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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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帝卻是搖頭,“道友當(dāng)知,我一向不喜玩笑?!?/br> 不顧妖王滿臉凄苦,再次揮袖送人。 李尊者站在一邊,始終沒有插嘴機(jī)會。 按照常理來講,巫帝不聽他言,反客為主,該生氣才是??蓪ι夏请p眸子,見到嘴角的那抹笑紋,無論如何都?xì)獠黄饋怼?/br> 想想妖王臨走時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幾番和巫帝對峙,簡直太有勇氣,堪稱猛士中的猛士。 饒是如此,該猛士的時候也不能遲疑。 道理要爭,架要打。 否則,永遠(yuǎn)要不回仙靈草,更無法出一口悶氣。 李攸不言不語,神情變了幾變,自然逃不過巫帝雙眼。 “在想何事?” “沒想什么?!崩钬鼡u頭。心中所想,實難開口道明。 巫帝沒有深究,轉(zhuǎn)而問道,靈蜂彩蝶之外,可還有想要的東西。 李攸微愣。 是問他想要什么? “靈蜂彩蝶,皆是應(yīng)過你,忘了不成?”指腹擦過血紅淚斑,巫帝輕笑,“妖王殿藏有百壇靈酒,雖喝不得,倒入靈湖,總歸有些用處?!?/br> 話說到這個地步,再不明白,肩膀上扛著的就不是腦袋。 握住巫帝王手腕,李攸的神情愈發(fā)復(fù)雜。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他? 感動?好像不是。 感謝?也不太一樣。 腦子里像纏繞數(shù)個線團(tuán),一個死扣接一個死扣,根本找不到解開的方法。 煩惱到極點,李攸心一橫,做出了驚人的舉動。 扯住一縷銀色長發(fā),無暇體會入手的順滑,抬起頭,對準(zhǔn)血紅薄唇,狠狠堵了上去。 干嘛? 渡氣。 禮尚往來,有意見? 雙眼微瞇,長睫如蝶翼扇動。 笑意在眼底蔓延,有力的手臂纏在腰間,大手扣上后腦,手指探入發(fā)間,一瞬間,主從顛倒。 微風(fēng)送來花香,綠葉在風(fēng)中飛舞。 鯨王掛在樹梢,連噴三道氣柱。 綠松凝出靈體,疑惑道:“尊者是要與巫界之主雙修?倒也是提升境界之法。不過,也該找處靜地才是。” 瞥一眼西瓜似的小老頭,鯨王再噴氣柱,不想說話。 火鳳自湖邊飛來,決心與李攸結(jié)下血印。 飛到中途,見到“渡氣”一幕,險些自由落體。 原來,尊者和巫帝竟是這樣的關(guān)系? 思量片刻,當(dāng)即召來三對鳳鸞,翅膀一揮,“起舞!” 清鳴聲起,悠遠(yuǎn)繚繞。 青色鸞鳥在中,赤色鳳鳥環(huán)繞,雙雙對對,唱得歡悅,舞得火熱。 想當(dāng)年,妖王成婚,僅有一對鳳鸞起舞,現(xiàn)如今,三對! 鸞歌鳳舞時,血印已然結(jié)下。 火鳳有信心,送出這份大禮,必能讓尊者點頭,許鳳凰一族定居于此。 實際情況又是如何? 看著上下飛舞,叫個不停的鳳凰,李攸不覺欣喜,只覺煩躁。大有抓來一只,抻脖子揪毛的沖動。 他在這里渡氣,這群傻鳥湊什么熱鬧? 不曉得非禮勿聽,非禮勿看? 巫帝卻似愉悅,手背擦過李攸臉頰,揮袖祭出兩道靈氣。 鸞鳥鳴聲更高,引動綠洲靈氣,火鳳當(dāng)先,一枚血紅契印出現(xiàn)在李攸腕上。 “這是什么?” “鳳凰的圖騰,也是血印?!?/br> 巫帝低語,口中流淌出古老的法訣。 圖騰驟然發(fā)光,黑中帶金,又似有一團(tuán)赤紅。 靈力洶涌,流出氣海,沖過靈脈,齊齊流向血印。 李攸有些慌,正要催動法訣,卻聽巫帝道:“無需驚慌,此為古法,為認(rèn)主之意?!?/br> 事實上,血印出現(xiàn)時,巫帝也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鳳凰竟愿以古法認(rèn)主。幾代妖王都無法令其低頭,現(xiàn)今竟主動送上。 該說恰逢其會,還是另有緣故? 心中閃過數(shù)個念頭,指間不停催動靈氣,助李攸融合血印之力。 圖騰亮到極致,火光沖天而起。 靈氣化作一只黑鳳,雙眼火紅,尾羽覆金。展開雙翼,似能遮天蔽日。翎羽顫動,昂首輕鳴,口中噴出一道烈火,瞬間席卷半座綠洲。 “糟糕!” 李攸驚呼,綠松梧桐已先一步行動。 靈湖中心騰起水柱,頂端漫開,鋪開透明水幕,恰好擋住火焰,隔絕熱力。 “尊者,快收回黑鳳?!?/br> 火鳳飛到半空,一口啄在黑鳳頸間,似在教訓(xùn)不聽話的雛鳥。 青鸞停止鳴叫,示意李攸取下鳳羽結(jié)成的綢帶。 “將此系在黑鳳頸上,即能為尊者驅(qū)使?!?/br> 說話間,黑鳳又被火鳳扇了兩翅膀,發(fā)出哀鳴。 體型靈力占優(yōu),卻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足,又被黑色靈力牽制,只能老實落回地面,乖乖套上彩綢。 不顧黑鳳委屈的神情,李攸狠下心腸,將其收回血印。轉(zhuǎn)向看了不少熱鬧的鯨王,問道:“玄冥,你所言的好處,就是這個?” 鯨王先是點頭,后又搖頭。 “鳳羽成百,便可馭靈獸。”飛落李攸肩頭,鯨王道,“只沒想到,他們愿意和你結(jié)血印?!?/br> 李攸挑眉,誰又能想到。 這些荒古遺族行事,當(dāng)真令人費解。 思及鳳凰,自然想起留在綠洲中的幻獸。雷劫已過,是趕是留,該早做決定。 正要將其喚來,突見綠松凝出實體,道:“尊者,人界出事了!” 妖王殿中,妖后抱著狐球,視線掃過妖王,冷聲道:“陛下同巫界之主訂約,可喜可賀?!?/br> 妖王面帶尷尬,嘴里發(fā)苦。捧著靈植法器,只覺無比燙手。 “陛下究竟做了什么,方成就這件‘好事’?” 妖后笑得美艷,妖王頓感不好,飛身要走,剛邁出一步,就被身后襲來的狐球砸中腦袋。 “你還敢跑?!” 現(xiàn)出本體,雪白妖狐立在殿中,利齒閃過寒光。 罡風(fēng)席卷,聞訊趕來的幾只小狐貍都被吹飛。 “母后息怒!” “父王!” “小九,是不是你又闖禍?” 靈狐呲牙,怎么事事賴他?分明是父王做錯,惹得母后大怒。要怪也該怪父王! 罡風(fēng)漸猛,九條雪白的狐尾豎起,褐色雙眼凝聚戾氣。 妖王硬扛不住,又不敢和妖后動手,唯有化成本體,逃之夭夭。 以妖后的憤怒指數(shù),接下來一個月,妖界之主恐要風(fēng)餐露宿。 罪魁禍?zhǔn)滋幼?,妖后收起罡風(fēng),恢復(fù)女子面貌,抱起狐球,道:“都回去,等我回來?!?/br> 話落,雪白身影御風(fēng)而起,飛向懸山綠洲。 這份界約不能定。 無論巫帝出于什么目的,提出何種條件,都必須撤銷。 “母后?” “無事?!北Ьo靈狐,親一口狐耳,妖后嘆息。對那個不著調(diào)的報以希望,她一定是被石頭砸了腦袋。 行到中途,忽見天空開出一條時空通路,綠洲懸山開始移動。 怎么回事? 妖后皺眉,驚覺對方是要離開,當(dāng)機(jī)立斷,手握狐球,用力丟了出去。 “小九,轉(zhuǎn)告洞天福地之主,暫留一步,母后有事要談!” 靈狐飛至,險些被屏障彈開,沖進(jìn)時空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