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你打算怎么結(jié)案?”龐昭忍不住好奇。這些都沒辦法寫出來啊。 馮建板起臉,對著這張比自己年輕十大幾歲的面孔,端起年長者的架子:“案件的事,就不需要你這個學(xué)生來cao心了,用心學(xué)習(xí)才是正道。好了,我走了?!?/br> “等會兒!”龐昭急忙叫住他,“我還有事要拜托馮警官呢,這么急做什么?” 馮建:“不好意思,忘了?!?/br> 龐昭沖著外面喊一聲:“我們的面好了沒有??!” “馬上?!钡曛鲬?yīng)的干脆,動作卻沒這么利索,那慢吞吞的抻拉動作像是打太極一般。 還好兩人都不怎么著急。 龐昭:“聽說幾天前發(fā)現(xiàn)一具無名男尸,高速附近,死了好多天了?!?/br> 馮建盯著他的眼睛,一把拍在桌子上:“我就說那報警電話打的詭異,那聲音我聽了不知道多少遍,聽著耳熟就是想不起來,原來是你!” 龐昭沒打算反駁,何良已經(jīng)坐在身旁,他底氣十足,啥也不怕了。 “是我打的,但是我后悔了,那個案子別破了,就那么不了了之吧。”補充一句,“應(yīng)死者要求。” 馮建瞪大了眼睛:“那個人你們也找到了?!彪S后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句廢話,找不到鬼,尸體怎么能找到?那么隱蔽的地方。 龐昭:“他的身上沒有證件,你稍稍放松下,破不了案也說得過去,畢竟,每年那么多失蹤人口呢?!?/br> 馮建苦笑:“你說晚了,兇手已經(jīng)找到了?!?/br> “什么?”龐昭驚訝,警方的效率已經(jīng)這么高了嗎! 吊墜里的俞斌也緊張起來,他確實生氣,可是他更恨自己,此時很擔(dān)心妻子的命運。 馮建:“兇手自首了?!?/br> “為什么?”龐昭替俞斌問了出來。 后悔的話早該自首了,難道是看到尸體被找到,心理壓力太大,受不了了? 馮建嘆息一聲:“你也知道吧,死者俞斌是一名賭徒,賭輸了全部身家還欠下高利貸。兩人離婚后還屢次找前妻竇芬要錢。前兩次都拿到了,第三次竇芬忍無可忍,動手以絕后患。可是她沒想到,她的行為全程被人看到了?!?/br> “誰?” “竇芬的現(xiàn)任男朋友,水波。” 龐昭有點暈,俞斌沒說他們離婚多久,不過按理說不會太久,不然還怎么好意思找她要錢。竇芬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是水波追的竇芬,他知道竇芬夫妻以前是經(jīng)商的。雖然離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靠著竇芬過的舒服一點,便花樣百出的追她照顧她,竇芬一個人帶孩子確實艱難,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俞斌嘆息著,離婚前的幾年,他已經(jīng)傷透了妻子的心,這時候別人的一點好意便被放大了,不然妻子哪能那么容易被拐騙?再次深深自責(zé)。 “可是竇芬根本沒多少錢,他便偷偷看她通話記錄,還有微信,發(fā)現(xiàn)她跟前夫還有聯(lián)系便十分惱火,于是在她第三次赴約的時候跟著,想捉j(luò)ian。” 俞斌:狗屁,老子才是正牌…… 龐昭插嘴:“然后便看到竇芬殺了前夫?” “是?!?/br> “當(dāng)時為什么不報警?” 馮建:“他的解釋是一時嚇呆了,回去后竇芬拼了命哀求,求他放過她,還說他前夫的種種,她也是被逼無奈,不給錢她想象不出前夫會怎么對待她,她還想好好活著。所以水波一心軟就幫他瞞下了。最近發(fā)現(xiàn)尸體被找到了,害怕瞞不住,這才勸說竇芬前來自首。” 拉面終于端上來了,老板一臉的熱汗,兩人也不好意思抱怨太慢,各自拿了筷子吃起來。 吃了幾口之后,龐昭又說:“竇芬也是這么說的?” 馮建咽下嘴里的面條,拿紙巾擦了擦:“不是,竇芬說的更可氣,我都同情她了?!?/br> 龐昭想了想:“水波拿這件事要挾她?” “沒錯,人性就是這么陰暗。一個可憐的女人,出了狼窩又碰上鬣狗。離婚的時候本就沒多少積蓄,被賭鬼前夫搜刮一空,現(xiàn)在又被不懷好意的男友威脅,若不是還有個孩子放不下,她死的心都有了?!?/br> 俞斌悶悶的,金三幾個人抱胸圍成一圈,看向他的目光十分不善。 “要打我是吧,等一會兒,我先聽他們說完?!?/br> 龐昭:“所以她與其說是自首,不如說是魚死網(wǎng)破,干脆的進(jìn)牢房,好過日后無休止的提心吊膽?!?/br> “就是這個意思吧。我們已經(jīng)幫她聯(lián)系了公益律師,律師說她雖然算不上嚴(yán)格意義上的自衛(wèi),但肯定會判的輕一些。只是可憐了孩子?!?/br> 龐昭想俞斌所想,問道:“他們的孩子呢?” 馮建:“現(xiàn)在是竇芬的父母在照顧,兩位老人年紀(jì)大了,不容易啊……” 龐昭低下頭:“要不是我打了那個報警電話……” “你不用自責(zé),有水波的脅迫,她撐不了太久。你想啊,殺人的事都敢做,肯定是個烈性女子,又怎么肯一直受人威脅?” 龐昭還是難以釋懷,這世間事太多無奈?。?/br> 馮建結(jié)了賬又送他回學(xué)校。臨走說道:“雖然沒辦法結(jié)案,在我這里總算完結(jié)了,非常感謝你做的一切?!?/br> 龐昭一樂,其實他倆勉強算同行,都是維持秩序的基層人員。 “馮警官怎么謝我?” “這個有點難,沒辦法向上面提申請。不過,我可以用個人名義送你一面錦旗,你要嗎?” 馮建笑的jian詐,他一個學(xué)生大概不稀罕錦旗。 龐昭笑了笑,揮著手走了。 俞斌前妻進(jìn)去了,就算不死也要關(guān)幾年,孩子怎么辦啊,他都替他發(fā)愁。 不久前安排姜小曼,一方面是幫助她,另外照顧外公多年的保姆確實早就想回家養(yǎng)老,這么做是一舉兩得。這個孩子可不好安排,愁人?。?/br> 俞斌在吊墜里越想越后悔,先是壓抑的流淚,慢慢就變成了嚎啕大哭,哭的金三兒等人都不好意思下手了。他們都沒成過親,沒媳婦沒孩子,所以他們愿意承認(rèn)自己不是好人,但絕不承認(rèn)不是好男人,好父親。 “這婆娘碰上你真到了八輩子霉!” “還有孩子,攤上你這個爹,上輩子作孽啊!” “現(xiàn)在這娘們兒比咱們那時候還不好過?。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