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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追悔也沒有意義了。 原本溫央的想法是給溫路立個牌位,畢竟他年紀(jì)不大,按習(xí)俗不能發(fā)喪。 溫久山垂著腦袋沉默半響,最后還是沒同意。 老父親半耷拉著眼皮,略帶渾濁的瞳孔無神,砂石般粗粒的嗓音緩緩響起。 他說:“小央,再等等,會回來的?!?/br> 說他自欺欺人也好,作為父親,他不能接受溫路已經(jīng)不在了,固執(zhí)的不愿刻上溫路的名字。 溫央知道父親的心結(jié),想勸,卻也放棄了。 就當(dāng)他還在外闖蕩吧。 總比一點都沒有的強。 溫路的事漸漸成了溫家不可提及的傷心過往。 日子不緊不慢地走,晃眼就來到了五月,溫謝兩家定的喜日子就快到了。 因為溫路的事,溫央是想再往后推一年的,但這建議一出,就被溫久山罵了回去。 “拖什么拖,你弟還能不回來啊,你在這樣咒他,你就別叫我爸了?!?/br> 家里溫路和他吵架最多,溫久山也花費更多的心思在溫路身上,如今這情況,溫央和溫善善也意識到溫爸可能是陷入了自己的僵局。 “這婚按時辦,回頭你們倆就搬出去,看見你就腦殼子疼?!?/br> 溫久山一拍桌子敲定,故而這婚事也沒有推遲,對外也沒說過溫路的任何消息,親朋好友之間猜測歸猜測,對著主家,當(dāng)然不會明晃晃說出口。 按晉城習(xí)俗,婚嫁中男方需要派一到兩個伴嫁姑娘到新娘子家里,等男方來接親后一道回到男方家。 這事自然落到溫善善身上,酒席在劉橋辦的,婚事前兩天溫善善和謝如媛請假回劉橋。 當(dāng)天大伙熱熱鬧鬧瞧了場喜事。 第65章 這幾年上頭文件多,改革措施一項項落戶劉橋,生產(chǎn)隊也不吃香了,現(xiàn)在村里最大的油水在糧供所。 溫久山一家搬的早,也就沒摻合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但聽村里閑聊描述,也大概能猜到各家競選時擠的頭破血流。 都是一個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能真撕破臉皮,表面和和氣氣的假功夫還是做的到位。 故而一場大喜事最后賓客盡歡。 少有的閑言碎語也不過是關(guān)于溫路的,畢竟村里的二流子可是有名。 李家小子都回來了,他沒回來,不會真闖出什么東西吧。 酒席吃了中午還有晚上,外加鬧洞房的習(xí)俗,一直吵吵鬧鬧折騰到大半夜,等最后一批客人離開,主家還要打掃衛(wèi)生。 溫央是新郎官,自然不能讓他動手,溫久山的那幾個兄長連自己親媽去世都不愿意幫忙,更不提這不熟悉的侄子。 拖家?guī)Э诔酝昃妥?,一點邊都不沾。 溫久山年紀(jì)大,腰背一直有問題,故而最后這些重活累活全落到梁又釗頭上,溫善善和過來幫忙的春香、謝如媛負(fù)責(zé)打掃收拾。 過了這天,溫家一下變成了六個人,按溫爸說的搬出去的新婚小夫妻決定先在家住倆月,之后再搬走。 家里突然多個女人著實是不一樣,加上如敏嫂子賢惠能干,溫家從里到外變得煥然一新。 五月過去很快就就到了六月中旬,距離中考不到半個月時間。 除去分流走到一批,教室還剩不少人,一開始老師也勸過溫善善,畢竟照著溫央的路子,以后畢業(yè)就能分到個很不錯的鐵飯碗。 溫善善搖頭,當(dāng)場就拒絕了這個提議。 溫善善和謝如媛做了三年同桌,倆小姑娘成績一直非常好,從來都是班級年紀(jì)的第一第二。 考高中肯定是沒問題,但考大學(xué)這事太難,誰也說不準(zhǔn),萬一落榜,拿的高中文憑倒不如去中?;貋戆峙?,有個穩(wěn)定不比啥都強嘛! 老師也是為她好,之后問了好多次,甚至上門找了溫久山和溫央,他倆也勸了兩句,最后見溫善善意志堅決,遂同意了。 老師也沒想到,平??瓷先販剀涇浐谜f話的小姑娘這么有主見。 不驕不躁,也確實是個學(xué)習(xí)的好苗子。 眼見溫善善堅定的選擇參加中考,原本還猶豫不決的謝如媛最后也和她選了同樣的道路。 溫善善怕她一時沖動,還試圖勸過她,不過謝如媛小手一揮,直言:“你別攔我啊,我要和你一起考大學(xué)?!?/br> 八十年代的條件不富足,不少孩子連上學(xué)的機會都沒有,大學(xué)招收少之又少,更不提中間的幾次考試選拔,故而考大學(xué)對一般學(xué)生而言,可謂難于上青天。 臨近考試,謝如媛一道住進溫家,在謝如敏巧手下,溫家伙食上來不少,連帶著幾人統(tǒng)統(tǒng)圓潤了些。 考試前幾天學(xué)校就放了假,說是讓學(xué)生在家自己看書復(fù)習(xí)。 溫善善和謝如媛也是抱著一定要考上的決心,絲毫不曾松懈,緊張氛圍順勢帶動全家人。 一直到考前兩三天,溫久山得空,帶著溫善善回了趟劉橋。 小孩中考算大事,要回來磕個頭,通知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溫家子孫,讓溫善善考個好成績。 之后又跟著來到溫媽和溫奶奶的墓前。 雖然迷信,溫善善還是認(rèn)真燒紙磕頭。 聽大哥二哥閑時回憶描述,mama是個溫柔愛笑又和善的女人,勤勞能干,是cao持家務(wù)的一把好手,故而連閨女的名字都起叫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