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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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則安稍微一想,推開了謝大郎上前問道:“您是公主殿下派來的?” 老人的目光落在謝大郎身上好一會兒,才轉(zhuǎn)向謝則安,朝他點了點頭。 謝則安早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個重要技能練得爐火純青,一看老人極不尋常,語氣變得更加恭敬:“有勞了,不知您怎么稱呼?” 老人說:“叫我梁撿就好?!?/br> 謝則安覺得這名字怪怪的,不過沒多說什么,麻溜地喊:“梁叔?!?/br> 梁撿面色發(fā)沉。 他說道:“我不知道你給晏寧灌了什么迷藥讓她那么相信你,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別把花招耍得太過?!?/br> 謝則安聽到梁撿喊晏寧公主“晏寧”,更確定這人來歷不一般。他乖巧地回答:“京城能人無數(shù),我哪敢耍什么花招?” 梁撿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左邊的房間我要了,有事要問的話可以過來,沒事不要打擾我?!?/br> 謝則安已經(jīng)見識過姚鼎言那種怪人,對梁撿這作派倒沒怎么在意。他對謝大郎說:“大郎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謝大郎點點頭。 謝大郎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梁撿突然喊住了他,問道:“你就是謝大郎?” 謝大郎一頓,點頭。 梁撿說:“原來是謝暉他們的孫子,難怪?!?/br> 謝則安嗅出了這話里的不尋常,追問:“大郎怎么了?” 梁撿冷笑:“和你沒關(guān)系?!?/br> 謝大郎轉(zhuǎn)頭看了梁撿一眼,又用眼神朝謝則安道別,頭也不回地走了。 梁撿沒想到謝大郎聽了他的話居然一點好奇心都沒有,本來準備要說的話都被憋了回去。 謝則安在心里猛夸了謝大郎一頓。 干得好! 對這種想吊人胃口的家伙,就該讓他憋著話沒法說! 當(dāng)然,謝則安沒敢把這份小得意表露出來。他明顯感覺梁撿不喜歡自己,也不想再自討沒趣,所以乖巧又恭敬地說:“梁叔您也休息吧,要是有什么不滿意的可以吩咐底下的人去置辦。我要先把需要知道的東西好好理一理,等我理明白了再找您問?!?/br> 謝則安姿態(tài)擺得十足,梁撿也不好把嫌惡表現(xiàn)得太明白,只好微微頷首當(dāng)做回應(yīng)。接著他沒多看謝則安半眼,直接進了他自己選好的房間。 謝則安以前遭過太多冷眼,這點小事根本沒放在心上,反倒覺得梁撿明明那么厭惡他卻又逼迫自己奉命行事的模樣很有趣——這時代的人有時候?qū)嵲谥倚牡每蓯邸?/br> 眼看梁撿也走了,謝則安開始認真思索接下來該怎么選擇。 既然謝府注定摘不出去,要怎么選其實再明顯不過。 他得承認“從龍之功”聽起來有點誘人——至少他可恥地心動了! 要是將來趙崇昭那胖子真能登上帝位,他可是大大的功臣,功名利祿手到擒來,平步青云都不帶喘氣的,想想就覺得很爽! 可惜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從趙崇昭這“龍”真的靠譜嗎? 第30章 趙崇昭最近都在忙修《本草》的事,晏寧公主見完謝則安后就去找趙英,向趙英提出要給趙崇昭重選東宮侍讀的事。 上次趙崇昭出事,趙英直接把東宮的人換了一批,東宮侍讀也統(tǒng)統(tǒng)被打發(fā)回家不再讓他們陪侍在側(cè)。 聽到晏寧公主的建議,趙英抬頭看著她。 有時他對晏寧公主心軟并不僅僅因為她是他女兒,而是因為女兒和兒子之間的感情讓他想起自己和長公主之間的兄妹情誼。當(dāng)初他在奪嫡之爭中也處于劣勢,能殺出一條血路除了手掌重兵之外更是得益于長公主在京城斡旋。要不是meimei幫他奔走,他這么個遠在邊境拼殺的皇子早被遺忘得干干凈凈了。 趙英說:“你有什么人選?” 晏寧公主低頭不語。 趙英說:“你今天出宮了?” 晏寧公主并沒有吃驚,趙英會知道她出宮一點都不奇怪,她想瞞住的人只有趙崇昭而已。 她說道:“嗯,我去見了一個人?!?/br> 趙英沒有說話,靜待她的下文。 晏寧公主說:“我見的人是謝三郎。”她抬起頭認真地說,“如果和以前一樣選三位侍讀的話,我想留一個位置給謝三郎?!?/br> 趙英面色一凜。 他問道:“你知道謝三郎的身世吧?” 晏寧公主說:“我知道,他和我坦白過了?!彼币曏w英的眼睛,“我把梁叔派了過去,假如連梁叔都認同他的話,父皇應(yīng)該不會再反對吧?” 梁撿是先皇后身邊的人,趙英一聽晏寧公主說“梁叔”就想了起來。先皇后和長公主感情極好,她身邊的人最看不得長公主受委屈,比如長公主和謝謙感情不和的傳言傳開時梁撿直接請命說“我去把他殺了”。 趙英沒想到晏寧公主會直接用上梁撿。 看來他這個女兒真的很看好那位謝三郎。 假如連梁撿這關(guān)都過了,那么徹底抹掉這個謝三郎真正的身世、讓所有人都把他當(dāng)成謝季禹的兒子也無不可。 趙英說:“你這一著夠聰明,不過也夠險,要是你梁叔不認同呢?” 晏寧公主說:“我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要是’?!?/br> 聽到晏寧公主暗含委屈的話,趙英苦笑一聲,嘆息著說:“晏寧,我希望你能輕輕松松地過日子。” 晏寧公主低垂著眼睫,并不說話。 趙英靜默片刻,念出了一句話:“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br> 晏寧公主猛地睜大眼。 明知道自己的壽命有限,為什么不輕輕松松地過日子?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活不長久,她才更加努力地活著。 她想在這世間留下那么一點東西。 哪怕沒有人會記得她,她也希望自己的兄長能登上帝位、能活得長長久久、能替她看著大慶的大好河山一直這么好下去,就像她親自看到一樣。 這些東西她在遇到謝則安之前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在遇到謝則安之后,她才第一次開口向趙崇昭說出了自己對他的期望。 想到“謝三郎”三個字,她心中一熱。她對謝則安另眼相看,也許并不是因為多看好謝則安,而是因為他是第一個看出她想法的人。 他的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地敲在她心里。 晏寧公主微微咬唇。 趙英說:“晏寧,我知道你這么看好謝三郎是因為他比我們更懂你。你喜歡他的話,平時也可以呆在東宮?!?/br> 女兒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這么糟糕,趙英已經(jīng)不會去避諱什么男女有別,只要女兒能過得開心一點就好。 晏寧公主當(dāng)然能聽出趙英的縱容。 但趙英可以縱容她,她不能縱容自己。 晏寧公主正色回道:“晏寧沒有喜歡他。” 趙英端詳了女兒認真的臉龐一會兒,心中更為疼惜。他是什么人?每天都面對那么多各懷心思的朝臣,要是連自己女兒在想什么都看不出來的話哪還用當(dāng)這個皇帝。 從內(nèi)侍的回報來看,女兒常常會拿出那個謝三郎給她寫的箋紙一個人翻來覆去地看,不是喜歡是什么? 不過是因為深知自己的病情拖不了多久,強自將那剛剛萌芽的“喜歡”壓了下去。 趙英對謝則安的不滿又深了一層。 任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被人騙走了一顆心都不會高興,趙英用岳父看女婿的標準把謝則安從頭到腳挑剔了一遍,覺得哪里都差了點。 但女兒喜歡他也不會阻止。 能讓這個女兒高興的事太少了。 為了大慶的將來他不能向女兒保證一定將江山傳給趙崇昭,可這點無關(guān)要緊的小事他還滿足不了女兒嗎? 趙英憐惜地揉了揉晏寧公主的頭發(fā),說道:“我不會插手,隨你高興?!?/br> 趙英這邊點了頭,晏寧公主安心多了,只要謝則安一答應(yīng)就能拿到出入東宮的資格。 一年時間短是短了點,能做的事卻也不少。 晏寧公主見趙英的同時,謝則安也拿著理出來的“問題列表”去找梁撿。 梁撿正盤坐在屋內(nèi)閉目養(yǎng)神,聽到謝則安的腳步聲后睜開了眼。 謝則安說:“我想問您一些事?!?/br> 涉及正事,梁撿倒是沒有為難謝則安,可以說是有問必答。 謝則安親自把答案一樁樁記了下來。 除了諸王世子之中有哪些出挑的之外,他還詳細問了諸王封地的風(fēng)土人情、物價水平,還真難倒了梁撿幾回。 梁撿皺著眉問:“這些有什么用處?” 謝則安說:“大有用處!不了解這些事,怎么猜得出他們會耍什么招數(shù)?” 梁撿哼了一聲,拿著謝則安列的單子去了戶部一趟,回來時給謝則安帶了一大批記載著去年相關(guān)情況的案卷,不耐煩地說:“自己看?!?/br> 謝則安高高興興地抱著案卷跑了。 第二天謝則安去找張大義“開會”,畫出了大慶境內(nèi)的“物產(chǎn)分布圖”,興致勃勃地說:“張大哥你留著。我給你列些清單,你派人出去的時候如果碰上這些東西就先把它們拿下,以后大有用處?!?/br> 經(jīng)過前面幾次合作,張大義對謝則安的話可以說是深信不疑。他給謝則安打包票:“沒問題,我會叫人注意?!?/br> 謝則安說:“張大哥你可以把一些不那么重要的生意分給別人去做,錢是賺不完的,我們得多交幾個朋友。這樣對大德也有好處。” 提到弟弟,張大義心頭一凜,認真說道:“三郎你說得對?!?/br> 謝則安說:“過一段時間我想放幾個人到你這兒打打下手學(xué)點東西,張大哥不會介意吧?” “私塾”里的第一批“學(xué)生”在學(xué)習(xí)的內(nèi)容上已經(jīng)有了偏向性,有幾個對數(shù)字比較敏感的被謝則安挑了出來,準備把他們往搞經(jīng)濟的方向去栽培。 天底下最快讓人成長起來的方法只有一個:實踐。 謝則安打算教個基礎(chǔ)就讓他們到張大義這邊鍛煉鍛煉,對“經(jīng)濟”有個初步的概念。 這是謝則安最擅長的領(lǐng)域,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自己玩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