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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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哼聲,“誰敢討厭我四叔,我替你討厭回去。” 柳定澤就知道雁侄女對自己最好了,雖然有時候挺任性的,別人也說雁侄女不是好姑娘,但他就是歡喜這個侄女,“那方先生為什么討厭四叔呀?” “方先生?”柳雁眨眨眼,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四叔是說教雁雁的女先生么?” “嗯嗯。” 確定是她,柳雁詫異,“先生竟然會露出討厭人的神色?不可能?!?/br> 印象中她就是個不茍言笑,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模樣,柳雁可不信她會明明白白地露出討厭,反駁道,“定是四叔會錯意了?!?/br> 柳定澤固執(zhí)道,“四叔沒看錯?!?/br> “看錯啦?!绷阏驹诒煅┑乩锞昧耍灿X得冷,哆嗦著拉他進(jìn)去,“四叔我們?nèi)タ净稹!?/br> “哦……”柳定澤隨她進(jìn)去時還在想那個女先生的事,她定是討厭自己的,否則為什么總覺得目光對上,她的眼睛就紅了,想哭的模樣。自己又不曾欺負(fù)她,那肯定是因?yàn)橛憛捵约骸?/br> 難道真的是因?yàn)樗麤]有給她買糖人的緣故? 翌日,昨天的好光景今日又被飛雪侵占,方青打傘踏著積雪走到柳家,鞋已經(jīng)有些濕了,凍得腳趾疼。只想快些進(jìn)了書屋,烤火暖暖身子。 殷氏還要外出,在門口見了她,笑道,“真是辛苦先生了,您呀,也是自己要吃這苦,老太太說了讓馬車每日去接你的,你偏不樂意?!?/br> 方青微微欠身,“每日走走,對身體好?!?/br> 殷氏笑笑,沒有多勸,若能勸動,也不會到如今她還是走路,明明腿腳不好。 方青將傘合上,抖去傘面上的積雪,才同她告辭,進(jìn)屋去了。 殷氏等下人打了傘,要入傘下,這一彎身,卻見地上有個錢袋分外眼熟。讓人撿起給她瞧,好生奇怪,這不是她給柳定康繡的錢袋么,怎會跑這來了。她擰眉翻看,忽然想起來,這錢袋掉落的地方,可不就是方青方才站的地兒。 拿著錢袋的手猛地一抖,為什么自己丈夫的錢袋會在這女先生身上?! ☆、第39章 風(fēng)云(三) 第三十九章風(fēng)云(三) 殷氏滿腹疑惑,愈想愈覺得自己又被柳定康那混蛋騙了,敢情他外頭養(yǎng)了個狐貍精不止,還在家里勾搭了一個!她也沒想到方青看著是個老實(shí)人,卻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仗著年輕好看么,瘸子也想爬床了。 正巧方青沒走十多步就察覺到錢袋不見了,往地上看了看沒瞧見,進(jìn)門時分明還查看了的。莫不是方才抖傘上的雪時,將錢袋抖掉了?她皺了皺眉,回頭去找,于是就和殷氏撞了個正面。 “三太太?!?/br> 方青性子淡然,同東家也少寒暄,素日里都是這模樣,可今日在殷氏眼里,卻分外刺眼,屏了屏氣問道,“方先生這是在找東西么?” 方青頓了頓,“三太太可見到一個青色錢袋?” 殷氏冷笑,“何止是見著了,還撿到了?!闭f罷,將手中藏著的錢袋拿了出來,扔在她腳下,沉了臉道,“可是這個?” 此時正是用過早飯府里各自忙碌的時辰,殷氏這聲音一大,立即引來往來下人注目。李墨荷和常姨娘正好出來和殷氏匯合一同出去,在廊道那聽見殷氏斥責(zé)的語調(diào),常姨娘還說道,“定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得罪了三太太。” 李墨荷也覺如此,可出去后卻瞧見被責(zé)罵的是方青,忙走過來問道,“這是怎么了?” 方青心中莫名,俯身拾起錢袋,將上面沾染的塵土輕輕撣去。這一愛憐舉動幾乎讓殷氏恨上心頭,氣得都哆嗦了,“真是不要臉?!?/br> 方青終于抬眼看她,“三夫人方才一直有所指,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且說就是。” 殷氏硬了聲,“那我就直說了?!?/br> 李墨荷見她咄咄逼人,真要說什么大事,忙攔住她,“進(jìn)屋說,下人都瞧著,柳家三太太跟家里的先生吵也是不像話的?!?/br> 殷氏無論哪方面都比李墨荷好,可論資排輩,自己是小輩,她再擰,因出身大世家,禮數(shù)是足的,下意識就聽了話,也不沖了,“聽二嫂的?!?/br> 李墨荷當(dāng)即拉了她,又請方青進(jìn)大廳,讓寧嬤嬤將門關(guān)上,只留了近身伺候的嬤嬤,其他下人都打發(fā)了出去。 見人清的差不多了,殷氏才道,“方先生,我向來敬重你,也以為你是個矜持知禮的人,可沒想到你竟做出這樣的事,實(shí)在叫人寒心?!?/br> 方青仍是想不通,“三太太何出此言?” 殷氏見她不認(rèn),又無半點(diǎn)心虛的模樣,倒有些懷疑自己可是想岔了,指不定這荷包是方青無意中撿到的呢?她軟了軟話,說道,“我問你,這錢袋是誰的?” 方青稍有遲疑,可眼見要生了誤會,怕更讓人猜疑,才道,“四爺?shù)摹!?/br> 話落,殷氏便禁不住冷笑,真是四弟的爽快答就好,這樣吞吞吐吐是怎么回事,“先生為何說謊?” 方青看著她說道,“什么說謊?” 殷氏說道,“這錢袋,分明是我丈夫的!” 這話一出,方青臉上的淡漠已化為驚訝,“三太太這是說的什么話,這錢袋是四爺?shù)模艺f這種謊話做什么?” “那也只有你自個清楚了?!?/br> 聽著聲音陰陽怪氣,方青也動了氣,“您可以質(zhì)疑我的學(xué)識,但不能質(zhì)疑我的品行,三太太這話,是說這錢袋是我偷的么?” 她只知這錢袋是柳定澤的,全然沒想到在殷氏眼里,她已經(jīng)被懷疑成不恥之人。 李墨荷也覺殷氏這話重了,而且方青是雁雁的先生,也算是半個二房的人,心有偏袒,“方先生可不是這種人,其中可是有什么誤會,還是攤開了說好,別鬧了大動靜,傳到老太太那?!?/br> “還有什么可說的,機(jī)會我已經(jīng)給了?!币笫侠渎暎拔冶疽詾檫@錢袋是先生撿的,可如今看來不是,還扯謊是四弟的,已不可忍。嫂子,這錢袋是我給三爺做的,上頭的字也是我親手繡的,可卻出現(xiàn)在方先生身上!分明是兩人有染,否則怎會給她拾得?” 方青愕然,“三爺?shù)??不可能,這是四爺?shù)摹!?/br> 李墨荷也覺不應(yīng)當(dāng)是如此,方青的平行可不是這樣不堪的,“方先生這錢袋是從何而來?” 方青頓了頓,殷氏見狀,笑中帶著滿滿嘲諷,“遲疑了。”一面笑著,一面心如死灰,“三爺養(yǎng)個外室不止,還要將家里的女先生要了去。” 本想著要如何解釋,可聽見這話,方青卻覺心涼,更覺失望。自從父親去世,家道中落后,她和母親就沒少受冷眼。更因她的腳而受盡譏諷,可這些她都忍了??涩F(xiàn)在,他們卻懷疑自己竟……一瞬已是不想跟他們解釋,解釋又有何用?一身的傲骨,不愿被人這樣踐踏在地。 她定定起身,聲音死死壓抑著由心底蔓延而上的顫抖,“這事你們問三爺去吧。妄下結(jié)論,已非君子所為。道不同,不相為謀!” 殷氏沒想到她竟還反咬自己一口,這擺明了說她走的路坦蕩蕩,自己走的是陰險小道,要繼續(xù)和她理論。李墨荷已聽出話里的決絕,快殷氏一步把她攔下,見她還要去拉方青不許她走,不由瞪了她一眼。殷氏這才收斂,可等李墨荷轉(zhuǎn)身要去問個明白,方青已經(jīng)開門出去。 巨大的恥辱涌上心頭,方青只覺一世都不會再遭受這樣的侮辱。 柳定澤今日還要去找柳翰玩,人剛出來,就見那女先生拖著步子往外走,卻走得極快??汕伤稚夏昧艘话垧T要去給柳翰的,想了想追了上去,到了一旁就將蜜餞遞給她,“女先生,你買糖人吃了沒?蜜餞吃嗎?” 方青本聽不見旁人聲音,可柳定澤的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她抬頭看去,只是看見那臉,一直強(qiáng)忍的淚就如決堤涌出,淚珠滾落,滿眼的委屈看得柳定澤愣神。不過片刻,方青又埋頭藏起了臉,不讓他瞧。 柳定澤手足無措跟著她,還想拿甜膩膩的東西讓她開心起來,“不要哭呀,哭花了臉不好看的。吃果子吧,甜得很。雁侄女不高興的時候最愛吃了。” 方青再忍不住,大聲道,“走開!走開!” 這柳家的人,都是壞心腸的。她當(dāng)初不該聽見柳家找女先生就過來的,她想著柳定澤不來找她了,那她就來柳家。這個想法她從不曾和母親還有別人說過,讓別人知道,定會說她不知廉恥。 連她也很吃驚,這么做確實(shí)很失禮,辱沒婦德,可她想著,自己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她每日睜眼便告訴自己,她是柳家請的先生,只是個先生。 如今她后悔了。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來柳家。 柳定澤見她很是委屈,哪里肯走,小心問道,“你要糖人么?” 方青心痛得已沒辦法出聲,每一步都在發(fā)抖。李墨荷已追了出來,握了她的手腕將她定住,急聲,“阿喜她心眼并不壞,只是個醋娘子,醋壇子一翻什么胡話都說得出來,先生不要和她計較。這件事我相信定是有什么內(nèi)情,還請先生消氣,入我房中喝口茶,我定會仔細(xì)聽?!?/br> 這話方青聽著舒服,可是這柳家,她真的不愿再待,“二太太,我無能無德,不能再勝任先生一職,還請您另請高明。” “即便我答應(yīng),雁雁也不會答應(yīng)的,您先別動氣,這事且放放,等午后我登門拜訪,再細(xì)說這事。” 方青知道不點(diǎn)頭她不會放手,她一心要從這里出去,不愿被柳定澤這樣看著,便答應(yīng)了。李墨荷這才放心,讓管家去找車送她回去。見四弟要跟了去,叫住了他。 柳定澤趁方青走前將蜜餞全塞給了她,“不要哭,吃糖。” 方青百感交集,沒有多言,也忘了道謝,逃也似的走了。 李墨荷嘆息一聲,轉(zhuǎn)身回去勸殷氏。柳定澤站了好一會,這才想起雁侄女約莫還在書房等著,忙跑過去找她。 柳雁此時不在書房,等了許久沒等到先生,以為她難得晚到,就往外跑,才不待那。她跑到小練武場那,坐在一旁看齊褚陽射箭。 齊褚陽沒有做世子侍讀,只是陪練。因此唯有世子有空,他才要過去,也是自在的。見柳雁坐在石椅上托腮往這看,他倒覺奇怪,“不用上堂?” “先生沒來,先生還不曾晚到過,真是奇怪?!?/br> 見她有點(diǎn)小郁悶,齊褚陽卻有個大郁悶,“與其在這胡思亂想,那為什么不讓下人去問問?!?/br> 柳雁忙擺手,撇嘴,“不授課更好呀,那我今日就能玩了,念書一點(diǎn)也不好玩,我又不考狀元?!?/br> 齊褚陽竟覺得她最后一句話頗有道理,轉(zhuǎn)念一想這話哪里有理了,忍不住說道,“既然先生不來,那為什么你不出去玩,還待在這看我射箭。” 柳雁覺得他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可笨了,“萬一我跑遠(yuǎn)了先生又來了怎么辦?到時候來不及跑回來,要挨戒尺的?!?/br> “……”齊褚陽只覺她是個人精,偏還用著一本正經(jīng)的神色說著“狡猾”的話,連他也忍不住笑笑,“想的真周到。” 柳雁最喜歡得人夸贊,當(dāng)即得意了,一會又發(fā)了愁,“元宵之后就要去書院,再不能好好玩了?!?/br> “書院應(yīng)當(dāng)好玩?!饼R褚陽也沒去過,雖年已九歲,但是在北城那種隨時戰(zhàn)亂的邊塞地方,稍有學(xué)識的人都往外搬,城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將士。而給他授課的,是朝廷派來的謀士,也不過是提點(diǎn)提點(diǎn),許多書和事都得他自己琢磨。 “有什么好玩的。”柳雁可是一點(diǎn)都不想去,還是自在些好,想看書便看書,想睡覺就睡覺。 因坐得離院門口近,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往這走近,齊褚陽也聽見了,抬頭往那看去,“方先生來了?” 柳雁鎮(zhèn)定自若,“不是?!毕壬耐饶_不好,不可能跑出這種聲響。而且先生的性子恬淡,她覺得天塌下來先生的眉頭也不會皺一下,更何況像那樣跑。 齊褚陽看著院門口,想看看是不是方青。那身那臉露出,才認(rèn)出是柳四爺。 柳雁見到他也有些意外,“四叔你怎么來了?” 柳定澤喘了幾口氣,“雁雁,女先生哭著跑了,不來給你講課了?!?/br> 柳雁噗嗤一笑,“四叔別逗我,先生才不是個會哭的人,她可厲害著呢。”她不會跟別人說,她日后也想像方青那樣處事不驚,光是那漠視終生的臉,就足以讓她羨慕了。人怎可做到這樣榮辱不驚?哪里像她,有時都覺自己咋咋呼呼的。 “真的哭了,還沖我大聲說話,讓我走開呢?!绷烧f著,也不高興了,蹲在地上很是委屈,“她見了我總是要生氣,平日在家里碰見她也不跟我說話,她定是討厭我?!?/br> “先生對誰都那樣冷冷淡淡的呀?!?/br> “她對我是冷冷冰冰?!?/br> 柳雁被堵得說不出話,可四叔說的那些她一個也不信。柳定澤不見她有所動作,問道,“你不去問問女先生呀?雁侄女真沒良心?!?/br> “四叔有良心四叔去問呀?!绷銠M豎不信。 “我昨兒去了,她不高興,還讓我走。” 柳雁眉頭微擰,“四叔去哪了?先生家里?” “對呀,女先生的娘可好了,見我在那等三哥,就讓我去她家里坐。還說我以前常去,后來就不去了,她要跟我道謝?!?/br> 柳雁愈發(fā)糊涂了,“道謝什么?” “說我往日常幫女先生趕跑壞孩子?!绷深H有成就感,“雖然我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