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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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唐棣大聲呼喊貼身太監(jiān)的名字。 守在附近的貼身太監(jiān)連忙跑來,推著他的輪椅,回飛霜殿去了。 溫良辰面色復(fù)雜的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心事重重的離開。 之后幾日,溫良辰動作不斷,不停有資料送進(jìn)他房中,也不停有人到他房中受審。與此同時,唐嬌從降卒嘴里得了萬貴妃等人的消息,知道他們現(xiàn)在正躲在一個小漁村里,打算乘船直下江南,投奔其兄,于是立刻下令追擊。 跟前次政變不同,這一次追殺萬貴妃,聲勢浩大,幾乎所有的朝臣家族都派了人來,密密麻麻的兵卒悍將,叢叢林立的長槍長矛,以及嘶鳴的駿馬,幾乎將街道給擠滿,連一條縫隙都漏不出來,只怕此刻飛進(jìn)一只蒼蠅來,能活活擠死在人堆里。 那場面把唐嬌嚇一跳,扯過溫良辰問道:“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現(xiàn)在看人都帶重影?!?/br> “……你昨天壓根沒喝酒!”溫良辰?jīng)]好氣的說,“而且那不是重影,全都是實打?qū)嵉恼嫒耍 ?/br> 唐嬌再次回頭,看了眼身后的人山人海,有些不敢想象的喃喃自語道:“至于嗎?又不是去跟秦國楚國打仗,來這么多人做什么?” “如果你是去跟楚國秦楚打仗,那人員立馬就能銳減七成。”溫良辰懶洋洋道,“可你是去追殺萬貴妃,她是人人得而誅之的jian妃,身邊又只有十來個殘兵,殺她不費吹灰之力,事后還能贏得軍功,贏得名聲,最重要的是贏得你的好感。這一舉三得的事情,傻子才不干!” “你就不干。”唐嬌誠懇道。 “你我之間的情分,又何須此刻的錦上添花?”溫良辰灑然一笑,勒韁回馬,“殿下,我在京城等你……等你將人帶回來!” 唐嬌深深看他一眼,然后深深點頭。 此時此地,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唐嬌心心念念要帶回來的人并非萬貴妃,而是另外一個人。 旁人眼見此幕,卻參不透他們話中的玄機,只能嫉妒他們兩人間的信任與默契,但在嫉妒之余,又不由得感到有些慶幸,這次追捕萬貴妃,他們兩人自然不能同去,必須留下一個坐鎮(zhèn)京師,原以為留下來的那人是公主,想不到最后留下的竟是溫良辰。 溫良辰不在,那便人人都有機會! 立刻就有一名年輕俊秀的青年策馬前來,停在唐嬌的馬車旁,隔著垂簾,溫柔體貼道:“表妹,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掃清宇內(nèi)的?!?/br> 唐嬌愣了愣:“你喊我什么?” “表妹?!蹦乔嗄暧由钋榭羁畹?,“我乃禮部侍郎楊勇之子,家母是白老將軍之女,按輩分來算,我可是你的遠(yuǎn)房表哥啊……” 他話沒說完,其他人就不干了。 “表妹!還有我,我乃御史大夫蘇青河之子,家母也是白老將軍之女?。 ?/br> “你們這幾個遠(yuǎn)房走開啦!表妹……不瞞你說,家母和令慈白美人,那可是同胞姐妹!” “你胡扯什么啊,我娘和白美人才是同胞姐妹!” 唐嬌看著這群人,簡直想吐血。 他們不提,她險些就忘記了!她那外公白老將軍有四處嫁女兒的癖好,導(dǎo)致現(xiàn)在的朝中大臣多半與他沾親帶故,而不管是娶了白家女兒當(dāng)正妻,還是續(xù)了白家女兒當(dāng)續(xù)弦,亦或者是找了白家女兒當(dāng)媳婦……最后,也都能跟她沾親帶故。 夸張一點說,唐嬌的表哥已經(jīng)多得能繞齊國一圈了…… 看著外面那群吵吵囔囔的表哥,唐嬌覺得腦仁都在隱隱作痛,沒親戚的時候覺得寂寞,突然間多了這么多親戚,她更覺得麻煩,不由得揉著眉心喊道:“停!停!停!敘舊的事情回來再說!先去追捕jian妃及其黨羽!” 有表哥還要啰嗦,唐嬌忽然眼神一冷,帶著絲陰鷙與不耐的盯著他。 無需任何言語,唐棣的影子便從她身后浮出,一樣的冷酷,一樣的陰鷙,一樣的不好糊弄,一切的一切化為一頂看不見的九龍冠冕,從她頭上垂至眼前,森嚴(yán)的隔離了彼此的距離。 并非明君之冠冕,而是政變奪位的暴君冠冕。 這群人本想像糊弄玉珠般糊弄她,如今被她隔著簾子一望,竟不由自主的楞在原地,直至馬車的車輪滾滾而動,卷起淡淡灰塵,他們才面色復(fù)雜的對視一眼,追了上去。 唐嬌坐在馬車?yán)?,知道自己不該表現(xiàn)的那么冷淡,知道自己應(yīng)該趁著這個機會,跟各個世家交好,但此時此刻,她實在沒這個心情。 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胸口有一個焦急的聲音正在叫囂,讓她快一點,再快一點,趕到他的身邊。 “天機?!彼嬷乜?,低聲沉吟,“……你給我滾回來!” 仿佛是聽見了她的聲音,又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思念,浩瀚無邊的江面上,一名男子忽然從漁船上站了起來,回頭張望。 船上的人猶如驚弓之鳥,紛紛抓著手邊的刀劍跳起來,充滿血絲的眼睛四下打量,嘴里哆嗦道:“在哪?在哪?墨太醫(yī),你看見什么了?” 天機緩緩搖搖頭,重新坐下:“沒什么?!?/br> 一群殘兵敗將聞言,松了口氣,丟下手里的兵器,罵罵咧咧的坐倒在船上。 天機沒理會他們的污言穢語,重又將手里的釣竿揚起,釣線在空中化作一條筆直,落入江中。 江面浮雪一色白,他肩披蓑笠,手持釣竿,靜靜的坐在漁船邊上,安靜的像一幅畫。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提起釣竿,將竿上拼命掙扎的魚取下來,用漁船上的爐子煮了一鍋魚湯。 淡淡香氣被風(fēng)吹散,卷進(jìn)眾人鼻子里,原本半死不活的殘兵們紛紛爬了過來,圍著爐子,眼巴巴的等吃飯。 厚厚的黑簾掀開,萬貴妃從船艙里爬出來,抱著胳膊,哆哆嗦嗦的湊到爐子邊,看了一眼鍋子里的魚,就把手里的筷子摔在地上,怒氣沖沖道:“怎么又是魚!就沒點別的吃的嗎?” 玉珠跟在她后頭,看著鍋里的魚,面上也露出些為難。 由奢入簡易,由儉入奢難,她當(dāng)過了公主,就很難再過普通人的日子里。更何況這魚沒鹽沒料,比她在平安縣吃得還差,若不是餓極,怎能下咽? 天機立刻轉(zhuǎn)頭對殘兵們道:“她們不吃,你們吃吧?!?/br> 殘兵們大喜,撲過去盛湯吃魚,吃得不亦樂乎。 萬貴妃與玉珠原先還能保持些矜持,可漸漸的,就忍不住吞咽起口水,但看著鍋子里被吃剩的魚骨,兩人都皺起眉,然后拿眼神看天機,示意他再去釣一條魚,再給她們單獨做一鍋。 可天機只當(dāng)看不見。 得不到眾人的關(guān)注,又得不到吃的,萬貴妃終于忍不住,竭斯底里的罵起來。 “你們這群狗奴才,本宮還沒吃,你們倒吃得歡!”她憤怒的踢打殘兵們,又轉(zhuǎn)身抽打玉珠,“還有你,你這個掃把星,自打你來了,本宮就再也沒看見一件好事!都怪你!都怪你!” 她不停的推卸責(zé)任,怪罪他人,最后視線落在天機身上,嘴巴動了動,最后辱罵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原因無他,天機是這條船上唯一一個會做飯的人…… 避開天機的目光,萬貴妃繼續(xù)打罵其他人,等打夠罵夠,覺得肚子越發(fā)餓了起來,看了眼鍋里的殘rou冷湯,臉上猶豫了一下,就走過去,默默的盛湯吃飯。 天機早已吃過,如今坐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她。 那眼神,就仿佛屠戶看著豬圈里頭,待宰的白豬。 他當(dāng)然有能力給她弄來更好的吃的喝的,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只需要保證她不死就好。 之后,跟著這群殘兵敗將趕赴豐寧城,伺機刺殺豐寧侯。 豐寧侯一死,萬貴妃將再無翻身機會,勝利和榮耀都將屬于唐嬌。 至于他的生死,他早已置之于度外。 死了,就沒入黃土,化作明年的青青荒草。 活著……若能活著…… 天機淡漠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笑。 若能活著回去,或許會看見她一張怒不可遏的臉,對他吼著,天機,你給我滾過來! “天機,你給我滾回來!” 天機閉目一笑,許是思念太深,他竟產(chǎn)生了幻聽…… “天機!你再不回來,就一輩子別回來了!” 天機忽然睜開眼睛,朝身后看去。 數(shù)艘船追在他們身后,船身有大有小,但每一條船上都插著黑底朱雀旗。 最大的那艘船上,唐嬌站在船頭,黑狐裘披風(fēng)迎風(fēng)招展,眼圈微紅的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時候總產(chǎn)生幻覺。。。嬌總開著蘭博基尼追尾。。。然后一邊抽雪茄,一邊喊:“前面的桑塔納停下來,里面那個男人歸我了!” ☆、第56章 四面楚歌孤無援 天機猛然站起,朝前走了幾步。 “你要去哪?”身后,玉珠忽然抱住他的胳膊,含淚道,“別離開我……” 天機甩開她的手,從船上跳了下去,在江面上炸開一朵白色的水花。 戰(zhàn)船上,唐嬌將手朝前方一揮:“抓住他們!” 船上立刻放下無數(shù)只小船,運載著無數(shù)士兵,朝前方孤零零的那一艘漁船追去,畫面猶如群鯊出動,圍追江面上的一只肥鴨。 “狗奴才,快!快劃船??!”萬貴妃在漁船上指手畫腳。 唐嬌無暇管她,快步走到船沿,兩眼直直的看著江面,直到天機的腦袋從水面上伸出來,她才連忙吩咐左右:“快,快把他拉上來!” 船上的人降下繩子,將天機拉了上來。 他渾身濕透,身上的衣服黏在軀體上,將身上的每塊肌rou每根線條都勾勒的清清楚楚,一縷鬢發(fā)順著臉頰,濕漉漉的流過他的鎖骨,一路滑進(jìn)襟口。不知是因為江水過冷,還是心情太過激動,雖然沉默的跪在唐嬌面前,但湊近了看,便會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微微發(fā)著抖。 唐嬌連忙將披風(fēng)解下來,包住他,幫他擦拭身上的江水和發(fā)間的浮雪。 船上的表哥們可不干了,紛紛跳出來,對天機指指點點。 “哎呀,這不是萬貴妃的男寵,那個什么墨太醫(yī)嗎?” “賤人!快離我家表妹遠(yuǎn)點!” “表妹表妹!你別盡對外人好啊,看我看我,回頭看我一眼?。 ?/br> 究竟是誰?多大仇?竟把這群表哥跟她分一條船上? 唐嬌忍著嘔血的沖動,扶起天機,一邊朝船艙內(nèi)走去,一邊對表哥們說:“我要問他幾句話,你們留在這里,幫我盯著前頭,務(wù)必要活捉萬貴妃!” 說完,不管表哥們的鬼哭狼嚎哀鴻遍野,匆匆鉆進(jìn)了船艙內(nèi),將天機一路扶進(jìn)了自己房內(nèi)。 關(guān)上房門,唐嬌轉(zhuǎn)過身來,抿著嘴唇看著天機,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天機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挨了她一巴掌。 “拋棄我很有意思嗎?”唐嬌冷笑道。 天機右臉頰上漸漸泛紅,他慢慢轉(zhuǎn)過頭來,沒等他解釋一句,唐嬌又一巴掌抽在他左臉上。 “你對玉珠倒是情深意重?!碧茓捎行┘馑峥瘫〉某暗溃熬尤坏搅诉@個時候,還要跟她拉拉扯扯。是不是我不來,你們便要不離不棄?” “……我只是在利用他們?!碧鞕C低聲解釋道,“我想刺殺豐寧侯?!?/br> “還敢還嘴!”唐嬌又給了他一巴掌,“少在那自以為是,我讓你去了嗎??。磕阋詾槟闶钦l???你是南海觀世音菩薩啊???誰都指著你來拯救?。扛嬖V你!我根本不需要!” 天機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沉默的像只被主人揍了的獵犬,用一種無奈又心疼的眼神看著她,低聲嘆道:“別哭了。” “胡扯!誰哭了!”唐嬌抬手擦了把眼睛,面色猙獰道,“這場仗我打贏了,王位我奪回來了,萬貴妃也抓到了,豐寧侯的棺材也給他準(zhǔn)備好了,我哭什么?我高興得很!不信我笑給你看啊,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