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呢？”老五又問。

    “他自然不會將房子帶走，想必是被信眾拆搬回去供奉起來了。”莫問莞爾發(fā)笑，人是不折不扣的禍害，要想將某個區(qū)域徹底破壞掉只需把人引過去就成了。

    “大爺不會有啥危險吧？”老五與千歲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

    “他是上清準(zhǔn)徒，又與世無爭，沒誰會與他為難，走吧?！蹦獑栒f道。

    老五此時已經(jīng)能夠變化出衣物，聽得莫問言語抖身變?yōu)榫掾疠d了莫問升空，“老爺，我有件事兒一直不明白，你說你們祖師為啥會選大爺這么一個啥都不干的老好人當(dāng)徒弟？”

    “世間沒有什么比承載和延續(xù)更重要?！蹦獑栒f道，老五問的這個問題若是換在三個月前他還不能給予這么肯定的答復(fù)，但此時他想通了，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性情不同，肩負(fù)的職責(zé)和分工也不同，眼下僅存的幾位上清準(zhǔn)徒的分工已經(jīng)很明確了，千歲是七位上清準(zhǔn)徒之中僅存于世的異類，他可以不受陽壽限制永遠(yuǎn)存活在凡間，上清宗的教義是什么，法術(shù)是怎樣的，這段時間里世上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這些都需要他延續(xù)和傳播下去。

    老五對莫問的言語不甚明白，卻也沒有再問，而是出言商議，“老爺，咱要不要去四爺那看看？”

    “不能去，劉少卿做事不喜歡旁人插手，除非他主動相求，不然我們主動前去會招致他的反感?！蹦獑栒f道。

    “閑著也是閑著，咱都閑了好幾個月了，去溜達(dá)溜達(dá)吧?！崩衔逭f道。

    “不去。”莫問搖頭。

    老五見莫問反對，也不好再繼續(xù)堅持，振翅西飛，不再吭聲。

    莫問見老五不樂，想了想出言說道，“他們陽壽已了，必須在末世結(jié)束之時累功飛升，我們?nèi)羰乔叭ブ鷳?zhàn)就會分其功德，等吧，若是他們能夠獨(dú)當(dāng)一面自然最好，若是他們碰壁吃虧，我們還得出去善后?！?/br>
    “成，聽你的?！崩衔妩c(diǎn)頭答應(yīng)。

    回鄉(xiāng)祭祖用了大半天的工夫，老五見時辰尚早，磨蹭著不想回去，莫問見狀命他沿著昆侖山東麓北上，沿途查看異類動靜。

    山中不時可見采藥道人的身影，末世已經(jīng)降臨一年多了，此時所有道人都在靠外丹補(bǔ)充靈氣。也不知是因為靠近山外的緣故還是昆侖山里的異類都被殺光攆凈了，二人北上之時并沒有見到多少有道行的異類。

    進(jìn)入凉國區(qū)域之后老五改道西北，帶莫問前往孔雀王先前避難的山中，那是一處很是偏遠(yuǎn)的山峰，位于凉國西面，山勢不高，周圍很是荒蕪，在荒山之中有幾間破舊的山神廟，二人來到之時已然是入更時分，山神廟里傳來了喧鬧的聲響，細(xì)聽之下是猜拳的聲音，老五斂翼落進(jìn)院內(nèi)，踢開房門只見是一群兵卒正在里面吃酒。

    “和尚呢？”老五瞪眼問道。

    那群士兵先前見過老五，見老五來到，急忙告罪，提了燈籠帶二人前往偏房。

    “咋還掛鎖了呢？”老五不滿的沖那開鎖拉鏈的兵卒問道。

    “回五爺，不鎖不成啊，他們總跑。”兵卒辯解開脫。

    兵卒說話之時打開了房門，只見房間里關(guān)了六個瘦骨嶙峋的僧人，破衣爛衫，房間里彌漫著便溺異味。

    老五率先進(jìn)門，抓起桌上的水甕搖了搖，“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給你你不跑？”

    莫問嫌棄房中污穢便沒有進(jìn)屋，而是自屋外打量那幾個僧人，有幾個僧人雖然不得食水卻仍然在垂眉念經(jīng)，神情平和安定。也有兩個見老五問責(zé)于兵卒，趁機(jī)倒地，裝病訴苦。

    公平對待是世人一直掛在嘴上的，公平對待的前提是公平看待，莫問雖然不喜歡佛教，卻并不全盤否定它，有信仰總比沒信仰好，有信仰的人至少會遵循一定的準(zhǔn)則，和尚有好的也有壞的，這也是陰陽并存的一種體現(xiàn)，若是只看那幾個念經(jīng)的僧人，就會認(rèn)為佛教無比神圣，令人肅然起敬。但是若只看那兩個倒地哼哼的，就會認(rèn)為佛教徒就是一群無賴，正確的作法是兩者都看到，這樣才能不枉不縱。

    “此處地勢偏遠(yuǎn)，生活清苦，諸位辛苦了?！蹦獑枦_負(fù)責(zé)看守的兵卒說道。

    這些兵卒原本以為莫問會怒目訓(xùn)斥，未曾想莫問會如此說話，紛紛愕然，不知所措。

    “這些僧人不是壞人，諸位要善待他們，衣物要保暖，齋飯要充足，不可禁足關(guān)押，諸位可能還要在此處守上一段時日，這段時日不會輪值，職事畢了，貧道會向貴國皇帝舉薦，諸位一律擢升校尉。”莫問說道。

    這些兵卒都知道莫問是劉少卿的同門，似他們這種世外高人皇帝都是極為敬重的，他們開口別說校尉了，就是將軍也是一句話的事情，故此莫問言罷，呼啦一聲跪倒一片，興奮道謝。

    “等等，別著急謝，我家老爺肯定還有下半句。”老五扔下水甕轉(zhuǎn)身出門。

    “若有僧人亡故，爾等盡皆陪葬。”莫問沉聲說道，虐待老弱病殘是他最看不慣的事情，若不是需要這些人看守，他早就發(fā)怒了。

    “聽清了？”老五笑問。

    莫問的前一句讓這些兵卒歡喜非常，后一句令他們心驚膽寒，聽得老五言語，急忙磕頭應(yīng)聲。

    莫問不愿在此處久留，扭頭看向老五，老五會意，變?yōu)轵鹕磔d莫問升空。

    “哎呀，我不活啦?！?/br>
    “大師，饒命啊?！薄斑€愣著干什么，快拉住他，真撞死了怎么交差呀？”

    第四百八十二章 刺客

    “哈哈哈，這群卒子以后有罪受了?！崩衔甯┮曄路矫β档谋洹?/br>
    “無有所為，何來所得？”莫問莞爾一笑，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增加，修養(yǎng)的積蘊(yùn)，他的心情平穩(wěn)了很多，那兩個可惡的潑皮僧人在其眼里不再面目可憎，因為他們已經(jīng)為自己的愚昧付出了代價，那就是他們永遠(yuǎn)都只能活在悲苦的底層。

    “這校尉當(dāng)?shù)牟蝗菀装?，得伺候他們好幾年?！崩衔逭褚砟巷w。

    北方的冬天很是寒冷，巨蝠不似飛禽，體外無有羽毛，于寒夜飛行很是辛苦，三更時分二人落下烤了烤火，待得老五體溫回升繼續(xù)升空南飛，二人此時都是有家室的人，回家的念頭很是強(qiáng)烈。

    四更五更相交之時，二人到得上清觀正北三百里外，莫問敏銳的察覺到前方一百五十里外出現(xiàn)了兩只飛禽的氣息，根據(jù)氣息來判斷應(yīng)該是兩只大型的鶴類。

    “老爺，前面有兩只鶴?！崩衔逭f道。

    “你怎么知道？”莫問隨口問道，老五變化獸身之時也有感知能力，但感知能力很弱，達(dá)不到百里。

    “我看見的。”老五聳了聳脖頸。

    莫問抬頭前望，只見前方一朵浮云旁邊懸停著兩只巨鶴，一白一青，翼展都超過了五丈，這種體形即便在載人的鶴類之中也算很大的。那兩只巨鶴的背上都載著人，鶴背上的人頭戴斗笠，身穿夜行衣，由于是坐在鶴背上，無法判斷是男是女。

    “老爺，那兩只鶴腳上抓的啥？”老五懸停于一團(tuán)浮云之后，探頭打量著前方的兩只巨鶴。

    莫問聞言皺眉未語，鶴背上二人的奇怪裝束已經(jīng)令他很是起疑，而那兩只巨鶴雙爪抓負(fù)的東西更令他警覺，那是兩只水缸大小的圓球，在星光的映照下偶爾有黃光閃現(xiàn)，當(dāng)是銅鑄。根據(jù)巨鶴煽動翅膀的頻率來看，那兩只銅球并不十分沉重，由此可見應(yīng)該是空心。

    二人說話之間，那兩只巨鶴離開隱蔽的浮云向西飛去，老五振翼攀升，到得高空俯視跟蹤。

    “他們可能是道人，不要離的太近，保持百里。”莫問出言叮囑。騎乘巨鶴的夜行人雖然隱藏了自己的樣貌和衣著，卻無法隱藏巨鶴多為道人坐騎的事實。

    “他們深更半夜的跑昆侖山干啥？”老五疑惑的問道。

    “跟去看看?！蹦獑枔u頭說道，那兩只巨鶴所在區(qū)域離上清觀有一百五十里，正是這一百五十里令他起了疑心，這一百五十里是紫氣道人感知的極限，對方選擇在上清觀一百五十里外的地方懸停，很有可能是為了躲避他的感知。

    老五聽得莫問言語，小心的保持著距離，那兩只巨鶴抓負(fù)著銅球一直西飛，不多時進(jìn)入了昆侖山外圍，到得昆侖山外圍之后兩只巨鶴同時斜翼轉(zhuǎn)身向東回飛，老五見狀急忙振翼拔高，以防被對方察覺。

    “老爺，我咋感覺那倆銅球不太對勁呢？”老五咂舌說道。

    莫問聞言仍未答話，這種銅球他先前從未見過，很難猜測它的真實用途，不過根據(jù)對方飛行的方位來看，明顯是沖著上清觀去的。深夜之中隱藏行蹤，這可不是善意的表現(xiàn)，那兩只銅球里很有可能藏有什么害人的東西，他此刻想的是這銅球里面藏的什么，如果是劇毒之物，沒必要用銅球，銅球落地不裂，毒物無法爬出。

    “我想起來了，老爺，你還記得咱當(dāng)年在不咸山墳里遇到的石蛋子嗎，那倆家伙是不是想炸死咱哪？”老五陡然驚呼。

    莫問聞言立刻想起當(dāng)年與阿九和黃衣郎等人在曹cao陵墓中遇到的石球，那些石球內(nèi)部有硝石和炭灰等物，混合之后產(chǎn)生了劇烈的爆炸，轟塌了半片山坡，也幾乎將眾人炸死。

    “很有可能，快攔住他們！”莫問高聲說道。

    老五聞聲斂翼俯沖，自上方快速沖向下方并肩齊飛的兩只巨鶴，巨蝠急速俯沖的破空聲驚動了巨鶴背上的二人，二人同時抬頭查看究竟。

    二人抬頭之后莫問方才發(fā)現(xiàn)二人臉上還帶有黑布面巾，這一發(fā)現(xiàn)令他更加確信二人此番前來是要暗中加害上清觀眾人，怒火中燒的同時暗自后怕，幸虧他與老五連夜回返沒有在外留宿，如若不然留在道觀的秦云等人就要慘遭毒手了。

    由于老五俯沖速度快逾閃電，騎乘巨鶴的二人只見到上方有一道黑影急沖而下，雖然不知來者是誰，卻知道來者不善，緊張之下高聲呼叱，驅(qū)使巨鶴加速東飛。

    老五很快接近了兩只巨鶴，到得百丈之外引頸發(fā)出了刺耳怪聲，其中一只巨鶴聞聲受驚松開了雙爪，所抓銅球快速落向地面，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一團(tuán)火光自下方林中快速蔓延，十丈之內(nèi)的草木被盡數(shù)炸飛，外圍的草木盡皆著火。

    眼見猜測被證實，二人氣怒非常，老五瘋狂振翼，急飛追趕。

    除了火光和巨響，爆炸還產(chǎn)生了巨大的氣浪，氣浪向上空沖來，眼見老五就要被阻隔于氣浪西側(cè)，莫問自蝠背上仰身借力向西掠出，與此同時雙足急出靈氣將老五東送五丈，“攔住他?！?/br>
    老五得莫問助力，避開了氣浪的阻隔，急切振翼追趕那只抓負(fù)著銅球的巨鶴，莫問凌空移位，撲向另外一只巨鶴。

    那駕鶴之人眼見莫問來到，眼中兇光一閃縱身躍下了鶴背，那只巨鶴負(fù)重減輕，斜翅偏飛快速避開了莫問。

    莫問的目標(biāo)是人而不是鶴，故此毫不猶豫的舍了巨鶴向那跳下鶴背的黑衣人掠去，但落下數(shù)丈之后就發(fā)現(xiàn)情況有異，先前跳下鶴背之人似乎并無凌空之能，身在空中并沒有反運(yùn)靈氣減緩落勢，而是沉重的落向地面。

    見此情形，莫問下意識的愣了一愣，他感覺對方既然敢來行刺不應(yīng)該沒有凌空之能，故此懷疑對方此舉乃是為了引他快速靠近以便暴起突襲。

    片刻的遲疑之后再想快速近身制服已然有所不及，那自鶴背上跳下的刺客下落之勢越來越快，待得莫問離地尚有百丈之時，此人已經(jīng)五體投地，眼見是不得活了。

    眼見對方已經(jīng)墜落，莫問急忙扭頭東望，只見老五此時已經(jīng)追上了另外一只青色巨鶴，正抓附在巨鶴背上狂撕對方后頸，而那鶴背上的人此時已經(jīng)不知去向。

    那青羽巨鶴后頸被咬，悲唳掙扎，越飛越低，不多時落至樹林上方，老五恐那巨鶴落地造成銅球爆炸，在巨鶴落地之前松口高飛，轉(zhuǎn)身前來接迎莫問。

    “另外那名刺客呢？”莫問掠上蝠背出言問道。

    “摔死了，在那兒?！崩衔逋犷^示向南方一處亂石堆，在亂石堆右側(cè)趴伏著一具身穿黑衣的尸體。

    莫問看罷那具尸體，又看了看那只身受重傷自林中掙扎的的巨鶴，轉(zhuǎn)而將視線移到了東方，只見那只受驚的白色巨鶴正在快速東飛，此時已經(jīng)到得上清觀東方十里之外。

    “老爺，下去看看？”老五出言問道。

    “他們只是死士，看也無用。老馬識途，跟著那只白鶴，或許能夠找出幕后主使?！蹦獑栒f道。

    老五聞言振翼東飛，到得上清觀上方俯視院內(nèi)，只見道觀里的眾人盡皆被爆炸聲驚醒，來到院內(nèi)察看情況，道觀的護(hù)衛(wèi)屏障已經(jīng)被趙老啟動。

    “有人受傷沒？”老五懸停道觀上方?jīng)_眾人問道。

    老五喊話之時，莫問縱身躍下，閃身回到丹房取了七星劍在手，拔高之前出言安撫眾人，“都回房歇息吧，我們前去免除后患?！?/br>
    眾人聽得莫問言語，心中微微安定，莫問縱身拔高躍回蝠背，“跟著它，不要太近，以免它驚慌失措胡飛亂撞?！?/br>
    老五答應(yīng)一聲，振翼飛向近處浮云，借著夜空中的浮云掩護(hù)，謹(jǐn)慎的跟著前方的白鶴。

    “老爺，是誰要害咱？”老五問道。

    “應(yīng)該是某一派的道人。”莫問隨口說道，那兩枚能夠爆炸的銅球表明制造這兩枚銅球的人是個煉丹的道士，火藥是煉丹不慎出現(xiàn)炸鼎而被發(fā)現(xiàn)的，此時知道配制比例的人很少，能加以利用的人更少。

    “他們?yōu)樯兑υ?？”老五又問?/br>
    莫問此時正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聽得老五言語答非所問，“要鑄造如此巨大的銅器需要相應(yīng)的桐模和嫻熟的匠人，只有官府才能熔鑄這種銅器?！?/br>
    “咱最近也沒得罪官府啊?！崩衔暹h(yuǎn)遠(yuǎn)的跟著那只白鶴，白鶴先前受到了驚嚇，東飛之際不時發(fā)出驚唳。

    “此事可能與劉少卿和蒲堅有關(guān)?！蹦獑枔u頭說道，眼下線索不全，他只能進(jìn)行猜測，此事很可能是由劉少卿引起的，劉少卿眼下正在全力統(tǒng)一北方，攻城掠地自然會與各地諸侯出現(xiàn)爭斗，這天下并非只有他劉少卿一個道士，其他諸侯應(yīng)該也有道門中人暗中相助，在出現(xiàn)利益沖突之時，雙方都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鏟除對方。

    “他倆惹禍，為啥來炸咱？”老五聽的越發(fā)糊涂。

    “不除掉我們，他們焉敢沖劉少卿和蒲堅下手?！蹦獑枔u頭說道，他與劉少卿的關(guān)系不是什么秘密，蒲堅和老五的關(guān)系也是天下皆知，如果對方?jīng)_劉蒲二人用了陰招，下了狠手，他和老五肯定會出去為二人報仇。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最想殺的是劉少卿和蒲堅，只是因為害怕殺了他們，咱們會出去再殺他，所以就先來殺咱？”老五轉(zhuǎn)過彎來。

    “對?！蹦獑柧従忺c(diǎn)頭，有時候推理的成立并不需要條件齊備，如果合情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這個解釋就是正確的。

    “這家伙真夠毒的?！崩衔謇浜叱雎?。

    莫問聞言沒有答話，眼下情況不明，只能猜出對方行刺的目的卻無法判斷出對方行刺的動機(jī)，眼下有兩種可能，一是劉少卿和蒲堅遇到了厲害的對手，對方想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還有一種可能是劉少卿和蒲堅把對方逼的太急，令對方狗急跳墻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異人

    白鶴在前，老五負(fù)了莫問自后方遠(yuǎn)遠(yuǎn)跟隨。那白鶴飛的并不快，整整一個時辰一直在緩慢東飛，老五跟的很是輕松。

    “老爺，這家伙是不是要去東海??？”太陽升起之后老五體內(nèi)寒意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