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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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之見他論起局勢時(shí)眉目間神采煥發(fā),再無素日的病容,無奈道:“看柬叔如此了然于胸,倒似是籌謀很久了?” “自然,此番話我早就憋在心中了,”賀蘭柬卷起地圖,肅然望著商之,“百年來鮮卑被烏桓如何壓迫,主公心知肚明,時(shí)至九年前,我們退無可退本就該反了,可惜先主公一念之仁,只平白落下一個(gè)叛逆的罪名,獨(dú)孤滿門含冤而死,逃難中鮮卑一族因此喪命者亦不下數(shù)十萬,我如何能不心寒?”他話語微微顫抖,閉上眼眸,“當(dāng)年慘事素來是我的心病,若非我未曾及時(shí)勸說先主公,亦不至于后來連番災(zāi)難……” 商之低聲道:“并不能怪你。” “而今我時(shí)日無多啦,”賀蘭柬唇邊露出一絲笑容,睜開眼看著商之,“若能在有生之年看著主公橫掃中原,鮮卑一族徹底擺脫烏桓奴役,我便是死而無憾了?!?/br> 商之默然無聲,賀蘭柬看了他一會(huì),忽又低低嘆口氣:“可主公至今仍對(duì)北帝留存希望,在山莊等待的這幾日,危險(xiǎn)重重,不如盡早――” “不,”商之淡聲打斷他,“便在這一刻,他還是君,我還是臣,我只有等到――”他垂首,眸間無波無瀾,“不得不反時(shí)?!?/br> 賀蘭柬一怔,點(diǎn)頭嘆息:“是屬下cao之過切了?!?/br> 當(dāng)下一室沉寂,二人都不再言語,商之將一側(cè)墨跡已干的帛書卷起,站起身,走至窗旁,望著漸漸明朗的夜空,眼前卻慢慢迷蒙,仿佛前方正有什么光亮在悄然而逝,一縷一縷輕煙彌漫,漸成籠罩無盡的陰霾…… . 次日清晨,日色未出,夭紹便起身下了榻。出了閣樓,望見青薔院外長廊下賀蘭柬與沐奇正站在一處,邊輕言笑談邊不住看向青薔院,似是等候已久??匆娝鰜?,兩人忙一前一后走過來,行過禮,沐奇看了看夭紹的面色,皺眉:“郡主昨夜沒睡好么?” “不是,”夭紹側(cè)過身,避開賀蘭柬探詢的視線,淡淡道,“昨夜逛山莊累了些,許是沒有恢復(fù)過來。” 賀蘭柬望著她,含笑不語。沐奇道:“郡主走罷,尚公子正在山下渡頭等候?!?/br> “渡頭?”夭紹環(huán)望四面山色,有些懷疑。 賀蘭柬微微一笑,道:“郡主請(qǐng)隨我來。” 當(dāng)先而走,仍引著夭紹去昨晚的凌空閣,然近閣不入,只沿著其后山崖拾階而下,走入一條深谷。谷道幽邃,暗無光影,賀蘭柬手提燈籠走于前方,不時(shí)回首提醒夭紹和沐奇小心腳下濕滑。夭紹皺眉看著他顫顫巍巍的身影,心中卻擔(dān)憂他腳下不穩(wěn),忙讓沐奇去一側(cè)攙扶。 如此慢慢吞吞地走了近一炷香的時(shí)間,三人才走出谷道。彼時(shí)天色仍暗,迎面山林森森,許是昨夜一場大雨的緣故,枝葉上水珠墜落不斷。賀蘭柬提步走上林間的白石小道,夭紹和沐奇跟隨其后,不多時(shí),便滿身濕涼,寒意入體。陰風(fēng)自林間縷縷飄出,諸人都是不自禁地打了幾個(gè)冷戰(zhàn)。 賀蘭柬在白石道盡頭止步,含笑指了指前方:“郡主,昨夜未曾有時(shí)間帶你來此處,這便是明泉?!?/br> 夭紹走出山林,望著眼前一片冷凝凝碧波蕩漾的湖泊,忍不住近前幾步,細(xì)細(xì)觀賞。這才知明泉山莊名不虛傳。所謂明泉,泉水清澈,如鏡之明,映照環(huán)岸樹蔭,青透如純玉,其上暖煙淡淡,飄裊直入云間。除此以外,更令她詫異的是,泉水一側(cè)山巖上趴伏著一只雪豹,毛色亮滑如陽光下的積雪,正閉眸而眠,姿態(tài)舒展且優(yōu)雅。 沐奇亦在驚奇,出聲道:“那只豹……” “那是莊中世代守護(hù)明泉的靈豹,脾氣暴燥,只認(rèn)獨(dú)孤一族的主公主母,旁人誰若近明泉半步,必會(huì)受它攻襲?!辟R蘭柬解釋道,因林中寒氣牽動(dòng)內(nèi)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那雪豹聽聞動(dòng)靜懶懶睜開眼眸,朝這邊望過來。銳利的目光掠過賀蘭柬與沐奇的面龐上,又看向靠近明泉的夭紹。夭紹心怵方才賀蘭柬的說詞,忙退離明泉幾步,可那雪豹仍凝望著她,目色流轉(zhuǎn)不定,一瞬戾色充盈,一瞬又精光大盛,最終卻是無動(dòng)于衷地掉開視線,晃動(dòng)尾巴,闔起雙眸,再度趴伏而眠。 “看來它今日心情不錯(cuò),”賀蘭柬深看了一眼夭紹,淡笑轉(zhuǎn)身,往西行去,“郡主,我們走這邊。出了這山之后,便是渡頭?!?/br> 東方朝霞已漸漸溢出,但山中不同山外,峰巖遮擋下,光線依舊昏暗。賀蘭柬領(lǐng)著夭紹二人徑往西行,山道愈行愈窄,至最狹隘處,不能并肩行人。如此又走了約莫半個(gè)時(shí)辰,前方終見一絲明亮光束射在青巖上,賀蘭柬扶壁喘口氣,回頭笑了笑:“到了。” 歇了燈籠當(dāng)先走出,夭紹和沐奇隨后離開山道,頓覺眼前豁然開朗。晴空麗日,遠(yuǎn)處湖泊浩蕩,近處桃林成蔭,岸邊一座古亭間,商之坐在石桌旁,正靜靜望著眼前水光,似有思慮。 “主公,郡主到了?!笔沼谒磉叺?。 商之轉(zhuǎn)過頭,望著走向這邊的三人,緩緩起身。 賀蘭柬與石勒相視一眼,各有盤算。賀蘭柬坐在桃蔭下的石上,抬袖擦著額上汗水,對(duì)沐奇道:“你先去船上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我是沒力氣再走啦?!便迤嬲拓步B說,石勒卻走出亭外,一把將他攜走,手指前方道:“船在那邊。” 沐奇望望他二人,心中明了,轉(zhuǎn)眸瞥一眼亭中商之,淡淡一笑,自不多言。 夭紹在亭外駐足一刻,想了想,還是走了進(jìn)去。商之待她走到面前,方出聲道:“我剛收到曹陽城中的消息,敬公公已離開驛站南下,許是這一路上還會(huì)繼續(xù)找你。” 夭紹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huì)注意的?!?/br> 商之又道:“阿彥他們俱已知道你南下,鄴都宮中會(huì)有沈伊周旋,你自這邊過河至官渡后,沿途云閣都會(huì)照應(yīng),想來阿彥也會(huì)派人來接你南下。” 夭紹怔了一下,依舊點(diǎn)頭:“知道了?!?/br> 而后商之不再言語,夭紹望著他,半晌,問道:“就這些么?” “還有一事,”商之自袖中取出一卷帛書,遞至她面前,“這是幫阿彥戒除藥散的針灸之法,你回去拿給義桓兄看看,他會(huì)教你如何做?!?/br> “好,”夭紹接過,緊攥于手中,仍問道,“還有么?” 商之有些訝然,看著她,愣了一瞬,笑了笑:“沒有了。我送你上船。” “不必,”夭紹神色冷淡,轉(zhuǎn)身道,“尚王爺留步吧?!睂⒁袝r(shí),身后那人卻忽地將她拉住,手指剛扣住她的手臂,卻又立刻松開。 她駐足而立,既不離去,也不回頭,就這樣背對(duì)著他。他靜默良久,才低聲道:“若你為昨夜之事生氣,我……”他生平首次這般拙于言詞,猶豫了一刻,方道,“十五那夜,你隨我彈奏《月出》之時(shí),我便知你已清楚了?!?/br> 夭紹依舊不語,商之輕聲嘆了口氣:“抱歉?!?/br> 她卻還是一言不發(fā),亭中一時(shí)悄寂只聞風(fēng)聲、水浪聲,二人的呼吸亦似悶于心頭,久久難以舒解。 “尚,”不知多久,她終于輕聲開口,“從蘭澤山初見到現(xiàn)在,你從未對(duì)我有過一刻的坦誠,是不是?”話語落下,等待半晌,身后無聲無息?!傲T了,”她忽而一笑,“此次一別,也不知再見何日,追究往事亦無意義?!?/br> 紫裙飄動(dòng),她提步欲走出古亭。他卻又喚住她:“夭紹。” 她止住步伐。商之慢慢道:“月出琴,當(dāng)年謝叔叔之所以送給阿彥,用意為何,你問過他了么?”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目中有些茫然:“問過,他說只是禮物?!?/br> “那是你父母的定情信物,怎會(huì)無故送給別人?”商之言詞淡淡,注視著她的面龐,目中似含笑意,卻又似不存絲毫的溫度,緩緩續(xù)道,“月出琴……卻是有關(guān)一個(gè)盟約的禮物?!?/br> 夭紹疑惑于他的言詞,思忖一刻,神色驟變,頰上忽紅忽白,驀地轉(zhuǎn)身。 恍然之際,往事皆明。 “我走了,你……一切保重?!彼p聲言罷,頭也未回,登舟而去。 商之站在亭中,望著輕舟蕩離河岸,未過一刻,轉(zhuǎn)身自回山莊。石勒與賀蘭柬卻站在岸邊,目送輕舟飄過幾重山色,悵然嘆息。 “還不走?”石勒斜眸看向賀蘭柬。 賀蘭柬瞪著他,面無血色,腳下發(fā)軟。石勒忙將他扶住,戲謔道:“看來你倒是最依依不舍的那個(gè)人?!?/br> “我賀蘭柬生平第一次做徒勞無功的事!”賀蘭柬想起這一夜的奔波勞累,咬牙切齒,“你們這些人,遇到事總是要靠我這個(gè)病弱之人……我還剩一把骨頭,南南北北這樣顛簸,還能活幾天!” 石勒不以為然:“禍本就是你闖下的,能怪誰?再說這次是華公子遣你南下的,可別遷怒我。”言罷輕聲笑笑,身子低了低,將他背在身上,走入山中。 . 舟至官渡,南下兗州盡走陸路,想來敬公公并未料到夭紹與沐奇會(huì)自此方向南下,沿途竟不曾遇到任何阻攔,縱馬五日,終至兗州義陽。二十四日清晨,乘客舟渡怒江,南下東朝。舟行兩天兩夜,至江州潛城,上岸后換馬疾馳,趕在二十七日入夜之前,抵達(dá)江夏城外。 駿馬徘徊護(hù)城河前,星空當(dāng)頭,曠野無聲。時(shí)已戌時(shí),城門早閉,夭紹抬頭望了望不遠(yuǎn)處的城墻,不住蹙眉:“三叔,你可曾在信中說明我們達(dá)到的日子?” 沐奇嘆息:“自是說清楚了,卻不知何故一路都不見彥公子的人來接?!?/br> 此人必然是故意的!夭紹恨得咬牙,自懷中取出一枚澄明的水蒼玉佩,丟給沐奇:“叫守城將軍,本郡主要入城!” “是!”沐奇極少見她這般著惱的模樣,不由輕笑搖頭,驅(qū)馬上前,待要放聲喝喊,不料城門悶聲轟響,“喀喇”不斷的鐵鎖聲裂震夜空,“哐當(dāng)”一聲重鳴,吊橋放落。 “想是彥公子派的人來了。”沐奇微笑,將玉佩遞回夭紹。 夭紹輕輕一哼,面容稍暖,緊了緊韁繩,便要縱馬踏上吊橋。誰知城中卻忽地奔出三匹駿騎,風(fēng)馳電掣般沖過來,夭紹忙策馬避讓一側(cè),看著當(dāng)先那人揚(yáng)鞭縱馬囂張跋扈的氣焰,抿唇一笑,搖了搖頭。 “七郎!”紫甲威風(fēng)的少年將軍掠過身旁時(shí),她慢慢啟唇道。 聲入耳中有如雷擊,少年猛地勒住韁繩,驚喜回望:“阿姐?”看著吊橋旁一身男裝的夭紹,忙躍下馬奔過去,至夭紹坐騎前又蹦又跳:“阿姐!阿姐!你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我真要去北朝找你了!你下來下來,讓我看清楚你!”說著連連拽她。 “瘋言瘋語,軍中歷練這么久,原來還沒長大!”嘴上嗔責(zé),夭紹卻依言下馬,看著面前的謝粲,微微一笑,柔聲道,“你似乎長高了許多?!?/br> “你似乎瘦了許多,”謝粲終于看清她疲倦的面容,喉間微啞,忙道,“阿姐,入城歇息罷,少卿大哥已囑咐人在郡守官署為你收拾了房間?!?/br> 夭紹卻突然沉默起來,轉(zhuǎn)身牽過馬,輕聲問道:“軍營離這里很遠(yuǎn)么?” “并不是很遠(yuǎn)……”謝粲自以為摸透她的心意,展開笑顏道,“是要去少卿大哥的營帳么,江州軍營便在江夏城西南三十里處,半個(gè)時(shí)辰便可到達(dá)?!?/br> 夭紹搖頭:“不,我是說……你的軍營?!?/br> “去我那?”謝粲怔了怔,旋即還是高興,“好啊,不過北府兵軍營離此地尚遠(yuǎn),還須再趕五十里路?!?/br> “嗯……那也不算遠(yuǎn)。”夭紹低聲道,掠上馬背,嘴角微微上揚(yáng)。 一行人再度上路,夭紹這才有心思望了一眼跟隨謝粲來的二人,卻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面龐,想是謝粲軍中下屬,于是也未在意。入城穿過江夏街道,自西城門而出,沿途過江州軍營,只見軍中將士仍在cao練,篝火連營,氣勢甚盛。 一路馳騁,江風(fēng)自遠(yuǎn)處吹來,入夜竟也不覺涼意,微暖微醺,正是江左初夏的溫柔感觸。 耳畔謝粲對(duì)她不停說著軍中諸事,眉飛色舞,若非坐在馬背上,只怕是要手舞足蹈起來。夭紹卻另有牽掛,對(duì)他的話也是心不在焉地敷衍著。謝粲見她常怔忡出神,顯是興致寥寥,便怏怏住了口。 夭紹半晌才察覺出耳邊清靜,回過頭道:“怎么不說了?” 謝粲沒好氣:“你又沒在認(rèn)真聽,剩我一個(gè)人聒噪多無趣?!?/br>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聒噪么?夭紹忍住笑,望了望他道:“對(duì)不住,阿姐今日是累了些,待日后有空,必用心聽你說從軍之后的諸事?!?/br> “怕不是累,”謝粲瞄一眼她,“怕是心事重重?!?/br> 夭紹愣了愣,失笑道:“多日不見,你眼光倒是厲害了些?!?/br> “我厲害的何止此處?”謝粲洋洋得意,問道,“阿姐有什么心事?說來我聽聽。” 夭紹想了想,不再憋著心里疑惑,直言問道:“你出來接我,是阿彥讓你來的么?” “他!”謝粲重哼,“他只想讓少卿大哥盡快送你回鄴都而已,是少卿大哥通知我,讓我來接你的?!?/br> “如此?!必步B笑容隱去,面龐慢慢清冷下來。 “阿姐別生氣,”謝粲勸道,“那人天生就是這樣一副冰山的模樣,從不多言笑語,好像多笑一笑、說一說話便會(huì)死人般……” 夭紹現(xiàn)在一聽“死”字便覺刺耳異常,怒道:“胡說甚么!” 謝粲轉(zhuǎn)頭看她,見她目色嚴(yán)厲、臉也氣得通紅,困惑的同時(shí)亦是著惱:“阿姐竟還這樣向著他么?他既未死,九年間卻從不來鄴都找你,只讓你一直愧疚自傷。這么些年,你日日夜夜為他傷心難過,暗中流了多少淚,他在乎過,想過么?這樣狠心絕情的人,為何還要……” “住口!”夭紹冷喝道。 謝粲恨恨扭過頭,咬牙不再吭聲。夭紹雙目一暗,看著久別重逢的幼弟,懊悔的同時(shí)更覺諸般錐心刺骨的疼痛。她輕輕吸了口氣,用力甩下馬鞭,越過他,一人行去前方。 “小侯爺,”沐奇自后面靠過來,于謝粲身邊輕道,“郡主北去半年受苦甚多,你還是不要再惹她傷心了?!?/br> “我何曾惹她……”謝粲負(fù)氣,欲辯駁,但看沐奇凝重的面色,只得將話咽入喉中。“我知道了?!彼麗灺暤馈?/br> . 時(shí)過亥時(shí),北府營寨中軍行轅仍是一派燈火通明。 郗彥自阮朝帳中議事回來,帥帳外與鐘曄叮囑了幾句,掀簾入帳時(shí),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神不寧。帳中寂靜無聲,燭火仍亮,空氣中卻似平白多出一縷香氣,令他頓時(shí)有些恍惚。原地靜立片刻,走去帥案后坐下,揉了揉額角,剛要拿諜報(bào)閱覽,目光落在案上,怔住。 堆積成山的書卷間赫然放著一碗羹湯,汁水瑩潤,香氣清甜,似曾相識(shí)。 怔過良久,他才出聲道:“來人!” 親兵應(yīng)聲而入,看著他手撫案上湯碗怔自出神,心中領(lǐng)悟,笑道:“這是謝將軍帳中讓人送來的,說元帥連日辛苦,此湯可養(yǎng)氣補(bǔ)神。” 郗彥聞言又是一愣,而后微微笑了笑,輕道:“知道了,下去吧。” 親兵詫望著他唇邊的笑意,魂不守舍地離開。 原來元帥竟也有這般溫潤柔和的表情,烽火剛毅間陡然一轉(zhuǎn),寒冬之后,卻是初春。 作者有話要說: 滿更一章,匆匆趕完的,還沒來得及修改,算草稿,有錯(cuò)漏的地方大家?guī)兔μ幔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