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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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幾歲了,家里哪里的?” 謝嫮穩(wěn)住心情,將茶杯放下,然后想站起身來回答,卻被洛勤章?lián)]揮手制止,說道:“直接說話就是了,我這里最是沒有規(guī)矩的,也沒人愿意看你的規(guī)矩?!?/br> 謝嫮斂目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便停止了背脊,坐在小椅子上對黝黑健康的洛勤章回道: “妾身今年十六了,京城人士,家里是歸義侯府二房,我是二房的嫡次女,沒有庶出兄弟姐妹,上頭有一個嫡親jiejie和一個嫡親哥哥。” 謝嫮的口齒清晰,幾句話就把她的老底全都給說了出來,洛勤章難得看到這樣周全的女子,一個答案就把他接下來要問的幾個問題全都回答出來了。 有意思。 看了一眼她泡的茶,不濃不淡,就算不是什么好茶,但她能掌握火候,泡出最好的味道來就很不容易了,再加上又這么有意思,洛勤章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想對一個人笑了。 心里這么想著,就對她笑了,謝嫮兩手交疊,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眼前這個老人,雖然穿著莊稼漢的衣服,可是他曾經(jīng)如何位居高位,鄙夷眾臣,只手遮天的權(quán)勢依舊在人們腦海中盤旋不去,謝嫮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情,不過耳濡目染之下,也難免會對這樣一個老人肅然起敬。 “歸義侯府……侯爺叫謝凜,是也不是?” 洛勤章如是問道。 謝嫮連連點(diǎn)頭:“是,外祖說的是。歸義侯是妾身的祖父,名諱的確是謝凜,老侯爺有三個兒子,大伯叫謝邰,我父親位列第二,叫謝靳,還有一個庶房的叔叔,叫做謝權(quán)?!?/br> 又是這樣事無巨細(xì),洛勤章已經(jīng)完全被這小姑娘調(diào)動了起了聊天熱情,雙腿交疊,雙手抱住交疊的膝蓋,對她說道: “我從前認(rèn)識你祖父。他曾在五城兵馬司任職,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侯爺,是世子,剛領(lǐng)了職務(wù),你知道嗎?在大殿上,我站最前,他站最后,話倒是沒說兩句,不過人還算是個老實(shí)的,除了有些好色之外,倒也沒什么大毛病?!?/br> 謝嫮面上一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點(diǎn)會坐在田園小院中聽祖父年輕時的糗事,想起了祖父寶刀未老,年年都有新人進(jìn)府,謝嫮由衷的感覺,這位前宰相說的是真不錯。 “我記得他娶得元配是故去了吧,就是你的親生祖母,如今續(xù)弦的是不是邢家的那個丫頭,估計這些年你們老侯爺還得仰仗她過日子吧?!?/br> 謝嫮聽洛勤章提起了邢氏,更是熟悉,不過,這位竟然當(dāng)著人家孫女的面說她的祖父沒本事,要靠續(xù)弦過日子,想來真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謝嫮想了想,說道: “祖母邢氏確實(shí)持家有道,府里多虧了她日夜cao勞才得以維持?!?/br> 洛勤章看了看謝嫮,勾唇一笑,說道:“你倒是個會說話的?!闭f完這句,洛勤章又回身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第114章 “你父親如今做到哪里了?” 洛勤章喝了茶后,又繼續(xù)對謝嫮的身家背景進(jìn)行盤查,謝嫮不敢怠慢,還是決定站起來回話比較好,雙手交疊腹前,說道: “我父親今年五月才調(diào)去了保定做吏部地方稽勛司的總司正,大伯是要襲爵的,所以如今在五城兵馬司里掛了職務(wù),我三叔也在吏部,做的是驗(yàn)封司司正,這一回全賴夫君幫忙,保定的職務(wù)才會落在我父親身上?!?/br> 洛勤章雖然多年沒有回京城,但是似乎對京城里的局勢還是很敏感的,在聽見謝嫮說沈翕幫她父親去保定,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從先前的閑聊,變成了對謝嫮有些另眼相看的感覺,質(zhì)疑的問道: “你是說,歸義侯府沒有出力幫你父親,反倒是那小子出手的?”洛勤章抬手摸了摸下巴,對謝嫮說道:“這可不附和那小子的一貫作風(fēng)啊。他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定是你們歸義侯府有什么叫他另眼相看的東西吧?!?/br> “……” 謝嫮愣愣的抬頭看著洛勤章,眸中似乎有些氣憤,不過眨巴兩下美麗的眼眸過后,就迅速的引了下去,說話卻是未見客氣,說道: “外祖,請恕我直言,也許您會生氣,但我還是要說,我不知道夫君和您之間發(fā)生過什么,讓您這樣看他,可是在我眼里,夫君絕對不是您說的那種人,他婚前婚后都很愛護(hù)我,我的父親當(dāng)年也是仰仗他的幫忙才得以有今天的成就,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我從前在歸義侯府里過的并不好,是嫁給了夫君之后,才過的好些,夫君對我很好,我決不許旁的人詆毀他半句,就算……您是他的外祖……我也不許?!?/br> 謝嫮也知道自己這番話說的有些重了,所以說最后一句時的聲音已經(jīng)低若蚊蠅了,不過在空闊的堂屋內(nèi),這聲音還是足夠讓洛勤章聽得分明的。 訝然的挑起了眉眼,不得不又一次審視這個女子,臉色微微黯淡下來,他向來說話不喜歡繞彎子,對親人是,對手下也是,他喜歡聽真話,哪怕那些真話會駁斥他的命令,或者與他的命令背道而馳,但只要你說的是真話,他就一律不會怪罪,頂多就是訓(xùn)斥幾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罷了。 不得不說,這姑娘倒是很對他的胃口,不過,她句句話都是在替沈翕那小子說,他的確不懷疑她對那小子的真心,不過,覺得一伙的是,那小子對她也是這個心嗎? 回想先前吃飯的時候,沈翕給她夾了二十三回菜,有的是直接夾到她嘴里去的,看他們的動作,這樣的舉動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當(dāng)是在府里就這么干過,這姑娘剝蟹的手法,和他的醋醋很像,都是那種為夫君盡心盡力,一絲不茍的樣子…… 想想醋醋死了都已經(jīng)二十年了,他告老還鄉(xiāng)也已經(jīng)二十年了,二十年讓一個本不該生下來的孩子長大,并且逐漸強(qiáng)大,如今,還帶了他的媳婦過來,憑他對那小子的了解,他突然帶個女人過來,勢必是對他有所圖的,就像是前幾回那樣,他可不會相信,那小子成親之后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做事沒有目的了。 微微一笑,并不打算一下子打破這姑娘的美夢,而是說道: “你說話的神情和你們的外祖母很像。她也時常這樣對我說話,盡管知道我會不高興,可是該說的卻一句不會少說就是了?!?/br> 謝嫮原本以為這天兒聊不下去了,沒想到外祖竟然不生她的氣,還與她聊起了已經(jīng)過世二十年的外祖母。 對于洛氏的主母寧氏,謝嫮多少也有些了解,她是文臣翰林之女,出身并不高,不過,卻能以賢德之名待在洛相身邊這么些年,洛相一生只有她一個妻子,寧氏死后,洛相大受打擊,才會告老還鄉(xiāng),歸隱田園的。 “不敢跟外祖母比,得罪了?!?/br> 謝嫮這回是真心認(rèn)錯的,只要外祖不說她夫君不好,她對他可還是很尊敬的。 “時候不早了,我去睡會兒,下午還要去田里干活兒,明天你們要是還愿意來,就給我做點(diǎn)事,早點(diǎn)來,播種中午可不行?!?/br> “……” 謝嫮愣愣的看著這個老大爺,敢情你除了讓咱們未來的皇帝陛下洗碗,您老還打算讓他幫您做農(nóng)活兒啊。 看見謝嫮震驚的表情,洛勤章又補(bǔ)充了一句: “哦,你不用做農(nóng)活,你煮的飯很好吃,你就負(fù)責(zé)煮飯吧。明天也別穿這么花哨了,我這兒也沒人看你,穿簡單點(diǎn),明天咱們還吃蟹,我晚上去河里摸?!?/br> 明天咱們還吃蟹,我晚上去河里摸…… 這句話真的是從一個曾經(jīng)干過當(dāng)朝首輔的大人口中說出來的嗎?謝嫮覺得自己有點(diǎn)風(fēng)中凌亂的感覺。 ***** 沈翕有些笨拙的把洗干凈的碗抱回廚房,謝嫮見狀想去幫他,卻被他避開,說道:“別動了,有水?!?/br> 謝嫮這才看見他的衣袖和前襟,下擺處已經(jīng)被井水打濕了一大片,一絲不茍的發(fā)髻也有些松動,看起來微微有一點(diǎn)狼狽的感覺,不過卻還是不損他的帥氣。 難得看見他這樣的模樣,謝嫮心中一熱,不管不顧貼上去替他拭去額間的汗珠,然后對沈翕說道: “外祖讓咱們明天還來,讓我煮飯,讓你去跟他做農(nóng)活……”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謝嫮是不敢去看沈翕表情的,因?yàn)榫瓦B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等了良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反應(yīng),謝嫮這才抬頭看了看他,只見他正用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她,良久后才看了一眼已經(jīng)緊閉的堂屋大門,對謝嫮問了一句: “你和他說了什么嗎?” 謝嫮搖頭:“沒有啊,外祖就問了我娘家的情況,其他也沒說什么呀?!?/br> 至于外祖說沈翕的話,謝嫮暫時還不打算告訴沈翕,因?yàn)樗吹贸鰜?,沈翕對外祖是很敬重的,那番話有可能會傷害到他?/br> 沈翕的反應(yīng)倒是比謝嫮平靜多了,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將手里干凈的空碗放入了廚房,然后就開始擠衣袖上的水漬。 “咱們回去吧,明日再來好了?!庇挚戳艘谎劬o閉的堂屋大門,沈翕勾起唇角欣慰的笑了笑。 ***** 回程的時候,沈翕和謝嫮同坐馬車,沈翕將濕掉的外衣脫了,僅著中衣靠在馬車的軟墊之上,看著謝嫮在馬車的車壁中取出備用的衣衫,謝嫮習(xí)慣出門在馬車?yán)飩湎乱律眩乐钩鲩T遇上雨天雪天什么的,如今正好用上了。 “自從我外祖母死后,外祖就告老還鄉(xiāng)了,所有人都說他是因?yàn)橥庾婺傅乃蓝x開,其實(shí)不全是,還因?yàn)槲夷?。二十年前,我娘嫁給了沈燁,而定國公府是間接害死我外祖母的兇手,外祖欲叫我娘隨他一同離開,我娘卻選擇留在沈燁身邊,傷透了我外祖的心?!?/br> 沈翕語調(diào)平常的說著這些陳年往事,謝嫮將他的衣衫展開,整理腰帶,問道: “那夫君說外祖不喜歡你,就是因?yàn)檫@個原因嗎?” 沈翕搖頭:“不是,是后來我做了一件事讓他特別生氣?!鄙螋饨舆^外衫,坐直了身體,張開雙臂,讓謝嫮替他穿上外衫,然后才繼續(xù)說道: “十二歲那年,我娘身體不行了,就把我送到外祖這里,那一年我害的他身邊二百多個護(hù)衛(wèi)血戰(zhàn)而亡,從那之后,外祖都沒有再讓我竟他的院子一步。我每年來廣東,都會來拜訪他,可是也就只有這回他肯見我?!?/br> 沈翕見謝嫮面上露出不解,不禁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她說道:“你是不是以為外祖就真的是一個人住在那小院子里?” 謝嫮抬頭訝然:“難道不是嗎?” 沈翕搖頭:“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年洛家有多鼎盛你不知道,外祖能憑一己之力坐上首輔必定是披荊斬棘,洛家數(shù)以千計的死士,只是那一年我泄露了他們的行蹤,被他們被血洗兩百多人之后,外祖就不再告知我那些死士藏身的地方。” 雖然沈翕的話說的十分云淡風(fēng)輕,但是謝嫮卻能想象當(dāng)年發(fā)生的那件事情有多么慘烈。而兩百條替外祖賣命的人命,因?yàn)樯螋舛?,可想而知外祖有多么難過,她不知道沈翕做了什么,但肯定是觸動了外祖的逆鱗,這才得到今日的后果。 沈翕不再說話,謝嫮也不再詢問,更多的時候,她愿意傾聽,因?yàn)樗谛睦锸墙^對相信夫君的,他說給她聽,她就聽著,他打住不說了,她也不會質(zhì)疑的去問,她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一點(diǎn)了。 晚上回去之后,沈翕領(lǐng)著謝嫮又去臥房后的溫泉洗了澡,沈翕今日似乎很高興,要了謝嫮兩回,然后抱著她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后院的雞鳴聲響起,沈翕就睜開了眼睛,見謝嫮還在睡,就躡手躡腳的先起身,換了衣物,這才去碧紗櫥喊了花意竹情前來伺候謝嫮起身。 準(zhǔn)備今日前往洛勤章的田園小院去。 ☆、第115章 謝嫮從來沒有看見過穿一身短打的沈翕,深藍(lán)色的粗布亦不能損其俊容,扎著墨綠色長長的腰帶,看起來十分精神,而謝嫮則穿著一身普通農(nóng)婦的衣服,頭上扎著一塊藍(lán)色的汗巾,兩人還真像那么回事,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俊不住的笑了。 沈翕讓聶戎換了一我輛簡易馬車,由沈翕親自趕車載著謝嫮往洛勤章那里去了。 兩人到來之時,洛勤章貌似已經(jīng)等了他們好長時間,他們一來,就迫不及待的往沈翕手里塞了做農(nóng)工具,貌似是一把筢子,謝嫮不是很能分清楚,而看沈翕的表情,應(yīng)該也不是特別明白手里這東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洛勤章卻不管不顧,在前頭開路,要沈翕跟著他一起從后門穿過,往后面的田地走去。 謝嫮也跟著走了出去,只覺得經(jīng)過后門之后,豁然開朗的一片綠油油的田地,看著花不像花,菜不像菜,一顆顆飽滿的根莖向上炸開,沒有花,只有葉子。 洛勤章站在田邊,開始卷起褲腿,沈翕不為所動,似乎還沒有從他即將要下田干活的覺悟中醒來似的,洛勤章也不催促,而是很從容淡定的又塞給他一把鐮刀,沈翕接過去之后,洛勤章才開始說道: “這是油菜,到了可以收割的時候,一會兒你看我怎么割,這一片兒全都包給你了?!?/br> 沈翕看著洛勤章,又看了看站在田岸上幾乎都看不到盡頭的田地,不禁瞇起了眼睛,而洛勤章可不管這些,也不會去關(guān)照他一個公子哥兒的心情,兀自走下田間,用鐮刀手起刀落的割了一把油菜放倒在地上。 沈翕看了看同樣迷茫的謝嫮,只見謝嫮默默的對他點(diǎn)頭打氣:“夫君加油?!?/br> 深吸一口氣,沈翕才憋屈的走下田地,學(xué)著洛勤章的樣子,開始割起了油菜,一開始他是一根一根割的,被洛勤章在縫隙間看見了,大罵了兩句,然后才漸漸找到了感覺,開始三四根一起割。 謝嫮穿過后門,去到廚房,果然看見灶臺下放著一只籃筐,筐子里有十幾只蟹,正吐著泡泡順著籃筐網(wǎng)上爬。 雖然沈翕在田地里干活,可謝嫮在廚房里也不見多舒服,把中午要炒的菜全都摘撿完之后,再打水清洗,然后還要把蟹一只只的捆綁起來,沖刷干凈才行。 中途去給他們送了一回茶水,聽見她清脆的喊聲,沈翕如釋重負(fù)從田地里爬上來,早上還殘存的貴公子氣息如今是完全沒有了,臉上,脖子上,手上,多處被劃出了小口子,頭發(fā)上也沾到了菜葉,整個人看起來倒不像是去干農(nóng)活兒的,反倒像是受刑去的。 謝嫮看了可心疼了,故意給他倒了很燙的水,讓他可以坐在田岸上多休息一會兒,但喝完了水,洛勤章依舊不客氣的把他往田地里抓去,還叮囑謝嫮下回送水要送溫度適宜喝的,要下回再耍這個小聰明,就讓她連水也別送了,等中午傍晚休息的時候,才給喝水。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吃飯,沈翕從田地里爬出來的模樣已經(jīng)和凌亂沒有什么分別了,不過累倒也不見多累,也就是外表看著嚇人,中午謝嫮特意給沈翕做了兩份辣菜,原是想讓沈翕多吃點(diǎn)飯的,沒想到洛勤章對辣菜也是情有獨(dú)鐘的,兩人就著那兩盤辣菜吃了好些飯,而蟹則是謝嫮幫著他們剝的,倒也不麻煩,兩人吃好了飯,洛勤章就批準(zhǔn)沈翕坐在庭院里休息一刻鐘。 沈翕這樣子,看的謝嫮說不出的心疼,他一坐下,她也顧不上收拾碗筷,就拿著扇子坐到他身旁,把扇子遞給他自己扇,自己則給他捏手捏腳起來,沈翕還沒來得及享受多久,就又被洛勤章喊去了田里干活兒。 夫妻倆幾乎是數(shù)著數(shù)在算時間,終于熬到了傍晚,太陽下山,謝嫮去田岸上喊他們,就見洛勤章的那一片已經(jīng)躺倒了一大片,而沈翕那一片才最多躺倒了半間屋子那么大的地方,而且擺放的油菜梗還不如洛勤章擺放的整齊,亂七八糟的。 同樣是干了一天的活兒,洛勤章從地里出來時,除了出了一身的汗,其他模樣照舊,而反觀沈翕,衣衫不整,發(fā)髻凌亂,身上絲毫不復(fù)平日里的俊逸出塵樣。 洛勤章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就你這本事,還想做那種大事?我看你還是趁早回去歇著吧,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好的過日子就得了?!?/br> 沈翕被謝嫮扶著,倒也不是特別累,就是謝嫮看起來感覺他好像很累的樣子,聽見洛勤章說了那話,沈翕正要反駁,卻聽謝嫮首先忍不住說道: “外祖,您別這么說夫君,他今兒是第一次干農(nóng)活兒,干成這樣哪里差了?沒撈著您一句好話兒,反倒受您埋怨,多委屈,您不能把他當(dāng)騾子使呀?!?/br> 聽著謝嫮不留情的埋怨,洛勤章瞪大了眼睛,哼哼道:“喲,這還心疼上了。嫌累嫌麻煩,那明兒別來了?!?/br> 沈翕要說話,卻又被謝嫮搶了,只見她挺身到沈翕面前,毫無懼色的與洛勤章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