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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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姨娘為何會如此,還不是因為自己將蘇漣漪“弄丟”了,無法和其夫云飛峋交代。 “真的?郡主她現(xiàn)在在哪?郡主為何不會來?這十幾天,我真是急死了!”說著,徐姨娘激動得快哭了出來。 小朱、小翠兩名丫鬟在門外,司馬秋白怕兩人聽見什么,趕忙吩咐兩人,一人去沏茶,一人去拿茶點。 “徐姨娘別激動,坐下慢慢給您說。”云飛峋道。 徐姨娘入座后,云飛峋也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找位置坐了下來。云飛峋道,“漣漪她現(xiàn)在已成功潛入奉一教,而那邪教的目的也即將浮出水面,現(xiàn)在我要回城內(nèi)需要做的,便是她叮囑我實施的下一步計劃?!?/br> 徐姨娘一頭霧水,“飛峋,你不是被皇上委派檢查軍營嗎?怎么突然來東塢城,又和郡主碰了頭?” 云飛峋耐心解釋,“飛狐營本就離東塢城不遠,也是偶然的機會,我得到了漣漪的消息,而皇上交代我的任務也已完成,便直接來協(xié)助漣漪了?!?/br> “那奉一教,到底是什么名堂?”問這話的是司馬秋白。 云飛峋思索了下,最終決定實話實說,“奉一教是北秦國的勢力,但其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誰,如今還未確定?!?/br> “北秦!?”司馬秋白大吃一驚,“我們鸞國與北秦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關(guān)系還算不錯,為何北秦舍近求遠來干擾我國內(nèi)政?” 飛峋道,“漣漪說,這不是普通干擾內(nèi)政,與其說是有目的而行,還不如說是一個游戲?!?/br> “游戲?”司馬秋白不解。 飛峋耐心解釋,“如今奉一教內(nèi)掌管教內(nèi)事物的是北秦國端木家的獨子,而種種跡象表面,奉一教背后的主子應是北秦太子。”而后,云飛峋便將這幾日在奉一教內(nèi)所發(fā)生的一切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整件事,將司馬秋白和徐姨娘聽得一愣愣,最后拍案叫絕。 司馬秋白滿臉的崇拜,“漣漪郡主不愧是我的師父,我?guī)煾笡Q策千里,真是太棒了!” 徐姨娘則好像還在夢中一般,“我的老天爺,這比臺上的大戲還要好看,還要一波三折!” 云飛峋內(nèi)心苦笑,外人聽得跌宕起伏,實際上一步一步有多艱苦,也只有當事人知道。當時漣漪為了取得信任和成績,整夜不眠,又冒著被傳染的風險為迅敏治病,有多艱辛。 “那你們接下來的計劃又是什么?”司馬秋白問。 云飛峋笑了笑,“接下來的首要任務,便是去見徐知府,徐文成?!?/br> 司馬秋白皺眉,“那個不作為的老家伙,滑得和油條似的,之前也不是沒去過。待我回京,定要好好參他一本!”御史職責之一,便是彈劾庸官、貪官。 飛峋的面色頓時冷了下來,“司馬御史,有些話我必須要說,但若是說得重了,還得請司馬御史多擔待。” 司馬秋白一愣,下意識知曉自己說要彈劾吳文成,云將軍不同意。轉(zhuǎn)頭看向徐姨娘,果然,徐姨娘也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畢竟,徐文成是徐姨娘的舅舅。 “您說?!彼抉R秋白道。 云飛峋舉目看向窗外,“司馬御史出身平靜的司馬世家,從小錦衣玉食、前途無憂、聰穎好學,長大后一舉奪下三元,又遇明君對你重用,所以你的性格便單純極端。在你眼中只有兩種人,好人、壞人。你卻從未想過,好人為何好、壞人為何壞。如今我便為你講講,為何當年兩袖清風被全城愛戴的徐知府變?yōu)楝F(xiàn)在不作為的徐文成吧?!?/br> 司馬秋白被云飛峋說得有些臉紅,若是外人,他哪是那么好欺負?定會引經(jīng)據(jù)典,與之展開雄辯。但對方確實自己師父的夫君,也算是自己半個師父,他怎么能無視輩分,冒犯師父? 云飛峋內(nèi)心一團火燃燒,好像要爆炸一般,根本不理會司馬秋白,“十幾年前,東塢城可以說是全鸞國出京城外的第二大城,駐守將領是我父赤虬元帥,而知府則是徐知府。東塢城雖是邊關(guān),但在我父與徐知府一武一文的治理下,卻是固若金湯、安定無比。但結(jié)果呢?結(jié)果既非皇上褒獎、也未流傳千古,其結(jié)果竟是先皇聽信讒言,將我云家一家老小騙入京城、架空權(quán)力、監(jiān)視軟禁。” 司馬秋白聽到這,已后悔了剛剛說的話,對云飛峋的指責也理解了幾分。 “司馬御史,你千萬別以為先皇是給元帥一個閑職,他是想殺了我們?nèi)?!全家老小一個不剩!”云飛峋越說越激動,狠狠一拳砸在桌上,那結(jié)實的梨木桌立刻出現(xiàn)一道不小的裂紋。 司馬秋白面色一片蒼白,這些……他還真沒聽說。 云飛峋收回了拳頭,想到兒時經(jīng)歷的事,面上滿是冷笑,“司馬御史若是不信,大可問問徐姨娘,我們云家是否曾在京城內(nèi)被歹徒夜襲,屢次襲擊,京城府尹竟一絲線索查不出,這些,徐姨娘都是曾經(jīng)歷過的。” 徐姨娘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長嘆一口氣,點了點頭,“司馬御史,我以徐家上下老小發(fā)誓,飛峋說的都是真的。當時我們剛到京城不久,先皇卻屢屢推遲召見元帥,后來便發(fā)生了夜襲元帥府之事?!?/br> 徐姨娘想到當時夜里的火光滔天、人仰馬翻,到處是血、到處是死人,整個元帥府的人都拼了命的對抗歹徒,直到今日,這一幕幕都如同夢魘一般纏繞在她腦海深處。 司馬秋白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是好,這些內(nèi)幕,他如何得知? 飛峋繼續(xù)道,“但我們云家歷代忠良,支持我們的官員數(shù)不勝數(shù),加之最后被迫投靠了太子,方才保全了全家性命。我們云家原本根本不想?yún)⑴c皇子奪嫡,但這都是先皇逼我們的。” 司馬秋白沉重地點了點頭,“云將軍,我可以將剛剛的話收回嗎?您能原諒我嗎?” “不知者無罪?!痹骑w峋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繼續(xù)講到,“當時吳知府與我父關(guān)系最好,眼睜睜地見先皇輕信讒言、殘害忠良,他還如何再對鸞國皇室效忠?此事發(fā)生之后,屢屢上奏欲告老還鄉(xiāng),但都被我父勸住。不為別的,吳知府留下只為東塢城百姓,只為抗衡東福王! rou體傷易愈,心里傷難合。新皇登基,吳知府又上表朝廷,欲告老還鄉(xiāng),但當今皇上圣明,已知了他的情況,卻親筆書信,勸其再為大鸞王朝辛苦幾年??上?,吳知府對皇室已不再信任,又為我夫悲憤不平,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不作為?!?/br> 司馬秋白聽過后,一張白臉通紅,是慚愧的。站起神來,到云飛峋身前,深深的鞠躬,“秋白知曉了,多謝師公講解?!?/br> 云飛峋一愣,“師公?”在他的意義里,師公是師父的師父。 司馬秋白起身認真道,“漣漪郡主是我?guī)煾?,您又是我?guī)煾傅姆蚓匀槐闶菐煿?。?/br> “……”云飛峋無語,“你我年齡相仿,直呼姓名便可?!?/br> “那不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師公乎?只要你和我?guī)煾冈谝黄?,便是我的師公?!彼抉R秋白又上來了倔強勁兒。 云飛峋無奈,“現(xiàn)在不是和你犟這種小事的時候,漣漪交代我去找吳知府,還得請徐姨娘作陪?!?/br> 徐姨娘自然是義不容辭,“好,我們何時出發(fā)?” 云飛峋道,“越快越好。” …… 另一邊,日漸蕭條的樹林中,有人伐了幾棵樹,空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之上建了一座不小的營地。 正是奉一教的營地。 玉容真的倒下了,本就骨傷病痛,又快馬加鞭追趕蘇漣漪,如今又面對如此變故,急火攻心。張大夫和劉大夫忙了整整一夜,才將其勉強喚醒。 蘇漣漪并未參與搶救,因她知道玉容的病情沒生病危險,而兩人確實應該拉開距離了。 清晨,漣漪早起,趁著沒人,先將自己臉上“傷口”處理一邊。 她從初螢那學過鸞國皇室內(nèi)部流傳的易容方法,又加入了現(xiàn)代科技元素,這傷口哪怕是近距離觀看,只要不動手觸碰,絕不會被人識破。而蘇漣漪自然不會允許人碰這“傷口”,她本是醫(yī)者,天疫之癥后名聲大作,營地內(nèi)兩名大夫?qū)ζ錃J佩,也不會對她有所懷疑。 安蓮已經(jīng)下葬,棺材是營地內(nèi)工匠用伐掉的樹木做成,沒什么美感,也沒什么規(guī)格,就是一個木箱子,把人裝進去,埋了。 相比周海,相比亂世中無數(shù)慘死之人,安蓮已算是幸運,最起碼還有一口棺材。 沒了安蓮,李嬤嬤和孫嬤嬤兩人轉(zhuǎn)而伺候蘇漣漪,而漣漪自然不會像使喚丫鬟那樣使喚兩人,其一是兩人年歲大,漣漪不忍心;其二是蘇漣漪壓根也沒有什么階級觀念,能自己解決的事情絕不會靠別人伺候;其三是蘇漣漪身上有太多秘密,怎可讓人輕易緊進身? 整個營地人心浮躁,因這一大變故,更因玉容之病。 漣漪在營地中,纏著面巾,只露一雙睿智瑰麗的眸子,衣服也與面巾相同色調(diào),深藍色,絲毫不起眼,扔到人群中絕不會引人注意看第二眼。 芊芊素手翻閱書籍,是醫(yī)書,不同于屋外的人仰馬翻,蘇漣漪看得津津有味。 蘇漣漪很懊惱,心中暗自后悔,為何不早一點“毀容”,這樣既不會斷了安蓮這條線索,又不會招惹桃花。 可惜,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安蓮死了,將她計劃完全打亂,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不知下一任“圣女”是誰,無論是誰,她都定會好好把握住這個新圣女,讓其成為她的傀儡! 門外,突然有人趕了來。 “小漣姑娘,小漣姑娘,你在嗎?”是周立的聲音。 蘇漣漪眸子一冷,這個時候來找她,多半是玉容的事。眸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周侍衛(wèi),我身體不適,已休息了。”她不想去管。 周立的聲音更是焦急,“小漣姑娘,玉護衛(wèi)的情況很不好,他高燒不止,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撕拉一聲。 蘇漣漪本在翻書,但卻未控制好手勁兒,生生撕破了一頁。 漣漪垂下眼,“周侍衛(wèi)請聽好,玉護衛(wèi)的高燒是因傷口炎癥引起,必須要迅速退燒,否則極易引起其他器官病變。退燒方法分兩種,一種是藥物治療、另一種是物理降溫。物理降溫的方法是,用巾子蘸烈酒,擦拭病人全身,技能擴張毛孔以達到散熱的目的,又能以揮發(fā)帶走大量熱量。 同時,要補充水分。水分的話,便是溫熱的紅糖水便可,玉護衛(wèi)因昏迷無法進食,紅糖水的糖分正好可補充其體內(nèi)能量。 此外,冰敷,這個便不用我多解釋。將前兩項做完后,用巾子蘸冷水,敷在其額頭上。方法就是這些,周侍衛(wèi)只要將我的話和兩位大夫說了,他們兩人自然知道怎么辦?!?/br> 蘇漣漪不管周立能不能聽懂,也懶得將現(xiàn)代詞匯翻譯成古語,直接洋洋灑灑說了一堆。 門外的周立急了,“小漣姑娘,你有和我說話的功夫,都可以去救治玉護衛(wèi)了!” 漣漪合上醫(yī)書,坐直了身體,幽幽道,“周侍衛(wèi),請原諒我把。我再也無法面的玉護衛(wèi)了,待我身上傷好,我便……離開營地了?!闭娴碾x開?當然不能離開!雖然現(xiàn)在如此說,到時候她也會找理由留下的。 周立還能說什么?在營外長吁短嘆后,沉重道,“小漣,你是個好姑娘,以后會有個好歸宿的。” 漣漪微微一笑,好歸宿,她確實有?!敖柚苁绦l(wèi)吉言?!?/br> 周立返回玉容住所,將蘇漣漪口中的話復述給兩位大夫,大夫便按照蘇漣漪的方法,為玉容用烈酒擦了身子、喂了紅糖是,而后冰敷額頭,溫度終于成功控制住。 張大夫道,“還是小漣姑娘的方法好,小漣姑娘那么好的人,卻……”說不下去。 劉大夫也是,“就是因為小漣姑娘太完美,所以老天爺才瞧不過,唉……” 張大夫卻突然想起,抓著周立問,“我才想起來,小漣姑娘為何不來?” 周立也是隨著兩人唉聲嘆氣,轉(zhuǎn)頭看了床上正熟睡的玉容,確定其聽不見,這才低聲道,“小漣認為自己無法再見玉護衛(wèi),所以不肯來,她還說,待她身體康復,便要離開營地?!?/br> 兩人吃驚。 劉大夫猶猶豫豫,最后遲疑道,“營地內(nèi)盛傳,說小蓮姑娘她……她……”最終一咬牙,繼續(xù)說,“她被蘇大虎玷污了,這是真的嗎?” 周立抬起頭,狠狠閉上眼,抿著嘴,好似承受極大打擊一般,最后,悲痛地點了點頭。 張大夫和劉大夫交換了下視線,兩人眼中都是——原來如此。這樣,兩人便了解了小漣堅持不肯來的原因,兩人也是贊同。畢竟,毀了容貌已是難以讓人接受,何況又被人壞了貞潔! 三人竊竊私語,卻不知何時,床上那人已睜開了眼,倦容無絲毫情緒唯有寧靜,若有所思。 …… 整整一日,蘇漣漪過得十分充實。出了用餐和解手,她根本不出房間,就我在房內(nèi)翻看醫(yī)術(shù),補充睡眠。有多久沒過得如此悠閑了?幾日?幾月?幾年? 好像在她記憶里,便沒過過這么輕松愜意的日子,一直在外奔波。 換句話說,蘇漣漪自我安慰的想,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傍晚,周立又跑了來。 “小漣姑娘,你在嗎?”周立在門外喊著。 帳布雖厚實,但到底不能和墻媲美,絲毫不隔音。所以兩人即便是隔著帳篷,依舊對話自如,聲音清晰。 漣漪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在,不知周侍衛(wèi)有何事?” 周立道,“玉護衛(wèi)醒了,想讓你過去一下。” 蘇漣漪動都沒動,“我……我……抱歉,周侍衛(wèi),我真的不知如何面對玉護衛(wèi)……所以……”她不想和玉容直接接觸,只想坐等第二個圣女誕生,她所有心思都準備花在新圣女身上。 周立道,“這些,我剛剛也都委婉的和玉護衛(wèi)說了,但玉護衛(wèi)的意思是你必須去,有要事要談,關(guān)于……信任圣女?!?/br> 蘇漣漪一愣,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皺眉……新圣女?“周侍衛(wèi)稍等,我準備一下這便出去?!?/br> 蘇漣漪發(fā)現(xiàn),女人一旦毀容,日子便舒服得很。例如現(xiàn)在,她整理好衣襟便能出去見人,根本不用考慮自己頭發(fā)是否亂、自己妝容是否花掉,反正有那面巾遮住。 帳子的門開了,纏著面巾的漣漪緩緩出來,那一雙瀲滟雙眸帶了多少哀思,讓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疼。 不用說話、不用漏出容顏,只要這一雙眼與其周身端莊的氣質(zhì),她已足夠艷壓一片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