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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活三點四十五開始,那現(xiàn)在去還來得及。 最鶴生拿起蓋在被子上的制服外套,回暖的四月加上密閉的室內(nèi)與厚實的被褥,她熱出了一身汗,徒手把頭發(fā)打了個結(jié),全部束在腦袋后面。 開門本來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 可準備開門離開醫(yī)務室的最鶴生卻頓住了。 她打不開門! 不對!應該說是門被反鎖了?。?! 為什么?!老師難道下班直接走了嗎?。坎皇前?! 最鶴生使勁拉了兩下門把手,鎖舌與鎖扣板碰撞發(fā)出咚咚哐哐的聲響。 然而搞出的動靜越大,等空氣重新歸于沉寂之后,最鶴生就越不安。 醫(yī)務室在教學樓二樓走廊東側(cè)盡頭,再往后隔著兩個大花壇與一排絲木棉就是學校的食堂,昨天和今天中午桃井五月都帶她去過。 帝光沒有寄宿的宿舍,食堂下午放學也不會開放,所以理所當然的,醫(yī)務室的窗外不會有任何人經(jīng)過。 最鶴生感覺很慌。 正如她在“綠間同學是不良”的烏龍事件中表現(xiàn)出來的不鎮(zhèn)定一樣,這個平時看起來挺穩(wěn)重的小姑娘,腦子忽然變得空白的情況其實也時有發(fā)生。 還有三十五……不對是三十三分鐘部活就要開始了! 她從今天早上才開始負責點到,可現(xiàn)在如果連她都遲到了可怎么辦?!而且上崗第一天就遲到本身就是不可原諒的失誤??! 如實解釋呢?如實解釋會不會好點?! 說自己在醫(yī)務室里從下午 第二節(jié) 課睡到將近放學結(jié)果連老師都把她給忘了也很糟糕吧?! 最鶴生想:完了,她完了。 世界毀滅吧!……哦不,世界不能毀滅,她還有爸爸mama和哥哥…… 那讓她自己一個人人間蒸發(fā)吧?。。?/br> 她就是個不能好好按照自己計劃休息導致精神不濟還翹掉兩節(jié)課跑到醫(yī)務室補覺結(jié)果還要錯過部活的屑嗚嗚嗚嗚mama對不起哥哥對不起五月對不起嗚嗚嗚嗚…… 最鶴生哭喪著臉,手上的力氣卻反倒加重了不少。 她又開始咚咚哐哐地拉門,力求即使不能把門打開,也要弄出堪比樓上裝修時發(fā)出的噪音以此吸引(大概率不存在的)路過醫(yī)務室外的人的注意。 “省點力氣吧。” 有個聲音從她背后傳來,“就算你把手扯斷都不可能打開這扇門的?!?/br> 咦?還有我之外的人也被關(guān)了嗎?最鶴生連忙扭頭查看自己的身后,聲源的方向被床位外的白色簾子遮得嚴嚴實實。 不過很顯然,這是個男生的聲線,帶著變聲期的低啞與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拖長的尾音。 正當最鶴生準備繼續(xù)向他搭話時,簾子卻先被撩開了。 那張床位目前的使用者,從里面探出他紫色的腦袋,耷拉著的下垂眼讓他看上去很像某種生活在熱帶雨林里的棲居在樹上的生物。 對,沒錯,她想說的就是樹懶! 但比起樹懶這個印象,更深入最鶴生心底的,是另一種塊莖草本植物…… “紫……紫原同學。”差點把紫薯脫口而出的最鶴生懸崖勒馬。 她呵呵干笑道:“好巧啊,你也被關(guān)了嗎?” 第19章 說完最鶴生就想給自己剛才的發(fā)言點個踩。 老天爺啊,我在說什么胡話……這低水準不過腦子的尬聊簡直比及川徹去勾搭漂亮經(jīng)理小jiejie的開場白還不如…… 她按捺著捂臉的沖動,鼓起勇氣抬頭,果然發(fā)現(xiàn)紫原敦看向她的目光中帶上了一點看傻子的意味。 最鶴生尷尬地咳嗽兩聲,改口道:“不……我是說,你怎么也在這。” “沒有告訴你的義務。”紫原敦完全拉開了簾子,但依然保持著坐在床上的姿勢,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太吵了,我根本不打算理你。” 說完他還打了個哈欠,模樣真是十成十的欠打。 不過憑借多年與運動系相處的經(jīng)驗,再加上之前桃井的簡略介紹,最鶴生認為,紫原敦這人說不定和牛島若利是一個類型的。 雖然說話的方式會直白到讓身邊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好處正在于你絕對不必擔心他們會陰陽怪氣話里有話,也不用多費力氣去琢磨他們在想些什么。 以及,跟這種人相處,其實算得上輕松,因為只需要保持【心態(tài)平和】與【語言凝練】就好。 如果他們討厭你,他們會很直接地表現(xiàn)出來。 比如說見到你就轉(zhuǎn)身離開、不跟你說話,或者干脆直接告訴你“我討厭你”。 所以最鶴生提煉了一下紫原敦的抱怨,大意就只剩下“你吵到我睡覺了”這么簡單的一句。 ——如果是我睡覺的時候被人這么打擾了,我也會不開心的。 即使對方語氣不大好,最鶴生還是試著站在他人的立場上思考了一下問題。 于是她先是誠懇地向紫原敦道了聲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這里休息?!?/br> “噢。你要是能透過簾子看到我才怪惡心的。”紫原敦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又皺起眉頭問:“我是不是見過你?” 最鶴生:“……” 沒事的,最鶴生,冷靜下來。 就算今天早上他才在你這里簽過到! 你也要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