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三分鐘，車輛開到了玄井公寓門口。白秀麒指揮李坤繞到東北面，找到了那個通往內(nèi)院的車道。

    “要從這里開進(jìn)去？”

    李坤終于摘下墨鏡看了白秀麒一眼。

    白秀麒點頭：“你的技術(shù)過關(guān)嗎？”

    “……難說?！?/br>
    李坤伸長脖子看了看那個足夠一輛貨車進(jìn)出的通道，卻搖了搖頭：“還是停外邊走進(jìn)去?！?/br>
    于是兩個人下了車，由白秀麒領(lǐng)著穿過通道往里面走。

    與走人的正門相比，這個車道的確是破破爛爛的，兩面墻上裸露著鋼筋和電線，頭頂上還有一塊塊的水泥搖搖欲墜。

    “我說，這種破地方你也能相中？我那高大上的精裝修樓盤真的要哭暈在廁所里了?！?/br>
    李坤“嘖嘖”地跟在白秀麒身后，還不時掏出手機(jī)照上幾張。四五張照片之后，他們進(jìn)入了內(nèi)院。

    由于昨天忘記向江成路索要手機(jī)號碼，所以他們的到來并沒有任何人知道。白秀麒領(lǐng)著李坤上了二樓，首先看了看管理員的房間，門窗都緊閉著，江成路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喏，我看中的就是這間?！卑仔泖璋牙罾У浇陕芳矣沂诌叺姆块T口。

    李坤隔著窗玻璃往里面瞧，半天沒有看出什么名堂。

    “這有什么好的？儲藏室一樣，裝修之前還得把這么多垃圾搬出去。你該不會是鬼迷心竅了吧？”

    白秀麒不和他抬杠：“還看不看？不看的話你先回去，趕緊找個裝修隊和我聯(lián)系?！?/br>
    “你不走？還要留這里干什么？”

    “你是老媽，管這么多?！?/br>
    “禽獸，喊我開車載你的時候怎么沒覺得我是你老媽啦？”

    李坤摸摸鼻子，罵了一句，但沒有拂袖走人。

    “既然來了，看看就走未免也太沒意思了，上面幾層怎么樣？走，看看去。”

    白秀麒還來不及解釋上面幾層都落著鎖，李坤就跑遠(yuǎn)了。兩個人一前一后地上到三樓，發(fā)現(xiàn)沉重的大鐵門居然敞開著。

    或許江成路就在里面。

    這樣想著，連白秀麒也想上去一探究竟了。因為昨天去過三層，所以他干脆領(lǐng)著李坤往四樓走，果然，四樓的鐵門也是敞開著的。

    顯然是因為疏于打掃的緣故，堆滿破爛舊物的走廊上灰塵都已經(jīng)受潮成為了黑泥。地上很明顯地留著一串腳印，應(yīng)該就是江成路的。

    他就在這一層。

    白秀麒開始逐一打量起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房間。

    與三層以下的房間不同，四層的窗戶完全用報紙給糊上了。白秀麒走近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所有報紙都是一個月前的，與玄井公寓悠久的歷史相對比，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更換過。

    為什么要遮住這些窗戶？窗戶的里面又藏著什么東西？

    白秀麒毫無頭緒，但他發(fā)現(xiàn)報紙上有一些破洞，應(yīng)該可以透過它們窺見房屋內(nèi)部的情況。

    懷著好奇之心，他俯下身將右眼對準(zhǔn)了報紙的空洞。

    可以看見里面的情況……但是非常昏暗。隱約可以看見的，還是各種各樣琳瑯滿目的雜物。

    與三樓那些被細(xì)繩綁住的器物不同，這里的東西被捆扎得更加緊實了，而且上面還貼著很多道紙符，看起來還比樓下的那些更加危險。

    白秀麒忽然覺得紙符上的字有點眼熟，似乎……夢境中的那座大牢里也有著類似的東西。

    他還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就將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又?jǐn)n著手擋光。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屋子里頭突然“砰”地響了一聲。

    眼睛！

    一只眼睛忽然出現(xiàn)在了破洞中。

    白秀麒吃了一驚，向后倒退正兩步跌坐在走廊上。但那只眼睛并沒有退回去也沒有消失，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不，這不是個真人。

    白秀麒很快反應(yīng)過來，那只不過是一個倒下來的人體模特而已。

    看起來這公寓里的收藏，種類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的想象。

    白秀麒干笑兩聲，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李坤不見了。

    ☆、第九章 江成路對李坤

    李坤是什么時候消失的。他又到哪里去了？

    白秀麒一無所知。

    他只能猜測，就在自己和窗戶里的模特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這家伙就已經(jīng)悄悄兒地溜到別處去了。

    “李坤！”

    白秀麒嘗試著喊人，可是聲音卻又憋在嗓子里。沒有辦法，周圍實在太安靜了，靜到讓人產(chǎn)生出一股緊張和畏懼。

    他轉(zhuǎn)了個身，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靠墻擺放的舊書柜邊上，明顯多出了一樣?xùn)|西。

    白秀麒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但他可以肯定，那間東西之前絕對不存在那個位置上。

    因為這樣?xùn)|西實在太獨特了。它有一張臉，而且是一張扭曲的、妖艷的、怪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