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熙王走了
“殿下,阿興阿狗留下了,可我們還要回去嗎?”終于,跪著的一個精瘦漢子小心翼翼地直起腰身,開口問道。 另一個身材更加健壯的以頭點地,生硬地從地上掰過自己的腦袋,瞥見說話的漢子后,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南吟泓深吸一口氣,“回去,自然得回去。” “可是……街上的傳聞……”精瘦漢子不顧趴在地上那人的眼色,又是抬頭看向南吟泓,囁囁嚅嚅地問道。 啪! 南吟泓手里的茶盞已經(jīng)濺在地上,他騰地站起身,嚇得問話那人重新以頭點地,不敢再吱一聲了。 “作為死士,當初你們承諾了什么?”南吟泓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腳邊的兩人,冷聲嚴厲地問道。 南吟泓的聲音不大,可足以威懾跪著的兩人。 “服從命令?!惫蛑膬扇送瑫r齊聲應(yīng)道。 冷笑一聲,“既然知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你們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屬下知道該怎么做了,請殿下息怒?!币恢北3殖聊臐h子搶著告罪,快速地拉著另一人從地上爬起來便往門外走。 南吟泓見兩人要走,低低喚道,“站??!” “你們是暗衛(wèi),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若不是生死之事,日后不可擅自來尋我。”南吟泓輕嘆一聲,語氣變緩,悉心囑咐道。 那兩人同時應(yīng)是后,轉(zhuǎn)眼便消失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南吟泓唇角的笑容也跟著冷淡了下來。 “你就這么想要與本王斷了聯(lián)系?”喃喃自語著重新坐回榻上,“等本王回來,定叫你無處可逃!” 等花心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了。 “姑娘,你可算醒了,楊公子在院外等了一早上了。”萃初幫著花心穿衣服,她愉快地說道。 楊勝怎么現(xiàn)在天天來天天來,她都快煩死了。 洗漱好后這才出了臥房,見陽光已經(jīng)傾斜,心里暗暗郁悶,好在剛剛睡飽,精神才算沒有萎靡。 “熙王殿下晨時已走了?!睏顒僖姷交ㄐ模砬槠届o止水。 似乎這只是一個無聊而又正常的早晨。 萃初識相地躲進小廚房里同寒疏玩鬧,院中便剩下了花心和楊勝兩個人。 “哦?!被ㄐ拇鬼读艘宦暎阏爻錾?,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楊勝見狀,輕輕地勾起唇畔,“你想明白了?” “恩?!痹俅吸c頭,她便在廊下搬了小板凳坐下,“明日美容館開張,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恐怕不能陪楊公子了?!?/br> 坐著精致玲瓏的小板凳,楊勝喜不自勝,剛想夸兩句,就被花心的話一噎,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我知公子是為我好,我多謝公子了,但公子可想過,若我真的以身相許,日后一旦東窗事發(fā),公子真的無所謂嗎?公子是能夠心安理得,那弘農(nóng)楊氏呢?就像初見時那樣,對我避而不見,不是挺好的嗎?”苦口婆心勸說,一字一頓的,表情很認真。 楊勝被花心這一連番的問話擊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解釋:“我不怕牽連,我也說過可以護你,就像初見時將你從熙王府里帶了出來,你為何不肯相信我!” “約摸半年之前,漢州城外幾十具的無名尸,不知楊公子作何解釋!”花心冷笑一聲。 說什么不怕牽連!都是哄女人的把戲,那個什么素素,怕也是被楊勝這么花言巧語給騙了吧! 后悔的神色從楊勝的眸子里一閃而過,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那件事是宗禮先斬后奏的,我事先并不知道?!睏顒儆行┙辜保呀?jīng)有些坐立不安了。 花心依然平靜地看著楊勝,“聽聞楊善初八成親,娶得是滎陽鄭氏之女?!?/br> 楊善是楊勝的嫡親弟弟,不過楊善和楊勝可不是一母同胞,楊善是由楊勝的繼母所生,曾經(jīng)就連皇帝夸贊這位由繼室所生的楊善天資聰慧,前途無量,若是楊勝想要繼承家族,就必須超過這位嫡親弟弟…… “那又如何!”楊勝心虛地看向別處。 莞爾一笑,釋懷地垂眸,“你娶的是博陵崔氏之女。” 原本她以為楊勝對自己不會太認真,就像對凝兒一樣,過幾天就忘掉了,可現(xiàn)在看來,事情真的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這些花美男一個個地朝她撲來,讓她無從招架,她害怕這些外表美麗的事物背后隱藏著最惡毒的爪牙,所以她要逃離,這是趨利避害的本性,更是保全自己的最好辦法。 “你知道了。”楊勝見花心平靜地坐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朵美麗純潔的水蓮花,可如此美麗,卻只能遠觀,他不甘心,“你既然知道,又為何不能理解我?” 理解? 這句話實在是戳中了花心的笑點,實在是不知道楊勝口中的理解所謂何意,難不成真的要她做他的外室? “世上從無雙全法,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難道公子不知如此淺顯的道理?”花心無奈地抬眸對上楊勝勢在必得的貪婪眼睛。 這些古代的男人總是妄想著左擁右抱,可自己并不是古代的女子,自然不會接受這些腐朽落后的觀念,所以,當她聽聞楊勝可能會跟博陵崔氏的嫡女訂婚以后,快刀斬亂麻,她就斷了與楊勝發(fā)展任何可能的yy,即便楊勝再怎么好看,再怎么有錢,再怎么有才華,她不是小三,她更痛恨小三。 “妻妾和睦,子孫繁衍,此乃人倫綱常,我可以給你名分,你只是一介女子,只要你入了我的后院,并不會再有人查你?!睏顒侔V癡然地看著花心,他不想放棄說服花心的機會。 唇角含著淺笑,雙眼彎彎,慢悠悠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楊勝,看著看著,眼角一滴淚不自覺地滑落,滴在了地上,很快四散暈開,留下一點幾不可察的印記。 “男人以為妻妾和睦,可殊不知妻妾從未真正和睦,從未有女子愿意與另一人共侍一夫,”頓了頓,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立馬改口道,“我并未想要讓公子悔婚,只是希望公子能夠在成親之后善待妻室,夫妻相敬如賓,永結(jié)同心,多子多福?!?/br> “那你呢?”楊勝仰望著花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