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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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燕聽到了這個名字面色微變,低下了頭。 柳橋嘆了口氣,“要賣的話,我就自己開店!” “???”林小燕吃驚抬頭,“自己開店?!” “恩?!绷鴺螯c(diǎn)頭,“開一家點(diǎn)心鋪?zhàn)?!我這幾天算過了,這幾個月腐竹作坊給我的分成足夠開一家鋪?zhàn)拥谋惧X,店面可以先租著,烤爐我們也做過,不難,至于客源,有好東西自然不缺,不過人手方面,這些點(diǎn)心的做法不宜請外人,我目前也沒有本錢養(yǎng)一個簽死身契的奴仆,就算硬著頭皮買了,還得從頭到尾教,所以,小燕,你一定得幫我!” “我……”林小燕震驚。 柳橋點(diǎn)頭,“當(dāng)然是你了,這些你都會做,你不幫我誰幫我?” “阿橋……”林小燕有些手足無措,“你……你相信我?” “我當(dāng)然相信你了!”柳橋笑道,隨后,轉(zhuǎn)為正色,“小燕,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的?!?/br> “阿橋……”林小燕眼睛濕潤了起來,她是不會背叛她出賣她,可自從豆芽的事情之后,她也做了很多傷到了她的事情,尤其是之前…… “小燕,在這里,我能夠信任的除了易之云跟家里的兩個娘親,就是你了?!绷鴺蛘?,“易之云忙著念書,他娘的性子恐怕也不會愿意幫我做這些事情,至于我娘,我也實(shí)在不想讓她太辛苦,所以,我只能求你幫忙了,小燕,如果你不幫我,我的店恐怕就開不成了?!?/br> 林小燕吸了吸鼻子,“我?guī)湍?!只要你相信我,我會一心一意地幫你的!阿橋,我?guī)湍悖 边@是她欠了阿橋的,只要她要她,她就幫她一輩子! “好?!绷鴺蛐Φ?,“不過開店的事情等過了年再說,現(xiàn)在我的賀禮做好了,接下來就要準(zhǔn)備過年的事情!” “恩。”林小燕點(diǎn)頭。 …… 從小年夜開始,年味便越來越濃了,而過年前的準(zhǔn)備,跟去年大同小異,不過今年多了張氏,所以風(fēng)俗更是被執(zhí)行的一絲不茍,說只要做好了,來年才能風(fēng)調(diào)雨順萬事平安。 在這點(diǎn)上張氏極為的堅(jiān)持。 所以,當(dāng)小年夜作為家里唯一的男人易之云沒有回來,無法進(jìn)行祭灶君儀式,這讓張氏心里忐忑不安,柳橋安撫了好一陣子,云氏也說她的家鄉(xiāng)沒有這么講究,才將這件事揭過去,可隨著除夕臨近,易之云卻仍遲遲不回,便是一直淡定的云氏也淡定不下去了,開口讓柳橋去信催。 柳橋當(dāng)即去信催了,心里也是奇怪,這時候蕭嶸已經(jīng)是回京了的,她之前給易之云的信上也提了這事,可他卻說再陪陪蕭瑀,這個理由她可以理解,可都快過年了,他還是不回來? 蕭瑀再重要也沒家人重要吧? 而在信寄出去之后,一個讓柳橋更加擔(dān)心的消息傳來了。 皇帝昭告天下立貴妃荊氏為繼皇后。 各州府衙接到皇榜之后當(dāng)即謄抄蓋上官印轉(zhuǎn)達(dá)到各自轄下的縣,縣衙門將謄抄的皇榜張貼在了衙門前的公告欄中,隨后,專人拿著副本前往各個村子,廣而告之此事。 母儀天下母儀天下。 皇后便是天下人之母。 作為人子,必須為母慶賀。 便是林家村這般的小地方也不例外。 里正鄭重其事地將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召集到了祠堂門口,自然,云氏也不例外,至于張氏,雖然不想去,但不去又怕被人說不敬里正,只要硬著頭皮去了。 當(dāng)里正將這事道出,云氏的臉頓時煞白了。 若不是張氏及時扶住了她,恐怕便倒下了,也幸好她們是女人,站在了男子之后,而且因?yàn)閺埵蠐?dān)心被人說閑話,所以特意站在了人群的最外圍,否則此刻云氏定然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diǎn)。 柳橋見了云氏的神色,當(dāng)下做了決定,讓張氏扶著她悄然回去,可是云氏卻擺手拒絕,站直了身子,像是在用行動表明她不會被這件事?lián)舻挂话恪?/br> 柳橋心中既是難受也是擔(dān)心。 不知道易之云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如何反應(yīng)?! 那荊貴妃被立為了皇后了,雖然如今的太子不是她的兒子,可是依照歷史慣例,接下來荊皇后的目標(biāo)便是將自己的兒子推上太子之位,如何會容忍有人污蔑自己的名聲? 那是她的親jiejie親姐夫,恐怕便是皇帝為了皇家顏面,也不會讓這件事鬧出來。 所以,易之云跟云氏這一輩子恐怕都不能討回一個公道! 云氏雖然說不會再跟易晟扯上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可她剛剛的反應(yīng)分明便是還是介意的! 還有易之云…… 他現(xiàn)在如何了?! 里正宣布完了這件事,又領(lǐng)著眾人對天叩拜,高呼皇帝萬歲皇后千歲之后,才散去。 云氏也跪了,可是,眼睛卻幽暗的可怕。 在里正發(fā)話散了之后,柳橋跟張氏趕忙扶著她離開,回到了易家,還沒等柳橋開口勸說,云氏便說累了好休息,自己進(jìn)了屋子。 “阿橋。”張氏有些擔(dān)心,“這下怎么辦才好?”還以為這件事過去了,可是現(xiàn)在又……這親家不好,阿橋也不會好的!還有阿云,他在府城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先讓她自己靜靜吧?!绷鴺蛳肓讼?,她現(xiàn)在更擔(dān)心的是易之云。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去府城看看情況的時候,易之云新的家書來了,信上說他過幾日便會回來,讓她不要擔(dān)心。 并未提及冊立皇后的事情。 看了信上的日期,便知道他寫這信的時候這事還沒有傳到這里,不過他算算日子,他也該是快回來了,柳橋擔(dān)心這過去會給他在路上岔開,也就只好在家里等。 好在云氏只是把自己關(guān)了一個下午,晚上還是如常地跟她們一同用了晚飯,飯后,張氏收拾東西離開,柳橋卻留了下來,她不放心云氏。 云氏豈會看不出來,“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br> “娘?!绷鴺虺烈鲿海澳闳绻y受的話,發(fā)泄出來會好些的。” “難受?”云氏卻笑道,“我為何要難受?” 柳橋沉默嘆息,無聲問道,不難受嗎? “娘只是覺得這世道不公罷了?!痹剖闲χ?,卻是蒼涼。 柳橋搖頭:“娘,善惡到頭終有報(bào),不是不報(bào),時候未到,如今荊貴妃是被冊為了皇后了,可是娘,太子不是她的兒子,她未必就能有好日子過,說不定最后不用我們報(bào)仇,他們就會自尋死路。” 荊皇后沒有自己的兒子就罷,有了還不為自己兒子謀劃? 所以他們有一半的可能會自尋死路。 “你……”云氏神色一驚,隨后不知道該是笑還是該怒,“你連這個都懂?” 柳橋坦然笑道,“之前跟夫君念書的時候看過了一些史書?!?/br> 云氏凝注了她,半晌之后,笑了,“罷了,懂也罷了,不懂也罷了。” “至少我們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绷鴺蚶^續(xù)道,“那些站在云端的貴人,未必有我們幸福?!?/br> 云氏看著她,笑了笑,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我只擔(dān)心云兒。” “今天夫君的信上說他過幾日就回來,扣掉送信所需的時間,夫君應(yīng)該啟程回來了?!绷鴺虬矒岬?,“娘你不要擔(dān)心,夫君就算再激動也不會如何的,因?yàn)樗€有我們,他說過會照顧我們保護(hù)我們的?!?/br> 云氏看著她,半晌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算是安撫住了,柳橋松了一口氣。 而此時,在縣城的衙門里,也有關(guān)于這一次立后的話題,不過并沒有什么籌謀或者算計(jì),以徐茂如今的身份級別還沒有資格去做這事,尤其是他并沒有跟京城的哪一個貴人有牽扯。 當(dāng)然,這也是他多年來一直只能當(dāng)一個區(qū)區(qū)縣令的重要原因。 單純只是因?yàn)楹闷妗?/br> 是主簿的好奇。 “大人,立后可不是小事情,怎么這么倉促?現(xiàn)在昭告天下,來得及準(zhǔn)備冊立大典嗎?再過幾日就要過年了,如果年后再行冊封大典的話,豈不是不吉利?” 主簿官職雖然低微,但是也是科舉出身的,對已禮儀自然也是格外的堅(jiān)守。 尤其是這般重要的事情。 雖說是繼皇后,可終該是天下人之母。 徐茂也并未隱瞞,“本官打聽過了,太后的千秋節(jié)并未鋪張,皇上仁孝,冊立大典自然也不鋪張?!?/br> 主簿有些錯愕。 “此事不是我們可以管的。”徐茂見了他的神色,正色道:“往后不要再提及?!?/br> 主簿只好點(diǎn)頭,“是?!?/br> 徐茂低下了頭,沉思了起來。 對于打聽而來的消息,他卻也并未完全相信,因?yàn)橐恢倍加袀髀勌蟛幌睬G貴妃,如今荊貴妃被立為皇后,太后可能不高興。 他雖然沒有卷入過京城的官場,但是也畢竟在官場中,太后極為疼愛皇上的原配敬仁皇后,對敬仁皇后所出的太子也是極為的疼愛,尤其是敬仁皇后還是為了救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皇上而死的,太后不愿意看著有人占了敬仁皇后的位子,威脅到自己最疼愛的嫡長孫地位,不高興這冊立皇后一事也是極為可能。 不過荊貴妃被立為了皇后,二皇子也就成了嫡子,雖然目前皇上對太子也是很看重,可是將來…… 徐茂想到這點(diǎn),不免擔(dān)憂。 目前他遠(yuǎn)在外地自然不會牽連其中,可是將來十幾二十年,這場紛爭恐怕都不會落幕,屆時未必不會牽連到自己! …… 冊立皇后一事雖然重大,但是對于老百姓來說,也就是一天的興奮勁,在祠堂叩拜之后,林家村家家戶戶便又開始忙碌著過年的事情。 柳橋卻興致缺缺,易之云不回來她的心始終不安,就在她就要坐不住的時候,臘月二十五的傍晚,易之云終于回來了,可模樣卻嚇了她一跳,見到他回來的興奮倒是被忽略掉了! 他似乎高了,也瘦了,而容貌……還是易之云,沒有整容,可是,整個人看上去卻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氣質(zhì)上幾乎判若兩人。 怎么才去了一個多月便成了這個樣子了?他干什么去了?就算蕭嶸在本事,也不可能對他影響這么大吧? “阿橋……” 柳橋又是一驚,不但整個人不一樣了,連聲音也變了,變得沙啞難聽,這是……變聲期了?他才走了多久,竟然就變了這么多? “易之云?” 易之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因?yàn)樗恼Z氣,“阿橋,你生氣了?” 柳橋真心有些難以適應(yīng),吸了口氣,“沒有沒有,只是……”頓了頓,壓下了此時的思緒,瞇眼道:“大少爺,你才離家多久,怎么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回來?!” 人家說女大十八變,難道少年也會?可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易之云聽了這熟悉的語氣,臉上的僵硬才緩和下來,微笑道:“我沒變?!?/br> “瘦了!”柳橋道。 易之云溫聲道:“沒你照顧?!?/br> “高了?!绷鴺蛱袅嗣肌?/br> 易之云抬手摸摸她的頭,“你也高了?!?/br> “聲音難聽!”柳橋拍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