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五條悟的語氣變得有些糟糕, 他看向稍微和伏黑熟一點的奇犽, “杰這兩天也翹課了, 似乎是去和伏黑談了些什么，硝子說電話里講不清楚，讓我現(xiàn)在過去。”

    “和甚爾有什么好談的？他們唯一的交點不只有之前的表演賽嗎？”奇犽皺起眉, “還是說甚爾在按著他打假賽的時候還說了什么哲學(xué)語錄讓夏油頓悟了？”

    五條悟：“……”

    伏黑甚爾說垃圾話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一些垃圾話就會讓杰動搖……這不太可能。

    “等等, 我們是不是忘了一個重點……是我對你們咒術(shù)師不夠了解還是怎么回事，咒術(shù)師叛逃都走這個流程嗎？”

    “什么？”

    奇犽真實的疑惑了：“就是在成為敵對陣營之前先拉著大家一起開個討論會, 討論什么……下次見面必須叫對方的全名不能太親切不然有損形象這類的東西？”

    五條悟：“……”

    為什么奇犽可以這么真情實感的說出讓人哽咽的話？！

    夏油杰為什么要在叛逃前找家入硝子和伏黑甚爾開會討論——這個問題在他們抵達家入硝子家之后, 夏油杰本人給出了回答。

    “因為我沒打算叛逃?！?/br>
    “誒——”

    家入硝子的家里的客廳不大, 一張木桌周圍滿滿當當坐滿了人。

    奇犽環(huán)視一圈：夏油杰、家入硝子、伏黑甚爾、自己、五條悟……再來一個人桌子都擠不下。

    在夏油杰表示這其實是硝子的用詞不當之后, 五條悟立刻將調(diào)轉(zhuǎn)視線盯住家入硝子, 壓低了聲音喊她。

    “硝——子——”

    家入硝子聽見五條悟拉長了聲音的呼喚之后渾身一僵。恰好右手邊就是伏黑甚爾, 她迅速閃避, 聲音從伏黑背后傳出。

    “你先自己聽他怎么說?！?/br>
    端著茶杯靜坐的夏油杰只是心平氣和地解釋道：“我打算休學(xué)一段時間。”

    奇犽端起水杯掂了一下, 又瞥見伏黑甚爾正在再給自己添茶，于是也不動聲色的將空茶杯推過去。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有酬金拿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酬金？”

    甚爾大發(fā)善心地免費給奇犽倒上半杯熱茶, “夏油的委托?！?/br>
    “……？”

    在場的視線逐漸匯聚在當事人夏油杰身上, 他解釋道。

    “咒術(shù)師擁有使命感, 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接著我意識到，守護一般人的正義感和強者的責任感是兩個東西?！?/br>
    “然后我見到了普通人與咒術(shù)師接壤的土地——普通人和咒術(shù)師關(guān)系的多樣性?！?/br>
    奇犽小聲問伏黑甚爾：“你和他聊什么了，怎么還把人聊參悟了？”

    伏黑甚爾沒回答，像在嘲諷一樣問：“你聽得懂？”

    “……”

    五條悟眼疾手快把奇犽撈到自己另一邊，防止他和天與暴君當場打起來。

    探了個頭出來的硝子說：“他在伏黑那里接了個詛咒師都嫌棄錢少事多的任務(wù)，到很偏的鄉(xiāng)村去了一趟，回來就這個樣子了。”

    奇犽：“……？”

    五條悟：“……？”

    “……你的套娃業(yè)務(wù)是不是涉獵得有些過分了？”

    “哈？”伏黑甚爾不以為意的挑眉，“是夏油老板自己要求的，和我可沒什么關(guān)系?！?/br>
    五條悟忽略了奇犽和伏黑的隔空對線，緊扣主題問夏油：“然后呢……？”

    夏油杰回答：“野猴子和咒術(shù)師的關(guān)系很復(fù)雜，我想暫時梳理一下這一點?！?/br>
    “伏黑甚爾你都教了些什么奇怪的稱呼啊！我聽見了，野猴子！這絕對是你說的吧?。　?/br>
    伏黑這一點倒是沒反駁，“老板高興就好?！?/br>
    硝子又開始打補丁：“村民的委托是除去異常，他們似乎把兩個有咒術(shù)師天賦的小孩當作異常的根源，那兩個小孩子狀態(tài)很不好?！?/br>
    五條悟一愣。

    家入硝子描述的語氣很平淡：“高專平時的任務(wù)都是以災(zāi)害等級優(yōu)先排序，這類鄉(xiāng)村的小委托如果排不到的話基本上就是自行處理，或者掛去詛咒師那邊，就看有沒有又閑又窮的詛咒師愿意跑一趟。”

    就算是又閑又窮的詛咒師也不是很愿意干這種無本買賣。

    “村民呢……”五條悟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把小孩子帶了回來，那村民呢？”

    “村民是死是活還有什么關(guān)系嗎？在他們眼里，咒術(shù)師……一切超脫于普通的東西都是需要‘祓除’的對象?！?/br>
    夏油杰說這話的時候神色自若，他的陣營劃分似乎已經(jīng)相當明顯。

    “愚昧的猴子而已。”

    “杰……你該不會……”五條悟欲言又止。

    夏油杰不回答了。

    奇犽偷偷繼續(xù)和伏黑對上視線，試圖打探一下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況。伏黑甚爾不緊不慢的坐在那里，半點反饋也不給。

    明擺著就是故意想憋著他。

    房間的氣氛因為突如其來的安靜而變得有些詭異。

    在墻上的時鐘指針快走了幾個輪回，滴答作響的聲音代替心跳聲成為所有人耳朵里唯一的響動的時候，家入硝子突如其來的嘆氣打破了有些僵持的局面。

    她下意識想摸煙出來點上，又發(fā)現(xiàn)煙盒已經(jīng)空了。

    硝子皺著眉，說：“大哥，能別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