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她是高明?！倍努撊惠p輕笑了，“若是今后查到了她頭上，王家人找上了門，她不過是哭一場，說自個兒也不知道，輕輕松松也就脫身了?！鼻也徽撌枪糯?，就算是在現(xiàn)代，柳蓮安這一招也可以說是妙極了，言語上的挑撥便實(shí)現(xiàn)了自己借刀殺人目的。

    “心思不用在正道上?！泵鲜嬷菊f道，“這次她摔了腿也好，正好找個理由，讓如墨亡故了?！?/br>
    孟舒志的話讓杜瑩然一驚，腳下的步子就停了下來，托生到了這個時代，剛開始的步步為營到現(xiàn)在日子一天天順?biāo)欤氖稚蠌奈慈具^獻(xiàn)血，最開始的海棠那個背主的丫鬟，她不過是打發(fā)到了齊灼華的身側(cè)，此時的如墨，面色蒼白到如此的地步，恐怕也是懼怕了柳蓮安，但是有些事情卻不得不做……杜瑩然這樣想著，就說了出來，“能不能有別的法子，不至于傷了她的性命?！倍努撊唤g盡腦汁說道，“打發(fā)她到偏遠(yuǎn)的莊子上去，或者把她許了人家。”

    孟舒志見著杜瑩然的樣子，手指撩過她耳畔的碎發(fā)，“不過是想個法子讓她詐死，斷了柳姑娘的左膀右臂，不至于害了她的性命?！?/br>
    聽到了這里，杜瑩然放下心來，同時也對那假死的藥物有了興趣，興致勃勃地說道：“這世間當(dāng)真有假死藥？”

    “這是祖父交好的一位道士送給他的，只有這一丸，”孟舒志說道，“說是煉丹的時候無意之中得到的，統(tǒng)共有三丸，兩枚給了當(dāng)今天子，另外一枚則是在祖父的手中?！毕氲搅水?dāng)今的圣上以仁治天下，或許就是受到了孟憲潛的影響，孟府只有一枚的藥物，就用在了如墨的身上。

    聽到是煉丹無意之中得來的，杜瑩然就知道這藥丸當(dāng)中恐怕重金屬含量超標(biāo)，當(dāng)即也就沒有了興趣。

    兩人在鄉(xiāng)間的路上走著，忽然就聽到了有人大聲喊道：“少爺、少夫人?！?/br>
    回頭一看，那跑得氣喘吁吁過來的人，正是李佳佳。

    ☆、第5章 .17.2

    李佳佳是坐著驢車過來的，老遠(yuǎn)的時候見著了孟舒志和杜瑩然，就匆匆跑了過來，見著兩人眼睛就冒出了光，“少爺、少夫人，我是來探望我聽風(fēng)jiejie的。”

    說是探望，她的手中也果然拎著小匣子，見著杜瑩然的目光落在了匣子上，李佳佳連忙打開了匣子，“我?guī)Я藘蓧攸S酒，這是我娘自己釀制的，聽風(fēng)jiejie最喜歡的。還有我娘做好的海菜，還有酸筍和腌香菇，都是聽風(fēng)jiejie喜歡的?！崩罴鸭岩仓细纳贍斁褪翘焐系脑贫?，她就是地上的泥土，這泥土則能到云彩邊上，孟少爺看上去又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反而是少奶奶面上帶著笑，看上去比較好相處。李佳佳也不指望能夠取代了那俏生生的綠瀾做了孟少爺?shù)馁N身丫鬟，不過少夫人是行醫(yī)的，那個劍蘭看上去瘦瘦小小不愛說話又不怎么打眼，還是對少奶奶獻(xiàn)殷勤的好。李佳佳對孟舒志不過是癡想一回，這會兒反而是對著杜瑩然大獻(xiàn)殷勤?！坝绕涫沁@酸筍，是最下飯的。少奶奶今后若是有了身子，吃酸筍是最開胃，最好的。”

    有了身子，這樣的話讓杜瑩然的面頰上帶著薄紅，“李家姑娘你說什么呢?！?/br>
    “叫做佳佳就好?！崩罴鸭研χf道，“少爺和少夫人成了親，之后要不了多久，就會生小少爺和小小姐了。”

    杜瑩然清了清嗓子，“李姑娘，你送給聽風(fēng)這些東西，恐怕聽風(fēng)沒有這個口福?！?/br>
    李佳佳聽到杜瑩然仍然稱呼自己為離家姑娘，眼里劃過一絲失望，悶頭悶?zāi)X地問，“為什么啊。”說完了之后后背上就起了一身的冷汗，她忽然想起來那阿如姑娘吩咐過自己，這些東西吃了對聽風(fēng)沒有好處只有壞處，而眼前的杜瑩然就是一個大夫，李佳佳看到了杜瑩然的嘴角微微勾起，原本是可親的笑容硬生生被她看出了嘲諷的味道，李佳佳兩只手絞在一塊兒，低下了頭。

    李佳佳自小被娘親嬌寵著，心里有什么，就顯露在了臉上，杜瑩然和孟舒志相視一眼，李佳佳果然是故意的。

    “這些東西，聽風(fēng)吃了并不好?！倍努撊徽f道。

    李佳佳的心里很慌，“這些東西沒有毒，我可以吃下去的，吃下去什么事情都沒有的?！?/br>
    杜瑩然說道：“這些東西，若是平常人吃下去自然是無事，但是聽風(fēng)有花粉癥，現(xiàn)在又是發(fā)得這樣重，是不是就和吃了這些有關(guān)呢？”

    李佳佳焦急之下也有了幾分急智，說道：“我不知道，要是聽風(fēng)jiejie吃了這些不好，那就不要吃了?！崩罴鸭颜f完了這些之后，忽然仿佛就想通了，反正那阿如姑娘也說了，不必多做些什么，她就干脆不要繼續(xù)做下去，一心和聽風(fēng)jiejie交好，多在少夫人面前表現(xiàn)，說不定最后就入了府邸了，“我原先是不知道這些的，這些東西要是不好，那就丟了?！眲傉f完了之后又覺得丟棄了有些可惜，又連忙說道：“扔了也怪可惜了，少夫人可以嘗嘗看，這黃酒是我娘釀制的，村里有人要買，我娘都不賣的?！?/br>
    李佳佳這樣的作態(tài)，讓杜瑩然覺得有些好笑，手肘往孟舒志的小腹一戳，對著李佳佳努努嘴，這件事情就全權(quán)交給孟舒志了。

    “你既然要見聽風(fēng)，一道就是?！泵鲜嬷菊f道。

    李佳佳眉開眼笑就跟著兩人，嘰嘰喳喳說著話，一口一個少夫人，讓杜瑩然也察覺到了李佳佳的語氣之中的熱切，明明先前見到李佳佳的時候，她對自己很是冷淡和排斥的。杜瑩然一時想不到這其中的關(guān)鍵，便繼續(xù)往前走著。在院子門口的時候，正好見著了穿著短打的聽風(fēng)，李佳佳的眼睛一亮，“聽風(fēng)jiejie?！鄙锨熬拖胍熘狅L(fēng)的胳膊。

    聽風(fēng)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少爺和少夫人，聽著孟舒志說道：“李家姑娘既然和你交好，不如請她去你的小屋里坐坐，說說話罷?！?/br>
    此時的李佳佳已經(jīng)上前挽住了聽風(fēng)的手臂，“聽風(fēng)jiejie，不過是兩日的時間，你就同我疏遠(yuǎn)了?！?/br>
    聽風(fēng)的心中一陣膩味，抽開了自己的胳膊，“剛跑完，一身的汗?！?/br>
    李佳佳連忙說道：“聽風(fēng)jiejie，你剛剛跑步去了？”

    “恩?！甭狅L(fēng)應(yīng)了一聲，“少夫人說對我的病好?！?/br>
    聽到了這句話，李佳佳無端有些心虛，干笑了聲，“那聽風(fēng)jiejie，你就聽少夫人的?！?/br>
    聽風(fēng)淡漠看了一眼李佳佳，聲音也是冰冷，說道：“這是自然。”見著少爺和少夫人先進(jìn)了院子，才帶著李佳佳往自己的屋子里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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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舒志和杜瑩然再往前走了一會兒，便見著了主院的三等丫鬟小月，“少爺、少夫人，客房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了，今個兒太陽好，等到未時便可以住進(jìn)去了，不會耽擱了少爺和少夫人的休息?！?/br>
    “好?！倍努撊稽c(diǎn)點(diǎn)頭，小月便退下了。杜瑩然又對著孟舒志說道：“你先去書房里看看書，我去瞧瞧柳姑娘怎么樣了。”

    “等會見著了如墨，你不妨讓她去聽風(fēng)那里走一趟?！泵鲜嬷菊f道。

    聽到了孟舒志的話，杜瑩然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噗嗤一笑，“若是這樣，等會如墨姑娘豈不是要受驚?！?/br>
    孟舒志的嘴唇也翹了翹，眼眸帶著些愉悅，“是啊，表妹原本口舌就受了傷，這會兒會怎么辦呢？”自從見到了李佳佳之后，孟舒志就有了這個主意，想著等會兒如墨見到了李佳佳是什么景兒，等會表妹再聽到如墨復(fù)述，那定然是十分精彩的。

    杜瑩然笑了，“我等會一準(zhǔn)兒給如墨吩咐?！笨蓱z的柳蓮安，若是知道了李佳佳來了，自己又不能說話吩咐，定然是焦急的，恐怕又會傷到口。想到了老夫人手上的傷口，柳蓮安受點(diǎn)折磨就當(dāng)做是利息了。

    孟舒志說道：“對了，今個兒我還得了一瓶藥丸，叫做蘇和丸。你看看其中的藥材是什么。”

    “可知道是什么作用的？”杜瑩然說道，“我只能品味出幾位的主藥，更多的是嘗不出來，若是想要知道藥丸里的藥材，還得去尋我爹爹?！?/br>
    “你先看看。”孟舒志拿出了一個玉質(zhì)小瓶，“這藥丸是東大街的一家新藥鋪研制出來的，專供血色不足的女子服用，也叫做養(yǎng)顏丸，吃了之后面頰紅潤自然不用涂胭脂。不過這藥不能用的太多，最多三日服用一枚?！?/br>
    杜瑩然用手帕裹住了一枚蘇和丸，碾碎之后，放入到了口中嘗了嘗，首先就品味到濃郁的紅花味道，紅花味道太重幾乎壓制了其他的味道，杜瑩然又捻起了碎末品嘗，除了紅花外，還嘗到了天仙藤、姜黃，至多只能夠品味出這三味藥，旁的都品味不出來了。不過掂量這丸子的重量，那入口的花紅的味道太重了，也不知道究竟放了多少的花紅在內(nèi)。

    杜瑩然就對孟舒志說了，“這丸子我只品出了花紅、天仙藤還有姜黃的味道，尤其是花紅的味道是最重的。作用是活血化瘀的?！倍努撊坏拿碱^皺起，面色蒼白的人，往往也是氣血虛，這樣的藥下去了，一兩日自然面色好看，但是后患無窮，尤其是這花紅太重于女子有害，于是杜瑩然說道，“花紅太重了，若是氣血虛的，只服用一小丸，面色就會紅潤，但是……”話說到了這里，她忽然想到了柳蓮安的模樣，“是柳姑娘服用的?！?/br>
    見著孟舒志點(diǎn)頭，杜瑩然搖了搖頭，抖動手中的帕子，把藥丸的碎末抖落在了地上，“我瞧著她今個兒氣血不錯，還當(dāng)做是身子好轉(zhuǎn)了，原來是服用了這樣的丸子。”

    花一說完，兩人都是一陣沉默，柳蓮安為什么服用這藥丸？還不是為了孟舒志……

    杜瑩然有些尷尬，“她的身子不好，這么多的花紅，怕是不恰當(dāng)?shù)摹！?/br>
    “她什么時候聽過人的囑咐?！泵鲜嬷镜纳袂槔涞?，“她既然喜歡這般，就隨她去了?！?/br>
    柳蓮安的身子不好，若是真的常用了下去，有性命之憂也是有可能的，杜瑩然知道孟舒志不過是嘴硬心軟，說道，“這藥你讓人送到我爹爹的鋪?zhàn)永?，花紅實(shí)在是下得太重了，女子本就不適合多服用花紅，”杜瑩然說道，“若是女子葵……”想到了自己是對著孟舒志說這話的，伸手掩住了口，咳嗽了一聲，說道：“若是女子身上有了孕事，再服用下這丸子，是十分不妥的。我爹爹同太醫(yī)署的周御醫(yī)交好，到時候周御醫(yī)看到了這藥丸，自然知道是走了偏路的藥方，太醫(yī)署自然會有法子。”

    “恩。”孟舒志應(yīng)了一聲，等到太醫(yī)署處理了這些藥，再讓人在柳蓮安面前提一提這藥的不妥當(dāng)之處，她自然就會停了這方子。

    ☆、第5章 .18

    杜瑩然和孟舒志說完話了，就往屋內(nèi)走去，對如墨說道：“聽風(fēng)那里替我去取個匣子，里頭裝著的是酸筍黃酒之物?！?/br>
    如墨聽到了杜瑩然的話，首先便把頭扭過去看自家小姐了。如果柳蓮安沒有傷著舌頭，或許會詢問打探出來為什么用如墨，此時只能對著如墨頷首，自個兒歪在床榻邊上，什么也說不出來。

    等到如墨離開了房間，杜瑩然開口道：“你這丫頭當(dāng)真是忠心耿耿，什么都想著你。”說完之后說道，“你身上也不利爽，先休息一會兒，我讓小廚房熬點(diǎn)粥，放涼了之后，你若是想用，就用一些。”

    柳蓮安拿起了筆，寫下了娟秀小字，“謝謝表嫂。”

    “哪里就至于了。”杜瑩然笑著說道，“我還要謝謝如墨，替我走了一趟?！?/br>
    杜瑩然面上的笑容甜美，柳蓮安的心中卻是一突，她為什么這樣說？

    柳蓮安心中的那點(diǎn)忐忑的意味就從面部流露了出來，杜瑩然說道：“那匣子的吃食是另一個莊子上，李莊頭的姑娘送來的，和聽風(fēng)素來是親近的。聽風(fēng)才來到了這溫泉莊子還不過是兩日的功夫，就巴巴送了吃食過來?！?/br>
    是李佳佳！

    柳蓮安一瞬間就意識到了杜瑩然說得是李佳佳，柳蓮安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心里頭的不安卻一點(diǎn)點(diǎn)擴(kuò)大。

    杜瑩然笑盈盈說道：“不過聽風(fēng)是沒有這個口福了，她送的東西大半都是發(fā)物，不過便宜了我的，我這幾日口中正寡淡著，正好嘗嘗鮮了?！?/br>
    柳蓮安心亂如麻，對著杜瑩然淺笑著，藏在錦繡被下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

    ************

    此時的如墨正往聽風(fēng)的屋子方向走了過去，李佳佳早已經(jīng)坐在了屋內(nèi)，神情懨懨沒有一點(diǎn)兒精神氣，李佳佳跟著聽風(fēng)一路，見到了不少的丫鬟，瞧見了鳶尾、瞧見了紅箋，甚至還瞧見了主院之中的兩個三等丫鬟，一個喚作小月一個喚作小紅，李佳佳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進(jìn)入孟府是千難萬難，聽風(fēng)鳶尾還有紅箋身上的氣度，她全無，甚至也抵不過那三等的丫鬟。

    聽風(fēng)首先開口說了，“李佳佳，我瞧著你還帶了匣子，是準(zhǔn)給我的嗎？”

    “啊。”李佳佳沒有意識到聽風(fēng)連名帶姓地稱呼自己，意識到自己還拎著匣子，忍不住往后藏了藏，“這是原本準(zhǔn)備給你的，但是少夫人說，你不適合吃這些，就不要吃了?！?/br>
    聽風(fēng)看著李佳佳的眼，“為什么不合適吃？”

    聽風(fēng)面對自己的時候語氣素來是溫和的，此時李佳佳才發(fā)現(xiàn)聽風(fēng)眼神很是陌生，語氣也是淡漠，這樣的聽風(fēng)看上去和自己有些距離感，這讓李佳佳有些不自在地扭動身子，想到了在院門口的時候，杜瑩然說這些食物不適合聽風(fēng)，她忽然就有些心虛，咽了咽口水，“聽風(fēng)jiejie，你是不是心情不爽快?！?/br>
    聽風(fēng)說道：“是啊，我知道了我這花粉癥是為什么發(fā)得這么重，當(dāng)然是不痛快的?！?/br>
    李佳佳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她的心中是波濤洶涌，她，她知道了？“聽風(fēng)jiejie，你說什么?！?/br>
    聽風(fēng)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叩門聲響起，李佳佳只覺得格外難熬，此時就連忙說道：“我去開門?！?/br>
    拉開了房栓，房門猛地被打開，如墨和李佳佳的雙目相對，“阿如姑娘?！崩罴鸭训难劬Φ纱罅?。

    聽到了李佳佳的話，如墨的面上猛地變得雪白，蒼白不見一絲的血色，“我不是什么阿如姑娘，這位姑娘你認(rèn)錯人了吧。”如墨挺直了脊梁，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承認(rèn)，對著聽風(fēng)說道：“聽風(fēng)姑娘，少夫人讓我來拿一個匣子，說是裝著酸筍和黃酒?！?/br>
    聽風(fēng)看到了如墨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李佳佳口中的如墨正是阿如姑娘了，而且是杜瑩然打發(fā)過來的，聽風(fēng)眼底有淺笑意，對著如墨說道：“李姑娘手里拎著的匣子就是了?！痹瓉韯倓偫罴鸭汛掖颐γ﹂_門的時候，仍然拎著這匣子。

    如墨身子僵硬，聲音更是干巴巴的，“李姑娘，你手中的匣子給我罷?！?/br>
    李佳佳沉默地把匣子給了如墨，如墨往前走了兩步，聽風(fēng)瞧著如墨走動的時候都同手同腳，抱住了那匣子之后，匆匆說道：“我還要把匣子送給少夫人。”說完就轉(zhuǎn)身急匆匆離開，就仿佛身后有吃人的野獸一般。

    聽風(fēng)看著李佳佳還望著如墨的背影，“阿如姑娘，她可不是什么阿如姑娘，而是是我們府中表小姐的丫鬟——如墨?！甭狅L(fēng)上前合攏了房門，原本那陽光順著房門xiele一地，此時合攏了房門阻絕了陽光，整個房子里帶著陰森的味道，聽風(fēng)的表情更是從未有過冰冷，她對著自己走過來，李佳佳腳下一軟，幾乎要摔倒了。

    “我又沒做什么，你嚇成這個樣子。”聽風(fēng)忽然就笑了，“你有膽子給我的簪子里頭加花粉，沒膽子聽我挑破事實(shí)?！?/br>
    李佳佳心中一沉，聽風(fēng)果然知道了，“聽風(fēng)jiejie……”

    “別叫我什么jiejie，我怪膩味的?！甭狅L(fēng)冷言說道，“我好歹也是老夫人身邊的得意之人，你家那個莊子也是孟府的，就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老夫人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醒，但是讓少爺和少夫人應(yīng)了我一兩件事情，也不難的?！?/br>
    “是那個阿如姑娘，不對，如墨姑娘讓我做的。”李佳佳幾乎快要哭了出來，“我，我……她當(dāng)時說，是對聽風(fēng)姑娘你好啊?！?/br>
    聽風(fēng)冷笑一聲，“到這個關(guān)口上，你還想要推給如墨？她哪里叫什么阿如，是我們表小姐的丫頭，表小姐的丫頭為了我好，所以讓你給我的簪子里添加花粉，這個緣由太過好笑?！甭狅L(fēng)說完之后就準(zhǔn)備要離開房門，像是不準(zhǔn)備繼續(xù)和李佳佳說話了一般，“你等會回去也好好收拾一下，過兩日，就會換個莊頭?！?/br>
    “不是，不是。”李佳佳急得跟什么似的，額頭上冒了汗水，連忙拉住了聽風(fēng)的胳膊，今日里她還是趁著她爹不在的時候跑過來的，要是爹爹知道自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丟了那個莊子她恐怕要被他爹打個半死，而剛剛所有的丫鬟都對聽風(fēng)是畢恭畢敬，顯然聽風(fēng)在孟府里的地位不是說笑的。李佳佳此時萬分后悔，自己要做什么孟府的丫鬟，自個兒今天為什么要跑過來。因?yàn)榻辜?，聲音都隱隱帶著哭腔了，“那個如墨真的說了，是對聽風(fēng)你好。說你原本有一戶未婚夫，但是那一家人……”李佳佳說得是飛快，似乎生怕聽風(fēng)下一刻就從自己的手中掙脫開了。

    聽風(fēng)聽著李佳佳說第一句的時候就覺得有些耳熟，等到聽到了后面，這不就是芳菲的事情，套在了自己的頭上。

    “事情就是這樣的?！崩罴鸭颜f完了之后，說道：“聽風(fēng)姑娘，舍棄了這一張臉，也可以避開這一門的親事，這，這對你也是有好處的啊?！倍衣狅L(fēng)不是原本就生得不怎么靚麗嘛。

    “你放開我?！甭狅L(fēng)對著李佳佳說道，此時她的面容平靜，并不是一開始的冷漠了。

    于是李佳佳小心翼翼松開了聽風(fēng)的胳膊，聽風(fēng)活動了手臂，“如墨當(dāng)真是和你這樣說的？”

    “比真金還真！”李佳佳連忙說道，“我當(dāng)時是出于好意的……”

    “可是，如墨并不是我的什么親近的好友，事實(shí)上，我們沒有怎么打過交道?！甭狅L(fēng)淡淡地說道。

    李佳佳絞盡腦汁，忽然想到了上次見到的柳蓮安，眼睛一亮，“如墨姑娘不是表小姐的丫鬟嗎？會不會是因?yàn)楸硇〗惴愿赖?。我上次見到了表小姐，她看上去清貴得很，說不定是她憐惜聽風(fēng)姑娘，所以出了這樣的主意?！?/br>
    表小姐？聽風(fēng)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那笑容轉(zhuǎn)瞬即逝，并沒有被李佳佳看到，李佳佳繼續(xù)說道：“我記得你曾同我說過，老夫人對客居在府中的表小姐很好，是不是因?yàn)槔戏蛉藢Ρ硇〗愫芎?，所以表小姐念著，老夫人的好，也就用了這個法子?！?/br>
    不想繼續(xù)聽下去，聽風(fēng)就說道：“夠了。”

    李佳佳立即停了下來，討好地笑了笑，也不敢繼續(xù)說什么。

    “我知道了?！甭狅L(fēng)說道，“你回去吧，今后不必來這里了?！?/br>
    李佳佳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被聽風(fēng)知道得干干凈凈，但是聽風(fēng)也不曾說過處罰自己的話，不由得大著膽子說道：“好jiejie，讓我將功贖過，伺候你?！?/br>
    之前在莊子上，有時候李佳佳的東西還是聽風(fēng)收拾得齊整的，聽風(fēng)聽到了李佳佳還想要留在莊子里，冷笑著說道：“李佳佳，你看似說的有理，只是你自個兒也心中有數(shù)，若是真的對我好，臉上發(fā)成了這樣，還會繼續(xù)隔三差五在簪子里放花粉，你真當(dāng)我是個蠢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