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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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在佞修懷里活生生地糾纏了一盞茶的時間,一直等著她咽氣給她一份尊嚴(yán)的死亡的各路大俠們等不住了。哎呦尼瑪,這小毒人越嗷嗷越來勁了,到底還咽不咽氣了?血都流一地了,怎么還這么精神呢? 幸好充當(dāng)背景板的永寂終于忍不住出手,他一掌就擱暈了柯西。永寂蒼白的道袍一絲不茍整潔無狀,直到他一掌打暈了柯西后手上沾了黑到發(fā)紫的血。他并不在意地往自己袖子上擦了擦,一片色深到刺目的污跡明晃晃的出現(xiàn)在道袍上。 “師娘你的手要爛掉了?!必^嘴巴快得攔也攔不住。 王遺風(fēng)跟永寂來往這么多年,友好度雖然沒有生死不離,但也到了一塊策馬江湖。今天意想不到地聽到有人喊他的好朋友師娘,王遺風(fēng)整個人都不好了,“……” 然而永寂對這一聲師娘并不在意義,有些東西是虛的,但有些東西是實實在在的。就比如他接下來的要說的。 永寂微微皺起眉頭,神色冷厲如罡風(fēng),他只盯著佞修,穩(wěn)而準(zhǔn)地表達(dá)他的意思,“她同你葬一處墓xue,名不正言不順。顧你二人師徒之義,看過風(fēng)水之相,八字之術(shù),勉勉可下葬于你我風(fēng)水寶地十里地內(nèi)?!?/br> 聽到這話,佞三觀眼睛一亮,“師娘你答應(yīng)入我們佞家祖墳了?” “師娘你答應(yīng)入我們佞家祖墳……了?”羅蘭遲疑地重復(fù)著佞三觀的話。 這個年代基佬是拿不上臺面的事情,除了七秀坊的一些妹紙會以“真愛、純愛”的噱頭而支持基佬們,無論正邪兩道聽了這種事情,首先涌上心頭的情緒唯有“鄙夷”二字。 然而這也是個看臉的年代…… 這位道長盛顏仙姿,一身浩然之氣,觀之如星辰璀璨,雪峰之凌然。 人家敢承認(rèn)自己是個基佬,還敢說死也要死在一塊墓地里,是條漢子! 再看看道長他對象,那個摳腳花哥雖然不著調(diào)了,可顏正啊。 這么一會的功夫里,旁人說些什么想些什么,永寂并不看在眼里,蕓蕓眾生,入得他眼的卻只有一個。此刻,他所看的人也在看著他,那一雙視力模糊但漆黑如夜的眼睛,專注地望著他。 南詔皇宮大殿的燈火點亮各處,燈火通明,暖色的燭火襯著佞修那張病氣而蒼白的面孔仿佛一場融化在晨光中的冬雪,如此蒼白著,冰冷著,最終耗盡最后的溫度消融在時光中。 佞修專注的眼睛讓永寂喉頭哽噎,說不出話來,他在想,他或許真的很喜歡這個人,舍不得他消失在時光里。 顯然佞修沒有永寂的這份感情,他盯著永寂目的很單純,他等了一會,也沒等到永寂因為沾到柯西的毒血而一命嗚呼。佞修雖然一想心寬,但并不代表他心思粗,照理說永寂失去仙胎變成凡人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四十多年,他應(yīng)該老成四十歲男人的模樣才對,可他還保持著二十多歲俊朗英氣的模樣。再或者說,沒了不死的神仙體質(zhì),他卻免疫了柯西的劇毒,這份抗體真叫佞修驚訝。 嘖……佞修輕聲咂舌,像是因為永寂沒當(dāng)場死一死而感到失望了一般。 他這一聲咂舌很輕,然而心思敏捷的幾人還是捕捉到了,甚至摸清楚了其中的含義。 西門吹雪:“……” 羅蘭:“……”師父你這樣對師娘真的好嗎? 西索:“……”急什么,早晚都要死的。 李凌寒:“……”雖然不知道大家為什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我還是假裝知道為好,要跟緊隊形一起“欲言又止”。 葉信:“……”師父你放心吧,我會請最好的工匠為你和師娘造一座皇陵規(guī)模的夫妻墓。 佞三觀:“……”雖然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話講,但現(xiàn)在還是體諒下師娘的心情,保持沉默吧。 永寂:“……”現(xiàn)在收回入他家祖墳的話還來得及嗎? 李復(fù):“……”夠了,你們這些不知道從哪來的人不要搶鏡頭了,我們副本還沒打完呢! “對了,復(fù)哥,你怎么還在這里看熱鬧,還不帶大家繼續(xù)走劇情,打倒幕后主使?!必尥蝗幌肫鹉显t皇宮還有個也掉玄晶的大boss等著李復(fù)領(lǐng)人去圍毆。 大伙皆是睜眼茫然,今天被柯西這個熊孩子鬧得,以國家安危百姓社稷的大義而來戰(zhàn)斗的大俠們都懵懵的。這會聽說還有幕后主使,他們更懵了。 這時候李凌寒恰到好處抓準(zhǔn)時間,站在一面不起眼的墻壁邊,故作驚訝地喊道,“哎媽!這里有密道!看來此處藏有玄機(jī)!大師兄你怎么看?” 羅蘭眉目精致,氣質(zhì)沉靜,很有說服力,“看來此處藏有玄晶。師父你怎么看?” “看來此處必定藏有玄晶。不過我們黑了一塊了,別跟這群人搶了,讓他們吧?!闭f罷,抱起柯西帶著他家徒弟和情緣跟打卡下班似的,攔也攔不住,嘩啦啦走得一干二凈。 接著王遺風(fēng)說三個叛逃的二人打死了兩個,柳公子提回去給肖藥兒打著玩,就帶著莫雨甩甩袖子,風(fēng)度翩翩地打卡下班了,攔也攔不住。 今天見了兒時好友,莫雨笑容難得明朗,臨走之時對穆玄英笑言,“毛毛,下回來惡人谷玩,我?guī)闳タ囱浜??!?/br> 穆玄英卻也知道莫雨說歸說,兩人陣營不同,恐怕下次再見已是刀刃相見,不由得情緒失落,“小雨哥哥,我如今學(xué)會做rou包子了,若是有機(jī)會,下次做給你嘗嘗。” 還有個不知名的幕后boss沒打,這些戰(zhàn)斗力強(qiáng)的走一少一個,勝算也跟著在少。李復(fù)深深地望著謝淵,“謝盟主,為我大唐黎民百姓社稷安康。”你可不能走啊。 “……好。”←這是被抓著加班的謝盟主。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3 瓏朧扔了一個地雷 無糖分會死星人扔了一個地雷 無糖分會死星人扔了一個地雷 仰脅息扔了一個地雷 混沌開七竅而亡扔了一個手榴彈 鯖鰱扔了一個地雷 櫻花醬扔了一個地雷 祭璃扔了一個地雷 喵女王扔了一個地雷 月灸天扔了一個手榴彈 桃子很黑扔了一個地雷 桃子很黑扔了一個地雷 給你愛的2分扔了一個淺水炸彈 給你愛的2分扔了一個火箭炮 給你愛的2分扔了一個手榴彈 給你愛的2分扔了一個火箭炮 ☆、第67章 愛渣叔看 遠(yuǎn)離了南詔皇宮后天已經(jīng)很晚,夜空中的星月輝明,將夜色中緘默的蒼山映照出朦朧而縹緲的影子,那些遙遠(yuǎn)的山峰和閃爍著微光的湖水仿佛在哪里靜候成為別人眼中的美景,又仿佛它們根本不在那,虛幻如夢之境。 南詔皇宮里鬧翻天了,連帶著外面的百姓提心吊膽過日子,大晚上的佞大糙一家找個帶屋頂?shù)姆孔油端?尤其看到佞修死死抱在懷里的柯西一身血死得透透的模樣,投宿一連被拒絕,就連土豪葉信帶著金子出馬都沒能拿下房子的使用權(quán)。西索的強(qiáng)盜邏輯上來就要殺人搶房子,被李凌寒和葉信一人一邊架了回來。師父這個土匪頭子都沒說搶房子你上來就準(zhǔn)備殺房主,是不是太自由奔放了點? 佞大糙大手一揮,露宿吧。 在蠻族村落的不遠(yuǎn)處,隔著半個山頭有一處山崖環(huán)繞的地方名為蝴蝶泉。高聳的山峰呈現(xiàn)包圍狀,將這處美景圈在傷石之中。皚皚月光從高處透過山峰的縫隙落在泉水中,襯得泉水清澈剔透,隱隱透著幽藍(lán)熒光,漫漫鋪展開來仿佛一灣鏡面。清涼泉水沒過腳面,從水底長出玲瓏小巧六瓣花朵,一叢一叢嫚嫚妖嬈。水邊長有不知名參天巨樹,枝椏盤扎伸向天際,茂密枝葉在月光下如同紅色云團(tuán),團(tuán)團(tuán)而簇,沿著山崖而生長,仿佛開在崖間紅花。 佞大糙一家就站在水邊,眼睜睜看著佞修把昏迷中的柯西拖進(jìn)水深的地方,像是搓白菜一樣在洗柯西身上的血跡。 面朝下埋在水里的柯西沉寂得仿佛一具死透的尸體,沉浮在水中。佞修垂著眼簾感受著手下屬于年幼女孩的身體,冰冷,僵硬,毫無生氣。 那邊佞修面無表情搓洗著柯西,岸上各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們躊躇不前不知該怎么把佞修勸回岸上。 蒼白的月光倒映著他眼底的凄涼,饒是他面無表情,卻比嚎啕大哭更叫人揪心。 李凌寒輕聲開口,與往日活力四□□力十足的開朗聲音不同,倒像是怕刺激到佞修似的放得很輕,“師父,水里冷,還是上來吧?!?/br> 佞修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xù)洗白菜,洗完a面洗b,翻來覆去要洗干凈。 “師父,我們找塊風(fēng)水寶地把師妹埋了吧?!?/br> 佞修這才停手,他轉(zhuǎn)過臉去望岸邊站的那群熊孩子,也不知是月光太亮還是怎么的,向來摻雜著晦暗不明模糊色塊的視野竟然漸漸清晰起來。水邊一排往前站著的人影清清楚楚,他們沉靜的臉龐帶著愁緒的眉目,一清二楚能看到了。 瞎了這么久,突然眼中的一切又清晰起來,把世界最真實的一面,每一分每一寸每一毫展現(xiàn)在他眼中。佞修張了張嘴,像是發(fā)愣了,說不出去心底的話。該說什么?怎么說?說柯西真的死了,他難過卻哭不出來,是不是太薄情了? 他扭著有些僵硬的脖子低頭去看沉在水底幾寸的柯西,屬于女孩未長成的稚嫩面孔,安詳?shù)亻]著眼瞼,五官精致染著死氣,無聲無息沉在清澈水中。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就連她雪白的發(fā)絲浮蕩的紋路,都讓他看得清清楚楚,纖毫畢現(xiàn)。佞修心底卻越發(fā)涼了。 他瞎了這么久,突然猶如神眷又能看清了,看到的卻是徒弟死透的模樣。如果上天真的有神跡,傾他所有,只要徒弟活得好好的,他瞎一輩子又何妨。 那一刻,他喉頭發(fā)緊口中苦澀,心底蒼涼,仿佛皚皚雪域,冰封萬里,世間一切都隨之失去了色彩。 隔著夜間清寒的泉水,連著對溫度都感知麻木了。佞修細(xì)細(xì)摸了摸柯西的臉頰,平靜地開口,“都散了吧,讓我跟柯西呆一會?!?/br> 他的強(qiáng)硬不容反駁。沒人敢在這一刻說不。 不多時,他們都靜靜走開了。佞修回頭就見永寂一個人站在那,本來就是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這會他看著佞修也不說話,但神色難以捉摸。 佞修張嘴就是刻薄又犀利的一句,“是□□又不是靈魂伴侶,老子死了徒弟用不著你在這安慰。” 永寂剛想說什么,話還沒出口就見佞修拔了匕首,匕首是好材料鑄的,刀刃鋒利削金斬鐵,佞修用匕首的一手功夫是常年累月庖丁各種尸體練出來的真功夫,沒人懷疑他會不會用匕首活剖了一人。 這是永寂再不滾就別怪他翻臉不認(rèn)人的意思。 執(zhí)拗不過佞修,永寂深深望了水中腰背挺直仿佛天大的事都壓不跨他的人最后一眼,最終緘默再三扶風(fēng)而去。 人都走光了,只剩佞修站在那對水底沉著的柯西低聲叫罵,“讓你整天鬧騰,把自己鬧騰死了吧。兔崽子,老子養(yǎng)你難道為的今天這地步嗎?都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兔崽子你真是吊炸天了。” 罵了幾句后佞修忍不住又把柯西抓起來,抱著“兔崽子醒一醒”的心態(tài)刮了柯西兩個大耳光,手感沉沉的,但柯西就是不睜眼。 打人百分百必醒的神技對死透的尸體沒用嗎?佞修發(fā)了一會呆,然后收拾了下心情,趁著這會視力好了先幫柯西把身上的血污洗干凈。 這棵大白菜佞修洗了小半個時辰,整理遺容的時候考慮到她胸口那個血窟窿不好看,佞修想縫一縫。這里得提到萬花有個門派技能通俗易懂叫[鋒針],傳說中能把七零八落的尸體縫縫補(bǔ)補(bǔ)復(fù)活起來的技能。 佞大糙抱著柯西,縫了一夜尸體…… …… 昨夜被佞修趕走后,他們隨便找了個山頭蹲了一整夜,當(dāng)天邊的啟明星光華綻放,昭示新的一天即將到來的時候,再也等不下去的羅蘭率先站起來,朝著蝴蝶泉氣勢洶洶而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任佞修抱著柯西的尸體悲痛下去了。有些人該離去的時候,就痛痛快快地放她離去吧。 經(jīng)過蜿蜒山道,穿過翠綠林間,繞過奇峰怪石,當(dāng)?shù)谝豢|晨光喚醒大地,藏在蒼山中的蝴蝶泉豁然展開,如畫中世外桃源。 山中清晨水露凝結(jié)枝頭,空氣清涼,泉水與瀑布交融于一色。 膽小的白兔躲在草灌中,長角的鹿隔著蝴蝶泉翹首小心觀望不速之客。 羅蘭目光搜索陽光中剔透亮晶晶的泉水,他沒找到柯西的影子更沒找到佞修的佞修。但他看到了道袍肅穆的永寂無聲站在高處,并靜靜望著一棵葉如粉色云團(tuán)的大樹。 樹下一大一小交頭而坐,同樣皮膚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同樣白發(fā)如落幕,蒼白像一段年華老去。他們緊緊閉著眼,胸膛沒了起伏,所有的生機(jī)已經(jīng)褪去,留下一具人間的空殼。 羅蘭的眼眶立馬濕潤了,自從他遇到佞修后過了很多年了,人魚的生命漫長而沒有衰老,他的力量越來越強(qiáng)大,心腸越來越冷硬,就像佞修一直教他的,眼淚對他爭取生存空間沒有用處??捱@種情緒,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 這一次生離死別,是不是成了永別?羅蘭都不知道自己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淚水模糊視線淌過蝴蝶泉,走到那棵葉色如粉桃妍麗的樹下,去摸佞修的鼻息。沒有呼吸。 從近了看,佞修一夜白頭的長發(fā),白得毫無雜色,皮膚卻白得詭異,身體溫度散盡早已涼透。 羅蘭試著輕喚,“師父?!?/br> 結(jié)果佞修掀開眼皮萬分疲憊地掃了他一眼,脖子一歪帶著柯西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繼續(xù)睡,聲音低沉而困倦,“忙了一宿讓我睡會?!?/br> 躺在他邊上的柯西跟著掀開眼皮,翻了個身把腦袋擱在佞修肚皮上,也是一副怎么睡都睡不夠的樣子,迷迷糊糊的,“師父,我們?yōu)槭裁此巴?。?/br> “能睡不就夠了,又不是公主病哪里來那么多毛病?!必拚f完就閉緊嘴巴沉沉睡去,狀若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