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洗手間, 客廳和廚房的狼藉程度不相伯仲。

    清理廚房灶臺時, 蕭小津不覺臉紅。

    把多處作案現(xiàn)場恢復(fù)原狀, 那邊周老師從房間出來。

    他換了新的白背心與短褲, 隨意梳理的頭發(fā)半干半濕。掃了眼整潔的客廳，周雪塵吹了聲口哨, 閑步走到廚房門口的蕭小津面前。

    他贊道：“入得廚房出得廳堂，還……”湊近女人的耳邊放低聲說：“上得大床。蕭老師，你這是中國好房客?！?/br>
    這女人做飯口味不差，家務(wù)cao持積極，身嬌體軟, 床上配合度高, 算是這幾年來他遇過的綜合水平最高的異性了。

    周雪塵用尾指將蕭小津側(cè)額的劉海輕輕挑起，撩到她額后。

    男人的指尖清涼干燥，身上有沐浴過后的干凈味道。蕭小津眨眨眼，眼前人仿佛回到史前原始, 沒穿衣服。她想伸手, 用掌心貼服地觸摸周老師清爽結(jié)實的手臂和胸膛。

    周雪塵低下腦袋, 往蕭小津頸間嗅了嗅, 眉心輕蹙：“蕭老師, 好好洗澡, 別替我省水?！?/br>
    蕭小津早就洗過澡, 只是收拾的功夫又出了些薄汗, 周老師以為她不講究, 她也沒解釋。

    “是不是等我?guī)湍阆?？”周老師忽來一句?/br>
    蕭小津：“……”

    周雪塵煞有介事地點頭：“那得等晚上了?！?/br>
    蕭小津無語, 拿著抹布越過他往洗手間走。

    “蕭老師，”周雪塵叫住她，表情有些鄭重地說：“來我這里上課的，都是天真漫爛的中小學(xué)生，你我雖然不是正式學(xué)校帶編制的老師，但為人師表的德育工作不能偷工減料。”

    蕭小津直問：“周老師的意思是？”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周雪塵將食指豎放在唇央，做了個“噓”的動作。

    蕭小津愣然半晌，想明白后好氣又好笑。

    混戰(zhàn)時禽獸似的男人，事后道貌岸然跟她談師表德育，提醒她要做保密工作，這是擔(dān)心她成為第二個趙雪梨嗎？

    趙雪梨對周老師的心思全果批都知，周老師裝聾扮啞的本領(lǐng)再頂尖，也不喜歡被大眾閑議與窺探私生活。

    況且一個趙雪梨一個蕭小津，這男女關(guān)系在他眼里全是浮云，但對果批的街坊而言，他可能因此落個生活不檢點的罪名，曲線影響琴行的生意。

    蕭小津的臉色沒法好看，這男人不負(fù)責(zé)任就算了，還將她當(dāng)包袱負(fù)累一樣提防，試問哪個女人心里會舒服。

    周雪塵當(dāng)沒看見，施施然進(jìn)廚房拉開冰箱門，拿出礦泉水暢快地喝掉半瓶，再踢著人字拖走了。

    蕭小津在洗手間用力地搓抹布，差點將抹布手撕兩段。

    她從喉嚨深處吐出一口惡氣，爾后又消沉唉嘆。

    拔/吊無情的周老師固然渣，她沒抵住誘惑，心知明肚地順著他的套路上了賊船，何嘗不是另一種渣？

    周老師捏準(zhǔn)她的主動與自愿為所欲為，有一半成因是她自找的。

    蕭小津又洗了遍澡，出去走廊時已經(jīng)六點多。路過4號琴房，她駐足多看了眼。

    寧京雀在琴房扶著膝上的二胡研究，蕭小津敲門進(jìn)去，問她吃飯了沒。

    “吃過了，我媽老早就把飯準(zhǔn)備好，我一放學(xué)就開吃，吃完馬上過來?！睂幘┤柑刈院?，寧母出錢出力支持她學(xué)二胡，跟以前餓著肚子偷偷摸摸跑出來上鋼琴課完全兩種待遇。

    蕭小津說：“你這樣會不會太趕，以后要不要在我這里吃晚飯？”

    寧京雀樂意：“好啊。”

    蕭小津見她拿二胡的姿勢有模有樣，問起學(xué)琴的進(jìn)度，寧京雀興致勃勃介紹：“鋼琴有7個音階，二胡只有5個，叫宮商角徵羽，聽上去是不是很有韻味內(nèi)涵和底蘊？”

    蕭小津不懂樂器樂理，見寧京雀說得起勁，又現(xiàn)場試奏五聲音階，她捧場地附和：“厲害厲害。”

    寧京雀嘆道：“周老師才是厲害呢，古今中外什么樂器都懂?！彼龘踝∽爝厜旱吐曊f：“小津姐，你去1號琴房看看，周老師給榴蓮妹示范古箏時，琴姿又剛又浪?！?/br>
    蕭小津屈指敲她的頭：“哪學(xué)的詞，沒來正經(jīng)?！毙睦飬s自然地將周老師某個動作與“又剛又浪”完美搭配到一起。

    寧京雀嘟嚷：“我實話實說而已?！?/br>
    “實說什么？”男人的問聲忽爾在身后冒出。

    蕭小津回頭，對上周雪塵不太友好的目光。周雪塵瞥了眼寧京雀，心虛的小女生低頭偷笑，仿佛知道了什么有意思的秘密。

    周雪塵干扯一邊唇角，對蕭小津冷聲問：“蕭老師，我說過的話你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

    蕭小津沒反應(yīng)過來，他說過的話有很多，哪句她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

    周雪塵將手上的琴譜往椅子扔：“我上課的時候，閑人勿擾?！?/br>
    “閑人”蕭小津想解釋，她見琴房只有小雀一人，才進(jìn)來閑話兩句。他周老師要是大佛般鎮(zhèn)在里面上課，她當(dāng)然不會隨便打擾。

    “出去?！钡苎m不給機會，拿下巴指指門外趕人。

    男人話聲不高，語氣聽起來卻不怎么令人愉快，臉色冷淡。蕭小津擠出一個燦爛的假笑，歡聲道：“好的周老師，我馬上消失?！?/br>
    她離開琴房把門關(guān)好，安靜走去樓梯，一個flag無聲無息立了起來，她與周老師，還是做純潔的房東房客比較舒服。

    …………

    ※※※※※※※※※※※※※※※※※※※※

    渣渣周，剛睡完就涼了蕭老師的心，晚上還能再睡嗎？

    下更周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