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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品夫人之農(nóng)家貴妻在線閱讀 - 第119節(jié)

第119節(jié)

    世上從來沒有岳父說不認(rèn)女婿便可以帶女兒和離離開夫家的!這比讓他休妻更加的艱難!

    “阿橋這一輩子都是我妻子,你這個岳父當(dāng)就當(dāng),不當(dāng)也得當(dāng)!”

    “你——”柳河氣極。

    柳橋轉(zhuǎn)身,輕聲喚道:“爹。”

    柳河的怒火頓時消了,“阿橋……”

    “爹,我們下山再說吧?!绷鴺蚓従彽?,“天快黑了。”

    柳河看了看她,又怒視了易之云,最終點(diǎn)頭。

    易之云沒等柳河,直接牽住了柳橋的手便走了。

    “臭小子你放開我的閨女!”柳河在后面怒罵。

    易之云沒管她,徑自拉著柳橋走。

    好不容易下了山,到了驢車旁,柳橋終于可喘口氣了,看向身后仍在一瘸一拐地走著的柳河,皺了眉頭,記憶中,柳河的腿是完好的。

    “我去扶扶他!”易之云見她這般神色,便道。

    柳橋忙拉住他,“還是免了吧,省的你們再吵起來?!鄙匣馗鷱埵弦娒?,張氏什么事情都順著他,生怕惹急了他,會連累她被趕出門似的,可是如今柳河顯然沒有這個顧忌,反而是想帶她離開易家。

    易之云轉(zhuǎn)身盯著她,“柳氏阿橋你聽著,就算他真的是你爹,你也不能聽他的!你說過你會跟我過一輩子的,你不能毀諾!”

    “好?!绷鴺驘o奈道,“只是我爹的心情你也體諒一些,而且,如果他今天不這樣,反而證明他不關(guān)心我!”

    易之云一愣。

    “哪家童養(yǎng)媳過的好的?我爹只是擔(dān)心我而已?!绷鴺虻?,心里也嘆了口氣,“而且,我爹這兩年多估計(jì)也受了不少的苦,易之云,就當(dāng)看在……我的份上,多讓著他點(diǎn)。”

    既然如今她是柳橋,那她的父母,便是她的父母,更何況不管是自私的張氏還是如今疼女兒的柳河,都是一心一意地愛護(hù)女兒。

    她占了原主的身子,為她孝順父母亦是該做的。

    易之云心里不痛快,但還是握住了她的肩膀保證道:“你放心,只要他不再想著帶你走,不管他做什么說什么,我都忍著就是!”

    起先還覺得多了一個岳父不是壞事,可是現(xiàn)在……

    哪有岳父見不得女兒跟女婿好的?!

    當(dāng)然,這時候他是無法明白的,直到許多年后,他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幾年的寶貝女兒被人給“搶”走了,他方才終于明白柳河如今的舉動,簡直一刀砍了那臭小子!不過這時候的柳河的心情要比將來的他還要復(fù)雜,舍不得之中還多了一份擔(dān)心防備以及憤怒!

    “臭小子,放開我閨女!”柳河追上來喝道。

    易之云咬牙,松手,“岳父。”

    顯然是在火上添油。

    柳橋有些頭疼,“爹,我沒事?!?/br>
    “阿橋啊……”

    “爹,我們先回去再說吧?!绷鴺虻?,的確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好好說說。

    柳河這次很快便點(diǎn)頭了,“嗯,我們回村里再說!”

    “回林家村!”易之云接話道。

    柳河怒瞪他:“柳家村!”

    “林家村!”易之云喝道,隨后看了一眼柳橋的神色,握了握拳頭緩和了語氣,道:“岳父,我們出來的時候說好了天黑之前回去的,如果不回去,我娘會擔(dān)心的,阿橋,娘會擔(dān)心我們的。”

    “你娘知道了!”柳河的話卻擊垮了他的這個借口。

    易之云眼眸一睜。

    “我是從林家村直接來這里的!我去找我閨女,你娘說你們來拜祭我!”柳河對易之云怒道,隨后轉(zhuǎn)向柳橋,神色已經(jīng)柔和下來了,“阿橋,爹嚇壞你了吧?”

    柳橋看了看他,“沒,爹沒事就好?!?/br>
    柳河眼中濕潤,“爹沒事,爹往后都不會有事,以后爹照顧阿橋,保護(hù)阿橋,絕對不會讓……”

    “阿橋是我媳婦,我自然會照顧她保護(hù)她!”易之云打斷了他的話。

    柳河轉(zhuǎn)向他,怒色再起。

    “易之云?!绷鴺蛑缓迷俣任有跋热チ掖灏?,這里近些,既然娘知道了,也該猜到我們會去柳家村的?!?/br>
    易之云看著她,好半晌才勉強(qiáng)點(diǎn)頭,隨即上前,將柳橋抱上了驢車,這之前是從未做過的,“坐好!”

    柳橋無奈。

    易之云隨后轉(zhuǎn)身,恭恭敬敬,“岳父也上車吧?!?/br>
    柳河非但沒高興,反而被氣的更加的厲害,“你——”

    “爹。”柳橋開口。

    柳河看向閨女,見她面帶懇求,心里更是不是滋味,剮向易之云的目光更像刀子,可最終還是無聲上了驢車。

    易之云驅(qū)車往柳家村去。

    此時柳家村家家戶戶都生了炊煙了,正是做晚飯的時候,一進(jìn)柳家村,柳河便指揮著易之云往哪里走,大約一刻多鐘,在一間宅子前停了下來。

    柳橋皺眉,記憶中這并不是原主的家,好像是……柳家村里正的家。

    易之云沒有來過柳家村,雖然之前他透過學(xué)堂的同窗跟柳家村的里正打過招呼,但是他也看得出來眼前的屋子不可能是柳橋原來的家的。

    柳河看向女兒,“阿橋,爹昨天回來的,暫時住在里正家里?!?/br>
    “爹為什么要住里正家里?”柳橋皺眉問道,“是家里沒收拾好?”如果是這樣,怎么也不會借住到里正家里的,柳江也不怕人家戳他脊梁骨?!

    柳河面色微變,隨后,苦笑道:“你堂哥過幾日就要成親了,家里沒地方……”

    柳橋拉住了柳河的手,“爹,我們回我們家,我們給你收拾收拾……”

    “阿橋。”柳河沒有動。

    柳橋看著他,半晌,“爹,我們的房子沒了?”

    “你大伯父以為爹不在了……”柳河嘆道,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苦澀,“就將我們的屋子收拾出來給你大堂哥當(dāng)新房了?!?/br>
    “給大堂哥當(dāng)新房?”柳橋冷笑,“誰家娶了兒子娶了媳婦就分開住了?大伯父一家子可真開明!”柳江不過一兒一女,就算多了一個媳婦,怎么可能跟兒子媳婦分開?。奎S氏那性子怎么可能不磋磨兒媳婦?!

    “阿橋,你堂哥這個媳婦家世不錯……是縣城的,所以才……”柳河看著女兒的神色,心驚的說不下去。

    以前的女兒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會這樣……

    這些年……

    阿橋受了很多的苦吧?

    柳橋道:“那爹就這樣將屋子給了他們了?爹往后住哪里?一直住里正這?”

    “不是?!绷用Φ?,“過兩日族里就會劃出一塊地來給爹再建房?!?/br>
    柳橋抿唇冷笑,“爹就任由他們作踐你?”

    “阿橋?!绷佑行┎恢涝趺凑f,這時候,更是沒有方才對陣易之云的氣勢,“那終究是爹的大哥,你的大伯父,爹現(xiàn)在就只有他一個兄弟了……”

    “是啊,爹只有他一個兄弟,可是大伯父心里可有爹這個弟弟?!”柳橋冷笑。

    易之云也道:“岳父說要領(lǐng)阿橋回來,如今連家都沒有了,怎么照顧阿橋保護(hù)她?岳父心里念著自己的兄弟,可知道你這個兄弟跟他的婆娘對阿橋做了什么?!”

    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之前他還覺得這人是真心疼愛柳橋的,原來也都是有限度的,面對他的兄弟,阿橋這個閨女只能靠邊站。

    柳河又是大怒:“你——”可這一次,面對易之云眼底的嘲諷,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好了爹?!绷鴺蛭艘豢跉?,“房子的事情以后再說,我們先進(jìn)去吧?!?/br>
    柳河看著女兒,面色有些難堪,“嗯……”然后才轉(zhuǎn)身去敲門。

    沒過多久,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婦人出來開門,一見柳河,沒什么好臉色,“阿河書回來了,這是去哪了?”說罷,又看見門外站著兩人,見了兩人身上的衣著,頓時亮了眼睛,“阿河叔,這是誰???”

    柳河轉(zhuǎn)身,“阿橋?!币字茮]有必要介紹。、

    “阿橋?!”年輕婦人錯愕不已,盯著柳橋瞧著,“你……你是阿橋?”

    “嗯。”柳橋點(diǎn)頭。

    年輕婦人盯著她,眼珠子轉(zhuǎn)了好幾轉(zhuǎn),才讓開了門,“進(jìn)來吧,進(jìn)來吧?!闭f著,又瞧了易之云,“這位是易家姑爺吧?”

    易之云點(diǎn)頭,“我是阿橋的夫君!”

    年輕婦人又盯著他瞧,眼里滿是打量,前陣子聽說河叔家的丫頭嫁了一個好人家,雖然是當(dāng)童養(yǎng)媳的,但是每天都是穿金戴銀的,不過后來又聽說易家倒了,什么都沒了,如今這兩人身上穿的,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錯,這易家究竟倒了沒有?

    便在年輕婦人尋思著的檔口,幾人進(jìn)了堂屋。

    屋里也坐著人,正是柳里正跟家里的兒子孫子,其中兩個跟易之云年紀(jì)差不多的孩子見了他忙起身,“易之云?你怎么來了?”

    易之云看向來人,認(rèn)得正是自己的同窗,“我陪阿橋來?!?/br>
    “哦!”其中一個道,“是了,我本來想著明天去學(xué)堂之后再將這事告訴你,沒想到你們先來了!”說完,又看向柳橋,“這是阿橋?阿橋,才兩年沒見,我都有些認(rèn)不得你了!你在易家過的很好吧?”

    柳橋看了眾人一眼,“夫君和娘對我很好?!?/br>
    易之云看向柳河,宛如示威。

    “哈哈,易之云,沒想到你還是個……”

    “好了!”坐在正中的柳里正開口了,“都下去,鬧騰的像什么樣子?”

    柳家的人低頭,然后紛紛應(yīng)聲離開。

    “里正?!绷由锨埃笆俏胰フ野虻??!?/br>
    柳里正點(diǎn)頭,“都坐下來說話吧?!?/br>
    柳河點(diǎn)頭,喚了柳橋坐在自己身邊。

    易之云不滿,可在人家家里頭只得忍著。

    入座之后,柳河方才緩緩開口,“那日我坐船,沒想到中途遇到了風(fēng)浪……”緩緩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柳橋一遍。

    那日他本來是坐船要回來的,可沒想到半道上風(fēng)浪忽然大了,船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沉了,他是會水,可是風(fēng)浪太大,他熬了許久最終沒有熬上岸,當(dāng)時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可是沒想到竟然被人救了,只是可惜他在水里撞上了頭,想不起自己家在哪里,只好在當(dāng)?shù)叵瑞B(yǎng)傷,可是因?yàn)樯砩蠜]錢,雖然被人救了,可卻沒有人幫忙,他吃了很多的苦,才活了下來,可是當(dāng)時斷了的腿卻再也無法好起來了,已經(jīng)瘸了,后來,漸漸的,他想起了自己是誰,便一路給人做活掙路費(fèi)回來,終于在昨天回到了柳家村了。

    “……當(dāng)時村里的人見到我也是嚇的夠嗆的……”話雖然說的笑呵呵的,可是眼里卻都是如水的哀傷,他是保住了命回來了,可是回來之后,妻子改嫁了,女兒被賣了,連落腳的房子都沒了,一無所有,“阿橋,對不起,爹嚇壞你了吧?”

    柳橋搖頭,“沒有,就算爹不是人,我也知道爹不會傷害阿橋。”

    “阿橋……”柳河激動地抱著女兒,“爹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