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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性格完全迥異也不對。 展丞貌似只是對她特別依順,會常常展現(xiàn)出狗狗般忠誠依賴的模樣。 但她似乎隱隱感覺到,這不是展丞的真實(shí)性格。 他在沖動打人的時(shí)候的那股狠勁, 根本不像他平時(shí)恭順的模樣。 也不像是他所說的他那種出身的孩子該有的狠厲。 冥冥之中, 孔妙禾覺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關(guān)鍵。 卻又總覺得想不明白,整個(gè)人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孔妙禾甫一下樓,就聽見嘈雜的討論聲。 整個(gè)店鋪只瞧見阿興一個(gè)人。 她問:“出什么事了?” “掌柜的,你也去看看吧,好像說阿展昏在路邊了?!?/br> 孔妙禾心中一跳,提著裙擺就往外走。 果然在眾人包圍下, 見到了地上臉色蒼白的展丞。 阿峰阿虎就蹲在他身邊,見到孔妙禾,連忙起身。 “掌柜的,我和阿虎今日剛起來就見到阿展整理好鋪蓋要走。” 阿虎接話:“是啊是啊,他臉色特別差,然后我們叫他等等掌柜的您,他說什么不等了,怕見到掌柜的更走不了了?!?/br> 孔妙禾靜靜聽著,眉頭卻悄悄蹙起。 她看著躺在地上的展丞,臉色蒼白,長睫輕輕覆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機(jī)。 她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燙得驚人。 阿峰還在說:“然后他走了沒多久,我們就聽見一聲驚呼,就發(fā)現(xiàn)他倒在街上了。” 孔妙禾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掙扎了一瞬。 又聽到圍觀的人嘰嘰喳喳小聲議論。 “這孩子是雙月樓的伙計(jì)?” “可不是?!?/br> “那這掌柜的都來了,怎么沒人帶他去醫(yī)治啊,這孩子這么高瘦高瘦的,吃了不少苦啊。” “那誰知道呢?畢竟掌柜的又不是生身父母,誰管伙計(jì)死活呢?” 阿峰暴脾氣,聽見別人詆毀自家人美心善的掌柜的就來氣。 指著那人就喊:“說什么呢你?我們掌柜的對伙計(jì)可好了!” 那人眾目睽睽之下被點(diǎn),心中也有不悅,當(dāng)下就要阿峰對峙,兩人還頗有動手的趨勢。 孔妙禾怕了,也累了。 喊阿峰:“快把阿展扶回去?!?/br> 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看樣子這個(gè)展丞,她是甩不脫了。 孔妙禾垂著腦袋,跟著阿峰阿虎回了店里。 上半日酒樓不忙,孔妙禾親自去請了大夫來。 大夫說展丞是受涼發(fā)熱,按時(shí)服藥多休息便能好。 和孔妙禾猜測的一致,看他昨夜那個(gè)不要命的淋法,不發(fā)燒才怪。 送走了大夫,阿峰阿虎阿興幾個(gè)要忙著店里的事,孔妙禾在展丞床榻邊坐了一會兒。 眼見著他短時(shí)間不會醒來,孔妙禾起身離開。 她剛走出屋子,虛掩上門,就見到阿興帶著一個(gè)小丫頭進(jìn)來了。 “掌柜的,這小丫頭說有話跟你說?!?/br> 孔妙禾微訝,干脆蹲下身,扶著小丫頭的肩,柔聲問:“怎么了?小柔?” 小柔是西街上邱掌柜的女兒,生得靈巧可愛。 小柔甜甜地叫了孔妙禾一聲,然后拽著她的衣角,說:“我阿娘說小柔要誠實(shí),要有勇氣說出真相。” 孔妙禾心中有了種微妙的預(yù)感,笑了笑,揉了揉小柔的腦袋。 “說得對,所以小柔想告訴阿禾姐什么?” “昨天小七他奶奶帶他來雙月樓了?!?/br> “嗯?!?/br> 這孔妙禾倒還記得。 “后來小七叫我也來,他請我吃桂花糕,我就來啦?!?/br> “然后小柔不小心掉了半塊,就趴下去撿。” “我聽見藺少爺對那個(gè)哥哥說的話了?!?/br> “他讓那個(gè)哥哥替他拾筷子,卻對那個(gè)哥哥說了幾句話?!?/br> 孔妙禾心中猛地一跳,仿佛小柔接下來要說的話也已經(jīng)在她嘴邊了。 她喉頭發(fā)緊,抿了抿唇,輕聲問:“說了什么?” “那話其實(shí)小柔沒明白,但是小柔看見,那個(gè)哥哥就是因?yàn)槁犚娺@幾句話才生氣極了,眼睛都紅了呢?!?/br> “小柔回去問阿娘,阿娘說那是很不好的話,是藺少爺在侮辱阿禾姐?!?/br> 果然如此,孔妙禾心中復(fù)雜,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屋子,里面靜悄悄的,不似有人醒來。 小柔繼續(xù)說:“小柔之前沒站出來說,擔(dān)心藺少爺兇我?!?/br> “而且小柔不知道那幾句話什么意思?!?/br> “后來阿娘說,一定要讓阿禾姐知道,小柔就來了?!?/br> 是。 一定得讓她明白。 否則她怎么才能知道,有個(gè)傻子竟能傻成這樣。 …… 孔妙禾親自送小柔回了西街,還和邱掌柜的說了幾句話,又送了她們一盒糕點(diǎn)。 其實(shí)小柔來找她的一瞬間,她腦子里就劃過了這一種可能。 她也知道,是邱掌柜讓小柔不要把原話告訴她,但即便如此,她也能猜到藺淳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臟話。 她是寡婦的這件事近日來在余州西街上傳得隱秘,但她還是能察覺出一些風(fēng)聲。 本來是她一時(shí)氣話,但即便如此,她也不甚在意。 卻沒成想,那藺淳能混蛋成這樣,竟然拿這件事來侮辱她。 也難怪,如果是她在場,她也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