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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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白水村,太陽已升起老高,回頭看一眼來路,自嘲一笑,這時就見村中有人騎馬出來,看見他勒住馬定睛一瞧,滾下馬哭道,“大爺,大爺你可算來了?!眴贪部茨幓艔埖臉幼樱闹幸粍C,“出什么事了?”墨硯哭著說道,“昨日我?guī)е藸數(shù)胶舆吰票ヴ~,舅爺滑進(jìn)了冰窟窿,人是救上來了,可燒了一夜,這會兒燒得更厲害了,我想著回去請?jiān)S郎中來?!?/br> 喬安說聲等等,快馬來到麥家,敲開院門沖了進(jìn)去,連聲喊著麥穗,麥穗從東廂房頂著兩個黑眼圈跑了出來,看到喬安一愣,他怎么來了?喬安疾步進(jìn)了屋中,麥清正在床上躺著,麥父麥母秀禾都在,伸手摸到麥清額頭,guntang得嚇人,忙問道,“麥穗,請過郎中了嗎?”麥穗忙道,“村里的郎中看過了,開了藥方,熬了藥灌不進(jìn)去,也就喝進(jìn)去幾口,昨夜一直守著,巾帕蘸了溫水擦身,卻是燒得越來越厲害了?!?/br> 喬安定了定神,“若去縣府請郎中的話,一來一回耽誤不少功夫,這樣吧,咱們帶著麥清往縣府去,岳父去請了村里子的郎中,讓他帶著藥箱跟著,秀禾帶足熱水,墨硯騎馬先行,找到容十,常去縣衙看病的李郎中和二jiejie的公爹許郎中,讓他們在保和堂等著,走吧。” 一行人很快上了路,喬安一直抱著麥清,郎中不時進(jìn)來診脈,麥穗不停為麥清擦身,誰都不說話,王大埋頭駕車一路快行,不到兩個時辰來到縣府,喬安抱了麥清沖進(jìn)許家的保和堂,許郎中和李郎中已經(jīng)等著,許郎中是個倔老頭,將麥清往床上一放,嗤拉撕開了棉襖,皺眉訓(xùn)斥道,“都燒成這樣了,還捂著,等著著火呢?!崩罾芍袦仂?,拿出針袋抽出銀針針灸,許郎中把著脈對墨硯道,“去,鏟一盆雪來?!?/br> 墨硯端了回來,許郎中瞪一眼喬安,“你,手埋入雪中,待冰涼了覆在這孩子額頭,不涼了就再埋進(jìn)去,如此往復(fù),懂嗎?”喬安忙說懂,依言行事,麥穗小心問道,“能保命嗎?”李郎中笑道,“來得及時,晚幾個時辰可就難說了。”麥穗看一眼喬安,正專注得覆著麥清額頭,許郎中哼了一聲,“命是能保住,以后可能是個傻子?!?/br> 麥穗腦子里嗡得一聲,身子晃了兩晃,秀禾忙扶住了,喬安抬頭笑道,“咱們親家老爺,總是挑最嚴(yán)重的說,是吧?”許郎中拍一下他頭,“渾小子,你的命也是我救的?!眴贪残Φ?,“這不沒成傻子嗎?”許郎中點(diǎn)點(diǎn)頭,“聽說你讀書不行,跟傻子也差不多?!眴贪草p咳一聲,李朗中笑道,“有許郎中在,無虞的。且放寬心。” 麥穗放下些心來,看盆里的雪有些消融,出來重新鏟雪,這時一人走了進(jìn)來,瞧見麥穗哎吆一聲,“你竟然會進(jìn)我們家的門?”正是喬湘銀,麥穗沒有理她,喬湘銀到屋門口揭開簾子,探頭看一眼雙目緊閉的麥清,回身笑道,“怎么?這孩子要死了?是你什么人?”麥穗的火蹭一下竄了出來,指指她道,“喬湘銀,你敢咒我弟弟?”喬湘銀一聲冷笑,“是你弟弟?。靠磦€病也得依仗我們家,窮酸?!?/br> 麥穗一拳就沖她招呼過去,正打在嘴上,染了血水的唾沫噴濺出來,喬湘銀一聲大叫,朝麥穗沖了過來,怎奈不是麥穗的對手,麥穗幾下扯開她的發(fā)髻,順便踢她幾腳,她卻連麥穗的身都沒沾著,氣得嘶聲大叫,“來人,快來人,都給我打這個賤貨,今日到了我們家門上,讓你站著進(jìn)來橫著出去。” 有丫頭婆子朝麥穗圍攏過來,秀禾聽到動靜沖出來一聲尖叫,“打人了,二姑奶奶打人了?!蹦幰矓]袖子沖了出來,擋在麥穗面前,喬安大步出來喚一聲二jiejie,眉頭一皺,“這兒人命關(guān)天的,都忙著呢,你胡鬧什么?喬湘銀跳腳道,“好你個喬安,你瞧瞧我被她打成了什么樣子,還敢護(hù)著她?!眴贪舶櫭嫉?,“行了,就你那惹事的性子,你不招惹麥穗,她會惹你嗎?” 喬湘銀氣得朝喬安沖了過來,手一揚(yáng)被喬安擋住了,氣得抬腳要踢,里面許郎中發(fā)話了,“誰???敢在我眼前鬧,再不滾,今日許家飯菜里下毒藥。”喬湘銀似乎十分怕這個公爹,脖子一縮,灰溜溜走了。喬安接過麥穗手中鐵盆,看著她道,“麥清燒退了些,放心吧,這會兒沒什么事,你坐凳子上歇息會兒。” 麥穗鼻子一酸,點(diǎn)頭嗯了一聲。喬安伸手將她腮邊一綹亂發(fā)別到耳后,順手撫一下她臉,笑說道,“瞧瞧給累得,眼圈都是青的,都怪我,若不是昨夜迷了路,就能早些趕到,也好幫你分憂?!?/br> 麥穗一低頭,緊咬了唇,死命忍著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喬安又摸摸她頭發(fā),轉(zhuǎn)身進(jìn)屋去了。麥穗將眼淚忍了回去,抬頭望著依舊晃動的門簾,他的臉色不太好,倦怠而蒼白,昨夜迷了路又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昨夜一夜沒睡,一直在積雪中趕路嗎? 在石凳上坐一會兒,吹了吹冷風(fēng),方將心中翻滾著的疑問壓了下去,一臉平靜進(jìn)了屋中,喬安抬頭看她一眼,笑一笑又低了頭,手依然覆在麥清額上,因不停得浸到雪中,修長的手上早已是一片通紅。 ☆、第29章 肌膚相親 傍晚的時候,許郎中發(fā)話了,“沒事了,回去吧。”麥穗陪著笑臉問道,“一直也沒醒,是不是等他醒來再……”許郎中哼了一聲,“老夫說沒事就沒事,這么大點(diǎn)孩子,硬生生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能不累嗎?不歇息夠了怎么醒?”麥穗忙笑道,“可是,兩日兩夜水米未進(jìn)?!痹S郎中瞪她一眼,“凈餓著,他身子就輕快了,知道嗎?再不走,老夫不給你開藥?!?/br> 麥穗忙說這就走,喬安講麥清抱到馬車上,對麥穗笑道,“本來住到咱們家最好不過,待麥清好了,帶他玩耍幾日再送回去,可是家里這些日子不太平,就算了,好在有三嬸娘,不至于鬧翻天去?!丙溗肟此谎?,三嬸娘,你再沒三嬸娘了,卻是不能說,三嬸娘囑咐過,他們家發(fā)現(xiàn)得越晚越好,遂說道,“回白水村吧,免得爹娘惦記?!?/br> 喬安點(diǎn)點(diǎn)頭,將懷中的麥清換個姿勢,麥穗伸出手來,“我抱一會兒,你歇一歇?!眴贪残粗蝗坏皖^,叭一聲唇親在她的手心,看麥穗沒躲,順勢將臉埋在其中,聲音很低很低,“麥穗這是關(guān)心我?怕我累著?”麥穗將手抽了回去,聲音很小很小,“再壓著麥清?!?/br> 喬安忙坐直了身子,瞧著麥穗但笑不語,麥穗扭了臉避開他的目光,心就突突突跳得快了許多,心想定是一日一夜沒睡,給熬得。喝幾口水將心跳壓得慢了些,將水囊遞在喬安唇邊,喬安就著她手喝幾口,撫一下麥清額頭,“麥穗,燒退了,過來摸摸?!丙溗胧指擦松先?,笑容如花綻放,“果真,清涼涼的。” 喬安說聲是啊,手就覆到了她的手上,輕輕摩挲著摩挲著,聲音已是喑啞,“這些日子,想死我了,麥穗有沒有想我?”麥穗抽出手來,痛快回答,“沒有?!痹僖豢磫贪玻樕蠜]了笑容,舔一下唇道,“三嬸娘教我學(xué)了好些知識,每天挑燈到夜半,倒在床上沾床就睡,實(shí)在是沒空?!眴贪惨粨P(yáng)唇,“沒想就沒想,辯解什么?” 麥穗抿了唇,是啊,我就是沒想,為何要辯解?心里有個小聲音說道,其實(shí)想起來過,還不止一次,想起他的狼狽,還笑來著,還想起過跟他的三年之約,覺得荒唐,又有些新奇,心中似蠢蠢欲動,若果真比席姑母家還要溫馨安樂的家,麥穗也想要,雖然白水村溫馨安樂,可不能永遠(yuǎn)是她的。 麥穗低著頭,從不知心思為何物的她,也有了些糾結(jié)的小心思。想著想著打起盹來,不大一會兒睡了過去,喬安伸手一攬,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聽著她小小的呼嚕聲,笑著心想,怎么跟小貓似的?又看一眼麥清,臭小子,真沉,我胳膊都酸了。 回到白水村,麥母早準(zhǔn)備了噴香的飯菜,喬安吃飽喝足沐浴過,伸個懶腰進(jìn)了東廂房,麥父正守著麥清,笑說道,“勞累一日了,歇著去吧?!眴贪残Φ溃霸栏感⑷グ?,我年紀(jì)輕輕的,少睡會兒無礙?!丙湼感πψ吡?。 過一會兒麥穗掀簾進(jìn)來了,淡淡的香氣縈繞在喬安鼻端,喬安扭頭看著她,散了發(fā)髻松松挽個發(fā)辮,還略微有些濕,臉龐也是潤潤的,暈著一層水汽,身上罩一件白底紅花的小襖,出水芙蓉一般,喬安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麥清,再看下去,心都要跳出來了。 麥穗搬一把凳子坐在床邊,撫一下麥清的臉,笑對喬安道,“你靠到床尾睡一會兒?!眴贪颤c(diǎn)點(diǎn)頭,說聲有事叫醒我,靠著一合眼睡了過去,麥穗為他蓋一床被子,想起剛剛馬車停下時,自己睜開眼,竟和麥清一起靠在喬安懷中,自己當(dāng)時舒服得不想睜眼,心中有個小聲音嘀咕著說,睡得正香正舒服呢,竟然這么快就到了。 麥穗的臉有些發(fā)燙,兩手輕拍了一下,再看向熟睡的喬安,濃眉舒朗唇角微翹,濃密的睫毛在好看的臉上投射出一雙弧形的陰影,令人想要摸上一摸,麥穗絞了雙手低頭忍著,過一會兒又抬頭又低頭,百轉(zhuǎn)千回間,外面遠(yuǎn)遠(yuǎn)傳來子夜的更鼓之聲。 床上的麥清微微動了動,一雙大眼睛睜了開來,喊一聲,“阿姊,我要喝水?!丙溗塍@跳起來,一把抱住麥清笑道,“醒了,你這小東西,可算是醒了,嚇?biāo)腊㈡⒘?。”喬安聽到動靜醒轉(zhuǎn)過來,不防麥穗撲過來,一把摟住他脖頸,叭嗒一聲親在他臉上,雀躍著嚷嚷道,“喬安,麥清醒了,麥清醒了,他跟我要水喝,他認(rèn)得我,沒有變傻?!?/br> 喬安僵坐著,愣愣得犯懵,麥穗拍一下他臉,“麥清真的醒了?!眴贪颤c(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麥清醒了,我快要暈過去了?!丙溗胗峙囊幌滤槪瑔贪惨廊汇墩?,指指自己的臉,“剛剛,麥穗拍我,我以為麥穗親了我一下?!丙溗胨砷_手紅了臉,“我不是高興嗎?”麥清躺著說道,“阿姊確實(shí)親了姊夫一下,又拍了兩下,姊夫,我要喝水?!?/br> 喬安忙不迭答應(yīng)著,去拿水壺,麥穗也搶著去拿,二人撞在一起,齊齊縮回手去,又齊齊伸了出來,喬安笑笑,一手捉住麥穗的手,另一手提起水壺,示意麥穗拿過盞來,二人頭碰頭倒了一盞水,來到床邊,一個托起麥清讓他靠坐著,一個拿了湯匙一匙一匙得喂。 麥清喝幾口水,說一聲餓,麥穗忙起身去做飯,喬安一把拉住她,“打個燈籠去,小心腳下?!丙溗胩崃藷艋\,又被一把拉住,“再穿件衣裳,小心凍著?!丙溗氪┘律?,他又拉住了,“點(diǎn)火的時候,小心燙著?!丙溗朦c(diǎn)頭答應(yīng),幾次三番,麥清肚子里咕嚕嚕響了起來,眨著大眼睛不滿看著喬安,“姊夫再叮囑下去,天亮我也吃不上飯。” 喬安笑笑,方松了手,二人陪著麥清吃飽喝足,就聽屋外一聲雞啼,已是破曉。麥母走了進(jìn)來,“你們兩個歇息去,你們爹陪著,我去做飯。”二人不肯,麥母笑道,“再這樣撐下去,就得成三個病人,我可伺候不過來?!?/br> 二人只得去了,喬安來到院中,一把攥住麥穗的手,這次別再想躲。推開門,進(jìn)了麥穗的閨房,喬安深吸一口氣,還是那樣的香,牽著麥穗的手來到床邊,肩并肩坐了下來,靜謐良久,伸出手去抬起了麥穗的下巴,眼眸定定看著她,看了許久,低喚一聲,麥穗…… 麥穗心想,他這樣直勾勾得看著我,我知道他的意思,這次麥清能好,多虧了他,我還沒致謝呢,他是埋怨我太不懂事了,舔一下唇開口道,“麥清這次生病,十分兇險(xiǎn),多虧了喬安,我心中十分感激,只是太過忙亂,沒來得及說……”喬安歪頭瞧著她,“麥穗確實(shí)該謝謝我?!丙溗朦c(diǎn)點(diǎn)頭,“那是自然,只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謝你,你也知道,我們家沒銀子?!?/br> 喬安手指撫上她的唇,“誰說的,白水村麥家有稀世珍寶,而不自知……”麥穗說聲沒有,喬安手扣在她腰間,將她摟在懷中,麥穗掙扎一下,喬安道,“麥穗想謝我,就讓我抱抱親親。”麥穗不動了,喬安抱她更緊了些,看著她染了紅云的俏臉,含笑親了上去,從耳垂到臉頰,緩慢移到唇上,含住了她的唇。 她的紅唇貝齒香軟的小舌,一點(diǎn)一點(diǎn)仔細(xì)品嘗著,不知何時已雙雙傾倒在床榻間,麥穗眩暈而不知所措,兩手搭上他的后背,唇齒相接間,只覺比在馬車中靠著他睡覺更要舒服百倍。 迷醉而陶然中,喬安已解開麥穗的衣襟,輕嘆一聲低頭吻在她優(yōu)美的鎖骨上,麥穗一驚清醒了些,兩手用力推開喬安,照著他兜頭就是兩記耳光,迅速掩了衣襟跳下床去。 再回頭,喬安跪坐在床上,手捂了臉,雙眸中滿是委屈,受傷的小獸一般,眼巴巴看著她??贷溗霗M眉立目的,就低下頭去,有些散亂的頭發(fā)垂在腮邊,瞧在麥穗眼中,只覺孤寂而可憐,麥穗腳下頓住,就聽喬安聲音低啞說道,“總是打我,就那么,討厭我……” 麥穗爬上床去,伸手去撫他的臉,他一側(cè)頭躲了開去,麥穗手落在他肩上,放柔了聲音道,“說好了抱抱親親的,怎么就脫衣服了?我也是一時情急,并不是,并不是因?yàn)橛憛捘?。”喬安抬起頭來,“剛剛,是我在抱抱親親,這會兒,輪到麥穗了。” 麥穗一愣,喬安又低了頭,“就知道,說話不算數(shù),哄我呢,嘴上說謝我,心里還是討厭我……”麥穗嘆口氣,手環(huán)住他肩,喬安臉埋在她胸前,好一會兒仰起臉,“抱過了,該親了?!丙溗腴]了雙目,學(xué)著他的樣子,貼上了他的唇,唇瓣相接,喬安閉了雙目仰倒在床,讓麥穗趴在自己懷中,任由她笨拙而執(zhí)著得探索。 麥穗探索著,只覺新奇有趣,漸漸得就覺不足,隔著衣衫十分累贅,松開他的唇,兩手忙亂著去扯他的衣襟,嘴里說道,“我想脫了衣裳抱抱親親?!鞭Z得一聲,她的話若劃亮的火石一般,引燃了喬安身子里所有的欲/望,瞬間熱火焚身,一把扣住她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摩挲著她的臉,“將洞房補(bǔ)上,我才愿意和麥穗脫了衣裳抱抱親親。” 麥穗看著他俊朗的容顏,聞著衣領(lǐng)里的清香,就象饑餓時看到噴香的rou包子,恨不能連皮帶rou吞下去,心中饑渴難耐,實(shí)在忍不住要脫了衣裳抱抱親親的念頭,舔了舔嘴唇,輕輕嗯了一聲。 ☆、第30章 互揭老底 衣衫褪盡,洞房笨拙而忙亂,麥穗趁機(jī)又抱又親,直到疼痛傳來,啊一聲揮手向喬安掌摑過去,半途硬生生停住,放柔了撫在他汗?jié)竦哪樕希耙院?,再不打你了,你也不許再讓我疼。”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多,陌生到熟悉,然后熟能生巧,二人孜孜不倦探索,倦極而眠。 喬安醒來時看向窗外,竟已日頭西墜,麥穗窩在他懷中睡得正香,喬安抱她更緊了些,喃喃說道,“說好乖乖等我回來,怎么就大雪天跑回了娘家,害我找了一夜,又害麥清掉落冰窟窿大病一場,不過能在麥穗的閨房中將洞房補(bǔ)上,倒是出乎意料?!睉阎宣溗腴]著眼,突然就騰身坐起,一拳揮了過來,喬安忙攥住了,“不是說好了嗎?再不會打我?!?/br> 麥穗哼了一聲,“麥清病了,我六神無主,忘了一樁事,你從京城帶回來一名女子,生得十分好看,是誰?”喬安重新將她摟回懷中,“說起來好笑,那是爹新納的妾室,姓蘇,叫雅萍。” 麥穗愣了愣,“果真?”喬安嘆口氣,“我能拿我爹開玩笑嗎?自然是真?!丙溗肟┛┛┬α似饋?,“真想回家去看看……”接下來想說,看看婆母那一張臉,只是這話不能讓喬安聽到,忍住了沒往下說,笑問道,“做兒子的,眼睜睜瞧著父親納妾,也不阻攔?” 喬安苦笑道,“麥穗沒瞧見當(dāng)日的情形,我自是拼了命阻攔,可父親老淚縱橫,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險(xiǎn)些就給我跪下了,說這雅萍象極他小時候的青梅竹馬,他說當(dāng)年負(fù)了那女子,乃是畢生之憾,如今年紀(jì)大了,每每想起夜不能寐,能遇見雅萍分明是上天給他彌補(bǔ)的機(jī)會,我堅(jiān)持勸阻,他就要給我下跪,我硬攔住了,他沖到外面欄桿邊,就要往下跳,唉,不說了……” 麥穗咯咯咯笑個不住,這可太好玩兒了,公爹為了一個女子竟要尋死覓活?清脆的笑聲撩撥著喬安,又毛手毛腳起來,麥穗回抱住他迎合,笑嘻嘻說道,“再沒疼了,很舒服,很快活?!眴贪搽p眸更加晶亮,看著她直笑,“就知道是塊稀世珍寶?!闭龔P纏的時候,門外麥清喊道,“姊夫阿姊,可睡足了?午飯沒吃,起來吃晚飯吧?!?/br> 麥穗鉆在喬安懷中,“這臭孩子,怎么都下床出屋了?”喬安堵了她唇不讓說話,就聽麥清唱著走了,“兩只小豬,兩只小豬,兩只小豬呼嚕嚕,睡呀睡不夠。”喬安和麥穗齊齊看著房門,不由就笑。 又住了一夜,繼續(xù)探索,也沒怎么睡覺,第二日午后麥父發(fā)話了,“如今是臘月,眼看要過年了,各家都忙,快些回去吧?!倍艘酪啦簧犭x了白水村,路上積雪消融,一地泥漿擋不住二人恩愛,馬車中不時傳出各種動靜,王大嘴一咧,大爺又挨打呢,能被大奶奶這樣的女俠痛揍,那是他的福氣。 淑嫻的事,麥穗仔細(xì)想過,決定先不告訴喬安。來到東城門外,墨硯已經(jīng)牽著大黑候著,看到喬安唉聲嘆氣說道,“大爺快回去瞧瞧吧,府里這些日子遭瘟神了,太太整日拉長著臉,估計(jì)過不了多久又是一場暴風(fēng)雪?!眴贪颤c(diǎn)頭,“預(yù)料到了,想躲在白水村不回來,岳父岳母不讓?!丙溗刖托?,喬安笑不出來,嘆口氣一路默然著回到喬府。 進(jìn)了上房,喬太太默然坐著,幾個婆子垂手侍立,大氣都不敢出,看到喬安進(jìn)來都若見了救星一般,方婆子過來陪著笑臉,“大爺,快勸勸太太吧?!眴烫吹狡桨策M(jìn)來,狠狠一指頭戳在他額頭上,咬牙道,“我的好兒子,竟眼睜睜瞧著你老子帶了個狐貍精回來?!眴贪部磫烫哪樕?,心想,爹不是說了,要好生哄著娘,將舊事告訴她,又拍著胸脯保證,娘一定會體諒,笑著喚一聲娘,扶喬太太坐下,問道,“我爹呢?”喬太太握拳捶在椅子扶手上,“還敢跟我提他?!?/br> 喬安吩咐方婆子,“請老爺過來?!眴倘蕽蛇M(jìn)了屋,瞧見兒子兒媳都在,老臉有些掛不住,這都連著三天了,白日里看著自家太太臉色,想著夜里好生哄勸,一到夜里,就想去雅萍屋里瞧瞧,一進(jìn)去就出不來了,老夫發(fā)了少年狂,竟夜夜生龍活虎,看著雅萍滿足的臉,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喬安看見老爹進(jìn)來,臉色一沉道,“爹答應(yīng)我的事,可做到了?”喬仁澤咳嗽一聲,“平安啊,那個……”喬安道,“別這個那個的,若沒做到,這會兒就將蘇氏攆出去?!眴倘蕽擅υ趩烫砼宰耍捌桨卜判?,今日定給你娘一個交待?!?/br> 麥穗看這情形,倒像是老子訓(xùn)兒子,喬安是老子喬仁澤是兒子,就低了頭偷笑,喬安瞪了自家老爹一眼,對麥穗道,“走,咱們回屋去。”出了上房,對方婆子道,“看好了,今夜老爺若還去蘇氏房中,過來告訴我。” 轉(zhuǎn)過身去,對麥穗咬牙道,“兒子還得管老子的房中事,天下奇聞。”麥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一直憋著呢,我覺得你才是老子。”喬安就握了她手笑,牽著她手進(jìn)了院中,秀禾迎了出來,肖婆子跟在秀禾身后,瞧見二人攜手,不由一驚,再瞧麥穗面色水潤杏眼流光,分明是受了足夠的滋潤,又看看喬安,眉目含笑嘴角含情,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我這差事只怕是難以交待了。 找了托辭來到上房,待要跟太太稟報(bào),就見房門緊閉,只方婆子一人立在廊下,旁的都遠(yuǎn)遠(yuǎn)回避了,看一眼西廂房,繡簾低垂沒人一般,方婆子瞧見她走了過來,“老爺正哄太太呢,你有事?”肖婆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方家大嫂可瞧見大爺和大奶奶的情形,我這心里擔(dān)憂啊?!狈狡抛有南脒€有那浣花湯呢,就算是同房也不怕,卻不告訴肖婆子,只讓她擔(dān)憂去,一笑說道,“太太總夸肖家嫂子素來機(jī)靈,總會想出辦法來的?!?/br> 喬仁澤在屋中摟了喬太太,先撫慰她一會兒,笑道,“想著你呢,不過一時圖個新鮮,這兩日沒有過來?!眴烫浜叩?,“老爺這可是寵妾滅妻?!眴倘蕽尚Φ?,“她能跟你比嗎?不過比小丫頭們稍有些臉面,你又何必跟她計(jì)較。鳳嬌啊,我在路上遇見她的時候,一眼瞧見她,這心中就想起了往事……” “往事?”喬太太緊鎖了眉頭,喬仁澤嘆口氣,“鳳嬌也知道,當(dāng)年我為了鳳嬌,負(fù)了我們村子里一個姑娘,我們是從小定的親,可我喜歡上鳳嬌了,不得已退了親,那個姑娘一時想不開,竟上吊自盡了,年輕的時候覺得沒什么,是她自己想不開,與我無干。這些年年紀(jì)大了,想起來就覺得愧疚,有時候夜里夢見,吐著舌頭披頭散發(fā)看著我,滿頭冷汗醒來心中發(fā)虛,也回村子里到她墳頭祭奠過,還是做噩夢,雅萍呢,和她長得十分相象,幾乎一模一樣,興許老天給我個機(jī)會,讓我贖了罪孽,也好多活幾年?!?/br> 喬太太低了頭,“當(dāng)年,你只說退親了,兩不相干,沒說過她上吊啊,怎么還鬧出人命來了?”喬仁澤嘆口氣,“當(dāng)時我們成親在即,大喜的日子,何必說這個添堵?!眴烫π?,“這么說,她很在意你,要不怎么會上吊?”喬仁澤笑道,“瞧你,吃死人的醋。是父母之命,沒常在一處,沒什么情分,就是雪蘭她性子烈,一時想不開……”喬太太說聲等等,立了眉毛問道,“她叫什么?” 喬仁澤愣了愣陪笑道,“好端端的,問她名字做什么?這么多年過去,我都忘了?!眴烫话淹崎_他,“你剛剛明明說,她叫雪蘭。雪蘭?”喬太太一把揪住他胡子,“這些年,你在床上盡興時沒少喊這雪蘭二字,我只以為你愛蘭成癡,誰知愛的是人,喬仁澤,你竟騙了我這么多年?” 喬太太說著話用力拉扯,喬仁澤吃痛怒聲呵斥,“放開,放開再說話?!焙浅庵妻鷨烫?,喬太太死死拉扯著不放,另一手向臉上撓去,看著喬仁澤臉上血印,恨聲道,“你一個鄉(xiāng)巴佬,竟敢欺騙老娘,你定是跟她上了床,若沒有上床,怎么會喊她的名字?”喬仁澤臉上也疼胡子也疼,氣急之下伸手掐住了喬太太的脖子,喬太太翻著白眼,手下更加用力,“她是不是懷了你的孩子?才憤而上吊的?” 喬仁澤一愣,當(dāng)年那雪蘭確實(shí)身懷有孕,人死后他才知道,是以才愧疚多年睹花思人。喬太太看著他神色,咬牙冷笑,“當(dāng)年就猜疑你貪圖我家財(cái)產(chǎn),果然如此,因我爹相中了你,你就拋棄了未婚妻子,巴巴得娶了我?!眴倘蕽商弁措y忍,又被喬太太揭穿當(dāng)年之事,老羞成怒,“張鳳嬌,你又是什么東西,當(dāng)年一個姑娘家懷了身孕,你爹才急著將你嫁出去,覺得我老實(shí)就找到了我,騙我說湘金早產(chǎn),別以為我不知道,湘金根本就不是我的種?!?/br> 喬太太氣得渾身發(fā)抖,又一爪子向喬仁澤臉上抓撓過去,喬仁澤捉住她手阻攔,二人廝打著滾倒在地,喬仁澤這三日虧空了身子,喬太太當(dāng)年就是個潑辣的,是以二人難分勝負(fù),叫喊怒罵著互揭老底,喬太太大聲道,“沒錯,我當(dāng)年就是喜歡杜賬房,可嘆他膽小,我爹一拒絕,他竟悄悄離了昌都,就是給你戴了綠帽子,你不也高高興興迎娶嗎?我告訴你,喬仁澤,湘銀湘靈喬安,都不是你的。” 喬仁澤掐著她脖子的手一緊,喬太太就扯下了他幾根胡子,又在臉上撓了幾把,二人咬了牙悶聲在地上翻滾撕扯,撞翻了茶幾,就聽噼里啪啦中夾雜著尖叫與悶哼。 方婆子在廊下聽到動靜,不禁捂了嘴偷笑,這老爺太太一大把年紀(jì)了,天還沒黑,可真是夫妻小別勝新婚,因有了這蘇氏,鬧了幾日別扭,今日到一處,竟成了干柴烈火…… ☆、第31章 撕破臉 屋中喬仁澤和喬太太直打得筋疲力盡,兩人趴在地上互相指著對方,氣喘吁吁口不擇言,喬太太罵道,“怪不得你當(dāng)日將湘金嫁給一個老頭做續(xù)弦,拿我女兒換了多少田產(chǎn)?這也就罷了,湘銀是你親生的吧?你看重許家老頭名醫(yī)的聲望,將湘銀嫁了他的瘸兒子,天天吃著補(bǔ)藥,勉強(qiáng)生下兩個孩子,也都體弱。后來是老三,老三長得好,你就總帶他到知府家去獻(xiàn)寶,知府的女兒沒娶成娶了淑嫻,有尹家老太爺幫襯,你在慶州府開的兩家鋪?zhàn)硬耪咀∧_,還有大房,大房夫婦去后,他們的家產(chǎn)都?xì)w在你的名下,你讓下人喊你老爺,這喬府已經(jīng)沒了大房的蹤跡,湘靈出嫁的時候,你有了銀子,就出大筆的嫁妝討好裴家,結(jié)交官宦,我呸,你什么東西,都說你經(jīng)營有方,不過是賣女兒坑兄弟?!?/br> 喬仁澤一聲冷笑,“我不是經(jīng)營有方,我是有個賢內(nèi)助,湘金湘銀的親事,你不也樂見其成?你反對了嗎?淑嫻是被你用一把扇子騙來的,以為我不知道?湘靈的親事,我一提起裴家,你就巴巴帶湘靈去偷偷相看,大房?引娣招娣上次拿幾床破褥子,你都帶人攔著,你不喜大嫂,不想讓她的兩個女兒嫁得好,故意將她們嫁到山溝里受窮。” 喬太太咬著牙,“你若心疼兩位侄女,怎么會裝聾作?。磕侨粘臭[的時候,你就躲在書房中裝死,你可是嫡親的二叔父,我這個二嬸娘,好歹還接濟(jì)過他們,你呢?壓根當(dāng)做沒這兩個侄女,她們的孩子,上次你見著了都不認(rèn)識,我早就看透你了,老匹夫?!?/br> 喬仁澤在地上趴一會兒有了些力氣,抖著手坐了起來,“若不是我這個老匹夫,你能前呼后擁得受人服侍?被人太太太太得叫著,整日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喬太太呸了一聲,“你怎么起家的?還不是仗著我爹留下的醉仙樓?若不是我,你能兒女成群?生喬安的時候,我都三十好幾了,掙命一般給你生兒子……” 喬太太越說越氣惱,爬了過來一頭向喬仁澤心窩撞了過去,撞得喬仁澤眼前一陣發(fā)黑,翻著白眼半天才緩過神來,怒不可遏說道,“張鳳嬌,你是什么東西我最清楚不過,當(dāng)年大嫂害死天賜,你跟她說了什么,她就瘋了?她又怎么跳井的,是不是你推下去的?連翹怎么上吊的,是不是你逼得?今日就將你送到縣衙,治你的罪砍你的頭,讓你殺人償命。” 喬太太呸一口痰吐在他臉上,“那個惡婦因妒恨噎死了天賜,要嫁禍平安,我能讓我三歲的兒子去縣衙上堂嗎?那樣小的孩子,晦氣不說,再嚇壞了,我為了我的平安,給她出主意,讓她裝瘋賣傻,好躲過吃官司,官司是躲過了,連翹不肯放過她,趁她不備將她推進(jìn)井里,人從井里撈上來的時候,我頭一個疑心是她,進(jìn)了她的屋中逼問她,她不得已認(rèn)了,我出來她就上了吊?!?/br> 喬仁澤一聲冷笑,“不是你害死的,是你逼死的?!眴烫藭r頭發(fā)已散落下來,咬一綹頭發(fā)在嘴里狀若瘋狂,再看喬仁澤臉上道道血痕,哈哈笑道,“打撈上來尸體的時候,為何正巧平安就在花園?就是那連翹騙去的,想著嚇?biāo)榔桨?,我到了她的屋中,她正拿針戳一個布偶,布偶上寫著平安的生辰八字,平安高燒不退快要死了,我能讓她繼續(xù)害我的兒子嗎?她不經(jīng)嚇能怪得了我?你呢?聽到天賜死了的消息,嘴上說可憐,心里卻說死得好,以為我不知道?” 喬仁澤看她在燈下鬼魅一般,一掌揮了過去,喝道,“你個信口胡說的刁婦?!眴烫ち艘徽?,鼻血都下來了,嘶叫著又撲了上來,沒頭沒腦亂抓亂撓,一邊抓撓一邊說,“當(dāng)年麥?zhǔn)亓x要救木縣尉出獄,找你借銀子,你竟只給了二百兩,還哭著說生意雖好,賒欠得太多,要不回銀子,那麥?zhǔn)亓x竟相信你,還反過來安慰你,他回去賣了祖宅湊夠銀子交給吳知縣,木縣尉出獄后,他心灰意冷辭官,帶著妻女離開的時候,你假作出去要賬,都沒有出城相送,我還知道,當(dāng)年麥?zhǔn)亓x和戚傳貴私交甚篤,常來醉仙樓喝酒,你年紀(jì)大二人許多,卻硬要結(jié)交,不就是因?yàn)橐粋€是驛丞一個是捕頭,能照應(yīng)你嗎?” 喬仁澤額頭青筋一跳,“你個刁婦,跟你說過到死也不能提起木縣尉?!闭f著話過來捂喬太太的嘴,喬太太一口咬了上去,喬仁澤吃痛松開手,喬太太冷笑道,“為何不能提木縣尉?當(dāng)年你借著麥?zhǔn)亓x和戚傳貴,跟那吳知縣攀上交情,吳知縣一直惱恨木縣尉的名望,是不是你和吳知縣合謀害的木縣尉?吳知縣升任慶州知府后,還一直跟你結(jié)交,不就是你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喬仁澤撲了過來,緊緊捂著她的嘴,惡狠狠盯著她咬牙道,“再提起木縣尉之事,會害了孩子們,害了全家,想要誅滅九族嗎?無知婦人?!眴烫蹲?,喬仁澤道,“是吳知府也惹不起的人,是你想都不敢想的人,知道嗎?”喬太太愣住,喬仁澤已爬起來,從衣櫥中拿一件外袍換上,戴一頂帷帽遮住面目,往外走去。 疾步出了屋門,沉聲說備馬,西廂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雅萍追了出來,一把攥住手臂貼著他后背,“老爺哪里去?帶上奴家,奴家害怕?!眴倘蕽牲c(diǎn)點(diǎn)頭,若放她在府中,只怕小命不保,頭也不回說聲走吧,雅萍追上他腳步,在燈光下看一眼他的手臂,再看一眼他的臉,怯怯喚聲老爺落下淚來,“老爺,疼不疼?” 喬仁澤嘆一口氣竟含了幾絲心酸,老夫老妻撕破了臉,好在身旁還有一個可人的,更加篤定帶雅萍回來是天意,將她摟在披風(fēng)中,為她擦擦眼淚,“府中煩亂,我們出去清凈些日子。”帶了妾室趁夜走了。 麥穗又被喬安糾纏一夜,咬著牙早早起來到上房請安,喬太太揮揮手就打發(fā)她出來,喬太太氣苦,又不肯讓人看出什么來,硬撐著帶著婆子丫頭們忙碌著,準(zhǔn)備過年的各樣事宜。 麥穗出了上房,想起昨夜被喬安欺負(fù)得告饒,喬安笑說要將三個多月的虧欠都補(bǔ)償她,恨恨咬牙道,哪里是補(bǔ)償我,分明是我補(bǔ)償他,揉一揉酸疼的腰腿,還是暫不回房,到三嬸娘屋中瞧瞧去。 進(jìn)了屋中一切如常,只是人卻已不在,麥穗吸一吸鼻子落下淚來,張mama也在旁垂淚說道,“人都走了好幾日,這么一大家子,竟無人問起?!丙溗肜∷?,“咱們不稀罕他們問。最近這府中不太平,張mama且在這院中躲清靜,等過了年,我?guī)е鴱坢ama到慶州府探望三嬸娘?!?/br> 坐一會兒出來進(jìn)了后花園,剛坐下曬會兒太陽,喬安含笑走了進(jìn)來,看見她一把抱住親了幾口,秀禾忙躲了出去,臊得麥穗臉頰通紅,恨恨一推他,被他箍在懷中,笑道,“忍不住嘛,瞧見了就想親?!闭f著話指指自己的臉,麥穗左右瞧了瞧,踮起腳尖一口親了上去,喬安瞇著眼笑得十分滿意,抱著麥穗笑道,“走,我們瞧瞧三嬸娘去,我從京城給三嬸娘帶了東西?!?/br> 麥穗忙道,“三嬸娘的父親病重,三嬸娘到慶州服侍去了?!眴贪层读算叮澳?,三叔父也跟著去了吧?”麥穗笑道,“自然是跟去了?!眴贪颤c(diǎn)點(diǎn)頭,“如此便放心了?!毕掳蛿R在麥穗肩上,“娘似乎還有些不高興,不過方嫂子讓我放心,娘和爹應(yīng)該是和好了。家中無事,帶你出去走走,順便將給容十帶的東西給他?!?/br> 麥穗笑道,“那,飛卿jiejie……”喬安笑道,“你那兩大箱子里,挑幾樣給她?!丙溗豚僮欤澳鞘墙o我的,我都要留著?!眴贪材竽笏亲樱岸加芍?,我?guī)У亩啵賱驇讟咏o你。小氣鬼。”麥穗笑道,“才不是小氣,我是看重其中的心意。”喬安眼眸一亮,將她抱起來轉(zhuǎn)了幾圈,揉著臉道,“知道體貼我的心意就好?!?/br> 麥穗看著清冷冷的荷塘想起裴玉蓮來,一把推開喬安,“你和那個裴玉蓮,是不是眉來眼去的?”喬安又將她摟了回來,“沒有的事?!丙溗朐谒麘阎信又?,“她親口說的,說你們二人情投意合?!眴贪残Φ?,“你也信?我如喜歡她,早娶進(jìn)門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我若喜歡她,也不會喜歡麥穗了?!?/br> 麥穗靠著他說起當(dāng)日裴玉蓮跳進(jìn)荷塘污蔑她的事,喬安訝然道,“竟有這樣的事?以后不讓她來就是,對了,院子里那兩個大丫頭,我吩咐了墨硯,給送回去了。”麥穗甜笑道,“這就好,你日后若敢納妾,我殺了你再宰了妾……”喬安笑道,“有你就夠了,要什么妾,不夠添亂的?!?/br> 麥穗看著他,“你發(fā)誓?!眴贪彩种赶蛱?,“我發(fā)誓,若違背誓言,讓我變個烏龜大王八?!丙溗肟┛┬α似饋恚χχ话褤ё〔弊佑H在了喬安唇上,喬安抱住她坐在石凳上,讓她騎坐在腿上,抱住她腰含笑瞧著她,一臉的縱容。 花園外肖婆子遠(yuǎn)遠(yuǎn)而來,一眼瞧見里面小夫妻二人相擁相抱相親,媽呀一聲轉(zhuǎn)身就跑,昨夜里她想湊過去聽聽動靜,可秀禾守在廊下門神一般,她愣是沒聽到,沒聽到她心中也有了揣測,孤男寡女的,還能不圓房嗎?今日一早在上房徘徊許久,還是不敢說。 下定決心見了喬太太,喏喏說道,“太太,大爺和大奶奶,似乎已經(jīng)圓房了,老奴無能,沒看住。”喬太太擺擺手,喬安將那兩個大丫頭送回裴府的事,她也聽說了,只是她心中油煎一般,實(shí)在提不起精神再管這些,只想著那老匹夫竟帶著小賤人逍遙去了,她受盡折磨還得強(qiáng)撐著打理家事,手支著額頭出一會兒神,只說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