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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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嬌覺得有些細思恐極,他究竟是想毒殺商九宮家的狗,還是直接殺了他這個人?于是斟酌半晌,開口道:“對方姓商,是個茶樓老板?!?/br> 跟蹤狂語氣平淡的像在評價一只螻蟻:“原來是不過是一介商賈,四民當中,此類最賤?!?/br> “……但長得還挺好看的?!碧茓烧f,“聽人家說三十多歲了,但看起來還像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笑起來挺好看的。” “原來是胭脂茶樓老板,商九宮?!备櫩袼查g推斷出對方的身份,然后不以為然道,“歲數(shù)太大,且思慮過多,恐有中年禿頂之憂?!?/br> 唐嬌噗了一聲,想到商九宮禿頂?shù)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開玩笑的說:“雖然腦袋不能看了,但身材還是挺好的嘛……” “……身材好?”他忽然用很慢很慢的語調(diào)重復(fù)這三個字,然后拉過她的手,塞進自己的衣領(lǐng)內(nèi),順著鎖骨,慢慢下滑,聲音卻仍舊平板無波道,“來,比較一下?!?/br> ☆、第12章 紅牙檀板斷生死 起初唐嬌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右手被對方拉進衣內(nèi),按在喉結(jié)與鎖骨之間。 黑色綢帶后的眼睛立刻瞪圓,唐嬌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唯有指下那寸肌膚異常鮮明, “放放放……”唐嬌結(jié)巴起來,一句放手啊妖孽半天都沒說完。 跟蹤狂沉默不語,寬大的手掌按著她的手背,堅定不移的從鎖骨滑至胸口。他一言不發(fā),直接身體詮釋著什么叫做修長緊韌,肌理分明。 “你你你……”唐嬌拔蘿卜一樣的拔著自己的手,可惜對方的手指猶如鎖鏈般銬在她手上,最后唐嬌不禁眼淚汪汪道,“你再這樣,我可要叫了哦!” 跟蹤狂不理,按著她的手,用一種緩慢的近乎曖昧的速度,從胸口慢慢滑落至腹肌。 視線被綢帶阻隔,卻阻隔不了指尖的燙意……唐嬌的手指在發(fā)抖,舌頭打結(jié)半天,終于慘叫一聲:“捕快叔叔快來??!就是這個人!” 跟蹤狂嗤笑一聲,低聲說:“還要繼續(xù)么?” 一邊說,一邊作勢要將唐嬌的手往褲帶里按。 “不!!”唐嬌拼命搖頭,這刺激對她這個年紀的姑娘來說實在大了些,她羞惱的都要哭起來了,這個時候只要他肯放手,叫她做什么都行,更別提對方只是想她說兩句商九宮的壞話了,“商九宮渾身銅臭,中年早禿,外強中干,他哪能跟你比!” 他沉默半晌,忽然問道:“身材呢?” 唐嬌連忙補充一句:“包括身材?!?/br> 他又笑了一聲,身上的陰森和戾氣隨之煙消云散,他又變回了那條無毒的菜花蛇,稍微猶豫了一下,他將唐嬌的手指拉到唇邊,輕輕的啄了一下,然后放開。 唐嬌抱著自己的手連續(xù)退后了十幾步,直到背脊靠在墻上退無可退,才哀悼般的反手在墻壁上擦來擦去……這只手,這只陪了她十四年的清白的手,就在剛剛失去了清白,它摸了男人的鎖骨,男人的胸膛,還有男人的腹肌,還被男人親過了,按著當下的禮教大防,她已經(jīng)嫁不出去了,要嫁便只能嫁給對面那個形跡可疑的跟蹤狂了…… 但她一點也不想嫁給這種人! ……所以她打算擦干凈之后,就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反正也沒人看見! 可惜跟蹤狂并不打算讓她輕易忘記這件事。 “以后就按照這個標準來選吧?!彼麪钊糨p描淡寫的來了一句,“低于這個標準的,沒有交往的價值?!?/br> 什么標準?以你為標準嗎? 唐嬌嘴角抽搐,抬起手,打算把蒙在眼上的那條黑色綢帶拉下來,卻再次被他制止了。 “讓我看看你?!碧茓砂菏椎?,“我沒看過你,怎么拿你當標準?” 跟蹤狂握著她的手腕,沉默半晌,道:“不必??渴指邪伞!?/br> ……靠手感…… “不可能!”唐嬌大吼,“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為何做不到?是因為印象還不夠深嗎?”對方的聲音忽然壓了過來,呼吸幾乎近在咫尺,他低沉道,“那就……再來一次?” “……你想哪去了?”唐嬌欲哭無淚,“或者說你壓根就沒想過……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 或許想過,或許沒想過,或許在意,又或許只是裝作不在意。 總而言之,趁著這兩天大雨,唐嬌不能出門,跟蹤狂狠狠讓她記憶了一番——什么叫做好身材。以至兩天之后,唐嬌連滾帶爬的從家里出來,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很長一段時間沒想起過商九宮了。 本以為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沖淡的悲傷,似乎剛剛開始……就結(jié)束了。 所有的時間,全被她用來或逃避或者抵御或唾罵跟蹤狂了。 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家門,唐嬌忍不住心有余悸地打了個寒戰(zhàn),喃喃低語道:“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br> 一邊搖頭,她一邊打開油紙傘,竹制傘柄靠在肩上,朝街上走去。 繡花鞋在地上的積水上踩出一圈圈漣漪,唐嬌的目光在各家商鋪間游移,心底開始盤算一場旅途所要準備的東西。 平安縣是待不下去了,她這兩天終于下定決心,要離開這里。 否則有商老板在上面壓著,她的處境只會越來越差。如今手里有點錢,還能硬撐著,但再精打細算,這筆錢也有花光的一天,到時候她就只能向?qū)Ψ降皖^……倒不如趁現(xiàn)在手頭還算寬裕,打點一下行程,搬到其他地方去,到時候海闊天空任鳥飛,至少不用被逼著給人當妾。 至于地方,她早就想好了。 她要去京城,去母親的故鄉(xiāng)……那個叫做長安的地方。 想到這里,唐嬌就不禁想起王富貴一家。 “可惜娘從家鄉(xiāng)帶來的首飾舊物都被扣在他們手里,我要借也借不出來?!碧茓捎行┌脨赖男南?,“否則,或許還能靠著那些舊物,找一找娘的親戚們?!?/br> 雖然周明月從沒跟她提過娘家的事,但是她帶來的那些首飾里,有一些非常名貴,唐嬌小時候不懂,等大了以后,方覺出其中不凡,她記得其中最出眾的是一對耳環(huán),形如美人淚,色如幽蘭露,在夜里能自己發(fā)出光來。周明月過去曾珍而重之的將這對耳環(huán)封在一只盒子里,告訴唐嬌,待她十四歲的時候再給她戴上。 可惜,她怕是永遠戴不上了。 除非她能賺到很多很多錢,然后把東西從王家人手里買回來。 “結(jié)果,還是錢說了算啊……”唐嬌嘆了口氣。 至于曹先生,她沒想太多,臨走之前偷偷揍他一頓……揍不過,回去求跟蹤狂揍他一頓便是,不知為何,唐嬌覺得對方不會拒絕她,就像她覺得自己若走,對方一定會悄悄掛在馬車底下跟上來一樣。 “……唐家妹子!”一只手忽然從后伸來,按在唐嬌肩膀上。 唐嬌吃了一驚,連忙回頭問道:“誰???” “是我!布衣荊釵不掩麗色,三娘子拉著她的手,一邊朝自己的面鋪走去,一邊笑著說道,“你啊,怎么連走路的時候都在走神啊!” “沒呢,在想點事。”唐嬌一邊說,一邊跟她走,待她在面鋪前站定,才覺出有些不對勁來。 現(xiàn)在是吃午飯的時候,面鋪里外坐滿了人,除此之外還站了不少人,互相交頭接耳,但在看到唐嬌的一瞬間,就都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全盯著她,目光灼灼把她看得渾身發(fā)毛。 唐嬌轉(zhuǎn)頭看向三娘子,低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你這兩天沒出門,不曉得鎮(zhèn)子上出了件大事!”三娘子已經(jīng)把這件事說了無數(shù)遍,但仍感覺說不夠,唐嬌問起,她立刻笑著回答,“薛婆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唐嬌滿眼茫然。 三娘子盯著她,似乎要盯穿她話里的謊言,但最后什么都沒看出來,便覺得這件事真的是天理昭彰,報應(yīng)不爽了,于是笑得艷若桃李道:“薛婆子家里進了歹人,把她給毒啞了……就在那天。” 唐嬌先是楞了一下,隨即立刻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三娘子會用這種眼神看她,為什么其他人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胭脂鎮(zhèn)本就民風淳樸,很長時間沒見過歹徒。前些日子河里淹死三個陰媒人,已經(jīng)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事了,但他們?nèi)齻€到底是外地人,所以大伙說說也就忘了……而薛婆子,那可是幾十年來一直住在鎮(zhèn)上的人,加上她又是媒婆,走門串戶,拉郎配女,幾乎人人都跟她說過話,人人都認得她。 這種熟人家里進了歹徒,本就是件駭人聽聞之事,更何況還被人毒啞了,便更是駭人至極。 但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在薛婆子被人毒啞那天,唐嬌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給人講了一個話本故事,從頭到尾,細致入微,將發(fā)生在鎮(zhèn)子另一頭的真實事件,當成故事給重復(fù)了一遍。 雖然話本用了假名,但是任誰都聽得出,里面說的人就是薛婆子。 如今那些聽過故事的人,包括三娘子在內(nèi),都在面鋪前站好坐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唐嬌說不出那種眼神代表著什么,但在這種詭異氣氛的渲染下,更多不明真相的人在面鋪附近駐足,隨手拍一個認識的人,笑著問怎么了。 唐嬌的目光從這群人身上回到三娘子身上,艱難道,“這是巧合。” “不,不是巧合?!比镒拥男θ菥拖褚獫B出光來,“這是報應(yīng)?!?/br> 唐嬌過去也曾聽說過三娘子與薛婆子的事,曉得三娘子肯定是恨著她的,但直到今天,看到三娘子臉上的笑容,才知道她恨得有多深。 “那個死老婆子,老天爺早該收了她!”一名看客擱下手里的面碗,對唐嬌和氣笑道,“雖不能親眼看見她受難,但能親耳聽見她受苦倒也不錯!” 唐嬌認得他,此人姓張,家里很窮,但極疼愛最小的女兒,不想讓她跟著自己繼續(xù)受苦,便把家里所有的雞蛋收羅來當媒錢,求薛婆子給她找個殷實點的家嫁了,結(jié)果薛婆子把她嫁給了牛家村一個富農(nóng),但這人四十多歲了,還剛剛摔瘸了腿,娶個老婆完全是當牛馬使喚,又要照顧他的起居,又要下地干活,真是苦不堪言…… 這事鬧得很大,因為這老張跟別人不一樣,事后不肯吃這虧,也不肯把嫁出去的女兒當潑出去的水,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打官司,想要悔掉這樁婚,可牛家村的瘸子都不肯,兩家已經(jīng)扯皮扯了好幾年了…… 如今有他開這個頭,旁人也就跟著聊了起來,一會有人說是老天派人收了薛婆子,一會有人說是游俠兒打抱不平,一會有人說是某人的姘頭沖冠一怒為紅顏…… 三娘子眼看這一幕,笑得極美,半晌,轉(zhuǎn)頭對唐嬌說:“妹子……要不趁著大伙都在興頭上,你再給大伙說個新故事?” 不等唐嬌拒絕,一伙人便連聲叫好,鼓起掌來。 唐嬌嘆了口氣:“但我今天沒帶琵琶?!?/br> 三娘子最小的女兒拉了拉她的裙子,待她低頭,咧嘴一笑,嘴里缺了個門牙。 “唐jiejie,你用這個成么?”她舉著一只紅牙檀板,顏色斑駁,式樣也舊,一眼就知道是地攤上掏來的舊貨。 沒奈何,唐嬌只得接了她手里的檀板,嘆道:“盛情難卻,那就來一段吧?!?/br> “就說上次那本書上的故事吧。”小姑娘吸著指頭,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又短,又好聽……而且娘聽了,能高興好多好多天。” 唐嬌腦子里不禁閃過某人的陰影,以及他曾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三個故事之后,曹先生就不敢為難你?!?/br> 唐嬌搖搖頭,將這話從腦袋里晃了出去。 是巧合,她一邊對自己說,一邊敲響了紅牙檀板,咿呀唱道:“路見不平之事,敢拔刀相助者為英雄,敢怒不敢言者為百姓……卻有一人,鄉(xiāng)人稱之為嚴生者,他既不當英雄,也不肯當百姓,他選擇成為……幫兇!” ☆、第13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第十三章 黑暗里,有光。 嚴方迷迷茫茫的睜開眼,目光追逐著那絲光亮,然后,終于看清楚了懸掛在他頭頂上的那樣?xùn)|西。 那是一把刀。 刀尖向下,刀柄被繩子系在房梁上,搖搖欲墜,寒光爍爍,仿佛隨時都能落下來,插進他的眼里。 “啊……啊啊??!”嚴方嚇得大叫起來,他試圖翻下床,但失敗了,因為有人像裹粽子一樣,把他一圈一圈捆在床上。 “真是悲慘啊?!蹦莻€人如今就坐在他床邊,身子埋在藤椅里,悠閑的架著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膝上,渾身上下罩在一件黑色披風里,從壓低的兜帽底下傳來憐憫的笑聲,“只能一個勁慘叫,卻沒有一個可以呼救的對象,年近五旬,身邊卻沒有老妻共度余生,也沒有孩子承歡膝下,我是否應(yīng)該同情你呢?雖然……落到眼前這幅光景,完全是因為你咎由自取。” “你,你是誰?”嚴方轉(zhuǎn)頭看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咄咄逼人,“無知小賊,你居然敢到我家作惡,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秀才嚴方,十六歲中秀才,當年風光無限,誰知道之后連考三十年,都沒能再更進一步,蹉跎至今已經(jīng)四十有六,你仍舊是個秀才?!彼龡l斯理道,“后來縣太爺看你可憐,讓你到私塾里教書,藉此勉強糊口?!?/br>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笑,顏色淺淡的薄唇向上翹起,勾勒出一個邪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