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姜姒聽著這話,老覺得不是很對味兒。 這姜嫵,似乎是看上魏王了,還想成為魏王的續(xù)弦? 怎么說也是皇族,斷斷不可能娶個庶出的姑娘。 姜姒不語,只繼續(xù)聽下去。 老太太果然道:“若是魏王殿下喜歡你自然好,即便是當(dāng)做侍妾抬了進去,往后你自己有本事也能封為王妃。那個趙藍關(guān)父親也是步軍統(tǒng)領(lǐng),這人勇武不凡,未必不能考慮?!?/br> 若是去魏王或者世子爺那邊做妾,自也是好去處,可出考慮到姜嫵的出身,趙藍關(guān)反而更現(xiàn)實一些。 姜嫵手里忽然一抖,忙抬了頭,有些為難模樣,道:“聽說趙家祖上三代乃是謝相家的奴仆,出身寒微,便是這趙藍關(guān)的祖父還是奴,只是謝相恩典出了他的奴籍這才風(fēng)光起來。說來不過草莽之家。那趙藍關(guān)本人更是粗鄙無比,他不過隨意射聯(lián),哪里看得懂那一聯(lián)?” 姜荀聽著,瞧著屋里坐著的幾位姑娘,心底忽然鄙夷起姜嫵來。 趙家的確曾三代為謝家奴仆,謝氏一門祖上更對趙家有恩,可趙家如今在朝中也不差,光看看趙藍關(guān)如今的本事便知道前途無量。 可姜嫵竟然還看不上,甚至嫌棄趙藍關(guān)? 一個庶出的也敢挑剔? 還不是仗著先頭出的風(fēng)頭? 不過也對,如今姜嫵有風(fēng)頭。 姜荀似笑非笑一看姜姒,姜姒端著茶杯,也慢慢看了他一眼。 彼此眼底的意味都很清楚。 姜荀說姜姒是自作自受,姜姒卻不甚在意。 只有老太太,雖覺得姜嫵心氣兒高了,可合該她高。 “正所謂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小瑤池會這一趟,你是沒去錯,祖母定會為你處理妥當(dāng),你臉上的風(fēng)光,就是咱們姜府的風(fēng)光?,F(xiàn)在誰不說‘恨不生為姜家女’?” 姜家先有個姜姒,后出了姜嫵,怎能不讓人羨慕嫉妒? 老太太眉開眼笑,跟姜嫵說了這一陣,算是知道了姜嫵的想法,她也答應(yīng)慢慢給姜嫵說親事去。 只是如今三姑娘的終身大事眼看著是要能定了,姜姝這個大姐卻還在前面卡著嫁不出去,著實叫老太太厭惡。 不過在這當(dāng)口上,老太太暫時不去管姜姝,總之姜姝是一無是處,倒是隨便配給一處不錯的人家就是,現(xiàn)在要緊的還是說姜姒。 “姒丫頭,方才你進來,可知我為什么尋你?” 姜姒知道最終老太太還是要數(shù)落自己,早有心理準(zhǔn)備,如今只做不知問道:“不是因為姒兒來遲了嗎?” “你也就是個看著機靈的,如今竟還不知自己闖下什么大禍!” 一拍案角,老太太將佛珠給摔到桌面上,瞪著姜姒。 姜姒起身,躬身一禮:“孫女雖愚鈍,可從不知自己曾闖下什么大禍,在內(nèi)在外都守著規(guī)矩,如今苦思冥想,卻毫無頭緒。卻不知,祖母是否誤會了什么?若是孫女有什么錯處,還請祖母指明,孫女有則改之。” 瞧瞧這話說得,像是她什么也不知道一樣! 老太太被她氣得不輕,明著看姜姒是個孝順模樣,言語尊重,神態(tài)小心,可老太太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哪里憋著。 這四丫頭,像是處處跟她作對! 老太太寒聲道:“在我面前你還裝瘋賣傻,我本不指望你與嫵兒一樣能為家里掙臉,你與寧南侯世子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雖是板上釘釘,也不該這樣張揚。你可知顧家是什么權(quán)勢?這樣的人不交好,你反而去得罪,那顧芝乃是天地靈秀人兒,也是你能比的?” 這心都歪到東海邊兒上了! 姜姒心說那顧芝要能跟自個兒比,也不至于被氣暈了,還天地靈秀人兒?別笑掉人大牙才好。 她不卑不亢道:“祖母此言差矣。姒兒雖不曾主動結(jié)交顧芝姑娘,可一向仰慕顧芝姑娘才名,萬不敢對她有什么不敬之處,老太太怕是誤會了什么吧?” “還能誤會你什么?!你倒說說,馮家那個玉蘭丫頭,是你好友吧?不是你倆合伙兒與人結(jié)仇是什么?!” 老太太不覺得自己老了,她還看得清呢。這事兒若沒姒丫頭在后面謀算,一個馮玉蘭算得了什么? 心里這樣想著,她心中也閃過一個念頭:姒丫頭這心思到底太重。 老太太滿以為這樣說了,姜姒無可辯駁,殊不知姜姒早在出了計策的時候就與馮玉蘭說好。 別人怎么猜是別人怎么猜,總之不是姜姒出面,誰還能將這罪名給安她頭上去不成? 姜姒照舊那樣鎮(zhèn)定,用那叫老太太心里不舒服的淡然口氣道:“孫女雖與馮玉蘭交好,可玉蘭jiejie那潑辣性子,哪里是我能及?再說了,孫女若有與顧芝叫板的才華,怎么也該在小瑤池會一鳴驚人了,老太太未免太高看孫女了。” 這一說,所有人都沒想到。 其實姜姒這個邏輯才是對的,若有那個才華,何至于在小瑤池會上沒半點水花? 老太太也怔住了,之前沒想到,如今想來,自家孫女哪里能有這樣的本事? 一時之間,眾人都躊躇起來。 姜嫵更是想不通,姜姒這樣處處藏拙,也不知為什么,讓姜嫵有些心里發(fā)顫。 她原想著,即便這出風(fēng)頭的機會是姜姒自己放棄的,可心里未必痛快,還要來找她的麻煩,卻沒想到姜姒竟然忍了,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現(xiàn)在面對著老太太的責(zé)斥,更是將自己撇了個一干二凈。 姜嫵心里也與老太太一般,莫名地憋得慌,總覺得姜姒渾身上下毫無破綻,更不知道姜姒到底要干什么。 完全摸不準(zhǔn)她的想法,更不明白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