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瀚海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獨子，“諾兒，是爹不好，爹未完成你爺爺?shù)膰谕校菫椴恍?；辜?fù)了金鵬將軍的信任，是為不忠；未照顧好你們母子，你們因此而被毒藥控制。諾兒，記住，不要和爹學(xué)……千萬不要和爹學(xué)。”

    蘇漣漪與云飛峋兩人對視一望，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吳瀚海說完話后，眸色一變，突然站起身來沖向石壁，欲撞墻而死。

    云飛峋情急之下，沖去擋在石壁前，用自己身軀阻止吳瀚海尋死，“吳將軍，你這是何苦？”好在吳瀚海被藥物纏身沒了力氣，飛峋也并未因此受傷。

    吳瀚海想掙扎，卻被飛峋控制住，“吳將軍，你們?nèi)冶环钜唤瘫氨傻乃幬锟刂?，不是你的錯！”

    吳瀚海卻羞愧難當(dāng)，“不，飛峋將軍，是末將的錯！末將……末將做了太多叛國的事，末將……”

    漣漪上前，見吳瀚海如此，目光也柔和了許多，“我想，若吳將軍自己被控制，怕寧可死也不會叛國，但被控制的卻是你的家人，你別無選擇。吳將軍，人無完人，再者說，你也只是將圍剿信息泄密給奉一教而并未倒戈相向，不算叛國?！?/br>
    吳瀚海愣住了，他本以為沒人能理解他，卻沒想到一名女子竟說中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

    沒錯，他一直在平衡，既用手段取得藥物保護(hù)家人，同時盡量不損害鸞國的利益，圍剿奉一教最多撲了個空，卻未損失一兵一卒。

    漣漪微微一笑，“吳將軍想來還不認(rèn)識我吧，那我便是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姓蘇名漣漪，官職為正二品商部尚書，如今受皇上委派來東塢城平穩(wěn)城內(nèi)物價改善商業(yè)環(huán)境且為在戰(zhàn)亂中受損商戶貸下銀兩?！彼⑽凑f出自己名為“小漣”的偽裝身份，少一人知道，便少一分麻煩。

    吳瀚海低下頭，“末將見過漣漪郡主，郡主大名如雷貫耳，如今有幸一見，實乃榮幸?！?/br>
    漣漪笑了笑，“吳將軍不用說客套話了，我們想保你，所以才將你關(guān)押在重牢，否則早已將你押送大堂，交給徐知府發(fā)落了?！?/br>
    吳瀚海羞愧，“漣漪郡主，罪將不值得郡主和飛峋將軍如此對待，罪將……”

    漣漪打斷了他的話，“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再者說，理由我剛剛說過，你的做法雖不算忠孝卻也不算叛國，你全家被藥物控制尚能保持理智盡量保全東塢城利益，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漣漪的語氣溫和了下來，“現(xiàn)在需要你做的，便是用強(qiáng)大毅力戒掉藥物，從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效忠國家將功補(bǔ)過?！?/br>
    “不……漣漪郡主，罪將沒臉活下去了……”吳瀚海哪肯？掙扎著還想撞墻，但卻無法掙脫云飛峋的鉗制。

    蘇漣漪毫不客氣地冷笑出聲，“在你兒子面前當(dāng)懦夫真的好嗎？難道你不怕子承父業(yè)也成了懦夫？”

    吳瀚海愣住。

    “死，最簡單不過，自盡不需要勇氣，只需要一顆懦弱不肯面對現(xiàn)實的心足以。你死了，你從前的罪責(zé)便煙消云散了？不！非但不會消失半點反倒會變本加厲到你子孫身上！”漣漪聲色俱厲，“從此以后，你便是畏罪自盡的罪人，而你兒子則是罪人之子，背負(fù)這惡名一生一世，被人嘲笑、被人侮辱，你可忍心？”

    吳瀚海直了雙眼，年僅七歲的吳雨諾也許被蘇漣漪嚴(yán)厲的語氣嚇壞了，哇哇大哭起來。

    漣漪嘆了口氣，聲音柔和下來，“但若是你活著，將功補(bǔ)過便不會這樣，你現(xiàn)在需要做的便是直面從前的過失，帶領(lǐng)你們吳家上下戒掉藥癮，而后用一生的時間重新做人，精忠報國。”

    吳瀚海剛毅滄桑的面頰上，一滴淚落下，“郡主……晚了，我已是罪人了?！?/br>
    蘇漣漪無奈地?fù)u了搖頭，古人就是這么倔強(qiáng)，“我說不晚就不晚，首先我與飛峋要保你便定會保住。其次，若按你這個說法，東塢城所有人都叛了國，難道將從前加入奉一教的百姓集結(jié)而后集體砍頭？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我們都是人，不是神，不要苛求自己太多。”

    云飛峋點了點頭，“漣漪說的對，吳將軍你便放下心結(jié)，戒掉藥物重新開始吧，何況，我們還有事需要你的協(xié)助。”

    吳瀚海一驚，“將軍與郡主有何事需要罪將效勞，罪將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云飛峋放開了吳瀚海，笑了下，“不用上刀山下火海，只希望得到你的信任，將兵符交給我?！?/br>
    吳瀚海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他可以將命交出去，但兵符……

    哄著吳雨諾的周氏終于忍不住，“將軍，飛峋將軍和漣漪郡主對我們吳家有天大恩情，再說他們兩位拯救了東塢城，難道還能用你兵符作亂不成？”

    吳瀚海一咬牙，士為知己者死，就憑剛剛兩人的言行，即便是真拿兵符作亂，他也認(rèn)了?！昂?，飛峋將軍，我這就取兵符交給你?！?/br>
    云飛峋拍了吳瀚海的肩，“吳將軍，云某多謝你的信任了?！蓖頌槲鋵ⅲ匀恢獣员闹匾?，吳瀚海給了他兵符，便等于將全家老小外加吳家的所有聲譽(yù)都交給了他，意義非凡。

    ……

    兩個時辰后，藥物發(fā)作。

    整個重牢房內(nèi)滿是恐怖的嚎叫聲，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笑，有些人痛苦的呻吟，本就陰暗的牢房內(nèi)頓時氣氛如同煉獄。

    戒、毒方法不外乎三種，一種是干戒法，強(qiáng)硬終止毒、品攝入，最終戒掉毒癮；一種是藥物法，服用一些戒、毒藥物，用藥物逐漸實現(xiàn)病人對毒、品的依賴；第三種則是不同于兩種方法的其他綜合方法，例如手術(shù)、針灸、催眠等等。

    蘇漣漪從前從未接觸過相關(guān)病癥，如今也算是摸著石頭過河。

    第三種方法自然用不上，而按照常理應(yīng)直接使用第一種方法，雖痛苦，但最簡單。

    但中醫(yī)卻認(rèn)為，毒、品進(jìn)入人體后，損耗脾腎的陰氣，引起陰陽失調(diào)、氣血虧損，造成濕濁內(nèi)生，全身各通路堵塞，進(jìn)而阻塞心竅，完全損害大腦，所以吸毒癥表現(xiàn)為全身各種功能全部失調(diào)。

    結(jié)合中西醫(yī)經(jīng)驗，用僅存的一些相關(guān)知識，蘇漣漪決定將干戒法和藥物法結(jié)合起來應(yīng)用。

    西醫(yī)處理方法一般多是針對性治療，例如疼痛便用止痛的藥物，眩暈便用平穩(wěn)眩暈的藥物，止瀉便用止瀉的藥物，如今蘇漣漪便準(zhǔn)備拿中藥按照西醫(yī)的思路加以針對性治療。

    川芍、鉤藤、羌活、延胡索、附子能明顯降低戒斷患者頭部和四肢擷抖；洋金花能明顯減少肢體伸展，面部顫抖、腹瀉、多尿及異樣姿勢。此外又針對玉容所留下的書籍，開出了一些奇怪稀藥。

    吳瀚海三口人身穿約束服被固定在床上。鸞國自然沒有約束服，則是自制的約束服是蘇漣漪早已準(zhǔn)備，只等這一天。

    即便是服用了止痛防抽搐的藥物，但三人仍然痛苦不堪，在床上掙扎著，冷汗如流水，甚至將粗布做的約束服都浸透。

    蘇漣漪看著只有七歲大吳將軍的獨子吳雨諾無助的哭喊，只能閉上眼，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端木玨那個家伙，有朝一日，我定會將其碎尸萬段！”一句吼叫，出自云飛峋的口中，極為自斂的云飛峋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狠狠一拳砸在石壁上，石壁崩裂，他的拳頭也已鮮血淋漓。

    漣漪嘆氣，默默將云飛峋的拳頭取下，掏出帕子為其仔細(xì)清創(chuàng)，并未責(zé)怪。如果真有那么一日，她絕對不會阻攔飛峋半句，玉容那個人……真的是罪大惡極！

    蘇漣漪本以為她與玉容的交集到此結(jié)束，豈不知有更大的風(fēng)波在不遠(yuǎn)的將來。這個是后話。

    一個時辰之后，重牢中的喊叫聲小了很多，并非病人們不痛苦，而是已筋疲力盡，再喊不出來。蘇漣漪命人弄了一些有安眠作用的湯藥夾雜了一些恢復(fù)元氣的參片，喂眾人喝下，這一日算是結(jié)束。

    好在，古代的藥物不像現(xiàn)代毒、品那般極高純度，加之眾人攝入時間不算太長，沒有人出現(xiàn)脫癮休克的情況。

    轉(zhuǎn)眼，第二日。

    天還未大亮，屋內(nèi)幽幽守夜燈越來越暗，窗外光線由深藍(lán)逐漸轉(zhuǎn)為淺藍(lán)，沉沉睡著的蘇漣漪猛地睜開眼。糟，是不是遲了？

    “沒遲?！贝判缘统恋纳ひ粲伤^頂飄過，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

    漣漪想起身，動了一動，但攬著她肩的強(qiáng)壯手臂收緊，如同鐵索一般堅固，哪是她能掙扎得出的。

    “去廁所，可以嗎？”漣漪瞪了不許她起床的飛峋一眼。

    云飛峋信以為真，放開手臂，而蘇漣漪如同泥鰍一般從被窩中鉆出，跳下床的瞬間拽了衣服，離床遠(yuǎn)遠(yuǎn)的開始穿了起來。

    飛峋一張俊臉拉成了長白山，側(cè)臥在床，一只胳膊支著頭，烏黑長發(fā)散落在面頰旁、肩上，最終柔順的垂在床上。

    幽暗的燈光下，其肌rou紋理清晰，映著健康光澤，雪白里衣半敞，隱約露出完美身材。

    “騙子。”飛峋的臉越拉越長。

    蘇漣漪一眼狠狠瞪了過去，“信不信徐知府馬上便到，搞不好堵你在被窩?！?/br>
    飛峋看了一眼窗外，“不信?！碧焐性?。

    漣漪手腳麻利地穿好衣服，而后快速洗漱，“一會肯定讓你好看?！?/br>
    云飛峋哼起了小曲，“誰怕誰？”

    就在蘇漣漪洗漱完簡單梳理了頭發(fā)后，屋外傳來值夜的影魂衛(wèi)傳話，“大人、郡主，徐知府到。”

    云飛峋愣了下，而蘇漣漪則是揚(yáng)起了得意的笑臉，二話不說，打開門便是喊了一嗓子，“徐世伯，飛峋在房內(nèi)等你呢?！?/br>
    門旁站著的影魂衛(wèi)臉都黑了，他絕無眼疾，眼睜睜的看到自家首領(lǐng)大人躺在床上香肩半露，漣漪郡主怎么就把徐知府往屋里請。

    云飛峋一把將床帳簾呼啦一下撂下，隱約聽見床帳內(nèi)有人咬牙切齒道——“算你狠?！?/br>
    從來殺人不眨眼的影魂衛(wèi)嚇傻了，直愣愣看著巧笑倩兮的郡主，郡主這是要讓大人丟人丟到姥姥家啊。

    蘇漣漪見目的達(dá)成，滿意地關(guān)了門，嬉笑容顏盡收，恢復(fù)平日里那端莊摸樣，“徐知府在人在哪里？”

    影魂衛(wèi)忙答，“在客廳中?！?/br>
    “好，謝了?！睗i漪快步而去，腿長步子大，卻非但不顯粗魯，反倒有種英姿颯爽之感。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忍不住嘟囔，“這老頭也是的，不看看時辰就跑來，差點被堵了被窩，好險！好險！”

    廳堂，徐知府與司馬秋白還在拿著紙研究著什么，爭討不休。

    “徐世伯，司馬御史，早?！睗i漪微微一笑，而后對一旁的守夜的影魂衛(wèi)道，“麻煩泡些茶來，好嗎？”因為影魂衛(wèi)身份特殊，蘇漣漪對這些人一直客氣。

    “是。”影魂衛(wèi)轉(zhuǎn)身而去。

    “師父您可算是來了，您說首先修繕街道還是修繕城墻？”司馬秋白急道，“我希望同時進(jìn)行，但徐知府他非要一個個進(jìn)行，因為這件事我們爭了半個時辰了?！?/br>
    “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燭”院外，隱約聽見更夫的聲音。

    鸞國也如同中國古代一般有打更一說，敲擊竹板，用敲擊發(fā)出的聲音節(jié)奏以表示時辰。而一慢四快的節(jié)奏便是打五更，算在現(xiàn)代便是剛到凌晨三點。

    蘇漣漪本來想打哈欠，最終強(qiáng)忍了回去，伸手揉了揉太陽xue，“請問，修繕城墻與街道同時進(jìn)行和分開進(jìn)行有什么區(qū)別嗎？”多大的事兒啊，至于大半夜跑來嗎？好在她早有預(yù)感，不然真是窘迫了。

    徐知府花白的胡子翹起老高，“郡主，下官認(rèn)為同時進(jìn)行實為不妥，所謂欲速則不達(dá)，凡事需循序漸進(jìn)。若兩個工程同時進(jìn)行，勢必要聘來大量百姓，衙門人手不夠，登記、統(tǒng)計、安排、維持秩序都成問題，就怕不法之人乘虛而入，城內(nèi)大亂?！毙熘龡l斯理地說著。

    司馬秋白急了，“知府大人此言差矣！亂者非不周而是不公！知府大人您試想下，假如修繕城墻與道路各需要五千人，若同時進(jìn)行便可同時解決萬人的糧食問題，而若先修繕城墻解決五千人，城墻修好后再修道路仍舊只能解決五千人，那最終永遠(yuǎn)只為五千人解決糧食，其余的人呢？其后果便是不公！其余人因得不到解決心中怨恨最終動亂，這一點徐知府難道想不到？”

    徐知府仍舊老神在在，“下官怎么想不到？但就算司馬大人說的萬人，需要多少人登記安排？反正衙門里算上下官只有兩百一十六人，這都是下官差點傾家蕩產(chǎn)保下來的人數(shù)，既然您非要同時進(jìn)行，那這兩百一十六人便全交給司馬大人安排了，無論您怎么安排，就算要下官挑大糞，下官也去挑?！?/br>
    司馬秋白氣得直拍桌子，“知府大人您怎么說說就下道？我怎么可能讓您去挑糞？”

    本來蘇漣漪揉太陽xue是為了掩飾打哈欠，現(xiàn)在卻是真真頭疼了。這……明明是屁大點的事兒嘛！用得著凌晨跑來堵別人被窩嗎？

    “這個好辦?！睗i漪無奈道。

    司馬秋白趕忙站起身，恭敬將蘇漣漪迎入座位，臉上是赤裸裸的崇拜表情，“師父您一定贊成徒兒的想法對嗎？”

    徐知府笑瞇瞇的，明明一把年紀(jì)一夜未睡依舊神采奕奕，當(dāng)初相信徐知府身體欠佳之人若見到這一幕，非吞糞自盡不可。“就知道郡主一定有妙計?！?/br>
    “妙計談不上，”漣漪道，“其實二位的想法都對，尤其是司馬大人的想法，整個城內(nèi)工程同時進(jìn)行，需要的人手越多越好，能在最短時間解決所有人口糧外加用最短時間令東塢城重新振作。當(dāng)然，徐知府是從現(xiàn)實出發(fā)，提出了難題，也好解決，只要加派人手就好。明日……不，兩個時辰后，飛峋便會去軍中調(diào)集人手協(xié)助衙門進(jìn)行役工招募及秩序的維護(hù)，此外更會調(diào)集人馬加緊對城內(nèi)外的守衛(wèi)，萬不能被軒國乘機(jī)而入。”

    徐知府眼前一亮，“去軍中調(diào)集人馬？難道吳將軍已經(jīng)歸降且病情痊愈？”

    漣漪搖頭，“徐知府有所不知，吳將軍也是有難言之隱，而吳將軍的病情在短時間不會痊愈，于是便將兵符交給飛峋代為保管和使用?！?/br>
    徐知府一驚，“我們軟禁了吳將軍，搶了兵符？”自從將自己劃入蘇漣漪的同謀之列。

    漣漪哭笑不得，“徐世伯真的想多了，我們真未軟禁吳將軍而單純?yōu)槠渲尾?，這兵符也是他自愿交出?！彪S后，面目嚴(yán)肅下來，“昨日時辰太晚便未打擾兩位，但在這里，漣漪有個不情之請，吳將軍一事請對外保密，我與飛峋想保下吳將軍。”說著，便看向司馬秋白。

    畢竟，司馬秋白為御史，其職責(zé)之一便是考察官員，將官員言行如實稟告皇上，換句話說，就是皇上監(jiān)視百官的耳目。

    司馬秋白狠狠點頭，“師父的決定都是對的，師父的命令徒兒定會遵從?！?/br>
    漣漪感激一笑，“謝謝司馬大人了?！?/br>
    徐知府也是樂呵呵的，“吳將軍守城期間一切安好，難道發(fā)生了什么嗎？”其意明了。

    漣漪目露感激，“謝謝徐世伯了?！?/br>
    司馬秋白卻想到了一個問題，“師父，有個問題剛剛徒兒不懂，當(dāng)初東塢城幾乎為空城，軒國都未趁機(jī)而入，為何現(xiàn)在便有乘虛而入之險？”

    漣漪垂下眼，她自然知曉為何當(dāng)初軒國不會入侵，那全因奉一教是喬伊非的東西，端木玨身在鸞國，在軒國與鸞國邊境定暗暗埋伏不少兵力，軒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但此時北秦暗兵已悉數(shù)撤回，軒國便無后顧之憂，所以當(dāng)初空城時不用防，而現(xiàn)在百廢待興更要防范！

    只是，漣漪雖知內(nèi)情，也將奉一教為北秦勢力告知兩人，卻無法將喬伊非與玉容兩人身份泄露出來，原因有二。其一，這是與喬伊非的承諾，當(dāng)然，這個理由所占份額少之又少。其二，若皇上知道了兩人為北秦如此重要的兩人，定會責(zé)怪她不及時回報。

    若蘇漣漪真將兩人身份報給皇上，會有什么后果？

    若她猜的沒錯，皇上定會暗用手段將整個奉一教覆滅，而后將此事推到軒國身上，鸞國未與北秦接壤但軒國卻比鄰北秦，北秦定會對軒國動兵，最后軒國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