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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擺擺手不想聽,想起以前受過的恩惠又嘆了口氣:“這樣吧,你過兩天帶她來我這邊看看。” 說完又加了一句:“做張卷,考得好我就收她?!?/br> 得這句話已經(jīng)是不容易的事,溫久山眉笑顏開遞上rou,表示沒問題。 何老先生根本沒指望這溫善善能有什么樣,算是特意刁難的加了張考卷,所以這排骨是萬萬收不下來的。 他告訴溫久山,一定讓溫善善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要是成績不好,說再多也不可能收的。 溫久山不停的點(diǎn)頭感謝,那排骨推來推去也不見他收下。 最后只好帶著返回,回去的路上迎面撞見不少熟人。 孫家媳婦正揪著她家二虎耳朵向家走去,看到溫久山獨(dú)身拎著排骨,笑打招呼:“剛從隊(duì)里回來?買排骨去了啊?” 溫久山搖搖頭:“從何老那兒。” 何老先生是個教書的,村里人都知道,孫媳婦順勢便問:“上那兒干啥去?” 沒等溫久山說話,孫二虎先嚷嚷起來:“媽,溫叔家小傻子她不傻了。” 都說了多少遍別在溫家人面前直接叫小傻子,孫媳婦不好意思捂住自家孩子嘴,岔開話題:“小孩子不懂事,你千萬別計(jì)較?!?/br> 溫久山腰板挺的直,寬厚的脊背撐起溫家一片天,他憨厚笑出聲:“我家善善確實(shí)好了?!?/br> 孫媳婦啊了一聲,沒想到是真的。 昨天她家二虎回來也這樣說,不過自己沒當(dāng)真,轉(zhuǎn)頭就忘了這事。 今天竟然聽到溫老五承認(rèn)了。 那丫頭真不傻了? 孫媳婦笑呵呵沒說什么,低頭看自家二虎的功夫就聽見溫久山告別。 一條小路,他昂著頭,光背影都能看出他高興的勁頭。 嘁 估計(jì)是和傻子呆久了,腦袋不清醒了,盡說鬼話。 而今晚之后,劉橋都在說,溫家傻姑娘好像不傻了。 第4章 當(dāng)晚回到家,溫久山搓著手高興的和溫善善說:“何老先生同意了?!?/br> 說完又有些許擔(dān)憂:“也不知道老爺子拿什么考卷來?!?/br> 其實(shí)他最怕不是考試,一二年級能出有什么難的題目,他最怕還是自家閨女十幾歲才上小學(xué),被一起的小孩看不起欺負(fù)可怎么辦。 雖然這個年代普遍上學(xué)晚,一個年級年齡差可能三四歲,但善善已經(jīng)十二歲了,同齡都三四五年級了。 老父親深深嘆了口氣,不免又cao起了心。 溫久山拉開了灶臺上方的燈泡,晚飯就咸米粥配餅,地里的大白菜抱了一顆回來洗洗,切上豆腐放過鍋里一炒就是一碟白嫩嫩的美食。 飯端上桌,溫路也正好從外面回來,拎著包徑直走到飯桌旁坐下。 溫久山和溫老太也不愿意再多說什么話,就隨他吧。 不讀書是他的事,以后后悔也是他的事。 一頓飯吃到相當(dāng)安靜,直到溫久山再提上學(xué)這個話題。 “以后有什么不會的就問先生,要是還有小孩欺負(fù)你,回來和爸說?!?/br> 溫路呲溜喝口粥,夾一筷子豆腐菜入嘴:“誰敢對你不好,你直接找我,看我不打的他滿地…… 話沒說完,溫久山拿著筷子打在他腦門。 “天天喊打喊殺的,半人高的小孩你也好意思,臉都給你丟盡了。” 溫路右手捂住被打的地方,心不甘看向溫善善,齜牙咧嘴小聲說:“你看你爸天天打我!” 溫善善放下比臉還大一圈的稀飯碗,慢慢抬起頭看向溫路,輕輕替他吹了吹。 “二哥也乖乖聽爸的話,就不會被打了。” 溫久山看向溫路,示意:好好和你meimei學(xué)學(xué),讓大人少cao點(diǎn)心。 這么多年過去,但凡溫路聽得進(jìn)去一點(diǎn),都不至于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劉橋誰提到溫路不是一臉嫌棄,不學(xué)好還老打架,村里十件壞事有八件和他有關(guān)。 他依舊不在意,伸手捏了捏溫善善臉頰上的rou。 還是meimei好,又軟又乖。 溫久山揪半塊餅泡進(jìn)碗里,低著頭說:“估計(jì)你也考不上高中,回頭讓你哥在城里給你留意個清閑的工作,過兩年就能結(jié)婚了。” 又談到這個話題,溫路眉目露出深深的反感厭惡,反駁的話說了多少次都沒用,他干脆也不再吵。 反正他怎么都比不上他大哥,清閑的工作什么時候不能干,他才十幾歲怎么可能要留在這旮瘩混吃等死,他要去外面闖蕩! 少年的心思澎湃,躊躇滿志,不過這個溫家沒人懂他,他也不愿意多透露。 說到這里,一直沒吭聲的溫老太突然抬頭,渾濁的瞳孔似有若無看向溫善善所在方向。 “小五啊,過兩天有空你帶善善去新娘河邊拜拜,回頭別讓老祖宗怪罪下來?!?/br> 村里老一輩人迷信,世代供奉敬重河里的守護(hù)神,這回出事是一定要和河神賠罪的。 溫久山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該拜拜感謝一下了。 老祖宗說,河里的神仙能保佑劉橋的村民,果然應(yīng)驗(yàn)了。 飯后,溫善善主動包攬洗碗擦桌子的活,溫路看著矮自己一頭的meimei邁著小步子在幾間屋來回跑,最后也乖乖留下一起收拾。 勞累了一天,溫久山看著兩人忙碌的背影,趿拉著黑布棉鞋向屋里走去,放心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