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石青瑜輕笑道:“玉容還是太年輕,說起稱職,可能還略差一些。但是我喜歡玉小郎在我身邊……” 石青瑜的話已經(jīng)說得有些露骨了,讓玉容徹底愣住,他心頭狂跳,但又驚懼萬分,最后用力抿了下嘴唇,慌張到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太,太后,下臣告退……” 石青瑜輕笑著點了下頭,她拿起旁邊的茶盞看著玉容的背影,輕抿了口茶。石青瑜是不會勉強玉容,若是玉容對她毫無情意,她把他束在宮中,將來也是隱患。但既然玉容的表情也顯露出了他的心思。那石青瑜也不會輕易放過玉容。閔清說得對,將來最適合做皇夫的人也許就是玉容?;史虿粌H關(guān)系到將來的后宮,還關(guān)系到她的子嗣。 除了她已不喜男人們在她面前爭寵的模樣,她不可能豢養(yǎng)一群男寵,讓她的子嗣作為一個父不詳?shù)乃缴哟嬖谟谶@個世上,她上輩子沒有過孩子。這輩子,盡管處于如今的地位,她將來會給她孩子的東西會很少,可最起碼一個明確的身份,是她必須要給她孩子的。 石青瑜靜坐一會兒,就又得到了一名臣子的緊急奏報有,那臣子說有人告石銳罪狀,來問石青瑜如何處理此事。那臣子稟報完此事,就立即低下了頭,靜等著石青瑜的安排。 石青瑜知道石銳和石銘自從何氏死后,就徹底被嚇得失了魂,他們怎敢再像之前那樣惹事生非 如今聽到奏報,石青瑜就知道有人故意陷害石銳??杉幢阆莺α擞衷趺礃樱咳缃竦氖J與石銘死了就也就死了,既免得他們再生出什么亂事讓她惡心,又可以立她公正無私之名,此一舉兩得之事,她為什么不做?只是此事是何人所為,她必須查看清楚。此人誣陷石銳,目的還是對付了她。不然她即便再不喜石家,再削減石家勢力,但她依舊是石家女兒,真正忠于她的人怎會先急著對付了石家? 石青瑜就先沉聲說道:“他屢教不改,那就按照律法行事吧,先行收押吧?!?/br> 自從何氏死后,石銘每日都做噩夢被何氏索命,已病倒在床上。石勇行事也越加荒唐,每日就摟著嬌媚婢女倒在榻上服用五石散。聽到有官差來帶走石銳的時候,石勇也就略微頓了一下,就繼續(xù)倒在婢女懷里。 ☆、第77章 拒婚 雖然隔著屏風(fēng),但玉容依舊能從屏風(fēng)的縫隙中看出對面少女的模樣。那少女大約十五六歲,容貌極好,膚白若雪,鳳眼丹唇,此刻她羞澀的低著頭,更添了些柔美,算是玉容見過的容貌最好的女子。玉容隱約記得他的嫂子似乎對他提及過這個女子的名字,可他卻想不起來,他只記得這個少女好像是姓張,也許是他將來的妻子。 那張姓少女低著頭,她早就見過玉容的容貌。那日她站在街邊,就看到玉容騎著馬飛馳而過,他容貌俊美面上帶著淺笑,手中小心的拿著一盞燈籠。她從未見過那么俊美的男子,在聽到玉家向別人打聽過她們家的時候,她都無法相信這事是真的。 張家女兒的頭一直低著,她希望玉容能看中她的容貌,又期望玉容能不在意她的容貌看中她的性情??伤錾碡毢巳菝苍贌o依傍。玉家未曾向她家提出婚事,但在聽到玉家曾向人打聽過她的時候,為了定下這門親事,她們張家就主動提及與玉容見上一面,希望能依她的容貌來打動玉容,成就這門親事。 她起初并不喜家中這般做法,但比起要在玉容面前留有矜持,她更怕玉容不同意這件婚事。所以哪怕自覺有損女兒矜持,她還是來見了玉容,希望能早日定下這門親事。 隔著屏風(fēng),玉容依舊能聞到對面少女身上的脂粉香,他有些怔愣,對那種香氣感到十分陌生。 他之前一直口口聲聲的說著求個絕色女子為妻,如今屏風(fēng)那邊的少女已是少有的絕色,他心中反而更加彷徨,那些青樓嬌媚的女子與眼前這絕色少女,都無法讓他心動。只讓玉容對他自己甚至產(chǎn)生了一些氣惱。 可玉容想著要是和屏風(fēng)那邊的少女成親,他就要離開石青瑜身邊,再難見到石青瑜,玉容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熘鴮γ嫔倥闹巯肫?,玉容心頭不斷轉(zhuǎn)著石青瑜曾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我喜歡玉小郎在我身邊……”。 這句話讓玉容心頭漫起一陣欣喜。 張家女兒一直未曾說話,面上帶著最得體的笑容,直至離開。 待那張家姑娘離開,方子蘅就走到玉容身邊笑道:“原只聽說張家女兒容貌絕色,但想不到這般貌美,當真世間少有?!?/br> 其實方子蘅原本并不喜歡張家讓兩個人先見一面的提議,倒是不怕玉家受損。只是玉容如今心緒不定,若是見過一面,玉容仍舊不同意這門親事,讓張家姑娘顏面名譽受損。可是張家對張姑娘的容貌極有信心,又太急于攀上這門親事,所以求了方子蘅幾次。方子蘅見到張家這般急迫,她也很想讓玉容早日定下親事,才同意讓玉容與張家姑娘見上一面。若是兩面看著合適,再定下親事。 可玉容聽到方子蘅對張家女兒的夸贊,反倒低下了頭,皺緊了眉頭。 方子蘅看著玉容的模樣,心頭一緊,不敢強行逼問,只笑道:“已到晌午,阿容可是餓了,我去讓廚房準備飯菜?!?/br> 玉容站起身,說道:“嫂子不必忙了,我不在家中吃飯,我還要回到宮中?!?/br> 方子蘅忙笑著說道:“那也好,我讓廚房備些點心給你帶著。” 玉容應(yīng)了起身,就皺眉起身,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住,背對著方子蘅說道:“嫂子可知道我若是成親,那就不能再做太后身邊的護衛(wèi)了?!?/br> 方子蘅怎會不知此事?她只笑道:“天下間有緣起就有緣散時,太后身份貴重,身在禁宮。阿容不會總在太后身邊,終有離開的時候,并不是阿容成親的緣故。”玉容用力的喘了幾口氣,說道:“若是我不成親,就不會那么早離開她的身邊?!?/br> 方子蘅心頭一跳,慌忙說道:“阿容不要再做傻事,你若是如今不離開,只會越陷越深。到時候苦得就是你自己了……” 玉容聽出方子蘅話中意思,知道她已看穿他的心思,心中稍微覺得有些尷尬,但同時也松了口氣。一直他都把心思藏住,不敢與任何人說,如今被方子蘅知道,他倒覺得心頭松了幾分。 玉容咬了下嘴唇,隨后輕笑道:“嫂子放心,我不會做出有損玉家的事,只是我不愿這時就離開太后。太后身邊缺少人手,我也不能離開。這親事就作罷吧,張家人還勞煩嫂子安撫?!?/br> 方子蘅心中一急,忍不住調(diào)高聲音,哭道:“你這是害了你自己?!?/br> 玉容輕聲笑道:“是害了,還是成全,嫂子沒有我看得清楚。嫂子就容我?guī)啄臧?,也許我將來想開了,自會成親。若是想不開,就做太后身邊一輩子的護衛(wèi),我也不會對玉家有損害。” 方子蘅嘆了口氣,哭道:“早知道,就不該讓你進宮,哪怕讓玉晟與玉晰進宮……” 玉晟與玉晰是方子蘅那對雙胞兒子的名字,玉容聽后笑了一聲,回頭對方子蘅一拜。隨后就快步跑到馬廝,牽了一匹赤紅駿馬,翻身上馬,然后騎著馬就離了玉府。玉容一掃多日煩憂,面上帶著淺笑,一路都沒有停留。直至走到一處買燈籠的鋪子,玉容才停下,買了一盞走馬燈,才提著燈回到了皇宮。 今日不是玉容當值,但玉容自來不在石青瑜守著規(guī)矩,回到宮中后,依舊直接就拎著燈籠去了石青瑜的殿外。聽得石青瑜正在殿中議事,玉容就提著燈籠,躲在一角。等著議事官員散去,才提著燈籠走進殿內(nèi)。 石青瑜正在批閱奏折,看到玉容手中得燈籠,知道玉容心思已定,她也就笑道:“玉小郎的親事作罷了?” 玉容笑道:“怎能不作罷?這世間哪有比我還模樣好的人?想來是尋不到親事了。” 石青瑜亦笑道:“如玉小郎這般絕色的人,確實難求?看來玉小郎要在我身邊做一輩子的護衛(wèi)了?!?/br> 玉容低下頭,悶悶得應(yīng)了一聲,然后又抬頭對石青瑜如個孩子般笑道:“那太后可不要虧待了我,需給我許多好處才行?!?/br> 石青瑜點了下頭,笑道:“自然?!?/br> 方子蘅知道玉容脾性,他既不同意與張家的婚事,就不會再有轉(zhuǎn)圜余地。她唯恐張家姑娘種下更多情思,當日就派人到張家說明玉容意思。張家雖是不愿親事作罷,但既然玉家不愿,那也無可奈何。只那張家女兒無法接受親事不成的結(jié)果,如今她的親友鄰居均知道她要嫁到玉家,如今親事不成,她還有何顏面?于是那張家女兒立即奔到玉府,寧做妾室也不愿親事作罷。方子蘅不愿受留她,張家女兒就立即碰壁欲死。 終究是玉容搖擺不定引下的禍事,方子蘅就派人到宮中尋玉容回來處理此事。玉容聽聞此事,也不回玉府,只命人將他的話帶回。 帶話那人回到玉府,因玉容的話說的太過無情,猶豫再三才對那張家姑娘說出:“姑娘,公子說……說姑娘既不念父母之恩,為此事求死,那他也無法相救。若是姑娘在如此糾纏,公子怕是無法再顧及姑娘名聲,只能先報官府了?!?/br> 張家女兒只知玉容是一美貌少年,卻不知他如此無情,那因親事不成而生出的懊惱不甘也就此煙消云散。她不敢得罪玉家,不敢吵鬧辱罵,只能恨恨的看了玉家一眼,又不愿回到自家惹人恥笑,出了玉府就即刻奔到山上庵堂,剃了頭發(fā)當了姑子。方子蘅聽到此事,輕輕一嘆,也無法在理睬此事。只有張家不舍的女兒那美貌容貌,年紀輕輕就因玉容毀了終身,立即上庵堂勸說女兒。 玉家雖不再理睬此事,但因玉家如今也算有些勢力名聲,玉容更是因其容貌俊美而引得許多女子芳心暗許。此事就即刻成為街口巷尾的傳揚開,雖然玉容與張家姑娘并未定親,但張家姑娘在玉家?guī)缀踝菜?,玉容卻不加以理睬,在些女兒心中實在太過冷漠,漸漸玉容的名聲就敗壞下來,成了個女兒家眼中的負心寡情之人。而張家女兒因處境可憐,得了許多人憐恤,在她被家人勸著從庵堂回家后,就立即擇了門好親事,很快出嫁。 但在旁人口中淪為負心寡情之人的玉容絲毫不在意這些說法,聽得有說書人將此事編成故事,還會去聽上一回,順手抄了些旁的有趣故事回宮講給石青瑜聽。 如今玉容甚至都不知道他之前為什么有那么多顧慮,只要他不與石青瑜在一起,玉家就不會受損。只要他一個人喜歡著石青瑜就好了,即便沒有結(jié)果又怎么樣?他只要守在石青瑜身邊做個護衛(wèi),時時能看到她,保護著她的安全,把他們的命系在一處,可聽到她說“喜歡玉小郎在身邊”的話,他就心滿意足。 ☆、第78章 逆書 至九月,石青瑜安排閔清訓(xùn)導(dǎo)的宮女匠人畫師們已準備隨公主遠嫁北蠻。于他們離開京城的前一天,石青瑜親自去看了那些宮女、匠人、畫師。他們都很年輕,但目光堅定,近三百人看到石青瑜,就立即跪下。他們已知道他們將去北蠻做什么,將給這個國家?guī)硎∶础?/br> 石青瑜也隨之跪下,雙手捧起身邊宮女遞過來的酒杯,高高舉起,隱者哭意,哽咽說道:“諸君此去,可換我大順十年安穩(wěn),妾跪謝諸君。” 說罷,石青瑜飲盡杯中酒,對這些將去北蠻的人深深一拜。 此時,這些人中才隱約傳來些哭聲,他們都知道此一去怕是再難回京,而且他們永遠不會被人記得,史書上可能都不會有他們的痕跡。他們?nèi)套I,拿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 石青瑜并沒有對這些人再說其他的話,但她長久的跪拜,已證她的心志。 和親隊伍離京當天,京城突降大雨,身著太后服制的石青瑜仍將和親隊伍送出城門。石青瑜瞇眼看著隔著雨簾的和親隊伍遠去,看著閔清回身對她遙遙一拜,石青瑜略低下了頭,盯著被飄進車的雨滴打濕的手背,然后把雙手搭在一起,冷聲吩咐:“回宮?!?/br> 鳳輦即起,石青瑜坐在車內(nèi)閉了雙眼,靠在墊子上。這隊和親人馬,加上護衛(wèi)近千人,也許只閔清一個能夠回來。這一步棋,她上輩子從未走過,有利也有弊,利處自是有可能借由這些分化北蠻各部落,從而遏制北蠻。但弊處也是怕這些人不能起到作用,反而為北蠻所用,或是這些人成為閔清的勢力。而因這次和親,她也會讓一些激進主戰(zhàn)的學(xué)子對她失望。 她不是不敢對北蠻打上一仗,可她上輩子已承受了因怒起兵的結(jié)果,如今朝堂不穩(wěn),北蠻周圍勢力不明,她不想在條件還不成熟的時候,再興兵事。即便要與北蠻打上一仗,最起碼也要等到她登基,穩(wěn)定朝綱之后。 和親的禮樂聲越來越遠,石青瑜亦到了皇宮。到了皇宮,當石青瑜走下鳳輦的時候,雨已停下。石青瑜慢慢走回殿中,換了衣服,才翻看著奏折,看到放在最上面的奏折就是石銳的案子處置結(jié)果,給石銳判得是于鬧市斬首。石青瑜拿起奏折仔細看了一遍,輕輕笑了起來,判了斬首倒是不奇怪,但是判得是于鬧市斬首,那里面就有意味了。 雖然石銳于石青瑜關(guān)系并不親密,且還有何氏做下的惡事傳揚,但無法改變石銳是石青瑜同父兄弟的事實。石銳若是在鬧市被判斬刑,那石青瑜與石家的關(guān)聯(lián)將會成為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即便石銳作惡許多,怕是也要有人因此判決議論石青瑜冷漠無情。而她若是改判,許會生出許多變故來。 石青瑜想了一下,就只將奏折放到一邊,暫且擱置,她要用此事好生看看如今朝堂上到底有什么人是真正站在她這一邊。 石青瑜鋪了一張白色絹紙,透過敞開的窗戶看了眼外面站著的玉容,落下筆來。玉容用余光看到石青瑜正在作畫,且頻頻看到他這方向,覺得石青瑜定是在給他作畫,玉容就站得愈加挺拔,微微紅了臉,努力保持著笑容。石青瑜翹了下嘴角,掃了眼玉容站著的方向,就落下一筆。這讓玉容更加不敢亂動,他好在一直習(xí)武,練過站樁,就一動不動的如個木頭一樣站在原地。 待石青瑜輕聲說了句:“成了?!?/br> 玉容笑著跳進殿內(nèi),看向石青瑜案上,見到石青瑜案上倒是真呈著一張話,不過這張畫畫的并不是他,而是窗外的松柏,玉容皺眉頭,小聲得嘀咕著:“白白站了那么久?!?/br> 石青瑜見到玉容氣惱,就把桌面上的松柏畫拿去,這才露出了玉容的畫像。 玉容這才笑了起來,拿起了那副畫像,面上笑著,但嘴里還嘟囔著挑剔:“太后并沒有畫出我的絕世風(fēng)采。” 自玉容回到石青瑜身邊,性子倒是越發(fā)的囂張。原本只是為了避免石青瑜對玉家心生提防故意做出的囂張跋扈,但因為玉容如今心中藏著些隱秘的心思,更加樂得看到石青瑜縱著他,就越發(fā)有意的不守著那些規(guī)矩禮儀,來顯示出石青瑜對他與旁人的不同來。 此時,玉容還擔心石青瑜氣惱,不大敢與石青瑜頂嘴。但后來見石青瑜也不氣惱,反而更加縱著他,玉容也就更添了些放肆。 說完,玉容還是將畫收到了懷里,說道:“但勉強還可以看,我就先收著了。” 石青瑜笑道:“這是補給你的賀禮?!?/br> 玉容才要說話,就聽得有人慌張來報事。玉容還知道些分寸,就連忙把畫藏在懷中,站在石青瑜身邊。來稟事的事是刑部尚書周嘉還有一個八品小官李庸,周嘉倒是還好,站在石青瑜面前也面不改色,只是那李庸急得是一頭大汗,站在石青瑜面前雙腿都在顫抖,手中捧著幾冊書籍,面色惶恐。 石青瑜就問道:“有何事奏報?” 李庸連忙看了眼周嘉,周嘉躬身說道:“是李大人收繳了些書冊,來奏請?zhí)螅嘀绾尾檗k?” 石青瑜就知道此書都是逆書,就冷聲吩咐:“此事按律法處置就是?!?/br> 周嘉立即回道:“若是明言逆反,是可依律法可尋。但據(jù)說此書并非明言逆反之意?!?/br> ☆、第79章 安慰 玉容呆愣愣的看著那幅畫燃盡,然后低頭看了眼他懷里還抱住的幾本書。他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才將懷中的書翻開一頁。但玉容只看到那頁紙上畫著石青瑜和個青年男子赤身相對的圖畫。大約是那男子畫得比較粗略,玉容也看不到畫上的男子是影射的哪個人。玉容心中一氣,立即把手中的書摔到地上,氣道:“什么混賬繪得這些污糟東西?!?/br> 原本玉容第一次看到書上面的配畫時,還以為這只是有人故意編排他與石青瑜的關(guān)系,雖然有些氣惱,但心中還有些期待,想看看旁人是怎么說他與石青瑜的??伤麤]想到,竟是畫著不同男子與石青瑜交歡的圖畫,這就是在侮辱石青瑜。玉容又氣又惱,又是為石青瑜委屈,覺得那些人可恨至極。即便是權(quán)力斗爭,他們可正面與石青瑜相爭,怎么能使出這么卑劣的手段!全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玉容蹲坐在地上惡狠狠的盯著扔在地上的那幾本書,猛地就撿起來一本用力撕扯。撕扯成碎片后,再扔進火盆中。玉容用力的撕扯著那些書籍,有幾頁畫因著他的撕扯散落在他的腳邊。這張畫倒是畫的他和石青瑜,與他們?nèi)菝灿袔追窒嘞?。畫上,石青瑜偎依在他懷中,他一手抱著石青瑜的腰,一手在解著她的衣服。石青瑜揚起頭,親吻著他的嘴角。 雖然只是一副畫,但玉容似乎感覺那停留在他嘴角的柔軟觸感。 玉容盯著那副畫,淚就直接掉在了畫上。而后玉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就把那副畫給揉皺,一同扔到了火里??粗腔鸸猓袢菀Ьo了嘴唇。 等玉容回到石青瑜身邊的時候,石青瑜正在用飯。她一貫吃的簡單,每餐不過是一份小菜,一份清湯,一碗白飯。 見到玉容紅著眼圈兒回來,石青瑜微皺了下眉頭,但隱約猜到玉容是為什么事難過,就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對玉容招了下手。 玉容慢慢的挪過去,看石青瑜示意他蹲下,他就蹲在石青瑜的腳邊。石青瑜安慰一樣的輕輕摸了下玉容的臉頰,輕聲嘆道:“玉容啊……” 玉容抬起頭,紅著眼睛看向石青瑜。石青瑜無奈笑道:“都燒了?” 玉容抿嘴點了下頭,悶聲應(yīng)了一聲。 隨即,玉容又急忙說道:“太后,還請?zhí)髮⒉檗k逆書的事交給我?!?/br> 石青瑜搖了下頭,笑道:“此事怕是不成。一則,此非你分內(nèi)之內(nèi)。二則,你太過惱怒,必然行事過激,不會辦妥此事。三則,那并非逆書,只是太過穢亂不堪,所以查辦而已,那書中所繪人物與政事無關(guān)。” 玉容皺緊了眉頭,認真看著石青瑜,見她當真面上沒有一絲惱意。玉容抽了下鼻子,小聲嘟囔著:“太后難道不生氣么?” 石青瑜笑道:“也是有些惱意,民間學(xué)子不思讀書進取,竟然念此穢亂之事,怎會不氣惱?” 玉容這才知道了石青瑜的意思,她是根本不想認下那些畫里面的人是她,所以當她發(fā)現(xiàn)那些畫是在影射她后,她就只說那些書籍是穢亂之物,甚至連對藏此書的人都不沒有像那些逆反罪一樣滿門抄斬,只是斬了私藏私印此書的人。 石青瑜見玉容疑惑的皺起眉頭,就笑著對玉容解釋:“我的擔憂,是將此事落成逆反罪之后,不僅會有不打自招的嫌疑,且會他們再做文章,引我與天下學(xué)子為敵?!?/br> 玉容聽到此處,眉頭皺了更緊。 石青瑜將玉容扶起后,笑道:“很多法規(guī)我無法逾越,更不能以影射或是揣測定他人罪過。此時不過是幾本不堪畫本,它們是損我威嚴。但若是我定為謀反嚴查,那即刻就有臣子說我處事不按律法,不僅讓此事影響更大。若是他們再加以手段,說我以文字圖畫來揣測定人謀反,有威懾學(xué)子,禁止他們影射我的意思。那些學(xué)子雖一時因保命隱忍,但對我也不再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