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在肚子鬧騰了九天后,終于消停了下來,微微兒迅速地恢復(fù)了孕婦該有的大飯量。 “去一趟醫(yī)院全身檢查。” 微微兒不愿意,上一次的醫(yī)院之行還在她心里留著陰影。 “不去可以嗎?” 尉遲冽霸直接強硬道:“必須去?!?/br> 尉遲冽霸想起梁老的話,心緒煩亂,沒控制住語氣,沖了點,兇了點。 不知內(nèi)情的微微兒臉色一白,淚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砸,砸到尉遲冽霸的心底,牽動一縷縷地疼痛。 劉伯著急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夫人,咱就去醫(yī)院一趟,看看小娃缺啥維生素,咱也好安排飲食?!?/br> 微微兒抽噎著點頭,低頭不看尉遲冽霸。 一路上,微微兒都避尉遲冽霸老遠,尉遲冽霸藏著心思閉眼養(yǎng)神。 開車的方儒辰看的嘴角直抽抽。 這兩人是在鬧別扭吧。 做完一系列的檢查,微微兒躺在病床上,還沒有清醒。 “多事!大人很健康,孩子也很健康?!蔽具t彩英沒好氣道,做個再尋常不過的孕婦體檢,還要打迷針。 尉遲冽霸愣了愣,握緊手,制止住小臂的抖動,他已經(jīng)好多年不曾這么激動。 尉遲彩英指著投影出的圖像,“吶,你家的小家伙發(fā)育的不錯,已經(jīng)長出了人型?!?/br> 尉遲冽霸直直地盯著小家伙的模糊輪廓。 路燈昏黃,一天的檢查下來,尉遲冽霸抱著還在昏睡中的微微兒前往尉遲老爺子的住處。 “頭兒,前幾天你心緒不定是以為孩子出事兒了嗎?”尉遲冽霸在醫(yī)院里百年難遇的失態(tài)沒有瞞過方儒辰的眼睛。 尉遲冽霸只低頭看著微微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的小妻子很在意這個孩子,即使昏睡著,也下意識地把雙手放在肚子上,緊緊地護著。 如果孩子有個不測,他的小妻子該受多大的傷害。 幸好上蒼愛憐她。 幸好他自出生的厄運沒有毀滅了她。 已經(jīng)熟睡的梁老被來尉遲老爺子吆喝起來,也沒有著急,只喝了一杯熱水,緩了緩神,帶上老花鏡,開始把脈。 梁老皺著的眉頭突然散開,睜開眼睛,大笑道:“你個老倔驢一定是燒香燒多了?!?/br> 尉遲老爺子聽完梁老的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尉遲老爺子多日來的憂慮放開,心下舒暢開闊,也跟著大笑起來。 尉遲冽霸抱著微微兒連夜回到古宅,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徹夜未眠。 ☆、第8章 寶寶 微微兒沒經(jīng)過大事兒,見識也有限,所以她心胸不大。 理直氣壯地小心眼。 她清晰地記著她昨天被尉遲冽霸兇了,短時間內(nèi),她不想搭理他。 “你告訴他,以后不準(zhǔn)進臥室,讓他在書房睡!” 微微兒感覺自己現(xiàn)在完全可以母憑子貴,這話說的也趾高氣揚。 只可惜天生的長相再加上糯軟的嗓音,完全撐不起這句話中的氣勢,反而像在撒嬌。 劉伯為難,他可不敢跟少爺說這話。 尉遲冽霸的聽力敏銳,在微微兒呼吸微變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已經(jīng)清醒了??匆娝b睡,他便知道她還在氣惱。 小小的人,氣性不小。 見到劉伯,竟然還敢說出這些話。 膽兒是越養(yǎng)越肥了。 “小夫人,這大冷天的,少爺在書房睡,可不得著涼了?!眲⒉€救國,他琢磨著小夫人對空調(diào)還沒有清晰的認識,且小夫人素來心軟,這可憐話一說,小夫人絕對中招。 果然。 “那……不準(zhǔn)讓他上桌吃飯?!?/br>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本來少爺是骨架硬邦的漢子,一兩頓不吃也沒啥,可現(xiàn)在少爺在休養(yǎng)中,別說不吃飯了,就是吃了涼飯,對身體恢復(fù)都是有影響的。”劉伯夸張地說著。 尉遲冽霸洗漱完從臥室出來,雙手一撈,把微微兒禁錮在他的雙腿上。 “乖,不鬧?!?/br> 微微兒軟軟地窩在尉遲冽霸的懷里,抬頭看見劉伯锃亮的眼光,捂著緋紅的臉埋到了尉遲冽霸的胸膛上。 “討厭。” 從胸膛上傳來的悶悶嬌嗔,軟化了尉遲冽霸的心。 尉遲冽霸揉著微微兒軟軟的頭發(fā),低沉地笑了起來,胸膛的一起一伏讓微微兒更加不好意思了。 劉伯欣慰地離開。 “劉伯走了,不悶嗎?” 微微兒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個眼睛,看客廳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便放心的露出了整個的臉。 懷孕的消息經(jīng)尉遲冽霸的默認,傳遍了整個的尉遲家族。 尉遲家族整個都沸騰了,以尉遲家族的嫡系最為明顯,那些個金銀珠寶和上了年頭的好藥材不要錢地砸向古宅。 如此興奮激動的行動其實不難理解。 如果尉遲冽霸沒有孩子,他們嫡系便需要出來一個人接管尉遲冽霸手里的組織。心疼孩子的老一輩不愿意,中二青年們也沒有熱血上頭。先不說這個組織是安排在暗處的,帶不來任何的虛榮感,再說其中的危險性,足以讓中二青年們聞風(fēng)喪膽。 他們啥都不缺,在老一輩的保駕護航下,只去做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喜歡藝術(shù)的去搞藝術(shù),喜歡刺激的去開賽車,喜歡坑人的去經(jīng)商,喜歡廝殺的去打拳。 這么行業(yè)可供選擇。他們是瘋了才會惦記這個又枯燥又無趣又愛掉胳膊掉腿的危險組織。 老大哥有孩子了,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他們安全了,噢耶! 微微兒看著滿客廳的禮物,欣喜寶寶受人喜愛的同時,又有點小煩惱。 送禮,講究的有來有往。 嬤嬤說,這些庶務(wù)是正妃的職責(zé),與她這個將要為妾的人無關(guān)。如此,嬤嬤沒有教授她該如何還禮。 她只在伺候嫡姐的時候,從嫡姐的奶娘那里聽到,還禮是門學(xué)問,送好了,能留下好的印象,讓關(guān)系更貼近,送的不妥了,便讓人輕視,甚至?xí)屬F人們對家中的為官之人不看好。 最后嫡姐入宮,在她離開之前,還只是個才人,一身的本領(lǐng)沒有用武之地。 微微兒盯著禮物發(fā)呆。 她想著,別人送什么,她就送還給等價值的就是了。 可是,這些東西很多都是她頭一次見。 何況價值,她更不好把握了。 “在愁什么?” 尉遲冽霸看著小妻子托著腮皺著小眉頭的煩惱樣,好笑地詢問著。 微微兒有些羞愧地訥訥道:“在想怎么回禮?!?/br> 微微兒把頭放在尉遲冽霸的肩膀上,蹭蹭,低落地說道:“我不是個合格妻子,這點事兒都做不好。” 尉遲冽霸輕捏了下微微兒的瑩白圓潤的小鼻頭,笑道:“瞎愁,不用還禮?!?/br> 微微兒的心情還是有些低落,繃著一張小臉,不停地蹭著尉遲冽霸。 “不要多想,你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br> “嗯?!?/br> 微微兒在尉遲冽霸的溫柔話語中濕潤了眼睛。 轉(zhuǎn)眼間,微微兒的肚子就像吹氣的皮球,迅速地鼓了起來,在周圍人的提心吊膽下生下了一個六斤六兩的白胖閨女。 嬰兒的哭聲撕心裂肺。 微微兒掙扎著起身,靠在病床上,擔(dān)心地抱著孩子,看孩子不停的哭,心里一急,也跟著開始掉淚。 尉遲惜冕暴躁極了。 她以魂魄的形式游蕩不同的時空,最討厭的就是這個軟綿綿沒有一點勁頭的世界了。她準(zhǔn)備離開,便被這個女人身上的一股吸力給牽到肚子里。 昏睡了幾個月,她現(xiàn)在才恢復(fù)了意識,聽著亂糟糟的聲音,她也知道自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嬰兒了。 過來照顧女兒的微母愁的都開始上火了,她就沒見過這么鬧騰的孩子,不喝人奶,不穿尿不濕,非上好的絲綢不碰。 “這兒哪兒是在養(yǎng)孩子,簡直在養(yǎng)小祖宗?!蔽⒛副恍〖一锵訔壍难凵袢桥虛?dān)子不干了。 微微兒接過用絲綢裹身的寶寶,哼著小調(diào),搖晃著哄她入睡。 尉遲惜冕滿意地閉上了眼睛,女人無論年老還是年少就該有個女人的樣子,粗手粗腳粗聲粗氣的太不成樣子了,還是眼前這個女人合她的味口。 尉遲惜冕生前是個大帝國的女王,她足智多謀,手段強硬,以一介女流之輩統(tǒng)一了五國,成就了盛榮之治。 她后宮佳人無數(shù),不拘男女,只要是漂亮的、溫柔小意的,她都網(wǎng)羅過來,啥都不做,干看著,她也心滿意足。 她覺得這世上就沒有配讓她懷孕的人,直到被謀朝篡位,她都是孑然一身不懂風(fēng)情。 成王敗寇,她也沒什么放不開的,這個新皇雖然有點丑,但也是個明君,知道尊重她這個統(tǒng)一了混戰(zhàn)多年的五國的人。 她的廟宇一個個地建成,百姓也知曉是她結(jié)束了生靈涂炭的亂世,自發(fā)地開始給她燒香。 受的香火多了,她也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有了點穿梭時空夾縫的能力。 一個不慎,就被束縛到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