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戰(zhàn)書?” 芭芭拉一下子就從于單手里奪回來書信,打開了一下,陳阿嬌的輕筆書寫,可惜的是,芭芭拉一個字都看不懂,她不懂漢文,也不知上面寫什么??墒钱斨K武的面,她也不好意思表現(xiàn)她看不懂。 “王后,你的信拿倒了?!?/br> 蘇武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之后便低下了頭,而芭芭拉聽到蘇武的話,當即便有些無地自容。 “大汗,此事還是由你定奪吧?!闭f著芭芭拉便將書信在地遞給了于單,反正她也看不懂,也不想鬧出笑話來。于單看了一眼書信,他曾經被綁到長安,雖然對他而言那是屈辱,卻也因此讓他認識了不少東西,漢文字便是其中之一。他能夠看懂書信的,于單看了書信,便愣了一下。之后看了一眼芭芭拉。 陳阿嬌的書信上無非就是說上次于單出爾反爾,誅殺了館陶公主之事,上次陳阿嬌是無條件信任了于單,可是卻遇到了匈奴的追兵,最終導致館陶公主的無辜慘死,這些事情陳阿嬌怎么可能忘記呢,她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忘記這個事實,忘記館陶公主的慘死。而今她成為大漢女皇,自然要和于單這些人算舊賬了。 “既是如此,我們也只能應戰(zhàn)了。來人!”于單大手一揮便示意來人遞來紙筆,修書給陳阿嬌,他自然是要迎戰(zhàn),身為匈奴的王者,大漠的蒼狼,他何曾懼怕過陳阿嬌。一介女子尚能如此,他一個男子又害怕什么,便給陳阿嬌回了信。陳阿嬌看了信之后,便微微的笑了。 便有人送上了筆墨紙硯,于單便給陳阿嬌回信了,他一直都在寫。寫完之后,便要遞給蘇武,芭芭拉卻一下子截住了他的信件。 “蘇武大人,你就不需要過去了。我自幼便知曉大漢使臣都是硬骨頭,你當真不怕死?!卑虐爬坏侗阋诚氯ィ墒翘K武依舊面不改色的看向芭芭拉,沒有絲毫的怯弱之色。那刀便停在他的鼻尖,他竟然一點兒都不擔心。 漢宮之中,陳阿嬌端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奏折,已經夜深了。 “皇夫?” 陳阿嬌看著那些奏折,便將那奏折扔到了一旁。 “是的,大臣們聯(lián)名上書,讓陛下早日擁立皇夫?!毙l(wèi)子夫今日在朝堂之上也見識到那些大臣們的厲害之處,那些大臣們都在逼陳阿嬌都想陳阿嬌早日擁立皇夫。 可是衛(wèi)子夫也知曉,陳阿嬌現(xiàn)在不要說是擁立皇夫了,身邊來一個男人也沒有。當然陳阿嬌身邊從不缺少男人,可是若是要那些人成為皇夫,是遠遠不夠。 “如今國難當前,這些大臣們竟然還有閑情cao心本王婚事,他們真的是太閑了?!标惏墒植粷M的說道,自從她登基之后,有關于她婚事就被提上了日程,畢竟她已經二十五了,在大漢來說,她的年紀已經足夠大了。 “陛下,這婚事……” 衛(wèi)子夫也是欲言又止,她也有些擔心的說。畢竟陳阿嬌已經二十五了,年紀確實不小。再者如今朝廷各派斗爭也十分的激烈,各位官員都是互相的斗來斗去,而陳阿嬌如今還沒有擁立皇夫,已經有個別大臣給陳阿嬌敬獻美男了,雖然不是那么明顯。 “朕已經知曉,這件事情容我再議便是,匈奴戰(zhàn)事要緊,你先下去吧?!?/br> 剛剛接手政事,陳阿嬌才發(fā)現(xiàn)大漢的政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cao心了,她根本就無力去cao心這些事情,現(xiàn)今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好政事。夜深了,陳阿嬌依舊還在伏案處理政事。 成為女皇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當上女皇她花了十五年的時間,收住女皇這個位置她要花去一輩子的時間。當皇帝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相反他是一件相當?shù)钠D難的事情,比如此時對于陳阿嬌來說便是如此。大漢的政務和唐朝還有很多的差別,而且大漢選拔人才的方式也不好,都是推舉制,這里面就有很多的弊端。可是若是像大唐那樣推行科舉制的話,也沒有可行性,主要還是儒家的思想還沒有成為正統(tǒng)了。相反因為先前大漢的統(tǒng)治者都推行老莊思想,儒家思想反而不是正統(tǒng),科舉制現(xiàn)在還無法推行。 “陛下,夜深了,是不是需要給你準備一下一些吃食?”內侍官上前詢問,而陳阿嬌抬頭來,“不需,朕不餓!” “可是陛下……” “若是今日朕點了吃食,明日御膳房的人定也會等到這么晚給朕準備吃食,何苦來哉,若是朕餓了,晚間多吃一點便好。何須如此勞煩他人,再者如今我大漢國難當前,朕豈能一人獨自享樂,你且下去吧?!?/br> 內侍官見陳阿嬌如此也就下去了,之后陳阿嬌看完奏折之后,便一個人離開了甘泉宮,如今她已經是大漢女皇了,有些事情確實是要提上日程了。至于皇夫的人選她心里還真的是沒有數(shù),也不知道那一個人更適合她。 夜深了,她竟然出宮了,在沒有任何侍衛(wèi)的護送下出宮了,她記得今日是特殊的日子,那就是張湯的生日,在很久之前,陳阿嬌就曾經答應過張湯陪他一起過生日,送他禮物??墒沁@么多年過去了,她卻沒有實現(xiàn)對他的承諾。也許是今天月兒分外明,也許是今天她想到了一些過往的事情,她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天牢。 如今的張湯還是長安吏,此時的張湯尚不知道陳阿嬌會來,他一如既往的繁忙,如今陳阿嬌剛剛登基,各種事情層出不窮,他都一一應付去,因而顯得有些艱難的說。 “陛下……” 有侍者看到陳阿嬌的到來都大為的驚嘆,又想起之前京城中的種種傳聞,又看到女皇的深夜造訪,所有的人心照不宣。 “你且下去吧?!?/br> 陳阿嬌招手示意那人下去,她便走了進來。天牢還是老樣子,這個地方她還曾經住過,想起當年的年少還有和張湯在一起的種種,竟如昨日,她的手上提了上好的女兒紅。 她來到了天牢之中便看到伏案看卷宗的張湯,認真工作的男人從來都是最美的,此時的陳阿嬌也是這么認為。張湯白發(fā)如雪,雖然長得一般,可是當他聚精會神看著卷宗那一刻,他竟是這么讓人沉迷。月光透出窗戶斜照在他的身上,顯得一絲絲的清冷。這么多年了,張湯還是一人,他一直未娶。 “今日是你的生辰,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 陳阿嬌將女兒紅放在他的桌子上,張湯聽到陳阿嬌的聲音,顯得大驚繼而大喜,之后又是一臉的惶恐,然后又是一陣悲涼,百感交集了。陳阿嬌如今是一代女皇,而他還是一個小小的長安吏,兩個人的差別是越來越大了,張湯竟不知道去說什么。如今的陳阿嬌是君,而他是臣,自古君臣之禮不可廢。 “阿嬌……” “不,陛下,不知深夜造訪……”終究還是需要改口。 陳阿嬌微微的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女兒紅,“你是壽星,請你喝酒,不知張大人是不是還會和以前一樣,和朕喝酒,談天說笑?!标惏傻脑捦赋鲆唤z孤獨,自古帝王多孤獨,高處不勝寒,身在高位,便無友人了。陳阿嬌外靠在一旁看著張湯,張湯聽到陳阿嬌如此的詢問,當即便慌張道:“當然可以,可以,陛下你坐,你,你,你這……”他是那么的慌張,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辦才好?他甚至還在懊悔,為何不好生收拾房子,以至于房間竟是如此的臟亂。因而顯得十分手足無措,一雙手竟不知道放在何處。 “無妨,張湯對朕你無需如此緊張,今日朕只是記得乃是你的生辰,想起原先朕對你有所承諾,所以也就來了?!标惏尚χ驈垳@么多年過去了,張湯的性子還是一如當年,在她的面前還是顯得那么拘謹,盡管她如此的對待他,張湯依舊還是禮數(shù)有加。 “在朕面前,你無需如此拘謹,你且坐下,為何一直站著?!标惏芍噶酥缸约荷磉叺奈恢脤垳f道。 只不過即便是她這么說了,張湯還是一如既往的拘謹不說話,十分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陳阿嬌,他全程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陳阿嬌。面對這樣的張湯,陳阿嬌只好長嘆一口氣。 “為何朕稱帝之后,連你也與朕生分了些許,以前的張湯絕不會這般對待朕,看來張大人也開始與其他人一樣,開始回避朕了??磥矸Q帝之后,朕是越發(fā)的孤獨?!标惏蛇@是有感而發(fā),成為女皇,她注定要失去一些東西,比如很多人都變得和她生分,就連她的恩師晁錯也是對她閉門不見。 畢竟一個女子在大漢稱皇,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給人的感覺總是名不正言不順。 “陛下我,下官沒有了,下官只是,只是……” 張湯此時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說話了,他不敢抬頭看陳阿嬌,可是卻又不想陳阿嬌離開這里,那種茫然若失的感覺,他不想再忍受了。 “只是什么,今日是你生辰,喝酒吧,朕親自挑選的女兒紅,一起喝!”陳阿嬌便給張湯給滿上了,“喝,今日朕要與你不醉不歸,來喝酒!”陳阿嬌舉起大碗與張湯大喝起來。 自從稱帝之后,有太多的事情束縛著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處理,她根本就無從去關心其他的事情,今日真的有機會好好的與張湯兩人一起喝酒,這對于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張湯,你知道嗎?朕剛剛稱帝,就有人要我擁立皇夫,皇夫,你說誰最適合做皇夫,張湯你告訴我,我要一個答案?!标惏捎辛诵┰S的醉意,她醉眼朦朧的看著張湯,伸出手去,一下子捉住了張湯的手,張湯的手一如既往不好摸。手上都是老繭,陳阿嬌攥住了他的手,看著張湯,想從張湯的眼睛之中看出一絲不尋常的意思。 “陛下如今登基稱皇,擁立皇夫也是必然,至于這些下官,下官……?”張湯本想說下去了,可是他心里卻不是那么想的,皇夫人選,他是多么希望提名自己啊,可惜的是他辦不到,他還是不敢去說,生怕說了,陳阿嬌看輕了他。 “你怎么不說了,朕要你一句話,張湯你覺得朕應該擁立誰做皇夫?”陳阿嬌盯著張湯,想從張湯的眼中讀出什么,可是張湯卻不敢直視陳阿嬌的眼睛。 “陛下我……” “張湯啊,張湯啊,你變了,你竟是不敢說了,時候也不早了,朕也要回去了?!标惏梢呀浻辛诵┰S的醉意,張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她想要那個答案,一直以來陳阿嬌與張湯相處的時間最長,對他最是了解,與他也最是相熟。只是到了今日張湯竟然也是對她這般的疏離,陳阿嬌不喜這種感覺,極其的不喜。 “陛下,我……” 張湯見陳阿嬌這就要走,心下便是一動,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伸出手去,握住了陳阿嬌的手,他不知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突然就握住了陳阿嬌的手。 陳阿嬌低下了頭,詫異的看向張湯。張湯的主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卻讓她的心下一喜,無疑她是喜愛張湯。無奈的是,以前造化弄人,讓她與張湯失之交臂,可是如今卻不同了,她是大漢的女皇,無人可以在反對她了。她想要擁立是誰皇夫,便是誰是皇夫,其他人根本就不容置喙。她今日來到天牢之中,要的不過是張湯的一句話而已。 “你什么,張湯你到底想說什么,你說啊,你怎么了?”陳阿嬌充滿期待的看著張湯,想從張湯的眼睛之中讀出一絲不尋常的話,只要張湯說出來,她便可以什么都不顧。 “陛下,下官私以為李陵將軍甚好,他與陛下自幼相識,而且在這一次政變之后,也在后方支持著陛下,且李廣和李敢將軍都軍功顯著,沒有人比李陵將軍更適合成為皇夫?!弊罱K張湯還是說出來,盡管此時他的心還在滴血,可是沒有沒法,他還是說出來了,他說出口了,心一直卻在滴血,他沒有辦法,不得不說。 張湯知曉他自己身份地位,其貌不揚,一個小小的長安吏,如何能夠成為大漢皇夫,他有自知之明,而且如今陳阿嬌方才稱帝,政局還不穩(wěn)定,李家的勢力可以幫助陳阿嬌,這是他一個個小小的長安吏所不能辦到的。 “張湯,朕在問你,這可是你的心里話?” 陳阿嬌站直了身子,她沒有張湯高大,就那樣直直的站在他的面前,她不信,不信這是張湯的心里話了。她苦笑了一番,便走上牽住,指了指自己的手說道:“張湯,朕要聽真話!” “微臣句句屬實,發(fā)自肺腑,還請陛下明察!” 張湯直接和陳阿嬌這樣說話了,他說完之后便低下了頭,始終不敢看陳阿嬌的眼睛,也不敢望著她。 “好,好一個句句屬實,發(fā)自肺腑,可是張湯你可知曉朕之心,你摸摸,你快點摸摸。”些許是陳阿嬌真的是醉了,些許是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本性,些許是她想要瘋狂一回,她反握住張湯的手,拿著他的手,貼在她的心口處,望向張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湯,張湯猝然的抬頭。 他的手就貼在陳阿嬌的心口處,可以感受到她的心在跳動。 “陛下,微臣……” 張湯想要抽出手去,可是當她抽出手之后,卻發(fā)現(xiàn)整個人的手在在顫抖,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這般的親近,更何況還是他心心念念的陳阿嬌。他有一種沖動,便是一下子將陳阿嬌擁在懷里,緊緊地擁著她,一輩子不松手??墒撬桓?,最終他還是強忍著痛苦,將自己的手從陳阿嬌的手中抽出來,還推開了陳阿嬌。 “陛下,你醉了,還是讓內侍官早些扶你去休息吧?!睆垳罱K還是將陳阿嬌給推開了,盡管他心里也太多的不舍,但是也無法改變他將陳阿嬌推開的事實。 “額?朕醉了,原來是朕醉了,張湯,你覺得朕是醉了,看來朕真的是醉了,不然怎么會來看你,怎么會來這天牢,怎么會與你說這些話,朕醉了?!标惏墒质目粗鴱垳?。 曾幾何時,她是那么的喜愛張湯,這個男人雖然不及其他的男子,他沒有出眾的才華,沒有顯赫的家室,連相貌也是普普通通,若是以前她是斷然不會看上這樣的男子,可是今時今日她卻不同,她是真心喜歡這男子,這個男子身上有太多的閃光點了。 “陛下,你,我扶你……” 張湯見陳阿嬌一臉的難過,眼看著她就要跌倒了,便上前準備扶住陳阿嬌。他的一雙手一直都在顫動。 “不,不,朕不需要你來扶!” 面對張湯今日的表現(xiàn),陳阿嬌一直很失望,她沒有想象出,張湯竟是這般了。竟然還舉薦了李陵了,李陵雖然有顯赫的家室,才貌也很出眾,可是他如何能夠和他們兩人相比,她與張湯那是患難見真情,自然不同于其他人,可是今日的張湯卻是讓人失望,一時間陳阿嬌心灰意冷,便轉身離去。 張湯看著她的樣子,幾度欲言又止,他只要放下心防,便開始開口,只要開口,陳阿嬌就會轉身留下,可惜的是,張湯始終沒有開口。就在張湯以為陳阿嬌會離開的時候,突然她轉身狂奔而至,一下子便抱住了張湯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前。 在人前,她是一代女皇,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可是人后,比如此時她和一般普通的女子沒有什么不同,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想要得到心愛男子的愛情,可是這個男子卻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推開。 “陛下,陛下,陛下……” 張湯的手不知放在何處,就那樣半舉在空中。 “張湯,你讓朕好生的失望!” 半晌,陳阿嬌才說出這樣的話,之后便松開了張湯,再次恢復到了她一代女皇的模樣,好似方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似的,她微微的笑著,看向張湯。 “既然張大人一心想要擁立李陵將軍為皇夫,朕自然會好生考慮,只是朕的后宮不會只有一名男子,而你張湯必是其中之一,縱然你有千百個不愿意,朕也執(zhí)意如此,還請張大人好生做好準備了,不日朕便會邀你入宮,常伴君側?!标惏烧f話的時候,已經沒有方才的柔情,更多的是冷然。 張湯聽到這個話,先是一愣,繼而是大喜,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多年的牢獄生涯,已經練就了他習性不言于色的特點,他看向陳阿嬌,本想說什么,可是又不知該說什么,便住了嘴,眼睜睜的看著陳阿嬌離開。 陳阿嬌最終還是走出了天牢,還是這外面清醒了些許,她看著今日滿天的繁星,卻絲毫沒有讓她的心情好起來,她沒有想到張湯竟然會舉薦李陵,這是讓她最失望的,雖然李陵十分的好,她也極為的喜歡。 “張湯啊,張湯,你為何要這般……” 陳阿嬌長嘆了一口氣,便離開了天牢。 等到陳阿嬌走后,崔氏便從里間走了出來,看著一臉失魂落魄的張湯。張湯是她的兒子,知子莫若母,她如何不知張湯此時的心里,也知曉張張湯心中所想,她看向張湯,一雙手搭在張湯的肩膀身上。 “我兒為何方才要那般說,陛下看樣子很喜歡你,而且你們兩人以前感情不是都挺好的嗎?為何今日確是這般,我兒從來不是懦夫,為何今日……” 崔氏是張湯之母,可是能讓項青大司馬鎩羽而歸的人,足見這個婦人的不平常之處,今日本是張湯的生辰,她也是來天牢瞧張湯的,沒想到的確實看到了這一幕。陳阿嬌在的時候,她不好出來,只好等到她離去之后,才出來安慰張湯,卻發(fā)現(xiàn)張湯一直都站在這里,一直都呆傻的望著陳阿嬌離去的背影。 張湯是她的兒子,看到他如此的傷心,崔氏心中怎能不疼。 “阿母,配不上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長安吏……” 這才是張湯心里的話,“若是我有李陵那樣的家室,也許我便不這樣想了……”可是他沒有李陵的家室。 “你的意思,是說阿母沒有讓你和李陵一樣,你沒有做將軍的阿父了嗎?我兒何時變成這般了,這般的自輕自賤了,出生低微又如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女皇陛下原本也只是一個公主,她可以成為女皇,為何我兒不能成為皇夫。那李陵怎能有你出色?”沒辦法,張湯乃是崔氏之子,在母親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從來都是最好的。 “恩恩,阿母,我……” “你真的是太讓阿母失望了,阿母知曉是如何教你的,今日之事,先這樣了,阿母這就去將陛下追回,你在與她言說,我兒……”說著崔氏便要行動上前去追陳阿嬌。卻被張湯一下子捉住了手,沖著她搖頭。 “不要,阿母,不要,你不要去。我與陛下,兒子沒有成為皇夫之才,這大漢有太多的男子比孩兒有才了,陛下的皇夫定然是人中之龍,不是我這樣的男子所能夠勝任的。”張湯再次發(fā)表了他自己的觀點。 崔氏聽了之后,自然是一陣生氣了,她看去了痛苦死了,整個人都看向張湯,十分失望的甩開了張湯的手,指著他便罵道:“什么人中之龍,難道你就不是嗎?你就不是人中之龍了嗎?我兒也十分的出色,你為何要這般妄自菲薄,真的是讓阿母太失望了。就你這樣的性子,確然不能擔當皇夫,這般畏首畏尾,也不是阿母之子。”崔氏顯然是十分失望,對于張湯此番的表現(xiàn),她整個人都失望透頂了,最終也只落得甩開張湯的手。 “阿母,你就不要說了,我知曉我在做什么?陛下也有她自己的選擇,我只要可以待在陛下的身邊便好,默默的守候她便好。這我已經知足了?!?/br> 張湯的心愿就是這么簡單,只要可以相守便好,為何要成為皇夫,皇夫從來都不是他所要的。 “你,你,你……” 崔氏見張湯如此,他這個當事人都這般想了,她這個做母親的能如何去想呢,只好任由著張湯這樣去做了,只是心里還是有些許的難過而已,本來這么好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 而陳阿嬌則是一人獨自乘坐攆車去了晁錯的家中,晁錯也算是陳阿嬌的授業(yè)恩師。只是自她登基之后,便一直稱病不朝,今日陳阿嬌只好親自登門造訪了。 “既然先生已歇息,你們無需打擾他便是,朕可以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