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林雅同情的看著玲兒,想到一開始小英出來指證自己,玲兒想必也是知道并參與在這局中的,而現(xiàn)在看來,她卻反被主持這局的人陷害了。 “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將玲兒這毒婦押出去?!?/br> “辛側(cè)妃,救救我,救救我!”玲兒被拖著時還不甘心的大喊著。 林雅冷笑,想害你之人怎么會救你? “玲兒如此暴虐,害了鄭氏一條人命,又險些讓雅兒做了替死鬼,這些都是本宮對后院管教不嚴(yán)所致啊?!辟M(fèi)卿微微低下頭,玉手抬起輕撫額頭,沉痛道。 “jiejie身為王妃主母,后院之首,對于后院的繁瑣之事,已然勞心勞累,怎能如此責(zé)怪自己呢?”辛側(cè)妃感慨道。 “meimei寬慰,本宮心中好過多了?!辟M(fèi)卿啄了口茶,又道,“小英暫且先讓連嬤嬤看管著。雅兒依舊回去伺候王爺吧,本宮見你才過兩日就已消瘦至此,甚為心疼,回去后要注意身子,好生照料王爺?!?/br> “是,謝王妃主母明查,還了奴一個清白?!?/br> 林雅起身時,因兩日未進(jìn)食,頭暈了起來,身子有些不穩(wěn),待站好后,走出了傾陽閣正廳。 在正廳門口,林雅微微側(cè)頭,杏目微垂,狠厲地看著出來的方向,暗暗發(fā)誓,這廳內(nèi)之人,她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若瑩在傾陽閣的門口等得心急,小手不住地揉搓,焦急地左右踱步,看到林雅出來,驚喜萬分,竟歡快地跳了起來。 “meimei,你總算出來了?!比衄撘粋€飛撲上去,將林雅擁住。 “jiejie莫要靠我這么近,我身上臟污的很?!绷盅诺坏?。 她這兩日身上盡是些污垢尿漬,散發(fā)出來的氣味,連約憾季醯媚咽埽慰鍪撬恕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抱著你?!?/br> 說著,若瑩又哽咽起來,“只要meimei出來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br> 林雅苦笑,今后只怕她們再也不會安穩(wěn)地生活了,以后的路會有多么崎嶇坎坷都是未知之?dāng)?shù)。 回到寢屋,若瑩為林雅沐浴更衣,拿來吃食,因兩日未進(jìn)食,也不敢多食。 若瑩看著粉色羅裙已然掛在了林雅消瘦的身上,著實心疼不已。 “meimei這兩日都沒有好好休息,歇息會兒吧?!闭f著,就整理起被褥來。 看著若瑩為她鋪床褥的背影,林雅想到鄭氏已去,今后除了若瑩,還有誰能如此真心的對待自己?心中突現(xiàn)一偉岸的身影,還有那個人嗎?林雅苦澀一笑,心中又是一股酸澀涌上心頭。 待一切準(zhǔn)備好,林雅剛剛打算上床歇息,兩個身穿粉色羅裙的丫頭就推門而入了,二人均十七八歲,面容姣好。 “雅兒,今日排了你當(dāng)值,王爺此時正在書房,速速去奉茶!”其中一個微胖的丫頭說道,語氣中盡是不乃的命令。 另一略瘦的丫頭看到此時林雅消瘦至此,不禁一陣?yán)湫Α?/br> “玉竹jiejie,雅兒才被放回來,身體贏弱,讓我代替雅兒去伺候王爺吧?!?/br> 林雅輕哼一聲,平日沒見她們給自己安排當(dāng)值,現(xiàn)在她身體如此消瘦,面容憔悴,大不如前,倒讓她進(jìn)前伺候,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算什么東西?就憑你那骯臟的身子也配伺候王爺?我呸!”玉竹唾棄道,她自然是聽說了若瑩曾經(jīng)被賜予衛(wèi)亮做妾的事。 若瑩低下頭,聽到那刺耳言語竟低泣起來。 “我看你這東西是欠打。”林雅見若瑩受氣,本已積聚在心中的怒氣迅速上涌,起身就要過去,卻被若瑩攔腰抱住。 “好啊,我看你這死丫頭怎么打我。”玉竹撩起了袖子道,嘴唇緊抿,鼻孔微擴(kuò)。 “玉竹jiejie休要惱怒,雅兒這就去服侍王爺?!比衄撘驗椴幌肓盅乓院笤贅鋽呈茏铮砸贿厰r住林雅,一邊應(yīng)道。 “玉竹我們走吧,一會兒看她還怎么囂張?!币慌缘膲媰豪∫锨暗挠裰?,小聲在她耳邊說著。 玉竹聽完果然安靜了下來,二人狠狠瞪了林雅一眼,退出了房門。 “meimei速速去書房伺候王爺吧,千萬不要再去惹惱她們?!比衄撘姸俗吡?,便松開了林雅,又幫林雅穿上繡鞋,盤算著就算讓雅兒累些,也不要得罪這些人,否則吃虧的是雅兒自己。 林雅看這二人此時讓她去伺候,分明沒憋著什么好主意,但見若瑩想息事寧人,看來她只能見招拆招了。 ☆、第67章 進(jìn)宮 林雅看這二人此時讓她去伺候,分明沒憋著什么好主意,但見若瑩想息事寧人,看來她只能見招拆招了。 林雅來到茶房時,玉竹和墜兒已經(jīng)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了。 玉竹輕蔑地給她使了個眼色,桌上的托盤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三個茶碗,其中一個茶碗是越湛驍專用的,其余兩個是一般的茶碗,看來今日書房有兩位客人。 林雅端著托盤離開茶房,身后只留下那兩人得逞的笑容,林雅猛然回身,那笑容剛好被她看到。 來到書房門口,衛(wèi)冽看到林雅一驚,而林雅也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詫異眼神。 林雅想到,看來她的消瘦和憔悴的確很嚴(yán)重,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衛(wèi)冽也流露出了異樣的表情,于是沖他無奈地擠出一笑。 衛(wèi)冽打開門,示意讓她進(jìn)去。 林雅掃了一眼書房,原來兩位客人是季子清和陸以誠,兩人坐在書房兩側(cè)會客的椅子上。 林雅進(jìn)門行禮,三人突然停止了說話,隨后林雅迅速低下頭,感覺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在軍營之中林雅也很難看到季子清和陸以誠在越湛驍面前同時出現(xiàn)。 而且那日在林中,看似兩人的關(guān)系也不是很友好,而現(xiàn)在兩人作為越湛驍?shù)淖蟀蛴冶弁瑫r出現(xiàn),看來要有大事發(fā)生了。 為季子清和陸以誠上好茶,林雅輕挪蓮步,一步步走上書案高臺,走向那個她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林雅雖然低著頭,但仍能感覺書案后的人目光異常灼熱,放好茶碗,行禮轉(zhuǎn)身,剛要走,卻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胳膊。 那大手的主人將她輕輕向后一帶,示意她不要走,就站在他身后。 隨后越湛驍沖著陸以誠輕點(diǎn)頭,示意他接著說。 “瀟沅舊部下的兵符雖然占了十之二三,但依微臣看,但多數(shù)在都城之外,倘若接應(yīng),也是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微臣以為,那不足為患?!?/br> 陸以誠看著林雅消瘦的臉,心里頓時一顫,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不足為患?陸將軍還真是看得開啊?!奔咀忧謇涑盁嶂S道,狹長的鳳目中滿是不屑,隨后眼神又忍不住微微向林雅的方向一瞥。 “季子清,倘若你有所言,可以直接說出來,何必如此歪腔斜調(diào)?”陸以誠火氣稍微上涌,狠狠瞪了一眼季子清,便不再看他。 季子清沒有說話,拿起茶碗,打開碗蓋,輕輕一嗅,隨后抬眼看了一眼林雅,又將茶碗放下。 漪羅茶?他喝了這茶會通身刺癢疼痛,這里的丫頭們都知道他不喝這茶,平時來王府書房也沒見這丫頭當(dāng)值過,怎么會在府中剛剛見到她就偏偏給他上了這茶?看來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她。 看那丫頭的面容氣色,想必在王府的日子著實不好過,他曾無數(shù)次后悔沒有將她討要去,但現(xiàn)在看來已然來不及了。 “子清,你有何見解?”越湛驍?shù)馈?/br> “回王爺,這瀟沅的病似乎并沒有轉(zhuǎn)好的趨勢,但他那獨(dú)生兒子又是個不成氣候的,倘若瀟沅熬不住,以皇帝的考慮,兵符調(diào)動向忠勇侯麾下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勢力再次東遷,我們將腹背受敵?!?/br> 林雅想,忠勇侯府是湛王妃費(fèi)卿的娘家,聽季子清話中口氣,顯然與忠勇侯不是一個派系,看來越湛驍與費(fèi)卿的結(jié)/合也是在政治上的互相牽制,怪不得越湛驍對費(fèi)卿如此客氣有禮,完全不似一般夫妻。 兩人同時看向越湛驍,等待他的決定。 “你二人先回去吧?!痹秸框敵谅暤?。 “是?!倍藨?yīng)道。 隨后各懷心事地走出書房。 整個書房頓時靜了起來,林雅低著頭,站在越湛驍身后,等待命令。 “雅兒?!痹秸框?shù)馈?/br> “是。”林雅握著托盤的手稍微緊了緊。 越湛驍稍回身,將林雅拉到身邊,放在自己腿上,帶入懷中,沉聲呢喃道。“消瘦了。” 越湛驍緊緊摟著林雅,在她額上輕輕點(diǎn)吻。 額頭上久違的溫度讓林雅為之一顫,她以為鄭氏死后,面對他當(dāng)時的冷漠,自己不會再對他有任何反應(yīng),可他如今此舉,她覺得自己的心還是為之一動。 他為何不將那日的冷漠繼續(xù)下去,現(xiàn)在又來抱她做什么? 林雅不語,在他懷中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倘若不能得到他的愛,至少可以尋找暫時的安慰,她可以依偎在他懷中,但是絕不能貪戀。 “我以為回朝之后,抬出玲兒而將你藏起來,就能避開王府中無謂的爭斗,可誰料還是讓你深陷其中,我已后悔沒有將你一直帶在身邊?!闭f著,越湛驍撫上林雅的背,在她發(fā)間輕吻,一雙大臂將她包了起來。 林雅將他的話聽在耳中,他自稱“我”,他在向她解釋,她是不是該覺得榮幸?在林雅原本的內(nèi)心世界里,喜歡一個人就是對他好,付出自己的真心,可在這異世,會有很多無奈,讓所謂的“喜歡”不再那么神圣與純潔,而這些她都能想得開,但是為什么心里深處總是瑟瑟發(fā)痛,鄭氏之死讓她清醒,倘若她繼續(xù)無依無靠,那么她和若瑩的下場絕對會很慘,既然她決定要跟著他,倚靠他,那么她就只能接受。 越湛驍見她仍不說話,繼續(xù)道,“王妃之父忠勇侯和瀟沅大將軍雖然歸朝后交回了兵權(quán),但是他們握有兵符的舊部下,與其說是?;?,實際上這些舊部仍然效忠于他們?!?/br> 越湛驍頓了頓又道,“你在軍營之中見我受傷,還有后來的刺客都是我那皇兄的授意,皇帝雖是我的親兄,可是他對我的殺意已決,不管我是否篡位,他已視我為眼中釘,除非我死,否則我就要顧全大局?!?/br> 林雅仔細(xì)的聽著,他的話沒有任何遺漏的傳入了她的耳中,他的意思她都明白,現(xiàn)在的他在隱忍,他也活得如此無奈。 “雅兒,今后只怕又不能顧及不到你的安危,就留在我身邊,以小斯打扮如何?如此與我出行之時也方便些。”越湛驍幽眸低垂,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就算他知道此次設(shè)局之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看懷中人兒的憔悴,再次提醒他,他險些失去了她,倘若再有此一舉,他是萬萬承受不住的。天知道當(dāng)他看到她被從傾陽閣抬下去的時候,他的心如同猛然被人捏碎般疼痛,那種疼痛他不想再次嘗試。 “是?!绷盅判÷晳?yīng)道。 一語剛落,懷中的人兒均勻的呼吸聲已然響起,越湛驍未再動,就這樣一個姿勢摟著她供她安睡。 “王爺,該起程了?!毙l(wèi)洌在門外喚道,他有些不解,這雅兒姑娘才被放出來,看著憔悴萬分,王爺居然在書房里折騰了兩個時辰,不知那雅兒是否吃得消? 林雅聽見衛(wèi)洌的聲音悠悠轉(zhuǎn)醒,一個姿勢睡覺著實讓她身體有些發(fā)酸,可是卻有了來到王府以后沒有的好眠,小臉恢復(fù)了些許往日的紅潤。抬頭看向這“床”的主人時,林雅迅速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別過臉。 她竟然在他懷中睡著了,而且他竟然一直盯著自己的睡顏。 “雅兒,隨我同去?!痹秸框斢捻粗盅拧?/br> “是。”他要帶她去哪里? “今晚皇宮設(shè)宴,去換件衣衫吧。”越湛驍自然是讓她換上小斯的裝扮。 林雅回到寢屋之時,已經(jīng)有一身小斯的衣衫放在了她的床頭,將羅裙換下,剛踏出門的腳又縮了回來,想起那人不知什么時候會遇到刺客刺殺,雖然以他的功夫都會化險為夷,但是受傷只怕還是免不了的,于是轉(zhuǎn)身打開手術(shù)箱,拿出針線小瓶烈酒等能貼身帶上的,包好藏在身上。 越湛驍在車中等候,少時,他的馬車中就出現(xiàn)一身穿灰色衣衫,有些消瘦,但是面目極為俊俏傾絕的小斯。越湛驍暗暗勾起嘴角。 一路上,林雅不時被越湛驍上下其手,并強(qiáng)行喂了很多糕點(diǎn),直到林雅實在吃不下了才罷休。 約過了半個時辰,由十二驥跟隨的湛王馬車已然到了皇宮。 移步到湛王在皇宮的臨時寢所等待晚宴。 天微暗,一個成年男子來到越湛驍臨時寢所,讓一湛王小斯跟著去領(lǐng)湛王宴會所需物品,林雅看著那男子雖然面目輪廓較為粗狂,一張口發(fā)出的卻是童音,心里暗暗想到,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太監(jiān)。林雅在他身后走時,聞到他身上時不時地傳來尿sao味,看來這是凈身的后遺癥了。 林雅追隨這太監(jiān)來到物資庫房,領(lǐng)取了一個晚宴時所用的玉杯,看著極為通透,想必是極為珍貴的,否則也不會讓湛王小斯親自領(lǐng)取。 將玉杯放入懷中,本以為太監(jiān)會送她回來,可在一個分叉口,林雅一個晃神,太監(jiān)就不見了蹤影。 幸虧林雅來時盡量記著路,雖然這里的路大致相同,她記得模模糊糊,特征性的標(biāo)識極少,但是她還是努力尋找著屬于她自己腦海中的特殊標(biāo)識。 倘若有記錯的,林雅就會重新回到方才的叉口再走另一條路,像她這種路癡,只能如此,這樣找起來,雖然慢些,可畢竟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