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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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翠仙呀了一聲,大戶人家的公子都這樣有情趣會哄人?怎么三老爺從來沒有過,對了,他心中不過當自己是外室是妾,也就是個陪床的,當日他喝醉酒,自己扒了衣衫上了他的床,送上門的自然不會當回事,他對那淑嫻念念不忘,和那淑嫻說不定有過這樣時候,哼,有過又能怎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埋在地底下開始腐爛了,好在她死了,三老爺沒了指望,只能娶了自己,自己才成了這喬府的三太太。 她琢磨著,一時羨一時妒一時恨一時失落一時得意,也是十分復(fù)雜,走著來到一所僻靜的院子,喊來一位正拔草的小丫頭道,“這所院子住的誰???”小丫頭恭敬回道,“這里原是大老爺?shù)脑鹤?,大老爺去世后,就空著了,只是里面放著貴重的東西?!焙未湎梢宦犢F重的東西,說聲進去瞧瞧,小丫頭忙攔了一下,“老爺太太吩咐過,不讓隨意進去的?!?/br> 何翠仙一聽不讓進去,那更得進去了,進去了就見屋中擺設(shè)一如農(nóng)家,只里屋一張紫色雕花大床十分氣派,何翠仙坐上去晃了一晃,穩(wěn)如磐石,躺下去聞了一聞,帶著幾絲沁人的香氣,知道這是寶貝,問那跟進來的小丫頭,“這床?是誰的?”小丫頭道,“聽說是老太爺老太太留下來的。” 何翠仙一聽喜上眉梢,她和喬仁弘的婚床是淑嫻使過的,想起來心里就別扭,這下正好,換了這張,指指身后的婆子,“找?guī)讉€人來,抬回屋里去?!毙⊙绢^忙道,“不能啊,三太太,這是老爺看重的東西,旁人不能動的?!?/br> 何翠仙挑眉道,“這床我看上了,怎么就不能動?非動不可?!毙⊙绢^一聽,忙飛奔著給喬太太送信去,不一會兒喬太太帶著一堆人進來了,這所院子是照著喬仁澤鄉(xiāng)下的院子重建的,喬仁澤隔些日子就進來憶苦思甜懷念親人,這紫檀木床是喬仁澤發(fā)家后,從京城定做要孝敬雙親的,雙親去后床才運來,喬仁澤就將這床供奉于此,略表孝心。 喬太太對何翠仙道,“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焙未湎砂ミ阂宦暎霸趺淳筒荒軄??這床我要了,老太爺老太太留下來的,三房自然有一份。這喬府每一樣東西,也都有三房一份?!边@話直刺喬太太的心,被刺得生疼,氣得咬牙道,“淑嫻幾十箱籠的嫁妝,都不敢跟我說這樣的話,你算什么東西,也想要一份?!?/br> 何翠仙聽她提起淑嫻提起嫁妝,也是直刺心中,冷笑道,“我們家是工匠,你又算什么?商戶出身,士農(nóng)工商聽說過嗎?我好歹高你一等?!眴烫笈?,“賤貨,一個姑娘家,貼上了老三,還未婚先孕,要死要活求著做妾,擱在以前,就得沉塘。”何翠仙一叉腰,“哈哈,怎么,你如今成了赫赫的喬太太,就忘了當初?我爹年輕的時候就給醉仙樓送酒,說是當年生意本不怎么好,你一出來沽酒,男人們紛至沓來,那是賣酒嗎?那是賣笑。又聽說,醉仙樓有個杜賬房,長得十分白凈,咱們府上的大姑奶奶長得跟他十分相象……” 喬太太氣得身子往后一仰,方婆子忙扶住了,喝罵身后的人,“還不去堵住她的嘴?!庇袃蓚€婆子過去堵了何翠仙的嘴,將她拖了出去,再看喬太太,臉色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她這輩子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此事,當年那杜賬房生得好,一糊涂跟他有了事,可那廝聽說她有了身孕,竟嚇得逃離了昌都,說是家中還有娘子,此事跟喬仁澤關(guān)起門來對罵就罷了,夫妻兩個各有不清白,可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喬太太看過去,覺得每個人都在恥笑于她,只怕從此以后,昌都這街頭巷尾就傳遍了,老爺極要臉面,日后如何在人前抬頭?湘金又怎么活?那賈地主會怎么對她?而自己,是沒臉再活著了。 喬太太急火攻心,兩眼一黑暈死過去,自從蘇雅萍進門,她和喬仁澤撕破臉,心中那口氣一直憋著,強撐著過了年又過了元宵節(jié),然后就忙著為老三娶親,這次氣上加氣,竟一病不起,就連許郎中都搖頭,“心病難醫(yī)啊?!?/br> 何翠仙闖了禍,少不得跟喬仁弘撒嬌發(fā)癡,說是喬太太先罵的自己,自己一時著急口不擇言,又在床榻間使勁手段,假意乖順,喬仁弘要躲避喬仁澤雷霆之怒,又躲到醉仙樓數(shù)日不歸。 喬仁澤卻不知內(nèi)情,只以為喬太太是累病的,看她一日比一日羸弱,悄悄吩咐訂做棺材,又看喬府下人們沒了主張,府中各項事務(wù)日漸雜亂,想來想去對蘇氏道,“這府中不能一日無主,太太病倒了,雅萍暫時當家吧。”蘇雅萍卻只愿享福懶得多事,笑道,“不是有三太太嗎?” 喬仁澤以為她怕喬太太,趁著喬太太清醒的時候跟她商量,喬太太一聽緊抿了唇不說話,喬仁澤嘆氣道,“我知道你厭惡雅萍,可是這府中誰能管事?那何翠仙?”喬太太抓住他的手懇求,“老爺,容我想想,不要逼我?!?/br> 第二日一早,喬太太喚來喬安和麥穗,拿出一大竄鑰匙要遞給麥穗,她想了一夜,何翠仙不行雅萍不行,就想起麥穗那次對付裴玉蓮,知道她是有些手段的,雖說嫌棄麥穗娘家,可她是喬安的妻啊,這個家,只有在自己兒子手中,她死了才能放心。 ☆、第39章 分家產(chǎn) 麥穗不肯接,喬安接了過去,每日被婆子丫頭圍著,說了這個說那個,要了這樣要那樣,俱是十分瑣碎之事,一日下來睡夢中猶皺著眉頭說夢話,若非為了我娘,早被煩得一頭撞死了,第二日麥穗伸手過去,“鑰匙給我,我來管,你一個大男人,象什么話?”喬安扭過頭去偷笑。麥穗接是接了,卻也只拿出五分心思,維持著喬府的安穩(wěn)。 喬太太知道后,頭一次對麥穗露出真切的笑意,一把攥住她手,殷切看著她,“一定要管好了。”麥穗答應(yīng)著,“我盡力,有不懂的來請教婆母就是?!眴烫忠话堰贪驳氖?,“別去縣學了,你不是讀書做官的料,也別整日在內(nèi)宅廝混,跟著你爹,將咱們家的鋪子田莊都管起來,娘活著能為你提防,萬一娘死了,你們防不住,若是那蘇氏再生出兒子來跟你爭奪財產(chǎn),平安……” 喬太太說著落下淚來,喬安一看自家娘親交待后事似的,忙安慰道,“娘病著,想那么多做什么?放心吧,有麥穗和我,家里會好好的?!?/br> 蘇雅萍聽到麥穗當家也是一愣,倒是小瞧了這位太太,用飯時看桌上還有浣花湯,看一眼麥穗,用你還要防著你,你好自為之吧。何翠仙也聽說了,她一早篤定二房太太病倒,那當家的就該輪到三房太太,氣得在屋中破口大罵,憑空又恨上了麥穗。故意打發(fā)婆子今日要燕窩明日要人參后日又要請郎中,有意為難麥穗,麥穗有求必應(yīng),她就說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夠,要添人。 麥穗一聽,喚了秀禾來,“大爺這些日子挨個打聽當日太太為何病倒,這些下人都怕丟了差事,竟都說太太是累病的,也好,秀禾就去那三房打聽,那幾個下人都是剛買來的,也不會多忠心,多給些好處也就說了。”如她所料,秀禾第二日就探聽到了,回來一五一十說了,對麥穗道,“大奶奶,大爺還是不知道的好?!?/br> 麥穗搖頭,“這樣的事誰都不愛聽,卻是得說?!币估锖途弻贪舱f了,喬安好半天沒說話,麥穗抱了他拍著后背道,“上一輩的事,我們管不著,也沒法去管。”喬安點點頭,“麥穗說得對,只是這何翠仙,懷著三叔父的孩子,倒是難以對付?!丙溗朐囂降溃澳?,若是分家……”喬安嗯一聲,“我要想想。” 第二日去了醉仙樓找到喬仁弘,直截了當問道,“何翠仙將我娘氣病了,三叔父可知情?”喬仁弘便點了點頭,為難說道,“平安,許是因為有了身孕,翠仙這些日子性情有些變化?!眴贪差D足道,“三叔父糊涂,她之前貪慕喬家的門庭,明知你是有婦之夫有意靠近,一心討好你,如今進了我們家的門,做了三太太,自然原形畢露?!?/br> 喬仁弘搖頭,“不會,翠仙不是那樣的人,是我酒后亂性?!薄靶辛税?。”喬安沖口說道,“她那會兒和婁大公子也有勾搭,不過婁大公子只是拿她當玩物,不如三叔父這樣好騙?!眴倘屎氤亮四槪捌桨?,再怎樣,她已經(jīng)是你的三嬸娘,不能這樣毀她清譽?!眴贪矚獾溃拔抑徽J尹淑嫻一個三嬸娘?!?/br> 蹬蹬蹬下了樓回到家中,未進院門就聽到何翠仙在嚷嚷,來到廊下隔窗瞧見何翠仙正指著麥穗,都快指到了臉上,“給個雞毛當令箭,要銀子怎么就不行?”麥穗側(cè)身躲開,“我們家每月給的現(xiàn)銀,太太十兩,三叔父和三太太五兩,大爺和我五兩,蘇姨娘二兩,其余就是家中衣食住行各樣開銷,都是要過賬的,就算有心多給三太太,我也沒有。” 何翠仙一叉腰,“太太是十兩,我和她同輩,也該十兩才是,再加三老爺?shù)?,一月下來少我們十兩銀子?!丙溗胄Φ?,“老爺定下來的,三太太若不滿意,可以去跟老爺商量。三太太這些日子要的人參燕窩,我也都回稟過老爺,因三太太有身孕,每月都給十兩銀子貼補飲食?!焙未湎梢簧焓?,“這十兩額外的,給我?!丙溗霌u頭,“這十兩都采買了各式補品,也都是有賬本的。三太太不信,賬本拿給你看?!?/br> 何翠仙跳腳道,“一口一個賬本,欺負我不識字嗎?麥穗,你一個農(nóng)戶出身的就識字?唬誰呢?”喬安待要進去阻攔,就見麥穗喝一聲何翠仙,手直指到她臉上,毫不客氣用力戳了幾戳,何翠仙沒想到她突然變臉,一時呆愣,麥穗指著她道,“跟你好好說,你聽不進去,非撒潑是吧?何翠仙,你是傻的嗎?這喬府有幾個你的人?打起架來誰吃虧?今日若是打了你,我挨幾句罵,你呢?再一不小心落了胎,你還能在這府里立足嗎?若不是憑著這個肚子,你能進了喬家?” 麥穗說著就擼了擼袖子,喬安在外一笑,就是這副模樣,讓人好生喜愛。何翠仙往后一退,麥穗又道,“惹惱了我,在飯菜里加些藥,看你再撒潑耍橫?!焙未湎勺煊驳?,“嚇唬誰呢,給你十個膽子,你敢嗎?”心中卻有些驚慌,喚一聲張婆子王婆子,麥穗一個眼風掃過去,“不許管她?!眱蓚€婆子就沒動,每月給銀子的是這大奶奶,自然要聽她的,再說這三太太為人刻薄,兩個婆子也不是十分上心。 何翠仙又喊小燕兒阿杏,兩個小丫頭也不敢動,何翠仙甩袖子昂頭要走,身后兩個人堵住了,正是秀禾與張mama,麥穗坐下悠然喝茶,由何翠仙站了半晌,方抬頭笑道,“讓她回去吧?!焙未湎蓺夂艉羧チ俗硐蓸牵粗鴨倘屎牒窟罂?好生一通哭鬧后,將麥穗欺負她的事添油加醋哭訴一番,又抹著眼淚道,“仁弘,她們都欺負我,嫌棄我娘家門第低微,仁弘,我活不下去了,我們分家吧,我們過自己的,不用看他們臉色?!?/br> 夜里喬仁弘進了喬仁澤書房,提起分家之事,喬仁澤臉色陰沉下來,若是有淑嫻,他還放心些,可仁弘娶了這何翠仙,能將日子過好嗎?遂說道,“仁弘年紀漸長,酒樓也經(jīng)營得好,只是二哥還想多照應(yīng)你幾年。”怎奈喬仁弘堅持,“二哥,自我成親以來,家中雞飛狗跳的,翠仙總是委屈苦惱,二嫂也病倒了,我就不再做二哥的累贅了,日后過好過歹,我都受著。” 喬仁澤無奈道,“仁弘執(zhí)意分家,就分吧,分了以后還是一家人,有了困難就來找二哥?!闭f著話道,“只是這醉仙樓是你二嫂父親留下的,不能給你,縣府中有兩間鋪子,城外一處田莊給你,可好?”喬仁弘點頭,“都聽二哥的。” 分家之事定了下來,何翠仙又是一通哭鬧,“這么大的家業(yè),就給我們這些?這不欺負人嗎?找族長說理去。”喬仁弘嘆氣道,“我是二哥二嫂養(yǎng)大的,做醉仙樓掌柜也就兩年,這些年只花家里的了,沒給家里賺多少銀子,二哥很照顧我們了?!焙未湎刹灰啦火垼笾懽诱业絾倘蕽擅媲爸徽f不公,喬仁澤無奈,又給了一處田莊,何翠仙依然不足,提出要看喬家的房契地契,喬仁澤怒道,“你進門才幾日,就想清點我的家產(chǎn)嗎?” 何翠仙不依道,“那這宅子呢?這宅子也該有我們一半。”喬仁澤指指她,“買這宅子加后來擴建修葺,都是我出的銀子?!焙未湎扇氯碌溃安恍?,我要看房契,若是老太爺?shù)姆科?,就該有我們一半?!眴倘蕽僧斈隇轱@孝心,確實寫了老太爺?shù)拿?,老太爺去后也沒改,不曾想被這何翠仙將了一軍,氣得說不出話來。 喬仁弘跑進來道,“二哥,這宅子我不要,我們在城外還有一所院子,說起來,還是淑嫻拿出銀子來買的。”喬仁澤嘆口氣,“那院子不是何家住著嗎?這宅子大,給你們兩所院子吧。”何翠仙還要說話,喬仁澤擺擺手,“家門不幸啊,去去去,再讓我瞧見你,將你趕出門去?!?/br> 本來他是不愿意麥穗當家的,這些日子下來看她心中有數(shù),再一瞧這何翠仙,比起來麥穗相當不錯,扶了額頭進了西廂房,“雅萍,給我揉揉,惡婦啊惡婦。” 過幾日,那何翠仙將分給三房的兩所院子另圈了圍墻,不與喬府相往來,又對喬仁弘道,“你擅長的是酒樓經(jīng)營,要那鋪子何用?”攛掇著喬仁弘將鋪子賣了,買下縣府內(nèi)一座酒樓,名曰會仙摟,與醉仙樓分庭抗禮。并暗中囑咐兩個弟弟,許了更多的銀子,將醉仙樓的大廚請走,何家也不再給醉仙樓送酒,漸漸的,生意竟好過醉仙樓去。 又哄騙喬仁弘,說大廚感念他這個掌柜照顧,死活要到會仙樓來,她心中感動,多給些銀子,喬仁弘反覺得她賢惠懂事。 喬太太在病榻上聽到醉仙樓生意凋零,一氣之下病勢更加沉重,喬仁澤夜間又常常溜到西廂,然后就響起蘇雅萍的叫喊,喬太太的病每況愈下,喬湘金每次來只知道哭,喬湘靈怕過了病氣只在門外問候,喬湘銀急得大罵許錦文,也不怕公爹了,只怪罪他醫(yī)術(shù)不精,許家父子無可奈何。 只喬安冷靜,每日來陪著喬太太,跟她說話解悶,有一日聽到蘇雅萍在房中嬉笑,看母親臉色不愉,吩咐人將蘇氏另安頓一所空院子,無事不用前來請安服侍,喬太太耳根方清靜些。 喬安也知麥穗當家辛苦,待喬太太睡著,就回屋去陪著麥穗,哄她抱她安慰她,心甘情愿服侍她,慢慢的,麥穗得了空也過來陪一陪喬太太,喬太太看著小兩口,心中感嘆,若是麥穗出身好些,倒是一雙佳兒佳婦。 這日小兩口難得閑暇,來到后花園,看迎春花杏花桃花薔薇花,百般紅紫斗芳菲,秀禾笑嘻嘻進來說道,“席家的表姑奶奶回了昌都,已經(jīng)到了府門外?!眴贪惨宦犘Φ?,“云舒jiejie回來了?!边他溗氲氖职文_就往外走。 來到府門外,靜靜停著一輛馬車,旁邊馬上一位男子高大威猛,雙目不怒自威,不似書生似武將,一臉嚴肅下了馬,從馬車中扶下一位女子,女子衣飾極其精致考究,眉眼間和席太太有幾分相似,神情水一般柔和,靜靜立著姣花一般,輕輕軟軟喚一聲夫君,男子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雙眸破冰一般浮出淡淡的笑意。 這席家的人,個個都是人物啊,麥穗感嘆著正看得出神,馬車中又跳下一個人來,飛奔過來一把摟住喬安脖子,嬌滴滴說道,“平安哥哥,平安哥哥,可想死珺華了,平安哥哥呢?是不是也常夢見我?平安哥哥……” ☆、第40章 別亦難 麥穗看過去,一位活潑明媚的姑娘正摟著喬安不撒手,喬安推了推,她就摟得更緊了些,席云舒緩步走了過來,“你就是喬安的娘子?怪不得喬安喜歡,仔細瞧來,跟珺華有幾分相象?!丙溗氡揪托闹蟹核?,聽她如此一說,怎么?我是個替身?席云舒瞧著她神情又笑道,“喬安和珺華可是一見投緣呢,可惜這些年我們家搬去京城,二人天各一方?!?/br> 麥穗跺跺腳,聽不下去了,原來姑母家中的人也不是個個都好,這些日子忙著喬家這些破事,也沒顧上去瞧瞧飛卿jiejie,想著抬腳就走。身后喬安要追,邱珺華死死摟著不放,喬安發(fā)急道,“珺華,我家娘子都氣跑了?!?/br> 邱珺華放開他促狹笑道,“我故意的,誰讓你去了京城假裝不認識我?!眴贪驳溃安皇钦f了嗎?我爹想讓你我結(jié)親,可我都有娘子了。“又對席云舒道,”云舒jiejie也是,不替我解圍,還火上澆油?!毕剖嫫娴?,“上次去京城,平安唉聲嘆氣,說喜歡你家娘子,她卻不許你近身,jiejie好心幫你試探,你倒怪起我來了?!?/br> 喬安紅了臉,“早就好了?!毕剖媾读艘宦暎胺凑?,我?guī)湍阍囂匠鰜砹?,打翻了醋瓶子,十分在意你呢?!眴贪蚕沧套痰?,“果真嗎?我總覺得,我喜歡她更多些,當日也是因為感激……”邱珺華翻個白眼,“喬安,你怎么成了親就婆婆mama起來,誰喜歡誰多一些有什么要緊,就算她不喜歡你,也要千方百計讓她喜歡。” 喬安笑道,“還是那樣脾氣,我先找麥穗回來?!币恢辈徽f話的邱鞍華皺眉道,“喬安,你家娘子那么大個人,又有婆子丫頭跟著,丟不了。云舒長途勞頓身子疲倦,先安頓云舒?!眴贪残闹袊@口氣,他是誰???有名的邱愣子,輕易不說話,說出口那就相當于圣旨,誰不聽,那鐵缽一般的拳頭可就上來了,求助看向席云舒。 席云舒一笑,“平安啊,夫妻間鬧個小別扭那是情趣,你們夜里定小別勝新婚呢。”說著話看向自家那位爺,唉,一絲小情趣也無,偏偏自己就喜歡,握一握他的手笑道,“進去吧?!眴贪步o墨硯使個眼色,墨硯忙忙趕往風月樓。 因有飛卿囑咐,麥穗從后院進去,沿著窄窄的木梯上去,直接就到了飛卿房中,飛卿正倚窗坐著,聽到麥穗的腳步聲回過頭來,笑道,“聽說喬府最近很熱鬧,麥穗怎么顧得上過來?”麥穗呀一聲,“怎么瘦了?臉色也有些蒼白,生病了?可請了郎中?”飛卿站起身為麥穗斟茶,笑說道,“如今時興瘦美人,我這樣出賣色相的,少不得束腰節(jié)食?!丙溗雵@口氣,“容十怎么還不回來?”飛卿搖頭,“回不回來,卻是不干我事。” 麥穗早聽喬湘靈得意說過,裴家和容家已經(jīng)交換了庚帖,等著容十回來就成親,托了腮道,“飛卿jiejie,我今日也不高興,從京城里回來一位邱姑娘,一見喬安就摟著脖子?!憋w卿笑道,“假小子邱文珺?她曾著了男裝來過風月樓,進門就調(diào)戲姑娘,誰知姑娘一伸手要脫她衣裳,就嚇哭了。” 這時鶯兒急惶惶跑了進來,“姑娘,容公子回來了?!憋w卿起身沖到門口,又頓住了腳步,麥穗在身后推她一把,“行了,都相思成疾了,就出去瞧瞧?!憋w卿被麥穗推出去憑欄一望,緊緊咬住了唇,容十坐在老位子上,喝著茶含笑看著她,從頭到腳風塵仆仆,這一去,清瘦了許多。 飛卿轉(zhuǎn)身回了屋中,麥穗下了樓,在容十對面坐了,蹙眉道,“京城那樣好?還回來這昌都小縣做什么?”容十嬉笑道,“聽蕎麥穗這話?是想我了?”麥穗啐一口,“有人想你,卻不是我?!比菔畵u頭一笑,沒有說話。 又喝幾口茶笑道,“蕎麥穗,幫我個忙,喬安那個姑表姐,為我引見一下?!丙溗牒吡艘宦暎安?,懶得理她?!比菔Φ?,“她得罪了蕎麥穗?”麥穗不說話,容十身子湊過來些,“怎么?蕎麥穗覺得喬安喜歡她?放心,喬安若是有一絲半點這樣心腸,邱愣子就會捏死他?!?/br> 說到邱愣子,容十就是一聲嘆,去冬因飛卿之事,遍訪昌都大街小巷,他問過了容知縣,喬安問過喬仁澤和麥守義,都說木縣尉當年確實受了冤屈,但究竟何人所為,這些年過去依然一籌莫展,喬仁澤借著拜年問過吳知府,說木縣尉當年的案子,乃是知府親自下令,而當年的知府,早已告老還鄉(xiāng),不出一年就亡故了,府衙中也沒有木縣尉的卷宗。 容十心想,往下找不到線索,那就往上尋找,本想著年后赴京,跟飛卿別扭上了,不來風月樓想得要死要活,來吧又難受,一時間百感交集,第二日凌晨打馬赴京,找到相識的那位提刑官,刑部也無木縣尉的卷宗,心中明白當年有人假借一樁案子害死了他,只怕是身處高位的人,否則不可能做得這樣滴水不漏。 可他一個小小的縣尉,怎么會得罪了這樣的人?住在客棧中,想起了邱鞍華,邱鞍華此人在昌都名氣很大,幼時父母雙亡,少時立志求學,賣了祖宅帶著meimei在城外山上福聚寺旁蓋幾間茅屋,刻苦攻讀,讀書之余跟寺廟中的武僧練武,文武兼?zhèn)錆M腹經(jīng)綸,中舉后娶妻,第二年春赴京科考高中一甲,欽點的探花郎,進翰林院任編修,接了妻子meimei來京居住,如今四年過去,又得提拔為正六品侍講,人皆言前途不可限量。 容十想去見見他,一來問問他于此事上的見解,二來托他暗中打聽。誰知到了邱家,戒備比相府還要森嚴,跟把門那位兇神惡煞的大漢剛說句,“我乃是邱大人的同鄉(xiāng)?!蹦俏淮鬂h一拳打了過來,嘴里喝罵道,”又謊稱同鄉(xiāng)來套近乎,你這個小白臉,看上了我家夫人,還是我家姑娘?”容十油嘴滑舌慣了,躲避著笑道,“這話說的,你們家夫人姑娘是神仙不成?是個人都惦記著?” 一回頭,一個人虎著臉看著他,招呼左右道,“轟出去,日后只要出現(xiàn)在方圓五里,就狠狠得打,打死了,本大人擔著?!比菔Φ溃安挥棉Z,我這就走?!弊源撕笤俨桓铱拷诰┏潜P桓多日,依然一無所獲,帶的銀子花光了,方啟程動身回轉(zhuǎn)。 誰知在一家客棧中遇上邱家一行,他只得戴了帽子低垂著頭,裝作不認識,邱文珺調(diào)皮,跑過來一掀他帽子哈哈笑道,“這人好生奇怪,在客棧中也不摘帽子,以為你面上有疤見不得人呢。”那邱鞍華看了過來,容十心想,不過瞧了那么一眼,興許早忘了,誰知此人記性恁地好,大喝一聲指著他道,“你不就是那個登徒子?” 眼看就要打過來,容十忙舉了雙手喊道,“我乃是昌都縣令家的公子?!鼻裎默B拍手道,“你敢特意跟著我嫂子,皇帝的兒子也不行,別說是一個小縣令家的,哥哥,打死他?!鼻癜叭A身后的女子捉住他手,“邱郎,是文珺先招惹的人家,許是誤會了?!鼻癜叭A頓了一下,容十一看有救,忙沖席云舒喊道,“我是喬安的好友,我叫容十,大名容英渡,不是壞人?!?/br> 席云舒聽到喬安二字,摁邱鞍華坐下道,“是平安的好友,就算了?!鼻癜叭A狠狠瞪他一眼,“離我們遠些。”容十一路上離他們遠遠的,總算平安回到昌都。 麥穗生會兒悶氣指指樓上,“沒看飛卿jiejie瘦了嗎?”容十斂了雙眸,一眼瞧見的時候,心都快要跳出來,可是又能如何?這樣遠遠看她一眼,聊慰相思吧。麥穗又道,“你們家為你和裴玉蓮定了親,都換了庚帖……”話未說完,容十已風一般跑了出去。 飛卿隔窗望著他的背影,一直望到街上,看他上了馬打馬疾走,以為再不來了,怎么又來了?來了為何又這樣匆匆走了?想著他風塵仆仆的清瘦模樣,紅了眼圈。卻又見他轉(zhuǎn)了回來,蹬蹬蹬上了樓梯,隔著門簾道,“飛卿,跟我說句話?!崩锩骒o默無聲,容十又道,“我不會娶裴玉蓮的。” 屋中依然靜默,容十挑簾沖了進去,看著她臉上的淚滴,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低頭狠狠吻上她的唇,飛卿抬手掌摑過去,啪得一聲脆響,容十放開她捂住了臉,兩眼定定看著她,飛卿愣愣看著他被打紅的臉,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話來。 容十嘆口氣轉(zhuǎn)身就走,身后飛卿終于開口,冷冰冰說道,“你成親不成親,與我無關(guān)?!薄笆前 !比菔剡^頭來,“那裴玉蓮長相美貌,裴家門第也好,我跟她,在世人眼中,應(yīng)該是十分般配的一對?!闭f著甩了簾子走了,飛卿跌坐在窗下,明知道他說的是氣話,卻是心如刀絞。 麥穗看到容十臉上帶著指印飛快跑走,上了樓就見飛卿坐在地上捂著臉,蹲下身為她擦著眼淚勸慰道,“你們兩個,這是何苦呢?”飛卿滴下淚來,自從年前與小舅父重逢,小舅父的猜測加上她的,昌都再呆無益,她已打定主意離去,滯留這些日子,只是為了等容十回來,能再看他一眼。 ☆、第41章 設(shè)局 二人說著話,門外鶯兒說喬公子來了,麥穗冷哼一聲,說聲別理他。門外闖進一個人來,正是邱文珺,笑嘻嘻道,“飛卿jiejie,可還認得我嗎?”飛卿笑道,“自然認得。”邱文珺又看著麥穗,“麥穗jiejie,喬安逼著我來的,讓我跟你認錯,去年他上京的時候呢,喬老爺和喬太太想讓他娶我,然后把你逼走,他呢,就假裝不認識我,我惱了,今日才故意整他的,其實我跟他沒什么的,只是好兄弟?!?/br> 麥穗氣呼呼道,“你明明是個女的?!鼻裎默B笑道,“麥穗jiejie,你好小氣啊,你就沒有關(guān)系要好的男子?我不信?!丙溗胂胫L枋睾屯鯌褜帲托α?,對邱文珺道,“可是,喬安那么好,你為何不喜歡他?”邱文珺嗤了一聲,“他哪兒好了?不求上進。”麥穗又不悅了,“不求上進就不好?”飛卿在旁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何須爭論?!?/br> 喬安在門外道,“麥穗,咱們回家去吧,云舒jiejie說了,有三嬸娘的消息?!丙溗胩饋砭屯馀?,對邱文珺道,“幫我陪著飛卿jiejie?!鼻裎默B答應(yīng)著,“我有好多話說呢,才不會走?!丙溗雭淼轿蓍T外,看到喬安又噘了嘴,喬安笑道,“行了,咱們回家去?!?/br> 門口碰上裴仲廉,裴仲廉這些日子徹底拉下臉來,滿城閑逛鬼混,喬安喊聲三姐夫,笑道,“邱大人回來了?!迸嶂倭劬ν溗耄扒翊笕??哪個邱大人?”喬安笑道,“邱鞍華邱大人。”裴仲廉身子一顫,滿臉都是驚恐,“邱愣子回來了?” 喬安說不錯,裴仲廉身子一縮,對身后小廝道,“回府回府,邱愣子既回來了,這些日子咱們就不出府門了?!闭f著話張皇走了,麥穗笑得不行,“瞧瞧他那點出息?!眴贪残Φ?,“當年云舒jiejie在寺廟上香,他過去調(diào)戲,被邱鞍華碰上,好一通痛打,直打得臥床半年,也是因為那次,云舒jiejie瞧上了邱鞍華?!?/br> 麥穗疑道,“那你們家還把三jiejie嫁過去?”喬安搖頭,“當時云舒jiejie遠在京城,姑母一家和我們家尚不來往,三jiejie成親后,才知道此事?!倍苏f著話回到家中,麥穗一進門,席云舒起身過來拉住她手,“竟是個醋壇子?!丙溗爰t了臉,笑問道,“三嬸娘還好嗎?” 席云舒笑道,“收到平安的書信后,我托夫君多方打探尋找,總算是找著了,淑嫻她很好,可嘆小舅父糊涂。”麥穗握住她手,“那就求云舒jiejie多照應(yīng)三嬸娘?!毕剖嫘Φ?,“她哪里用得著我照應(yīng),我倒是想替她尋一門親,可她興致缺缺,說是想要陪伴父母,一心打理自家的生意。不過麥穗放心,我會留意的?!?/br> 因問起喬太太之病,聽麥穗說起喬家這幾個月鬧哄哄的事,不由嘆氣,“想來二舅父賺足了銀子,剛從錢眼里鉆出來,一頭扎進了脂粉堆?!丙溗刖托Γ剖鎲柕?,“二舅母勢利,可是對你多有為難?”麥穗點頭,“這些日子她病著,讓我當家,倒是好些?!毕剖嫘Φ溃胞溗胄闹锌捎胁黄??” 見麥穗不語,笑說道,“我沒有婆母,不過我想,婆媳相處之道,謹守距離說話客氣,該給的多給,除去請安用飯,其余時候能避則避,不管公婆如何,自己只盡孝心,就當是為了夫君,另外,千萬別想著親如母女,你不是人家生的?!丙溗脒B說有理,席云舒笑道,“平安喜歡你,我才多說幾句?!?/br> 說著話呼啦啦進來一大群人,喬仁澤,方婆子扶著喬太太,蘇雅萍跟著,再后是喬家三位姑奶奶,一干丫鬟婆子,喬仁澤笑呵呵道,“聽說鞍華為母妻請下敕命,云舒日后就是皇封的恭人。我們闔府特來恭賀邱夫人?!霸剖婷πΦ溃斑@次是回來祭祖的,沒想驚動舅父舅母。” 眾人正寒暄著,就聽門外一聲笑,何翠仙一臉笑容走了進來,擠開眾人來到席云舒面前,“云舒啊,我是你的小舅母,也去我們家坐坐。”席云舒一笑,“小舅母身懷六甲,就不去打擾了,云舒聽說了,小舅母為人十分厲害,只是,欺負旁人可以,別欺負我的小舅父?!焙未湎赡樕蛔兗傩Φ溃八俏业姆蚓?,只有他欺負我,哪來我欺負他?” 席云舒嗯了一聲,“既都見過了,我們這就回去?!闭f著話也不管喬仁澤挽留,已是走了出去,許鞍華正等在外面,當著許多人的面,過來攜了她手,“既見過了喬安的娘子,就走吧?!毕剖嫘Φ溃拔液軡M意,很好?!?/br> 眾人在府門外將他們送走,喬湘銀嗤一聲,“就說呢,不回席家跑到我們家來,原來就是為了瞧瞧麥穗?!痹S錦文含笑過來道,“既看過了,就回家吧?!眴滔驺y就乖乖走了,蘇雅萍站在喬仁澤身后,仰臉看著許錦文溫煦的笑,就如這吹過腮邊的春風一般,再看看他微跛的腿,心中泛起絲疼痛,這樣的男子,喬湘靈實在是污了他。 自從喬太太病倒后,她在喬家的日子十分舒坦,喬仁澤送她不少珠寶玉器,手中有了閑錢將丫頭婆子都籠絡(luò)得乖順,又單住了一個院子,每日舒適愜意,天氣晴好了,就從后門溜出去四處走走,今日一看喬太太竟起了身,又送出門來,本以為她這一病就去了,怎么竟好了起來? 看一眼喬太太又望一眼許錦文,一笑開口說道,“老爺,我們家出了敕命的夫人,過幾年就是誥命,太太病也大好了,這么多喜事,今日人又到的齊,我們府上也該歡宴一番才是。”喬仁澤一聽哈哈笑道,“還是雅萍有心,都留下,吃了飯再走?!?/br> 蘇雅萍趁眾人說笑,一扭身進了廚房,火上正燉著湯,方婆子親自看著,有小丫頭進來說道,“今日老爺高興,三位姑奶奶二姑爺孩子們都留下用飯。”方婆子忙將那湯端下來,囑咐燒火的婆子道,“別動啊,等我回來?!逼抛哟饝?yīng)著,方婆子匆匆找麥穗討示下去了,蘇雅萍進了廚房,端著那湯回了自己院子里。 麥穗因這突如其來的歡宴,忙碌了好半天,打發(fā)走婆子丫頭們,總算輕松些,喬安笑嘻嘻進來,抱她到榻上讓她趴著為她捶背,麥穗瞇著眼道,“真羨慕云舒jiejie。”喬安笑道,“羨慕什么?”麥穗心想,羨慕她沒有公婆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喬安笑道,“羨慕她夫妻恩愛?”麥穗轉(zhuǎn)過身抱住他,“我們也很恩愛啊?!?/br> 喬安一口咬在唇上,糾纏半晌分開問道,“那,羨慕何來?”麥穗想了想,跟他說個做不到的,遂笑道,“羨慕她做了敕命的夫人,敕命的夫人都如此威風,若是誥命夫人,豈不是能威風到天上去?”喬安笑了笑,“麥穗想做誥命夫人,為夫就刻苦攻讀入仕?!丙溗刖托Γ澳悴皇且槐硶皖^疼嗎?” 喬安年前赴京,方知科舉中有算學科,只不過算學冷僻,太學有設(shè),地方府學縣學只設(shè)常科,喬安無入仕之心,并沒往心里去,此時聽麥穗一說,自家娘子豁達樂觀,似乎沒旁的向往,就這一個向往,自己必須得滿足才是,此時此刻兩情繾綣,喬安沉溺于溫柔鄉(xiāng),雖有了想法,還是要過些日子再說。 小夫妻二人一時間癡纏榻上,一個說著情話一個吃吃得笑,情熱心動鴛鴦交頸,良久平息下來,喬安摟著麥穗笑道,“麥穗,只要我想,也能入仕途,就是不能日日守著麥穗?!丙溗牍室舛核?,“如今距我們成親已過七月,我們?nèi)曛s,只剩了兩年五個月?!眴贪簿桶党亮搜垌徽f話,以為這些日子情深意濃,她早忘了三年之約,竟然還記得嗎?可見她沒有將我全部放在心上。 想到此處就有些灰心,有意試探道,“我想要個白胖的孩兒,麥穗可想嗎?”麥穗搖頭,“不想……”她本想說如今家中一團亂,過兩年再說,接下來的話未來得及說出口,外面秀禾說道,“大爺大奶奶,飯菜已經(jīng)備好,老爺吩咐過去開席。”麥穗忙洗漱梳妝換衣,喬安只懶懶靠在榻上看著她,看著看著就緊抿了唇。 好半天開口道,“麥穗……”想問她,咱們那三年之約就忘了,好不好?相親相愛一輩子,好不好?麥穗已梳妝整齊,跑過來拍拍他臉,俯下身親了一口,“別犯懶,快些起來,今日人多?!比缓箫L一般出了屋門,喬安方笑著起身。 此時喬家廳堂中笑語喧嘩,喧嘩聲中蘇雅萍嬌聲笑道,“有一樁喜事,尚未與老爺太太說,奴家這些日子惡心嘔吐,月信也遲遲不來,想來是懷上了?!蔽葜袣g聲笑語稀薄下來,只余孩童們的嬉笑,喬湘銀一聲嚷,孩童們也噤了聲,一時間竟鴉雀無聲。靜謐中喬仁澤哈哈笑道,“好啊好啊,看來老夫要老年得子,正好錦文在,就來為雅萍把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