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丈夫沒回來，還在衛(wèi)生室里面。

    吃晚飯的時候，婆婆臉上喜滋滋的，還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似乎很是不錯。

    像是中獎了一樣。

    這頓飯，我吃的很多，幾乎吃到撐，吃到吐。

    因為我終于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這里我指望不上任何人。

    我只能指望我自己。

    不論是逃跑，是殺了這些垃圾，還是去跳井，都需要我有足夠的力氣。

    否則只是待宰的羔羊。

    吃完飯，我把碗一推，回屋倒頭就睡。

    這自然引得了婆婆在外面的一陣亂罵，但我充耳不聞，隨便她叫吧。

    這一夜，出奇地平穩(wěn)。

    第二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就要往出走。

    “你去哪？”婆婆緊張地上來問。

    “我去看我男人?！蔽依硭?dāng)然地回答。

    “算你有良心，但你不用去，小孬兒中午就能回來?！逼牌艑ξ业膽B(tài)度很滿意，但卻不讓我出門。

    我知道，他們都怕我跑。

    所以家里面始終留著人。

    或許這種軟禁，要到我懷上了孩子后才會有所緩解。

    但我等不了到那一天了。

    “那你和我去。”我很堅持。

    婆婆想了想，還是答應(yīng)了，她認(rèn)為我就算是跑出了這個家門，也跑不出這個村。

    村里面換親來的女人不只是我一個，還有被賣來的女人。

    之前不是沒有想跑的，但只要一家叫喊，全村人都會動員起來，一起抓這些可憐的女人。

    因為這維護(hù)的是他們整體的利益。

    往衛(wèi)生室走的路上，婆婆指著一間低矮的土房，對我威脅道：“那是劉老三家，花了5000塊錢買了一個媳婦，開始總跑，打了多少次跑了多少次，最后劉老三把她用狗鏈子拴在了屋子里，吃喝拉撒都不讓出門，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半瘋了，你要是和那個女人學(xué)，就自管跑！”

    就在這時，從那低矮的土房里面，傳出來好幾聲像是哭，又像是笑，又好像是唱戲的腔調(diào)。

    聲音尖銳、高昂，像是要鉆透人的耳膜。

    聽得我身上一抖。

    “那女人又發(fā)瘋了，你別靠近啊，一靠近又抓又咬，比畜生還兇?！逼牌叛b作好心地提醒我。

    我看了婆婆一眼。

    那個瘋女人，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我知道，她是我的同類。

    而你們這些人，才是直立行走的畜生！

    村里的衛(wèi)生室距離不遠(yuǎn)，走了10分鐘就到了。

    在進(jìn)衛(wèi)生室之前，經(jīng)過一個小賣部，婆婆讓我在外面等著，扭著屁股進(jìn)去買東西了。

    我就坐在外面的青石上。

    小賣部里面是一個50多歲的男人，大禿頂。

    婆婆進(jìn)去后，門并沒有關(guān)嚴(yán)，虛掩著，所以里面的對話斷斷續(xù)續(xù)，我還能聽一個大概。

    “今晚他不在家……我給你留門……褲頭掛門把上……死鬼……”

    我聽了一個大概。

    今晚誰不在家？

    說的一定是公公了。

    這個村子雖然很窮，但在村外面，卻有一個煤礦。

    很多村里人都在礦上工作。

    公公也是，在礦上打更。

    都是上夜班的。

    這幾天沒去，是因為家里面要辦喜事，所以請了假。

    那現(xiàn)在婆婆的意思就是，等晚上公公去礦上后，讓這個禿頂來家里面幽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