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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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帳飛揚(yáng)。 匕首并未正中目標(biāo),反倒是刺出去的手腕給人攥住了,一拉一扯之間,自己便被止住了,嘴也同時(shí)被捂住,不過還未等她生出驚懼之心,耳邊便傳來了一個(gè)熟悉的聲音。 “別動,是我。” 柳橋眼眸一睜。 “連我你也不認(rèn)得?”耳邊的聲音轉(zhuǎn)為了委屈,“真該把你天天幫在身邊!” 柳橋又驚又氣,轉(zhuǎn)過頭看著身后的男人,是那張已經(jīng)刻入骨髓的面容,“誰讓你三更半夜跑來?我不當(dāng)刺客才奇了怪了!” 易之云伸手接過了她手里的匕首放在一旁,緊緊地抱著她,“這一路上讓你受苦了?!?/br> 柳橋吸了他身上的氣息,“他們還不敢讓我受苦。”說完,便抬起頭,“你怎么來了?是不是臺州出事了?” 一路上她雖然沒有被苛待,但是卻被封鎖了一切消息,身邊的人也被嚴(yán)密監(jiān)視,便是知秋知冬兩人也無法離隊(duì)。 “沒有,放心?!币字频?,“你們走了一個(gè)月后,朝廷便下了旨意,讓我回京,我找了借口推了?!?/br> “還真的沒耐性!”柳橋冷笑,“所以你就跑來了?” “水軍總兵易之云正帶著人在海上清剿海盜殘余。”易之云道。 柳橋了然,“能瞞得住?” “放心。”易之云眸色冷凝,“都安排好了,不會露餡?!?/br> “可之前蕭瑀的事情……” “這次不會!”易之云打斷了她的話,“知道我來京城的人只有幾個(gè),都是我的心腹,若是連他們都出問題了,那秦釗根本就無需顧忌我?!?/br> 柳橋心稍稍安了些,“你來了多久?” “半個(gè)月前就到了。”易之云道。 柳橋看著他,“你進(jìn)了京城了?” “嗯?!币字祁h首。 柳橋問道,“京城的情況如何?” “不太好?!币字频?,“太子仍失蹤,所有家眷被困在太子府,尉遲被調(diào)離御林軍,其他跟太子親近的心腹都一一被調(diào)離重要崗位,唯一慶幸的是,秦釗并沒有大肆斬殺太子一派的朝臣,目前朝廷還算是穩(wěn)定,不過朝政已經(jīng)被秦釗與安陸侯掌控?!?/br> “內(nèi)閣呢?”柳橋問道,“內(nèi)閣的人不是都是皇兄的心腹嗎?” “這些都是老狐貍,忠心是有,但是考慮最多的還是自己的家族?!币字频溃叭缃駥m中防衛(wèi),御林軍,禁衛(wèi)軍都被秦釗掌控了,另外,梁王死了?!?/br> “梁王?”柳橋皺眉,“這件事與他有關(guān)系嗎?” 易之云沉吟會兒,“我在京城呆了半個(gè)月,細(xì)細(xì)理過了這些事情的脈絡(luò),梁王之死是個(gè)關(guān)鍵。” “梁王?” “梁王死于五月中旬,因?yàn)樗纳矸菝舾?,所以喪事沒有大肆宣揚(yáng),我們在臺州自然不知道。”易之云繼續(xù)道,“而在梁王死前三天,曾經(jīng)請旨去過了皇陵,說是要祭拜先帝?!?/br> “梁王怎么死的?” “病逝?!币字频?。 柳橋道:“真的?” “應(yīng)該是真的?!币字频?,“這兩年來梁王一直臥病,去年冬差一點(diǎn)便熬不過了,皇上派去的太醫(yī)幾乎住在了梁王府,這才撐過了冬,入春之后,梁王的情況還是不太好,后來請旨去皇陵之時(shí),已經(jīng)是回光返照?!?/br> 柳橋擰著眉頭想了半晌,“梁王,他到底做了什么?” “梁王去世之后沒多久,薛行之去了皇陵看望永壽公主?!币字频?,臉上閃過了一抹異色,“薛行之回來之后,便去見了二皇子。” “永壽公主?薛行之?”柳橋沒注意到易之云的異色,腦中思緒快速轉(zhuǎn)動,試圖從這些線索之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難道梁王死前給永壽公主說了什么?” 易之云看著她,清了清嗓子,“阿橋。” “嗯?”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币字频?,“不過不許生氣?!?/br> 柳橋這才意識到他神色不對,“什么事?” “我回京之后便去見了尉遲,只是不小心驚動了威遠(yuǎn)侯府外監(jiān)視的人,差一點(diǎn)便被抓了。”易之云臉色更是不好,“后來遇上了景陽公主的車架……” 柳橋詫異,隨后便明白了他這神色到底是因?yàn)槭裁?,頓時(shí)挑眉,“怎么?我這位侄女還對你念念不忘?” “我什么也沒做?”易之云忙道。 柳橋掐了他一把,“你敢做什么試試?!” “沒生氣?”易之云輕聲問道。 柳橋翻了翻白眼,“她救了你,我生什么氣?不過我還真的沒想到你都一把年紀(jì)了,還在臺州吹了這么多年的海風(fēng),你看,臉皮都?xì)怦拮恿?,還讓人家小姑娘念念不忘的,哪里來的魅力?!” 易之云咳了咳,“她雖然救了我,但也沒有之前的……”話沒敢說下去。 “回去之后再謝她?!绷鴺虻馈?/br> 易之云松了口氣,雖說他問心無愧,可也不想她從這件事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更不允許有人利用這件事來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明天便到京城,萬事小心?!?/br> “我娘他們可還好?”柳橋問道。 易之云道:“都好,不過我不好接觸他們,另外,美食坊……你先放著,別用里面的人辦事,尤其是京城的。” 柳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美食坊跟酒坊,蕭瑀都有插手,便是已經(jīng)多年不管,可她也不敢冒這個(gè)險(xiǎn),“我知道了?!?/br> “萬事小心!”易之云抱著她的手縮緊。 柳橋頷首,“你也是。” “西山大營……”易之云繼續(xù)道,“等我們計(jì)劃好之后,你再動用?!?/br> “嗯?!绷鴺螯c(diǎn)頭,“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易之云將頭埋在了她的頸項(xiàng)中,許久,方才松開,“我該走了?!?/br> 柳橋心中不舍,但是也沒有留,“小心!” “知秋她們不要離神?!币字频馈?/br> “我知道?!?/br> 易之云又看向仍在沉睡的女兒,“照顧好柳柳。” “嗯?!?/br> 易之云又緊緊地抱了她會兒,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柳橋沒有送,靜靜地坐在了床邊,少了他的溫度,室內(nèi)的氣氛仿佛低了許多一般,忽然間,一雙小手抱著她的腰。 “娘……” 柳橋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柳柳?娘吵醒你了?” “不是……”柳柳搖頭,看那神情,像是已經(jīng)醒來了許久一般,“爹來的時(shí)候,柳柳就醒了。” 柳橋錯(cuò)愕,“怎么不起來?”不是說想她爹嗎? “柳柳知道娘想爹!”柳柳咧嘴一笑,“柳柳想讓娘跟爹說說話!” 柳橋愣怔半晌,隨后將女兒拉到了懷中,“小鬼靈精!” “柳柳是不是很聰明?”柳柳仰著頭笑道。 柳橋失笑,“是,很聰明!不過你不想你爹嗎?” “想!”柳柳道,“不過柳柳更想娘開心!柳柳不跟娘搶爹!” 柳橋失笑。 “娘,柳柳也偏心,偏心娘的!” “偏心好,娘高興!” 柳柳呵呵笑了,隨后又忽然間停了下來,“娘,爹是不是要做很危險(xiǎn)的事情?” “嗯,有點(diǎn)吧?!绷鴺虻?,“不過娘相信你爹一定不會有事的!” “柳柳不能幫忙嗎?”小丫頭有些挫敗,“柳柳好像很沒用……” “那娘不是更加沒用?”柳橋抱著女兒,“柳柳,的確,很多事情我們都幫不上忙,可是,我們自己好好的,就是在幫你爹,這不是沒用,而是各司其職。” 柳柳是懂非懂,“那柳柳要怎么做?” “我們回京就是要去見你太后祖母,還有你奶奶,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讓別人看出我們不對勁,從我們身上看出你爹現(xiàn)在就在京城,這便成了。” “柳柳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爹在京城的!” “可京城的人都很厲害的,他們會用很多辦法來騙你,哄你,甚至不用你說,只要你一個(gè)臉色,就可以看出你爹是不是在京城!” 柳柳有些慌,“那……那柳柳就不出門!” “可他們會來???” “那柳柳不見他們!” “在臺州我們最大,所以我們不見他們沒關(guān)系,可是,在京城,我們卻不能?!绷鴺蛑安幌胱屌畠航佑|這些,可是如今,說說也未必不好。 “那……那柳柳該怎么辦?”京城的人都這么可怕嗎?都是壞人? 柳橋看著女兒不安的小臉,滿心愧疚,不過還是道:“來,娘好好給柳柳說……” 安靜的室內(nèi),只剩下母女兩人的低語。 夜晚緩緩流逝。 次日清晨,柳柳一大早便爬起來了,小臉一片嚴(yán)肅的,“娘,我們回京城去!” “不怕?” “不怕!”柳柳認(rèn)真道,“娘說的話柳柳都記住了,娘放心!” “好?!?/br> 母女兩人用過了早膳,又例行拖拉了會兒,這才啟程回京,當(dāng)看到了京城巍峨的城門之時(shí),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 “娘,這就是京城?”柳柳雖然記住要穩(wěn)重,可是看著眼前氣勢恢宏的京城,還是穩(wěn)不住了,詫異叫道。 皇帝舅舅就住在里面? 柳橋攬著女兒的身子,“嗯,這就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