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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原配嫡女在線閱讀 - 第77節(jié)

第77節(jié)

    溫宥娘在一邊道:“不知山中可有大蟲?”

    余慶年道:“大蟲與花豹都有?!?/br>
    因此上山搜人,也要三四人在一起方行,且要隨身攜帶武器。還必須得是壯漢,遇著了大蟲花豹一類也好自衛(wèi)。

    幾人商議完不到片刻,溫余卿與張昀良便攜手而來。

    溫宥娘便問:“你們之前上哪去了?”

    張昀良笑嘻嘻道:“去看孟世子去了?!?/br>
    臉上幸災(zāi)樂禍的神情實(shí)在是太過明顯得讓人皺眉,溫宥娘還沒開口,上位的溫家四爺就已經(jīng)黑臉了,“高興呢?”

    張昀良頓時(shí)不笑了,忙道:“四叔不知道,不是世子不肯說么,咱們兄弟磨了他半天?!?/br>
    “說了?”溫宥娘挑眉。

    張昀良的臉頓時(shí)垮了,十分不痛快的搖了頭。

    余慶年聞言,就起身道:“不若我去問問世子。還有上山搜人,也要先叫些人來了。”

    張家四爺?shù)溃骸澳蔷蛣跓┫壬??!?/br>
    余慶年客套了一句,就走了,隨后又丫鬟進(jìn)門來續(xù)茶。

    等丫鬟出去了,溫宥娘才道:“舅舅,不如讓余卿跟昀良兩人前去母親的莊子上看一看,順便讓余卿跟那些佃農(nóng)們把契約給簽了?”

    張家四爺聞言,想了想,有些猶豫道:“怕是鎮(zhèn)不住。”

    溫宥娘笑著道:“有什么鎮(zhèn)不住的,契約上本就該他簽字。就按著頭兩日那章程來,當(dāng)是沒問題?”

    后面那句問的是溫余卿,溫余卿雖才十一二歲,然而既然考中了小三元,溫宥娘也沒有讓他繼續(xù)天天關(guān)著門讀書的意思,還是想讓他知道民生疾苦。

    總不能養(yǎng)出個(gè)只會(huì)讀書,什么都不懂的書呆子出來。讀書好壞不要緊,要緊的是得會(huì)過日子。

    溫宥娘這么一問,溫余卿就對張家四爺?shù)溃骸熬司耍蝗缱屩秲簜內(nèi)ピ囈辉嚕俊?/br>
    張昀良也在一邊雀雀欲試,到底是第一次經(jīng)手莊子上的事宜,恨不得立馬就能證明自己的能干。

    張家四爺見兩人都有那意思,心下暗忖一番后便道:“那就帶著張行一起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問他。做不了主的,便讓家丁回來報(bào)給我們知曉。”

    溫余卿與張昀良連連答應(yīng),隨后又將張行叫進(jìn)屋來聽張家四爺幾句敲打之后,便一起離了余府。

    張行乃是一直跟著張家四爺?shù)娜?,于田地一事極為了解,因此跟去與溫余卿兩兄弟有用。

    ☆、第081章 余慶年家世

    溫余卿與張昀良表兄弟前去樂湖村尋村長交接田土事宜,張家四爺要親自挑人帶人上山搜山,剩下溫宥娘一個(gè)人倒是有空去見孟世子。

    因著郎中還沒來,孟世子被移到了余府外院的客房中的床上躺著,一個(gè)勁兒的哎喲哎喲叫。

    溫宥娘走進(jìn)去,正看見有丫鬟正端著水往孟世子嘴里湊。

    可惜孟世子因傷了胸骨,沒敢給他弄個(gè)枕頭,因此平躺在床上,竟是只能拿著瓷勺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灌,還稍微不注意就被灑在了脖子上,或者從嘴角漏了出來,看著著實(shí)可憐。

    給孟世子喂水的丫鬟見有人進(jìn)屋,將碗擱在旁邊的桌上,趕緊起來行禮。

    溫宥娘擺手道:“jiejie莫要客氣,你便自己忙去吧。這里有我呢?!?/br>
    小丫鬟,其實(shí)從穿著上看也不似余府的下人,不是穿得好而是那行禮的姿態(tài)與隨意的穿著,都沒有一般婢女身上的特點(diǎn)。

    丫鬟一聽溫宥娘這么說,也知道她與孟世子是相識(shí)的,便放心的離開了。

    留下孟世子又開始眼淚汪汪的看著溫宥娘。

    溫宥娘往旁邊椅子上坐著,拿著果籃里的小刀子,開始削水果。

    沒看出來余府也是有錢的,竟是連紅果都有。

    大隆的紅果只四五月間產(chǎn)出,物以稀為貴,倒是江南一帶的特產(chǎn),看起來約莫跟現(xiàn)代的蘋果差不多,然而卻要小且酸甜,極為解渴。

    果rou脆果皮紅如血染,皮內(nèi)的果rou卻是由紅漸白,又被稱為赤丹。因產(chǎn)量少,且江南府常當(dāng)作貢品送往京中,因此在民間,倒是十分少有。

    余府竟然這般大方的擺在這讓孟世子吃,溫宥娘想了呢想,道:“你們怎叫余慶年為先生?”

    孟世子在床上躺著哼哼,見溫宥娘問有些不想答,然而又不知想到什么了,臉上頓時(shí)便秘了,說道:“誰叫姓余的先生了?”

    不過才十九歲,叫先生也不怕被閃了腰。

    溫宥娘把果子削了皮,才將刀子擱在一邊,提起果子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遺漏,半點(diǎn)皮沒有,才起身走向孟世子,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孟世子盯著溫宥娘手里提著的赤丹,下意識(shí)的吞了吞口水。

    叫喚了半天,伺候的丫鬟才喂了兩口水,溫宥娘又跑了來。真是渴死個(gè)人了。

    溫宥娘看了眼盯著赤丹的孟世子,將視線移到了自己手中,拿起赤丹,直接往嘴里一塞。

    ‘卡擦’——

    酸甜酸甜的果汁從舌尖滲到了喉嚨,那味道別提多好。

    溫宥娘又嚼了嚼,將果rou中的果汁吸取光,才順勢將果rou吞了下去,無視孟世子瞪得老大的眼,贊嘆道:“不愧是果中佳品?!?/br>
    說完這話,溫宥娘又咬了一口,聲響嘎嘣脆,在整個(gè)有些空蕩的屋子里顯得十分聲大。

    孟世子盯著溫宥娘將一枚赤丹吃完,喉嚨上下滾動(dòng)了半天,直到眼睛都鼓疼了才說:“張大郎君,給我削一個(gè)。”

    溫宥娘沒搭理他的請求,只問:“你不是跟鄭家的一起尋壽禮,怎的一個(gè)人跑到江南城外的山里去了?我就說跟著你那個(gè)你母親奶嬤嬤的孫子靠不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

    “不是!”孟世子大喝著打斷溫宥娘的話,只聲音太大,扯動(dòng)了心肺,牽扯著胸骨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了兩口氣。

    溫宥娘見孟世子那激動(dòng)模樣,連眼眶都有些紅了,便道:“那就是跟你一起去的?你不愿意說,那就是出事了?”

    孟世子抿著嘴不說話,還把頭給偏進(jìn)了床里面。

    “你不說,我也猜得出?!睖劐赌锏馈?/br>
    孟世子依舊不說話,不過可惜被自己靈活的耳朵給出賣了。

    溫宥娘看著孟世子微微動(dòng)著的耳朵,隨口道:“被人騙出了城下黑手了吧?奶嬤嬤的孫子也折了??偛荒苤荒銈儍蓚€(gè)一起出的城,再怎么也該帶有七八個(gè)人才是。全蝕了,還是有了內(nèi)鬼?”

    孟世子的腦袋終于轉(zhuǎn)了回來,盯著溫宥娘的眼眶比之前更紅了,本之前就哭了一場,那眼睛腫得還真是有些難看。

    “本世子要吃赤丹!”孟世子叫道。

    溫宥娘開價(jià),“先生!”

    孟世子只瞪著溫宥娘,最后焉了氣,頗為委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溫宥娘起身去拿了赤丹在手里削了起來,才慢吞吞的將余府的事情說了一遍。

    江南城余府其實(shí)名聲并不小,只是溫宥娘一向只關(guān)注自己相關(guān)之事,又久居京中與江南城相距甚遠(yuǎn),且因余府人十分低調(diào),又未曾有過出仕之人,因此才不知余府底細(xì)。

    余府自百年前才從別處搬到的樂湖村,在樂湖邊上建個(gè)莊子,同時(shí)又在江南城一帶購買了千畝良田。

    如此延綿四代,代代單傳,到如今僅剩余慶年一人。

    然而余府出名,并非因其富庶,而在于其幾代當(dāng)家人都行善積德,樂于施舍。

    不論是落魄的世家,還是貧寒的學(xué)子,只要路過江南城,遇得余府中人,便能借得一筆路資。

    便是江南城外四個(gè)書院,余府每年亦資助不少銀兩,用于維持書院經(jīng)營。

    更別說干旱水澇年間,余府更是施粥贈(zèng)藥,救人與水火。

    因此余府在江南城亦算是聲名顯赫,江州歷任刺史與江南城縣令,都會(huì)給余家?guī)追直∶妗I踔吝B江南城一帶的盜匪亦因曾有人受恩于余府,放言與余府交好,綠林繞道。

    而先生之名的由來,只因余家不僅樂善好施,且代代傳人皆為博學(xué)之士。卻又從不參入仕,不能以官銜稱,便被人以先生崇之。

    即便是余慶年還不曾是秀才、舉子之時(shí),亦被人稱為先生。

    溫宥娘聽完,也就懂了。有了錢自然就能買到地位,像余家這一種也算是功成名就。拿錢買平安,拿錢買擁戴,拿錢買名譽(yù)。

    “那余家祖籍是?”溫宥娘將赤丹劃成四瓣,丟了一瓣進(jìn)孟世子的嘴里問。

    孟世子幾口將果子吞進(jìn)喉嚨,這才覺得稍微有點(diǎn)解渴,就道:“不知道。”

    溫宥娘聞言將本遞在孟世子嘴前的手收了回來,不信道:“不知道?”

    孟世子眼睜睜地看著快吃到嘴里的果子沒了,哼唧了兩聲,繼續(xù)說:“你去問他不就成了?反正我是不知道,也知道許多人不知道。”

    溫宥娘將剩下的果子全塞孟世子嘴里了,差點(diǎn)把人吞噎著,慢吞吞的問:“那再來說你的事兒。怎的跑山上去了?”

    孟世子頓時(shí)啞巴了。

    溫宥娘也沒指望一問,孟世子就能說,只道:“那你自己慢慢養(yǎng)傷,我們還得下常州,也就這一兩日便要離開。有什么要說的,給趕緊,不然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br>
    孟世子一聽溫宥娘要離開,忙道:“要不帶我一起去?”

    溫宥娘上下掃視了孟世子全身一眼,雖然隔著被子,也讓孟世子覺得那眼神簡直跟冰凌子似地,看到哪冷到哪。

    “你不要命了?”溫宥娘挑眉問。

    孟世子苦著臉道:“這日子沒法過了?!?/br>
    張家要是有誰跟孟世子這樣作天作地,溫宥娘才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就孟世子這家世,還是能作一作的。估摸著祖墳也埋得好,所以子孫福澤還算深厚,遇難成祥,這會(huì)兒還能跟人耍嘴皮子。

    “聽說斷了骨頭不躺著幾個(gè)月等它養(yǎng)好,四處亂動(dòng)骨頭就會(huì)長不好,長歪了也有可能。你這腿,要長不好,那就是瘸子了?!睖劐赌锿φ嬲\的道。

    所以您還是先顧忌著自個(gè)兒的身體吧,別指望著四處蹦達(dá)作死了。

    孟世子這人,最不驚得嚇,也是以前再折騰也沒折騰斷過骨頭,聽溫宥娘這么一說,就忙問:“你別哄我!”

    溫宥娘差點(diǎn)翻白眼,“我要哄了孟世子,今天能多吃兩碗飯?”

    孟世子道:“指不定你在心里高興著呢,多吃一碗飯算什么?”

    倒也說到溫宥娘心坎兒上了,見孟世子倒霉,她還真有點(diǎn)高興。頗有種老天爺都替我報(bào)了仇的感覺。

    不過這話溫宥娘決計(jì)不會(huì)說出來,只道:“傷筋動(dòng)骨一百天。這話世子總該聽過吧?一百天不是三個(gè)月?三個(gè)月不就跟幾個(gè)月沒差了?”

    孟世子不跟溫宥娘扯嘴皮子,頗有些好奇的道:“其實(shí)你們姐弟也是出來避風(fēng)頭的吧?”

    就京中那些事兒,光聽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夠人受的了,去常州移墳恐怕也只是個(gè)借口。不然只讓張府四爺一人去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煩。

    “所以?”溫宥娘反問道。

    孟世子脖子往溫宥娘的方向伸了伸,跟烏龜殼子里冒出了烏龜腦袋那般形態(tài),道:“說說唄。你們姐弟小時(shí)候是怎的在溫家活下來的?!?/br>
    溫宥娘扯了扯嘴角,“孟世子好奇心還挺重的?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好奇害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