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婚后交鋒之辣妻難馴、夫君他是病弱反派[穿書]、謝齊人家、喪尸幸存者、熊貓精她靠賣萌爆紅娛樂圈、星際種植大師、人生輸家、超級修煉系統(tǒng)、當(dāng)直男穿進(jìn)耽美文、豪門世族
第二天朱桃就要嫁人了,梅子娘的確忙得頭昏眼花,隔壁鄰居嬸子也在這里幫忙呢。朱桃坐在炕上盤著腿,手里拿著針線,有一下沒一下地縫著什么,見到梅子進(jìn)來,美麗的眸子黯淡了下,無精打采地問:“怎么有空過來這邊?” 梅子沖她笑了下,坐在炕頭上拿起旁邊未完的女工:“我想過來看看有什么可以幫上的?!?/br> 朱桃面上有些不滿,估計想說早干嘛去了到這時候才來,但話到嘴邊忍住了,低下頭繼續(xù)干活,不搭理梅子了。 梅子也懶得和她計較,便和娘親說話,又隨口和旁邊隔壁大嬸閑聊了幾句,果然發(fā)現(xiàn)有很多事要做的,于是梅子便想著今晚是一定得留下了。 梅子娘倒是不同意,讓她趕緊回去吧,免得荊山一個人在家擔(dān)心她,梅子笑對娘親說:“不用的,我過來的時候和他說過了,要是這邊忙我就留下來了,明天他也會早早地過來的?!?/br> 隔壁大嬸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明日個這邊還不知道亂成啥樣,有個自家的男人在這邊看著也放心,讓他早點過來就是了?!?/br> 梅子娘見此,也沒說什么,便把一些未完的活計給了梅子,讓她一起做。當(dāng)下幾個女人坐在炕上,窗戶開著,外面清涼的山風(fēng)吹起來,邊坐著活計邊閑話幾句,說說豬啊雞啊還有今年的收成,倒也舒適。 這天梅子晚飯就在娘家吃的,她想著她和朱桃到底姐妹一場,將來朱桃回娘家也不容易,她們估計一年見不了幾次面,于是便想最后一晚一定要陪她在大炕上睡。 吃過晚飯,隔壁嬸子回去了,梅子和娘親在炕上就著微弱的油燈繼續(xù)做最后的那點針線活,手邊便忙乎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兩個人正說著,阿秋進(jìn)來了,看看炕上便問:“朱桃怎么跑出去了,她自己的事兒,自己怎么不好好干活???” 梅子娘從窗戶里往院子里一看,果然不見朱桃蹤跡,便隨口說:“她估計出去走走?或者找隔壁松香去說說話了吧?!闭f著又抬頭罵了幾句阿秋:“以后別朱桃朱桃的,沒大沒小,她就要嫁人了,你要叫jiejie?!?/br> 阿秋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還jiejie呢,以前大姐在的時候她不干活也就罷了,自從大姐嫁人,她還是什么都不干,倒把那剁菜喂豬的活推給我。她要是meimei的話我還可以讓著她,現(xiàn)在她這樣,哪里有什么jiejie樣子??!” 梅子娘知道他話說得是真,但這女兒都要嫁人了,以后不在自己跟前了,還不知道怎么樣呢,想著那婆家人雖然不至于虧待她,但哪里會像如今這么容忍她呢,心里也著實難過。 梅子見娘親的樣子,知道她心里難受,連忙對阿秋使了一個眼色,嘴里說:“沒事出去玩吧,別在這里搗亂了?!?/br> 阿秋向來服這個jiejie,聽她這么說也就出去了。 梅子繼續(xù)就著油燈縫針納線,當(dāng)把那個鞋子終于做好了時,她長出了一口氣,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想著總算來得及了。她看了看窗外,暗藍(lán)天幕上星光點點,遠(yuǎn)處暗黑色的山看著巍峨神秘,忽然就想起自家的小院兒來。 她不禁想,不知道蕭荊山現(xiàn)在在做什么,看看時候,估計已經(jīng)吃過飯了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到小溪邊去洗洗身子,回來就應(yīng)該睡了。 梅子想到這里,有些臉紅地想,不知道他今晚一個人睡,會不會想自己呢? 當(dāng)梅子想著這個的時候,蕭荊山正在小溪下游的偏僻處,脫下衣服,走進(jìn)小溪里準(zhǔn)備清洗忙碌了一天的身體。 夜里山風(fēng)輕輕吹過,草叢里蟈蟈的叫聲不斷傳來,從山上汩汩流下的溪水帶著山澗里的清新氣息。蕭荊山站在淹沒到腰際的溪流正中間,大手撩起一捧溪水,潑灑到自己肩膀胸膛。涼透清澈的泉水澆到強健的肌膚上,沿著有力的曲線嘩啦啦流下,舒服清爽的感覺迅速蔓延了蕭荊山全身。 蕭荊山也在想自家小娘子,往日這個時候他洗過后,總是匆忙回去,給她提水,等她洗過,然后兩個人一起上炕,或者折騰一番,或者不折騰一番,總歸是摟著她嬌柔曼妙的小身子睡去。 蕭荊山知道今天回到家是沒有娘子在了,所以干脆這么站在河中好好洗一番。他長出了一口氣,望著遠(yuǎn)處暗黑的巍峨群山,夜里的山看起來有點肅穆神秘,他一下子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很多年前,他也曾在夜里,在一個可以望見巍峨神秘大山的河流中清洗身體。那里也有蟈蟈叫,也有夜風(fēng)吹,只是沒有如今的靜謐。那時候他身邊有生死與共的兄弟,他們說笑著,一起跳進(jìn)河中,讓原本平靜的河水激起一層層的浪花。 他們是提馬上陣的將領(lǐng),也是粗魯無拘的漢子,他們并肩殺敵浴血奮戰(zhàn),他們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他們一起喝酒吃rou,他們也一起在河水中清洗身上的汗水,和血跡。 蕭荊山閉上雙眼,腦中浮現(xiàn)了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最后,一個俊秀儒雅的面容停留在腦海中。 他是他這輩子的摯友,在他離開時,殷切地問他,你何時才會回來? 蕭荊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想回去了,他只想過屬于自己的平靜生活。 可是那個人是他的朋友,是生死與共永遠(yuǎn)不會背叛的朋友,那個朋友問他,若是有一日我需要你,天下需要你,你可否回來幫我? 這個聲音存在于那個喧囂的大山外,他自從回到這個靜謐的小山村后,已經(jīng)很少想起了。可是最近的一些事情,卻讓他再次想起來了。 當(dāng)時,他是怎么回答的? 蕭荊山搖了搖頭,很多事情,他既然已經(jīng)決定忘記,那就應(yīng)該忘個徹底。 就在這時,沉浸在回憶中的蕭荊山倏然睜開雙眸,目光凌厲,身后,有一個人在悄悄地靠近他。 他沒有轉(zhuǎn)身,側(cè)耳傾聽,隨即慢慢輕松下來。 身后的那個人是個女子,沒有武功。 蕭荊山?jīng)]有回頭,他現(xiàn)在絲毫無掛,顯然不適合回頭,他認(rèn)為只要那個女人注意到正在清洗身體的自己,應(yīng)該會自行離去,不回頭也免了尷尬。 可是身后卻傳來怯生生的聲音:“蕭荊山,是我?!?/br> 蕭荊山眉頭皺了下,這個聲音他并不陌生,正是他家娘子的meimei——朱桃。 蕭荊山淡淡地開口:“朱桃,這么晚了,你怎么會來這里?” 朱桃慢慢走近了溪邊,輕聲說:“我就是來找你的。” 蕭荊山沉默了下,放冷了聲音:“現(xiàn)在是晚上,我在洗澡,你來這里非常不合適?!?/br> 朱桃冷笑了聲:“那又如何,我就是要來,我就是要來看看你,怎么了,不可以嗎?” 蕭荊山轉(zhuǎn)過身,只見朱桃一臉凄然地看著自己,那神情簡直有著赴死的決絕。 他蹙了下眉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朱桃就這么看盯著他看,毫不畏懼地盯著他看,看著看著眼淚就落下來了。 “我也沒想怎么樣,我只不過是大山里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弱女子罷了,一切都由不得我,什么都做不了主,我能怎么樣呢?我明天就要嫁人了,跑過來就是想問你一句話兒。”她聲音哽咽得厲害,可還是把話說出來了。 □的蕭荊山并沒有任何的拘謹(jǐn)或者尷尬,他臉上一片漠然之色,他不動聲色地開口道:“有話請說?!?/br> 朱桃臉上紅得厲害,她哽咽著,眼睛不敢亂動,唯恐看到不該看的,可是她還是凝視著這個對她來說遙不可及的男人,用盡全部的勇氣說:“假如當(dāng)初上吊的人是我,你會救我嗎?假如我被人家說道,你也會像娶了梅子一樣娶我嗎?” 她拉著哀傷的哭腔,美麗的眸子里含著期盼:“假如你娶了我,你會像對梅子那樣對我好嗎?” 蕭荊山淡淡地瞥了朱桃一眼,堅定地?fù)u頭說:“朱桃,這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br> 朱桃卻不死心,一步上前到了河流邊沿,溪水漫過她的草鞋,打濕了她的粗布裙擺,她凄凄清清地問:“我并沒有想要怎么樣,我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這都不可以嗎?我嫁人前就這么點奢望,難道連這都不可以嗎?” 蕭荊山從容地邁步,從溪水中走出。他的身子高大健美,行走間充滿力量,他絲毫無掛地沐浴在月光之下,坦露在一個哀傷的小姑娘的目光下,不過他看起來絲毫沒有任何不自在。他走上岸,彎腰撿起自己換洗的衣服,慢騰騰地穿上,這才回過頭冷漠地說:“朱桃,你應(yīng)該想的是明天怎么做一個好嫁娘,而不是跑來問自己的姐夫這種問題?!?/br> 朱桃拼命地抑制淚水的流出,讓自己的眼睛不要那么模糊,她努力地看清楚這個男人的神情,想從中找出一絲絲的憐憫,甚至是憐惜。可是沒有,她什么都沒有看到,只看到他冰冷的神情中幾不可見的一絲嫌惡。 她到底是一個沒有經(jīng)歷過世面的小姑娘,蕭荊山眼中的那絲嫌惡徹底打擊了她這幾天鼓起的所有勇氣,她一下子猶如崩潰了一般跪倒在地上,溪水打濕了她的裙子和長發(fā),她哭倒在溪水中,悲痛欲絕。 蕭荊山彎腰提起自己換下的衣服,抬腳就要走人,朱桃看到,對著他的背影支離破碎地喊道:“你們都是壞人,都壞透了!你們都這么不公平,爹爹是,你也是!我恨你們,恨死你們了!” 蕭荊山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低聲命令道:“起來,回家去!” 他這一聲低喝,在空曠的溪邊顯得尤為低沉威嚴(yán),讓人不敢違抗。 可是朱桃卻仿佛豁出去了般,蹲在沒過她腰際的小溪邊,拍打著水流,流著眼淚咬牙切齒地道:“我不要,不要就不要!為什么你們都對梅子好,為什么你們都沒想過我?難道我是meimei就活該讓你們看不到眼里嗎?” 蕭荊山?jīng)]有說話,這個姑娘看著受了很多委屈的樣子,不過他不想管,他也沒法管。 朱桃見蕭荊山毫無動靜,瘋狂拍打著水面的手終于停下來,邊哭邊說:“說不定你心里一直對我不滿,覺得我一直欺負(fù)你那個乖巧聽話的娘子,是不是?可是你知道我的委屈嗎?當(dāng)年爹爹在的時候,爹爹就一直疼她,抱著她到處玩,可是爹爹都很少抱我出去玩的?!?/br> 蕭荊山繼續(xù)沉默不語,他離開的時候梅子才一周歲,朱桃似乎還沒出世,這些事他無從得知。 朱桃哽咽著說完這些,哭得更兇了:“這也就罷了,反正做爹娘的總有偏心,不是愛這個就是疼那個,我當(dāng)不了被疼的那個是我自己命不好??墒俏矣肋h(yuǎn)也不甘心的是,為什么爹爹在臨走前都沒想過我呢?” 她仰起淚臉,悲切切地說:“爹爹一直拉著她的手,說照顧好弟弟meimei,說以后要體諒娘親,可是他卻什么都沒對我說過!他都沒看我一眼,就那么拉著她的手走了!” 朱桃說到這里,咬牙切齒地說:“我恨爹爹,他心里根本沒有我!”她又抬起頭,恨恨地望著蕭荊山:“我也恨你,你心里根本沒有我?!?/br> 蕭荊山聽到這里,總算明白了為什么這對姐妹失和,他看了眼溪水里哭得悲痛欲絕的朱桃,開口說:“你們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你和梅子到底是親生的姐妹。無論你怎么對她,她也沒有記恨你,反而心里一直記掛著你,想讓你嫁個好人家,還一直惦記著幫你添置嫁妝?!?/br> 朱桃凄涼地哼了聲:“那又如何,她就算再好,也換不回爹爹最后的那一眼?!?/br> 蕭荊山嘆了口氣,蹲□子,認(rèn)真地望著她說:“你怎么想,我也管不了,但我想告訴你,你爹爹已經(jīng)離開了,你再怎么鬧騰也換不回來了,可是你的親jiejie還在?!?/br> 他站起身,高大健壯的身子猶如小山一樣佇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扔下最后一句:“假如你想一直怨恨她,那就隨便你吧,只要你將來不會后悔就好。” 說完,他提著自己換洗下的衣服,轉(zhuǎn)身離開。 朱桃看著他粗獷高大的背影邁著從容有力的步伐離開,呆呆地看了好久,最后終于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29、今晚回去睡嗎? 這天晚上梅子和娘親終于將手上的活計做完,又把這些陪嫁該收進(jìn)箱籠的收進(jìn)去,該放進(jìn)包袱的都依照規(guī)矩傳統(tǒng)打好包,一切妥當(dāng)后已經(jīng)是月上柳梢頭了,回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依然沒有朱桃的蹤跡。 梅子有些急了,正要出去尋找,卻聽到外面大門吱扭一聲響,有腳步聲進(jìn)了院子。梅子連忙湊到紙糊的窗戶上往外瞧,果然是朱桃,連忙告訴了正要穿衣服出去找人的娘親。 朱桃走進(jìn)屋,梅子和梅子娘大吃一驚,只見她裙子半濕,頭發(fā)也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臉色煞白,于是趕緊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朱桃卻搖了搖頭,漠然地看了梅子和梅子娘一眼:“沒啥,累了,我想睡了?!?/br> 梅子和梅子娘對看了一眼,誰也不敢說什么了,趕緊讓她換下濕衣服,怕她著涼還給她汗巾子讓她擦干凈,這才一起上炕睡覺了。 這一晚梅子睡得不踏實,總擔(dān)心朱桃有什么事。到了后半夜,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娘親也沒睡好,粗粗地嘆了口氣,還翻了個身。她不禁苦澀地想,這到底是什么事啊,朱桃臨到出嫁了,還這樣不讓娘親省心! 想著這偏僻小村子里成親講究多,一般喜歡搶個吉利,趁著天還沒亮就要接親的。梅子反正也沒睡好覺,就捅了捅娘親的手,小聲地問:“什么時候起來?” 梅子娘干脆坐起來,隨手摸了衣服披上,嘆了口氣說:“干脆現(xiàn)在起來得了,反正也睡不著覺?!?/br> 梅子娘和梅子怕驚擾了朱桃,小心地起來先做了點飯,又檢查了陪嫁的箱籠,這才叫醒了朱桃。 朱桃無精打采地起身,梅子娘見了不禁又是一愁,她如今這眼睛真是恰如其名,就是兩個紅桃子,這可怎么見的了人啊。這時候隔壁大嬸也過來了,一見朱桃的樣子也大吃一驚,于是趕緊出主意給她拿冷水冰了一會兒,這才看起來稍微像樣些,又取了各樣脂粉,開始給她涂抹梳妝起來。 到了公雞第一次打鳴的時候,蕭荊山并隔壁嬸子的男人也來了,這是來幫忙的。一家人開始準(zhǔn)備起來,諸如炮仗紅布什么的,都一一妥當(dāng)后,便開始等著。 很快就聽到遠(yuǎn)處有喇叭聲,于是隔壁嬸子笑著道:“這是接親的來了,快準(zhǔn)備?!?/br> 接下來就是一番凌亂了,接親的到了家門口,朱桃嫁娘的衣服也都穿上了,紅蓋頭也蓋上了,這就要出門了。 梅子娘撩起圍裙擦了擦眼淚,又是一個女兒要出嫁了,只是這一個嫁出去不知道以后一年能見幾次面。 梅子心里也難受,朱桃從小和她一起長大,雖說后來性子變了,總是對她冷嘲熱諷,可到底是陪著自己多年的meimei啊。 朱桃在隔壁嬸子的扶持下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回過身抬手撩起了蓋頭。 隔壁嬸子哎呦一聲驚叫:“姑奶奶啊,出了這個門兒,可不許再撩起蓋頭,這是你男人才能撩起的,不然不吉利?!?/br> 朱桃卻眨著紅紅的眼睛,看向梅子,神情看起來像是有什么要說。 梅子見她這么看著自己,想起多年的姐妹之情,眼淚在便開始在眼里打轉(zhuǎn)兒。 朱桃動了動嘴唇,終于艱難地小聲開口:“姐,我走了,你以后好好照顧娘親和阿秋。”說完猛地放下紅蓋頭,轉(zhuǎn)身邁著步子就往外急走,只惹得隔壁嬸子差點沒趕上,只能也快走幾步跟上扶著她。 梅子娘“哇啦”一聲哭了出來,梅子緊握著娘親的手,淚水也噼里啪啦地落下來。 朱桃,她都好多年沒叫自己一聲jiejie了呢。 山村里的傳統(tǒng),成親這種事女方的家人一般不會跟去的,當(dāng)下送走了朱桃,梅子這一家暫時也清閑了些。梅子在屋里擦干了眼淚,就著窗戶往外瞧,只見朱桃的轎子已經(jīng)出去了,旁邊幾個過來幫襯的村里男人并嬸子們都站在那里看呢。梅子娘趕緊出去,謝了各位鄰人,說是回頭請人家過來吃頓,人家自然知道她家的情況,都說不用謝的,也就各自回去了。 蕭荊山何等人也,見梅子娘和梅子都紅著眼圈兒,自然知道她們需要清靜,便推說家里還有事,自己先回去忙,讓梅子在這里陪著。梅子娘說不用了,讓梅子跟你回去吧,梅子心里卻擔(dān)心娘親,怕她身邊沒說話的人,就說不著急,先在家里坐坐。 蕭荊山出門,梅子送到門口,到了照壁墻后頭,趕緊小聲問:“家里如何?我的小雞怎么樣了?” 蕭荊山自然不會提起昨晚之事,見梅子問起自己,笑道:“你放一百個心把,小雞們一個個吃得好睡得醒,比我都舒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