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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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知道這女子心思多,也不像面上看上去那般賢良。太傅不是大儒么,自家女兒到底都教了些什么?心底嘀咕。不過皇帝并不以為忤,也許就是她這般心性,會(huì)教他著迷。連毆打都領(lǐng)教過了,還在乎說話賢不賢良么? 皇帝不答話,卻道,“全在說若朕變心了要如何,你若變心了,又如何?” 徽妍斷然道:“妾不會(huì)變心?!?/br> 那可難說?;实坌睦铩班摇币宦?,司馬楷、右日逐王、還有朕舅父……天知曉將來還有誰。 皇帝忽然覺得,如杜燾所言,自己這個(gè)皇帝當(dāng)真憋屈。別人情投意合,都是恨不得歃血立誓白首百年,自己看上的這位倒是好,先是不肯入宮,現(xiàn)在肯入宮了,卻先想著散。 “朕亦不會(huì)?!彼?,見徽妍張口又要說,斬釘截鐵,“此事不必再提。” 見他板起臉,徽妍抿抿唇,不再說話。 那雙眼睛清澈無辜,皇帝看著,心中一軟。他嘆口氣,道,“那么朕若答應(yīng),方才之事便也說定了,是么?” 他居然一直咬著不放,徽妍無奈,覺得臉開始燙起來。 “嗯?!彼龂肃榈貞?yīng)一聲,卻又道,“不過還是莫這般急,妾先與家中說過才好。” “還要如何說?”皇帝不解,“下旨便是,或?qū)⑵莘蛉伺c你兄長請入宮中敘敘話也無妨?!?/br> 徽妍忙道:“不可,這般會(huì)嚇著母親,陛下知曉,她身體不好?!?/br> “怎會(huì)嚇著?”皇帝莫名其妙,“入宮為后又非壞事?!?/br> “可母親一直以為陛下是劉公子。”徽妍哂然,“母親最不喜人誆騙?!?/br> 皇帝不以為然:“是朕誆騙了她,怨朕好了?!?/br> 徽妍窘窘,“她豈敢怨陛下,只會(huì)怨妾。且她也一向不愿妾入宮,陛下,且緩一緩,待妾自去與家中說清。” 她又露出哀求之色,皇帝徹底沒了辦法。 “陛下……”徽妍想再說,皇帝道,“知曉了,用膳。”說罷,繼續(xù)將她摟著,提箸布菜。 *************************** 徽妍覺得,這兩三日來,青天麗日,時(shí)辰總是過得飛快。 與心上人在一起,是如何模樣? 這般問題,若在徽妍十幾歲時(shí)問她,她會(huì)覺得大概就是跟著一身白衣的司馬楷每日待在一起,他寫字,她彈琴;他讀書,她彈琴;他下棋,她彈琴……而若在徽妍二十前后問她,她則會(huì)覺得一片茫然,答不出來。 而現(xiàn)在,徽妍知道,自己似乎正過著人生中最高興的日子。她每天睜開眼時(shí),首先想到的是皇帝,閉上眼時(shí),首先想到的也是皇帝。他雖然仍然國事纏身,但每天都會(huì)到漪蘭殿來。而每到這時(shí)候,徐恩和吳內(nèi)侍就會(huì)識(shí)趣地摒退宮人,帶走蒲那和從音,將宮室留給二人。 蒲那和從音亦察覺到其中的變化。 這日,用膳時(shí),蒲那問,“舅父,為何舅父近來總與徽妍玩,不與我和從音玩?” 小童聲音清脆。 徽妍倏而面紅耳赤。 皇帝卻一派鎮(zhèn)定,笑笑,道,“舅父在與徽妍商議,帶你二人去長安街市之事?!?/br> 兩個(gè)小童一聽,眼睛放光。 “商議得如何?”蒲那問。 “何時(shí)去?”從音關(guān)切地插嘴。 “還要再商議幾日。”皇帝微笑,瞥瞥徽妍。 徽妍裝作沒看見,忍著唇角的抽搐,低頭用膳。 其實(shí)二人在一處,也并不總是黏黏膩膩。皇帝每日來時(shí),會(huì)將未處理完的文書一并帶來,二人溫存些時(shí)刻之后,他便會(huì)做正事。徽妍也不吵皇帝,坐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有時(shí)候,二人會(huì)不經(jīng)意地抬眼瞅一瞅,目光相對時(shí),眼底盡是蜜意?;斟X得,這樣也很好,只要坐在他身旁,便如沐春風(fēng),而時(shí)辰會(huì)過得十分快。而他每日離開,徽妍就會(huì)盼著明日的到來。 至于回弘農(nóng)向戚氏說明之事,徽妍總覺得還未想好說辭,遲遲未動(dòng)身。幸好皇帝也不催她,每日來了去,去了來,不提此事。 “何人的衣衫?”夜里,皇帝在案前閱卷,忽而看到徽妍在縫著一件男子的衣服,問道。 “是恒的?!被斟溃八毤龝r(shí)刮破了袖口,又不善縫補(bǔ),妾便幫著縫一縫?!?/br> 皇帝了然。 “還是你家中兄弟親。”皇帝道,“朕的兄弟,若也這般省心便好了?!?/br> 徽妍訝然。說起皇帝的兄弟,除了已經(jīng)不在世的,最不省心的大概就是五皇子會(huì)稽王。董李之亂時(shí),他算是原先董氏一邊的人,董氏占領(lǐng)京城之后,太子已死,便想扶立會(huì)稽王為新君。可惜后來皇帝早到一步,滅了董氏,會(huì)稽王只得回到封地。但此人野心仍在,徽妍在家中時(shí),聽男子們議論時(shí)事,有時(shí)會(huì)提到他,說他跟皇帝的朝廷關(guān)系并不好。 “可出了何事?”徽妍問皇帝。 “并無何事。”皇帝將手中帛書擲在案上,“珣上書,欲往百越?!?/br> 六皇子?徽妍很是詫異。百越之地,各族雜居,一向易生亂事,皇帝前兩年還親赴南方平叛。 “六皇子去百越做甚?”她問。 “還可做甚,百越近來又起了亂事,珣聽聞,便想領(lǐng)兵去平叛?!被实壅f著,冷笑,“浮躁,學(xué)了兩日劍便洋洋自得?!?/br> 徽妍道:“六皇子此舉,亦是上進(jìn)?!?/br> “你不曉他,看似謙恭,實(shí)則心性好強(qiáng)。近來宮中學(xué)官常常來稟,說珣不服管教?!被实劾淅涞?,“朕看來,與鯉城侯脫不得干系?!?/br> 徽妍頷首,卻無多言語。皇帝對六皇子和鯉城侯都了解得比她多,此事,她并無置喙之地。 正說著話,宮人忽而前來,告知徽妍,蒲那和從音要就寢了。二人聽著,不由無奈。 蒲那和從音要徽妍講故事才肯入睡,到了時(shí)辰,徽妍便去哄他們,皇帝則回宮。宮人來稟,便是分別之時(shí)又到了。 二人皆有些不舍。 “今夜,朕留下來,好么?”皇帝擁著她,低低問道。 徽妍耳根一熱。 “你我就躺著,說說話,什么也不做……” 信他才有鬼。 “甚好,陛下若肯同寢,王子居次定是欣喜?!被斟嫠屡鄣鸟薨櫍Σ[瞇道。 皇帝報(bào)復(fù)地捏捏她的臉。 他喚了一聲徐恩,令擺駕回宮,剛要走,忽而瞥了瞥旁邊,將徽妍縫的衣衫拿起來。 “縫好了么?”他問。 “縫好了?!被斟鸬?。 “朕替你交與王車?yán)伞!闭f罷,對她笑了笑,拿著那衣衫揚(yáng)長而去。 ********************* 王恒這些日子,心情七上八下。 他當(dāng)上車?yán)梢詠恚趯m中還算過得順?biāo)?。不過上月以來,事情有了些變數(shù)。 最大的變數(shù),自然就是在自己家中遇到微服來訪的皇帝。 王恒簡直誠惶誠恐,唯恐家人有甚地方做得不對,惹惱了皇帝。 但似乎并沒有。那日去他家的,似乎不過是個(gè)尋常人,回到宮中以后,皇帝待他與從前無異,甚至多一個(gè)眼神也沒有。 王恒揣著小心,過了些日子,才確信自己多想。 當(dāng)然也有好處。比如,徽妍在漪蘭殿服侍王子和居次,姊弟二人雖不常見面,好歹終于有了親人在宮中,能有個(gè)照應(yīng)?;实鬯坪跻矘酚诔扇?,令王恒與徽妍陪王子與居次騎馬。這是件好事,他們玩得很愉快。但是大暴雨那日,從漸臺(tái)回來以后,王恒覺得又有了變數(shù)。 那日,他看著皇帝策馬去追徽妍,便感到不尋常。而后,幾位皇帝身旁做隨侍的同僚,意味深長地對他說,將來若富貴,莫忘了兄弟。 王恒既驚訝又狐疑。他知道徽妍不愿意入宮,當(dāng)初還為采選之事專門面圣,那如今又是何事?他想去親口問一問徽妍,卻無機(jī)會(huì)去。 心事揣了兩日,這天,他照例在宣政殿服侍,等候皇帝議事完之后用車。大臣們散會(huì)之后,忽然,一名內(nèi)侍過來,說皇帝召他。 王恒忙應(yīng)下,上殿見皇帝。 只見他正在案上書寫,王恒行禮時(shí),他應(yīng)一聲,頭也不抬。 王恒不知皇帝宣自己何事,只得站著。 “上前來?!?nbsp;過了會(huì),皇帝道, 他忙應(yīng)一聲,走到皇帝案前,卻見皇帝指指案旁,“你的單衫,王女史縫好了,拿去吧?!?/br> 王恒愣住,看去,拿起來,果然,正是自己幾日前交給徽妍的單衫。 心中如五雷轟鳴。 皇帝竟將他交給二姊的單衫,替他拿了過來,拿了過來……拿了過來…… “陛、陛下……”王恒結(jié)結(jié)巴巴,只覺自己話都不會(huì)說了,忙行禮,“謝陛下!” 皇帝無所表示,看他一眼,繼續(xù)寫著,“你稱朕為何?” 王恒茫然,怔了怔,“陛下……” “若有人娶了你二姊,”皇帝緩緩打斷,“你當(dāng)稱其為何?” 王恒愣了愣,片刻,忽而反應(yīng)過來。 他望著皇帝,神色不定,“姊……姊夫?!?/br> 皇帝停筆,看著他,唇角勾了勾,“孺子可教?!?/br> ☆、第53章 皇帝忌諱人亂嚼舌根,宮中的人都知曉。 他剛即位之時(shí),就有人因?yàn)閬y傳宮中之事受罰。狠狠罰過幾人之后,皇宮上下摸清了皇帝的脾性,便規(guī)矩起來。 服侍皇帝左右的人和漪蘭殿的人都深諳此道,徽妍與皇帝的事,包括吳內(nèi)侍之內(nèi),眾人全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心照不宣。 與后宮的安靜相比,外朝卻是熱鬧。長安近來,最大的事就是匈奴平定,王師回朝。 杜燾率師從范夫人城出發(fā),浩浩蕩蕩,抵達(dá)了長安。 皇帝親自迎接,入城之時(shí),長安百姓夾道圍觀,歡聲雷動(dòng),大街上水泄不通。 徽妍得了皇帝的準(zhǔn)許,也帶著蒲那和從音去城樓上看了。她覺得,皇帝很懂得如何顯擺。便如這般凱旋,其實(shí)先帝時(shí)也有過。不過大軍回到長安時(shí),軍士們直接歸營,而將官們從章城門入宮拜見皇帝,領(lǐng)受賞賜。從頭到尾,百姓們看不到,也就事后聽聽傳聞,討論一下誰此番功勛最大,受賞賜最多。而現(xiàn)在的皇帝不一樣,讓凱旋的大軍從北門入城,浩浩蕩蕩穿城而過,招搖過市。百姓最愛熱鬧,軍民同喜,眼見為實(shí),比高高在上的官府文書更深入人心。 杜燾自然是其中最風(fēng)光的人,身著全套鎧甲,立于戰(zhàn)車之上,旗幡獵獵,威風(fēng)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