥病在床……”

    湘銀哼了一聲,“那是你們家一廂情愿,平安還是小孩子心性,沒見過他對那個(gè)姑娘上過心,不提了不提了,等那村姑回娘家那日,你們就看著我的吧,這次準(zhǔn)保將你們兩個(gè)比下去。走了走了,回家瞧瞧孩子們?nèi)ァ!比忝酶锔孓o出了喬府,各自上馬車回家去,喬湘靈吩咐扶著她的小丫頭道,“去縣學(xué)找舅爺去,就說家里蒸了螃蟹,膏多rou肥,請他過來嘗嘗。”

    那小丫頭找到喬安時(shí),喬安正作勢掐著墨硯的脖子,“快說,哪里來這么一大錠銀子?你這小子,是不是偷盜搶劫去了?”墨硯舌頭故意吐得長長的,含混不清說道,“大爺,是大奶奶賞的,大爺小氣就罷了,還不信別人大方?!眴贪擦硪皇帜弥倾y錠子道,“一共才十個(gè),就賞了你一個(gè)?是不是你趁著送回去,給吞沒一個(gè)?”墨硯縮回舌頭道,“大爺不信,回去問大奶奶去,別以為大奶奶娘家窮,就舍不得銀子,大爺沒聽說過嗎?越富越摳……”

    喬安抬手在他額頭敲一記暴栗,歪頭琢磨片刻,笑道,“墨硯說得有理,好些日子沒回家了,今日回去瞧瞧,墨硯去知會(huì)容十一聲?!边@時(shí)裴家的小丫頭進(jìn)來了,喬安一聽肥美的螃蟹,咽一下口水道,“還是三jiejie疼我,知道我好這一口?!?/br>
    裴府垂花門下一位姑娘迎風(fēng)而立,看到喬安進(jìn)來,秀麗的臉龐微微泛紅,明亮的雙眸期冀看著眼前的男子,高瘦挺拔臨風(fēng)而立,唇角綻著和煦的笑容,想到那日卜卦的簽語,前世今生親上加親,心怦怦直跳,他那日,可都聽到了嗎?聽三嫂說,他和那新娘子,這么多日都沒有圓房,他可是跟我一般心緒?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zhuǎn)移。

    喬安看到玉蓮,就想起他當(dāng)日聽到的簽語,笑說道,“容十回來了,玉蓮可知道嗎?”玉蓮一愣,“他回不回來,關(guān)我何事?”喬安笑道,“容十回鄉(xiāng)祭祖多日不歸,玉蓮相思難耐,都去掛攤卜姻緣卦去了……”玉蓮嬌羞變成了惱怒,,冷聲說道,“我和容公子統(tǒng)共沒見過幾次面,何來牽掛之說,喬公子如此,便是毀我閨譽(yù)。”喬安笑道,“玉蓮被我識破心思,著惱了?玉蓮放心,我對誰也不會(huì)說?!?/br>
    玉蓮更加惱怒,憤怒言道:“容十是什么樣人?浪蕩公子紈绔子弟臭名遠(yuǎn)揚(yáng),就算他是縣太爺?shù)墓樱踩氩涣宋遗嵊裆彽难??!?/br>
    喬安一聽就板了臉:“容十是我的同窗好友,他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玉蓮因道聽途說,就這樣污蔑于他,實(shí)在是不該。”

    裴府在昌都縣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裴玉蓮的大哥在慶州府是正五品的同知,二哥是本縣主簿,她自小被人捧著,沒有人說過她一個(gè)字的不好,心上人如此嚴(yán)厲對她說話,她哪里受得了?當(dāng)下眼圈都紅了,一跺腳怒氣沖沖轉(zhuǎn)身往里,身后的小丫鬟給了喬安一個(gè)責(zé)怪的眼神,喊著姑娘追去了。

    墨硯在喬安身后說道,“大爺?shù)米锪伺峁媚?。”喬安滿不在乎,“得罪就得罪,誰讓她說容十的壞話,我們找三jiejie吃螃蟹去?!蹦帗项^道,“都得罪人了,還吃?要不回府去吧。”喬安昂首闊步,“自然要吃,不吃白不吃。”

    ☆、第10章 一紙休書

    十月初七夜里,麥穗翻來覆去,興奮得睡不著,明日成親滿一月,就能回白水村看爹娘和麥清去了,又爬起來在燈下看了看躺在包袱中的九個(gè)大銀錠,再瞧瞧給麥清做好的棉靴子,托了腮幫不住傻笑。

    第二日天不亮就起來梳妝更衣,打扮妥當(dāng)了,稟報(bào)了喬太太帶著兩個(gè)小丫頭出了上房,今日喬安去與不去,麥穗已不在意,回去跟爹娘說他一心讀書也就是了,帶著兩個(gè)小丫頭,是為了讓爹娘知道喬家對自己很好。

    迎面喬湘銀帶了兩個(gè)婆子過來,瞧見麥穗大聲說道,“一大早丟了東西,實(shí)在晦氣?!敝钢耕溗肷砗螅斑@兩個(gè)小丫頭也要搜一搜。”兩個(gè)婆子答應(yīng)一聲沖了過來,麥穗伸手?jǐn)r住,“做什么?”其中一個(gè)婆子笑道,“大奶奶容稟,二姑奶奶昨夜里來的,一對赤金的鐲子包在帕子里擱在妝臺上,今早起來竟不見了,少不得在府中搜尋?!?/br>
    麥穗側(cè)身站在一旁,瞧著她們搜兩個(gè)小丫頭的身,心想,我可漲教訓(xùn)了,只做悶嘴葫蘆,不摻合你們家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只等你們搜過了,我好到白水村探望我爹娘弟弟去。這時(shí)就聽手臂上挽了包袱的小丫頭說道,“嚴(yán)m(xù)ama,這個(gè)包袱是大奶奶的?!眹?yán)婆子來到麥穗跟前恭敬福下身去,笑瞇瞇說道,“大奶奶,只怕奴才丫頭們做鬼,借著大奶奶藏東西,這個(gè)包袱,老奴也得打開來瞧瞧?!?/br>
    麥穗擺擺手,“瞧瞧就瞧瞧?!蹦瞧抛咏忾_包袱大喊一聲不好,瞧著兩個(gè)小丫頭厲聲道,“這是你們兩個(gè)誰藏的東西?”說著話疾步奔向喬湘銀,喚一聲二姑奶奶,喬湘銀看一眼變了臉色,指著麥穗道,““好你個(gè)眼皮子淺的村姑,竟敢從喬府偷銀子回娘家去,若你娘家缺銀子,你只需跟爹娘稟報(bào)一聲,又何須做這樣下三濫的勾當(dāng)。”

    麥穗瞧著她手中捏著的一錠銀子,沖過去奪回來包袱,大聲說道,“這銀子是我逮住人販子,縣太爺賞的,何來偷字?”喬湘銀一聲冷笑,“你也編個(gè)好聽些的理由,逮人販子?你是誰啊?你是捕快還是豪俠?”說著話又過來奪包袱,麥穗緊抱著不讓,“你們不信,找車夫王大來,他就是見證?!?/br>
    喬湘銀笑笑,“什么王大王二,人贓俱獲,你還敢抵賴?果真是老天有眼,若不是我一早丟了東西子,你還現(xiàn)不了原形,嚴(yán)m(xù)ama你說,這在婆家盜竊,算不算七出之條?”方婆子忙道,“算的算的,七出最后一條。”喬湘銀眉毛一挑,“還愣著做什么?去找人寫了休書,讓她摁下手指,今日一走,可就不用回來了?!?/br>
    這時(shí)上房中走出幾個(gè)人來,喬湘金和喬湘靈,幾個(gè)婆子丫頭簇?fù)碇鴨烫?,喬太太冷眼瞧著麥穗不說話,喬湘金看到喬湘銀手中的銀錠子,夸張喊一聲,“天哪,這,這也太過了些,太見錢眼開了些,就這樣明目張膽放在包袱中拿回娘家,過個(gè)幾年,喬家還不得被掏空了?!眴滔骒`扶著腰笑道,“要不說見識見識,缺少見識多么可怕,往長了說,喬家萬貫家產(chǎn),早晚都是喬安的,又何必急在這一時(shí)?”

    麥穗氣得肺都要炸了,手指甲緊緊掐在掌心,對著喬太太道,“母親,我再說一次,這銀子原有二百兩,一共十錠,每錠二十兩,我賞了墨硯一個(gè),剩了九個(gè)。這二百兩銀子的來處,是縣太爺賞的,回門那日,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gè)男子叫做胡春生,他之前在白水村誘拐一個(gè)姑娘,叫做柳葉,我瞧見他過去將他擒住,喬安和墨硯送到的衙門,縣太爺說,這個(gè)胡春生乃是慶州府通緝的要犯,是以賞銀二百兩。我想著帶回去給我爹娘,讓我弟弟讀書用?!?/br>
    喬太太依然拉著臉不說話,喬湘金又是一聲天哪,“你一個(gè)弱女子,怎么擒住的人販?”麥穗道,“聽起來許是不可信,不過當(dāng)日車夫王大親眼瞧見,可以喊他前來對質(zhì)?!眴滔骒`道,“就算你湊巧捉住了人,你既嫁到喬家,縣太爺?shù)馁p賜,那就都是喬家的,不稟報(bào)了父母親就帶回娘家去,也是于理不合?!?/br>
    這時(shí)喬太太發(fā)話了,“我們府上不缺幾百兩銀子,人既是她擒的,她拿到娘家就是,權(quán)當(dāng)接濟(jì)了?!丙溗霊嵟醚劬Χ技t了,就聽喬湘靈道,“既有隨意往娘家拿東西的習(xí)慣,上次回門也不知拿的什么……”

    嚴(yán)婆子拿著兩張紙過來,吹著墨跡遞給了喬湘銀,喬湘銀冷笑道,“爭來爭去也說不清楚,總之她手腳不干凈就是,今日就以盜竊將她休了?!丙溗肭魄蒲矍斑@些人,咬牙說道,“看來我今日是百嘴莫辯了,也好……”說著話挨個(gè)指了過去,昂首挺胸說道,“在你們這府里,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我巴不得你們家休了我,休書拿來,我摁指印就是?!?/br>
    麥穗說話間搶過嚴(yán)婆子手中朱砂印盒,右手食指用力一摁,血紅的手指舉到喬湘銀臉前,喬湘銀后退一步,麥穗笑道,“喬家二姑奶奶,煩勞你為我撐著那兩紙休書,我這就摁?!眹?yán)婆子殷切跑了過來一彎腰,“二姑奶奶,在老奴背上摁就是?!?/br>
    麥穗此時(shí)也沒了惱怒,只覺好笑,這場親事原來不過是一場笑話,我沒有損失,反而漲了見識,我將嫁到喬府的樁樁件件說于我爹娘,想來他們也不會(huì)怨我,此處,這些人,就當(dāng)是一場夢罷了。

    瞧著那休書食指伸了過去,就聽身后有人說聲等等,麥穗回過頭去,淑嫻瞧著她道,“走也得清清白白的,別妄擔(dān)了罪名。”麥穗食指狠狠摁了上去,笑說道,“三嬸娘,我自然不會(huì)妄擔(dān)這偷盜的罪名,離了此處我就去縣衙擊鼓鳴冤,這銀子是縣太爺賞的,縣太爺就是證人,還怕討不回清白嗎?”

    喬太太臉色就是一變,麥穗看著喬湘銀那張得意的臉笑了一笑,心想反正以后再無瓜葛,我又何必客氣?想著轉(zhuǎn)到喬湘銀身后,猛然撲了過去,將喬湘銀撲倒在地,喬湘銀比那胡春生好對付得多,又不用避男女之嫌,麥穗往她腰間一坐,喬湘銀一掙扎,麥穗兩手摁住她頭,胡亂扒拉著她的頭發(fā)順手拍打著她的臉,笑說道,“喬家二姑奶奶既不信我,我就給喬家二姑奶奶做個(gè)示范,那日我膝蓋往那人販后背一頂,兩手將這樣摁著他頭,下死勁往土里摁,他吃了一嘴的土,叫都叫不出來,這下喬家二姑奶奶可信了?”

    喬湘銀半天方回過神來,尖聲叫道,“好你個(gè)村姑,竟然打人,再不放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丙溗胧窒掠昧α诵?,“我只不過是給你示范,并沒有用力,若我用力,你少不了掉幾顆牙,這張臉再留幾道疤痕,你若說信我,我就放手?!?/br>
    喬湘銀尖聲叫起來,“都是死的嗎?還不給我打這個(gè)賤人?!丙溗胩ь^瞧著圍攏過來的人一聲冷笑,“我打人有個(gè)習(xí)慣,男子踢下身,踢得殘廢斷子絕孫。女子打臉,打到花了為止。不想讓你們的二姑奶奶毀容的話,都給我老實(shí)站著。”

    這時(shí)嚴(yán)婆子拿著麥穗包袱一聲大叫,“快,大家快來瞧,二姑奶奶的金鐲子就在她的包袱里,她就是那個(gè)竊賊,這下坐實(shí)了罪名,看你還有什么話說?”麥穗摁著喬湘銀,看著這一幫不要臉的人,空出一只手指著嚴(yán)婆子道,“好你個(gè)老婆子,敢栽贓陷害,過會(huì)兒一起到衙門里說個(gè)清楚,拔甲炮烙黥面臏刑,看你招是不招?!?/br>
    那嚴(yán)婆子嘿嘿一笑,“你以為老婆子是被嚇大的?”就聽三太太厲聲喝道,“喬安還沒有摁指印,這休書做不得數(shù),她還是喬府里的大奶奶,輪不到你這婆子放肆。”那嚴(yán)婆子脖子一縮,就聽喬湘銀又大喊起來,“放開我,先放開我?!丙溗胱酶昧α诵忠廊晦糁^,“你還沒說信我呢?”

    湘金就喊著快去救人,那湘靈怕打起來沖撞了自己,躲回了屋中,隔著門往外觀瞧,喬太太發(fā)話了,“麥穗,此事不用鬧到衙門里去,我信你,那銀子是縣太爺賞的,這對金鐲子,就算鬧到衙門里也說不清楚,我們今日就寫下休書,以不順父母和多口舌是非休掉你,日后兩不相干?!?/br>
    麥穗說一聲好,順手在喬湘銀臉上拍了幾下,站起身來奪過包袱往門外沖去,淑嫻一把拉住了,對喬太太道,“二嫂再仔細(xì)想想。”喬太太搖頭,“不用想了,這門親事我本就不情愿,是老爺堅(jiān)持,且她過門后一再讓我失望,你的嫁妝你自拿走,我們家的聘禮就當(dāng)是扔了?!丙溗虢幼斓?,“聘禮會(huì)還回來,分文不少,嫁妝嘛,就當(dāng)喂狗了。”

    淑嫻喝聲麥穗,“休要口無遮攔,再怎么,太太還是你的長輩?!眴烫溃笆鐙挂膊挥孟胫D(zhuǎn)圜,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你跟仁弘當(dāng)年情投意合,尚鬧到如今地步,她與喬安的情形,不如早散早了?!?/br>
    這時(shí)喬湘銀從地下爬起來,釵散發(fā)亂臉上沾滿了塵土,瘋婆子一般,嘴里大聲嚷嚷著道,“她打了人,不能就這么算了?!眴烫纫宦曢]嘴,喬湘銀喊道,“從來只有我打人,沒有……”喬太太來到她面前,“再惹是生非,就滾回許家,日后別再來了?!眴滔驺y住了口,怒瞪著麥穗,麥穗不理她,只當(dāng)不認(rèn)識一般,掙開淑嫻的手福身下去道,“多謝三嬸娘這些日子對麥穗的照拂,麥穗不會(huì)忘的,愿三嬸娘福壽安康。”淑嫻一聲嘆息紅了眼圈,擺了擺手卻說不出話來。

    麥穗挺直脊背出了喬府大門,迎面一人蹬蹬蹬往石階上而來,二人險(xiǎn)些撞在一起,麥穗避讓開疾步往石階下沖去,那人一把攥住她手臂,笑嘻嘻說道,“麥穗,急什么,我陪著你回白水村去,我跟阿清說好了,今日教他騎馬?!绷硪皇謸P(yáng)起,手中是一個(gè)大紙包,“米花還有蜜餞,剛買來的,回去見過爹娘,我們就啟程。”

    ☆、第11章 以手為枕

    麥穗甩開他手,“你們家已寫下休書,我也摁了指印,從此再無瓜葛,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眴贪层读算?,又來抓她的手,“說什么?再說一遍?”麥穗一躲,“前因后果不用問我,問你娘和三個(gè)好jiejie去?!?/br>
    喬安跑過來攔在她面前,又來抓她的手,麥穗又躲,二人拉扯中,有人喚一聲麥穗,淑嫻從府門里走了出來,依然紅著眼圈,“你這孩子,急什么,三嬸娘派馬車送你回去。剛剛一傷心沒了主張,回過神來你就跑了?!?/br>
    過來拉住麥穗的手,看著喬安臉就是一板,“你還知道回來?”喬安陪著笑臉,“三嬸娘,麥穗她是不是受委屈了?”淑嫻大聲道,“不錯(cuò),最大的委屈就是你給她受的,我來問你,成親一個(gè)月了,她見過你幾次?只怕連你的長相都記不清楚?!眴贪矒项^道,“三嬸娘,我不是忙嗎?我一直想著回來的,心里一直記掛著她呢,知道她今日回娘家,不就趕回來了嗎?”

    麥穗握一下淑嫻的手,“三嬸娘,這些話就不再提了,我瞧著三嬸娘大不了我?guī)讱q,不如認(rèn)我做個(gè)meimei,日后我們常走動(dòng),三嬸娘在這府里厭煩了,就去白水村住幾日,我也會(huì)常來探望,只是再不進(jìn)這喬府,我們約個(gè)地方相見?!?/br>
    說著話就喚一聲賢jiejie,淑嫻噗嗤一笑,“你這孩子?!眴贪惨娝齻儍蓚€(gè)親親熱熱說話,麥穗眼里更是沒他這個(gè)人,喚一聲墨硯道,“去打聽打聽,出了什么事?!蹦幋饝?yīng)著去了,這時(shí)門里又出來幾個(gè)人,正是喬太太身旁最得力的方婆子,身后幾個(gè)小丫頭抬著箱籠,過來笑對麥穗道,“這是麥姑娘的嫁妝,還請一起帶走?!?/br>
    喬安喝一聲方mama,瞪著她道,“麥姑娘?嫁妝?誰發(fā)的話?”方婆子忙回道,“大爺,她已被休離,不再是我們府上的大奶奶了?!眴贪惨粩]袖子,“放屁,大爺我在這兒呢,誰寫的休書?”方婆子回道,“賬房寫的,她已經(jīng)摁指印了?!眴贪才蘖艘豢冢百~房?賬房是她的男人嗎?他憑什么寫休書?再說了,大爺我摁指印了嗎?一個(gè)人摁指印,這休書能作數(shù)嗎?”

    淑嫻在旁就是一笑,麥穗拉了她手道,“我們離這喬家遠(yuǎn)些,也好說話?!眴贪惨廊欢略谒媲埃安辉S走,將這破事兒了了再走,我還沒摁指印呢,方婆子,回去拿來,大爺我摁了指印再說?!狈狡抛蛹泵θチ耍溗肜湫Φ?,“也好,你摁了指印,也給我一份,兩清?!?/br>
    喬安說聲你等著,不大一會(huì)兒方婆子顛顛跑了出來,氣喘吁吁將兩張紙遞給喬安,陪笑說道,“太太和三位姑奶奶聽說大爺要摁指印,都十分高興呢?!眴贪材迷谑种袚P(yáng)了揚(yáng),對麥穗道,“且看著啊。”說著話刺啦一聲,將紙撕成兩半,麥穗撲過來要搶,又聽刺啦刺啦刺啦,喬安連撕幾下,兩紙休書成了碎片,喬安扔在地上狠勁踩了又踩,“當(dāng)初成親的時(shí)候,我說不愿意,哭著喊著尋死上吊逼迫我,這成親了,又說休就休,小孩子過家家呢,可笑之極。”

    麥穗呆愣瞧著地上的碎片,一旁淑嫻道,“小孩子過家家的是喬安,喬安就是那個(gè)長不大的孩子,你可知,為人夫君需要做什么?怎么做?”喬安嘟囔道,“三嬸娘,我打小樣樣都跟三叔父學(xué),這為人夫君的事,沒處學(xué)去……”說話間見淑嫻不愉,撓頭笑嘻嘻道,“三嬸娘,是喬安說了不該說的話,三叔父近來不住醉仙樓了,聽說每日回家,不是好了許多?”

    淑嫻聞聽捏緊了手中帕子,麥穗這時(shí)回過神來,一把揪住喬安衣領(lǐng),“我好不容易擺脫了,你怎么就給撕了?怎么就給撕了?你再寫一份給我。”說著話用力搖晃著,喬安任由她搖著,連聲說休想休想,麥穗咬了牙抬腳要踢上去,身后有個(gè)嚴(yán)厲的聲音說道,“怎么鬧成了這樣?”

    麥穗一回頭,是喬仁澤,想起喬仁澤待她一直很好,就松開了手。喬仁澤下了馬又問一聲,“今日初八,麥穗不是該回白水村去嗎?”再一瞧地上的箱籠,臉色一變,喝問道,“這是做什么?”

    方婆子剛要說話,墨硯打府門內(nèi)跑了出來,搶在前頭說道,“老爺,大爺,都問清楚了,今日一早二姑奶奶丟了一對金鐲子,就在府中大肆搜查,搜到了要回娘家的大奶奶/頭上,大奶奶包袱中呢,正好有九錠銀子,每錠二十兩,二姑奶奶一口咬定大奶奶偷銀子回去接濟(jì)娘家,其實(shí)這銀子是大奶奶捉住人販子胡春生,縣太爺賞的,大奶奶捉住人販子這事聽起來是假,其實(shí)是真,大爺和王大親眼瞧見,是吧大爺?”

    喬安說不錯(cuò),正等著駕車的王大趕過來,一臉崇拜道,“沒錯(cuò),當(dāng)日大奶奶好生威風(fēng)厲害,大奶奶是女中豪杰。”

    墨硯接著說道,“那日大爺親自押著那胡春生來到縣府東門外,小的就候在那兒,然后和大爺去了縣衙,原來那胡春生是慶州府通緝捉拿的要犯,知府大人親自下令,捉住交送官府者,賞銀二百兩,銀錠子底下有官府庫銀的印,再不信還可以去縣衙,縣太爺自會(huì)作證?!?/br>
    喬安擺擺手,“這銀子是大爺我領(lǐng)回來,囑咐你交給麥穗的,不會(huì)有錯(cuò),說重點(diǎn)?!蹦廃c(diǎn)點(diǎn)頭,“大奶奶說過了,可沒人相信,雙方僵持的時(shí)候,嚴(yán)婆子又翻開大奶奶包袱,說是找到了金鐲子,二姑奶奶說要以盜竊休了大奶奶,賬房就寫了休書,大奶奶一氣之下就摁了手指印……”

    喬仁澤喝一聲混賬,大怒道,“我們家是什么樣的人家,哪有隨意休妻的道理,兒媳婦分明是受了冤枉,縣太爺賞她英勇,銀子自然由她處置,那對金鐲子不用說,定是那嚴(yán)婆子栽贓,給我往死里打,不信她不說實(shí)話。這些箱籠都仔細(xì)抬回去放在原處,大奶奶回娘家要備的禮都備好了,不許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喬仁澤吩咐過,來到麥穗面前,溫和說道,“麥穗啊,是我治家無方,讓你受委屈了,你二jiejie性子乖張,以后不許她來。你婆母也有不到之處,夜里回來讓她跟麥穗賠不是?!丙溗胍姽绱嘶刈o(hù),不由紅了眼圈,喬安看著她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弦然欲泣卻又硬生生忍著的倔強(qiáng)模樣,心緊緊縮了一下,仿佛被利爪撓過,又酸又漲又疼,滋味復(fù)雜十分難受。

    喬仁澤又道,“今日是麥穗回娘家的好日子,快些回去吧,免得親家親家母惦記,今日之事,就別提起了,省得親家親家母傷心,改日我和你母親登門拜訪,向他們賠不是。”麥穗鼻頭一酸,“我也有魯莽之處……”喬仁澤截住她話頭,“麥穗沒有錯(cuò),是旁人有些偏見,麥穗,今日的事,就過去了,就忘了,可好?”

    麥穗點(diǎn)了點(diǎn)頭,喬仁澤笑道,“這就好這就好?!被仡^吩咐一聲喬安,“陪著你媳婦,趕緊回白水村去吧。見到你岳丈岳母,老實(shí)些?!庇植环判亩邴溗耄胞溗氚?,夜里且放心回來,有爹為你做主,不怕啊,可能答應(yīng)嗎?”

    麥穗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一個(gè)老人家如此慈和謙卑,忙福身說道,“父親,我知道了?!眴倘蕽捎终f,“這就好這就好,真是懂事的好孩子?!?/br>
    喬仁澤轉(zhuǎn)身往府門里去,嘴里大聲說道,“闔府上下都召集到庭院中訓(xùn)話?!?/br>
    喬安看著父親進(jìn)了府門,笑對麥穗說聲走吧,看麥穗不動(dòng),在她耳邊道,“再不走,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我將你攔腰抱起,抱上馬車去?!丙溗朊^去拉住淑嫻的手,“若是認(rèn)個(gè)jiejie多好。”淑嫻就笑,“快些走吧?!辈⒌吐晣诟赖?,“這府里說到底是老爺說了算,有老爺為麥穗撐腰,夜里放心回來就是,三嬸娘會(huì)等在上房,你婆母也不敢再刁難你?!?/br>
    麥穗踩了矮凳上了馬車,喬安吩咐墨硯騎了馬,也掀開車簾上去坐在麥穗身旁,麥穗一躲,在他對面坐了,喬安笑嘻嘻對麥穗道,“今日是第二次回娘家了了,就沒什么奇怪的習(xí)俗了吧?沒人在路口堵著了吧?”麥穗不理他,喬安又道,“耽擱了這些時(shí)候,麥清只怕早就在村口眼巴巴盼著呢?!?/br>
    說著話喊一聲王大,馬車轔轔前行,麥穗疲憊得合了雙眼,就聽喬安問道,“麥穗擒住胡春生之事,有好幾個(gè)證人呢?!丙溗朦c(diǎn)頭道,“不錯(cuò),王大哥,墨硯,縣太爺,都可為證,可當(dāng)時(shí)情形,沒人給我請證人的機(jī)會(huì)?!眴贪仓噶酥缸约?,“麥穗,我也是證人,跟她們提我不就行了?我們家沒人敢惹我,二jiejie也不例外?!?/br>
    麥穗懶懶說道,“都想起來了,偏偏沒想起你來?!眴贪惨豢跉獗镌诤黹g,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當(dāng)日我可是解了褲帶幫忙,一路拎著褲子回來,又怕胡春生跑了,褲子也沒換,一直拎到了縣衙。她竟然沒想起我?喬安扭臉看向馬車外,給了麥穗一個(gè)后腦勺。

    很快馬車出了縣府上了官道,喬安扭著脖子有些酸困,悄悄回頭偷看一眼麥穗,就見她靠著車壁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頭隨著馬車晃動(dòng)?xùn)|倒西歪,喬安坐正了笑看一會(huì)兒,就見麥穗在睡夢中吸了吸鼻子,眼角有兩滴淚珠滑落,喬安抿了唇,輕手輕腳挪到麥穗身旁坐下,伸出手去,手背向著車壁,掌心托在麥穗后頸。

    麥穗香甜睡了一路,又到了白水村外的三岔路口,就聽外面有人喊道,“馬車?yán)镒?,可是麥穗嗎?”喬安眉頭一皺,怎么又有人攔路?再一聽是個(gè)女聲,放下心來,麥穗聽到喊聲醒了過來,揭開車簾歡呼一聲跳了下去,身后喬安呲牙咧嘴甩著酸麻的手臂,好不容易手臂能活動(dòng)了,下了馬車,就見麥穗和一人抱作一團(tuán),心想,是不是那王懷寧假作女聲,哄騙麥穗去抱他?

    疾步過去揪著麥穗,拖到自己身后,向站著的人看了過去。

    ☆、第12章 挨打受罵

    這一看不是王懷寧,果真是位女子,喬安放下心來,麥穗已從他身后跑出來,又過去一把抱住那女子,“柳葉柳葉,果真是你,你這個(gè)死丫頭,以為再也見不到了。”那柳葉落淚道,“都是我瞎了眼上了當(dāng),我今日特意在這兒等著你的。麥穗,你說得沒錯(cuò),那胡春生果真是個(gè)壞人。”

    她一提胡春生,麥穗放開她,咬牙瞧著她,突然揚(yáng)手兩個(gè)巴掌甩在她臉上,柳葉眼淚流得更急,捂著通紅的腮幫,“麥穗,我確實(shí)該打,都怪我當(dāng)初沒聽你的話?!眴贪苍谝慌员荒谴囗戵@呆了,怎么說翻臉就翻臉,說打人就打人,那被打的似乎還挺感動(dòng)。

    麥穗一指柳葉,“可不是,當(dāng)初那胡春生來到白水村為劉地主家割麥子,見到姑娘就搭訕,仗著自己去過的地方多,長得還算順眼,張口一通胡說,你們就被蒙了心,以為他多有見識,就順著他的話向往起白水村外面的花花世界來。別人還好,聽過就忘了,就你最為上心,有幾次到麥田里給那胡春生送水喝,我瞧見后說了你多少次,你可聽嗎?眼皮子那么淺,幾句好話幾尺錦緞幾樣首飾就迷了心竅,一個(gè)不知根底的人,你又大字不識一個(gè),竟拋下爹娘弟妹跟著人家跑了,口口聲聲說好姐妹,怎么不知會(huì)我一聲?你若知會(huì)我,我拼了命也要攔著你,你…….”

    麥穗好一通數(shù)落,柳葉捂著臉哭道,“麥穗,家里太苦了,吃了上頓沒下頓,弟妹們破衣爛衫,我忍不下去了?!丙溗胗至R道,“好個(gè)糊涂東西,苦歸苦,這么多年熬過來了,你的兩個(gè)弟弟也大了,你若有心,帶著兩個(gè)弟弟勤謹(jǐn)些,再督促他們上進(jìn)些,日子自然越過越好,過兩年再議一門親,找個(gè)老實(shí)勤勉的,就會(huì)更好,你可好,不走正道,凈指著天上掉餡餅?!?/br>
    柳葉抹了抹眼淚,過來捉住麥穗的手搖了兩搖,“都過去了,我知道錯(cuò)了,就別罵我了?!丙溗雵@口氣,“我是怕你再打糊涂主意?!绷~指指喬安,“誰說沒有天上掉餡餅?麥穗的親事不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我都聽說了,這喬家十分闊綽,你這夫婿長得又好?!眴贪猜劼犐碜诱镜酶Π瘟诵?,輕咳一聲瞧著麥穗。

    就聽麥穗說道,“別提了,這大戶人家過得憋屈糟心,至于長相,那是有欺騙性的,柳葉你想想啊,打小含著金湯匙長大,家中什么都不缺,上面有爹娘疼愛,還有三個(gè)護(hù)短的jiejie寵著,這樣的人,能指望他有什么出息。”喬安翻了翻白眼,當(dāng)我不存在嗎?就聽那柳葉笑道,“家中那樣殷實(shí),不需要有出息,就吃吃喝喝享受唄,麥穗我問你,那樣有錢的人家,是不是頓頓有rou吃?”說著話殷切看著麥穗,“喬家可缺丫頭嗎?我去,我勤快老實(shí)本分,麥穗,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