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蘇紂來不及扭頭,抹了一把臉,臉上都是塵土,抬頭就看見常嶸朝著他笑。 常嶸笑起來有兩個甜酒窩,很深,讓蘇紂想戳戳他的酒窩看看是不是里面能夠流出甜甜的葡萄酒來。 蘇紂關(guān)上車窗,挪動了一下身體,低下頭,又猛然轉(zhuǎn)頭看向常嶸:“你要干什么?” 常嶸朝他靠近過去。他慢慢的靠近蘇紂,睫毛一開一合。蘇紂不由的想要后退,整個人都靠在椅背上,緊張的抓住安全帶。 常嶸探過來的身體有大半個都壓在蘇紂前面,蘇紂仰起頭,常嶸唇邊帶笑,酒窩深深,睫毛輕顫。 這幅少年模樣是夏至未至之時,帶著點燥熱卻又涼爽的風(fēng)。 常嶸微微低頭。 蘇紂以為他的吻要落到自己的唇上了。 蘇紂握著安全帶的手松開,抵住常嶸的胸膛:“沉迷于哥的美色了嗎,快醒醒,你今天喝了假酒嗎?” 常嶸沒有說話,又朝前探了探,他的長睫毛幾乎要碰到蘇紂的頭發(fā)了。蘇紂不由的整個人緊緊的靠在椅背上。 常嶸伸出兩根手指朝著安全帶的插口那兒輕輕的一彈,整個車廂里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蘇紂胸前的安全帶迅速的縮了回去。 響聲響起來的時候,蘇紂的心里也跟著咔嚓的響了一聲。他聽到常嶸在他的耳邊說:“科長以為我想做什么呢,我就是幫科長解個安全帶?!?/br> 常嶸朝著窗戶外抬眼:“外面剛好有個洗手間,科長可以去洗把臉,臉上的土也是夠厚的。” 蘇紂順著常嶸的目光看過去,確實看到路邊的洗手間。他飛快的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下去,順便打開后車門把毛延壽從后面拉出來。 毛延壽很難受,剛一出車門就朝著地上吐,無奈胃里沒有什么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蘇紂拖著吐得暈乎乎的毛延壽朝著洗手間過去。 車廂里剩下白起和常嶸。 白起始終保持著一種戒備的狀態(tài)。 常嶸坐在駕駛位上,手指敲著方向盤。 然后白起睜大眼睛,只是瞬間,還在嘀嘀作響的車笛聲消失不見,前面排著的看不到盡頭的鐵皮小車無聲的一列一列的炸裂開,一片火光之中開辟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熊熊的火燃燒著,白起似乎都能感受車外炙熱的溫度。 白起端坐在車內(nèi)不動,冷眼看著車外生出來的沖天的大火又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床坏奖M頭的鐵皮小車重新出現(xiàn)街道上,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影。 白起開口:“你想這么做。” 常嶸沒有回頭,他看向車窗外,車隊已經(jīng)開始緩慢的移動,路慢慢的開始暢通。 白起看著常嶸的背影,也許是久經(jīng)沙場,見慣了肅殺和血腥之氣,他從常嶸的身上感覺到冰冷的沒有人性的氣息。是的,白起斷定,眼前的這個長得好像是人類的東西,不是一個人,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剛更像是一把鋒利的無人能敵的殺器。 白起平日話不多,此刻多說了一句:“我在戰(zhàn)場之上雖然殺人,但是跟你這樣是不一樣的?!?/br> 常嶸依舊不回頭,等了一會兒,白起終于聽到常嶸說:“沒有什么不一樣。” 白起接話:“你沒有人性,我有?!?/br> 蘇紂帶著毛延壽回來,敲敲車門,打斷這二位關(guān)于人性的討論。毛延壽吐了一番,洗了一把臉,頭發(fā)濕淋淋的一縷一縷的貼在臉頰上,看上去更加可憐兮兮。 蘇紂本來想要毛延壽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后面,躲著常嶸點。毛延壽可憐兮兮的直搖頭,縮的跟個鵪鶉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白起順手打開車門,毛延壽急忙溜進(jìn)后車座,屁股死死地貼著座位不動了。 蘇紂只能重新坐到常嶸旁邊。 車開始動起來,很快就到了東北館子。館子的位置偏僻,人不算多。蘇紂挑了靠窗的五人桌,大家坐上位置。服務(wù)員遞上菜單,送過菜單過來的時候多看眼白起的手臂。 蘇紂拍拍手里的菜單:“謝謝,我知道我旁邊的這位很帥,不用偷偷摸摸的多看幾眼?!闭f完,把手里的菜單遞給白起:“您先點?!?/br> 白起雖然是個不認(rèn)識現(xiàn)在簡化字的文盲,但是菜單做的精致,白起也不客氣,拿起來翻了幾頁,挑著幾個看起rou多的菜點了。 點完菜,白起把菜單還給蘇紂。 蘇紂接過菜單低著頭詢問毛延壽:“你吃個大拌菜吧,看你那眼睛紅的,跟個兔子一樣,大拌菜里面蘿卜多,最適合你了。” 毛延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大拌菜,他坐在椅子上,一邊是白起,一邊是常嶸,心里只有害怕,于是也不管蘇紂看不看的見,趕緊點了點頭。 蘇紂點完大拌菜又補(bǔ)充:“再來一份燉大骨,要肋骨,不要腔骨?!?/br> 說完蘇紂就要把手里的餐單還給服務(wù)員。常嶸插話:“科長,我還沒點呢.” 蘇紂拍了一下手里的餐單:“你點什么,我點什么你就吃什么,我付錢我做主?!?/br> 常嶸挨著蘇紂坐,他個子高微微的一偏頭,就湊近蘇紂的耳朵。蘇紂聽到常嶸在他的耳邊說:“你主外,我主內(nèi),科長說什么就是什么,行嗎?” 說出來的那句行嗎,還帶了彎兒,勾的蘇紂脊背上起了一層疙瘩。蘇紂站起來的時候,帶動椅子,他站著看著常嶸,眼神有些嚴(yán)肅:“常嶸!” 常嶸看向他:“科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