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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敏回劉橋,把消息帶回來,連帶著溫善善考了全縣第一的事也傳遍劉橋。 這可是劉橋第一個縣狀元啊。 聽說不僅學費全免費,學校還給了錢,至于多少,誰都不知道,反正這事是越傳越夸張,等溫善善回劉橋,聽到的版本已經(jīng)變成高中校長特地上門請溫善善上學,還倒貼好幾千塊錢! 好幾千??! 不是一塊兩塊,一百二百……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明明不管己事,非要在后面嚼舌根子。 尤其村里當年差不多大的小孩,最后只有溫善善和謝如媛考上了高中。 謝家姑娘就算了,那丫頭從小機靈,考上大伙頂多吃驚。 可是溫善善……雖然鄉(xiāng)親們也都知道人家三年前就考了雙百,但畢竟溫家小傻子癡傻蠢笨的模樣已經(jīng)根深蒂固在人心里,現(xiàn)在忽的一變,成了文化人,心里膈應得慌。 其中最痛恨要屬吳英(孫家媳婦),考前孩子他奶把牛吹出去,說自家寶貝蛋子絕對比溫家傻子厲害,結果最后兩門加起來不到五十分,一度成了劉橋的笑柄。 婆婆受打擊,連帶著她日子也不好過,兒子還天天在家啥事不干,她只好暗搓搓咒著那小傻子死了才好。 日子長了沒消息也就算了,在聽到溫善善這名字,她她她竟然考了全縣第一?! 對比自家胖的不成樣,就知道吃睡的兒子,孫家心里那個恨,最后卻也無可奈何。 溫善善謙虛一笑,沒有否認,含糊說不過是碰運氣遇到剛好會的題。 閑聊好一會兒,就見里面的人笑著走出來,春香爸媽喊回春香后抵著后腰讓她送送人家。 溫善善看出她的難過,事后還問了春香姐要不要反抗,她看了看遠方,默聲許久,最后嘆口氣:“我就是這個命,反抗這次下次就躲得了了?反正總歸是要嫁人的,早晚都差不多?!?/br> 在她父母眼里,她值錢的不過人家提親的彩禮,再大就不值錢了。 溫善善聽完也沉默了,因為春香姐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了,就在九月。 第二天,她去小賣部買些紙錢給mama和奶奶送去,路上人不多,但迎面撞見的鄉(xiāng)親都會熱情和她搭話。 夸贊之余詢問干什么,溫善善指指籃子里的冥幣,笑笑沒直接回答。 墳地在田埂上,一個人燒完紙錢后就原路返回。 從溫家到墳地的必經(jīng)之路就是新娘河的河邊小路。 之前她都是跟著溫家父子一起前往,今天一個人,溫善善心里還有些毛毛的。 不過青天白日,倒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哪想,有些事說來就來,迎面她就撞見了上次遇見的小姨。 女人如之前一樣瘋瘋癲癲,站在路上東一跑西一跳,狹窄的小路被她占去一大半。 溫善善拎著籃子的手不自覺捏緊,小心向前探望,希望不要引起她的注意。 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確實沒注意到溫善善。 溫善善提著心躡手躡腳小心謹慎走在路上,就在快要靠近的時候,她刷的站起來,瞪大眼睛看向溫善善,像是在打量路人。 溫善善不敢停留,加快步子不停向前,就在她以為女人不會認出她時,溫善善聽到身邊女人大喊:“狗娘養(yǎng)的雜種東西,我要掐死你!” 溫善善和她距離很久,耳邊絨毛甚至能感覺到她大喊時帶來的氣流,顧不上其他,溫善善甩開籃子就跑,女人緊追其后。 狹窄小路一前一后跑著兩個人,一條小路長得似乎跑不到盡頭。 瘋女人見她與自己越拉越遠,猛地撲向前抱住了溫善善都后背,而后兩人一起滾到在地,在下面的溫善善手掌受了傷,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秦麗水壓著向河里推去。 緊緊抓住秦麗水衣角的溫善善死死不敢放手,最后卻還是在女人蠻力下沉入河里。 四周沒有人,也沒有人聽到她的呼救。 岸上的女人拍著手直跳,仿佛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樣開心。 溫善善不會游泳,撲棱撲棱地高聲呼叫,與此同時身體在不斷下沉,意識漸漸模糊,直至全身失去力氣。 三年前,她從新娘河被救起,來到這里。 三年后,她被推入新娘河,失去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 第68章 刺鼻的消毒水味遁入鼻腔,難受異常。入眼便是醫(yī)院瓷白冰冷的墻壁,溫善善艱難睜開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是兩張熟悉卻陌生的臉龐,顛倒的時空在四周搖晃,窒息感涌上心頭壓得溫善善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的手指先動了動,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嗓子如沙礫摩擦般難受,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喊了聲爸爸mama。 “善善,善善,你醒啦,醫(yī)生,宋醫(yī)生,我家善善醒了?!?/br> 隨著女人驚喜大叫著倉皇離開,溫善善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向另一邊同樣喜出望外的男人。 溫良眼眶濕潤,金絲邊鏡框下的雙眸透著疲憊,看上去整個人憔悴許多,下巴的胡子青碴都長了不少,與記憶中永遠穿戴整齊的父親相差甚遠。 溫善善抬手,想擦去他眼角的淚,隨后又慢聲安慰他:“爸爸不要哭,我醒了?!?/br> 溫良吸吸鼻子,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和你媽這些天可擔心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