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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市井人家(種田)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一面心里想著,嘴上笑道:“誰說不是呢,如今太太家的哥兒還小呢,以后成了親戚,沒的說,家里有活兒只管叫我們老三過來,他雖然沒什么進項兒,且喜有膀子力氣,莊稼把式不在話下。我老身也是家里有姑娘的人,知道親家太太這一片心?!?/br>
    那張五姐見喬二姑娘把她比下去了,心里正不自在,如今聽見娘又扯上自己,沒好氣道:“娘與親家太太說話兒,好端端的非要捎帶上我們……”

    兩個婆娘見狀都笑了,那王氏因搭訕著笑道:“既然恁的,我往繡房里瞧瞧大姐兒去?”陳氏知道她是去討小日子的,因點了頭,一面喚道:“二姐兒,領親家太太往你jiejie房里相看,你就招待親家小姐往閨中游戲耍子罷了?!?/br>
    二姐兒答應著,引著王氏來在大姐兒閨房門首處,向內(nèi)一指道:“jiejie這會子正做針黹,親家太太進去說話兒吧。”

    那王氏笑道:“有勞二姑娘了。”一面吩咐張五姐道:“好生與親家小姐學著些兒,別跟在家似的使性子?!蔽褰愦饝?,喬二姑娘方領了她自去房里耍子。

    這廂王氏一打簾子進了房中,但見炕上坐著一個美人兒一樣的姑娘,看去與二姐兒差不了幾歲年紀,也就二十出頭兒的樣子,略穿了件鮮亮衣裳,低了頭正做針線。

    見她進來,知道便是三郎之母,連忙站起身子,端端正正道了個萬福,就紅著臉側(cè)身回避了。

    原來高顯風俗,婆家來了女眷相看,女孩兒家總要回避些兒個,顯得自家尊貴體面些的。

    那王氏下死眼把喬大姐兒飽看了一回,直往rou里瞧了去,但見這大姑娘云鬢花顏,好個模樣兒,就是年畫兒里頭的麻姑娘子也比不上,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自家兒子竟能有本事討來這么一個金娘子在房里,來日家中擺酒請客,少不得親近的堂客瞧見了她十二分人才,端的給家里做臉。

    憂的是這樣的容貌人品,又好針黹好廚藝,怎么就爛在家里耽擱到了二十多歲還沒定人家兒,如今巴巴的趕著三郎,莫不是有什么蹊蹺不成……

    心里存著疑影兒,面上倒熱絡,上來就攜了大姐兒的手,摩挲了一把笑道:“姑娘莫要羞臊,叫我瞧瞧rou皮兒。”

    說的大姐兒紅了臉,側(cè)身回避,那王氏捉了手,只管看,一面贊嘆道:“好個白凈的姐兒?!?/br>
    碧霞奴急了,奪手就回身退了兩步,一面伸手讓道:“太太炕上坐吧……”那王氏笑道:“大姑娘說笑了,我們哪兒當?shù)闷鹛棠痰?,既然今兒認了親,不嫌我老婆子,就改口叫娘也使得?!?/br>
    大姐兒越發(fā)局促起來,她自從得了病之后鮮少會客,原不曾常見生人,何況家中原也當?shù)脮汩T第四字,如今見王氏言語粗俗舉止輕浮,倒不知道如何應付,只得紅著臉道:“奴家不知禮數(shù),大娘饒恕則個……”

    那王氏見大姐兒臊了,便不十分為難,一面瞧她這樣臉軟,又好個苗條的身量兒,分明是個閨閣處女,心里的疑影兒淡了幾分,心想左右洞房花燭便知分曉,若是有什么作怪的,還有七出之條管著她呢,如今大面兒看去當真不錯,心里就算是點了頭,認下了這門親。

    ☆、第38章 問小日初見學名

    那王氏心中打定了如意算盤,上來拉了喬大姐兒的手,攜她上炕坐了,一面搭訕著說些家常閑話兒,又往簸籮里看了一回針黹,贊嘆道:

    “我們屯里最巧的姐兒也繡不出這樣鮮亮的活計來,大姐兒莫不是得過繡娘的真?zhèn)髅???/br>
    喬大姑娘只得搖頭道:“奴家先頭太太教的,因我們先前老爺不大穿外頭做的衣裳,也不用針黹上的人,都是我娘做給他老人家穿,所以就練的手熟罷了,當日奴家長了幾歲年紀,就傳了我這門手藝,只是沒過幾年,母親就去世了……”

    說到此處,倒是眼圈兒一紅,那王氏見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這般梨花帶雨的,也有些觸動了心腸,因笑道:“好孩子,明兒過了門兒,就是老身的親閨女兒一樣,我定然比待五姐還好的待你,好不好呢?”

    喬姐兒聽了,連忙謝過,那婆子又搭訕著說了幾句沒要緊的話,就笑道:“今兒我來,一是相看相看,如今姐兒的容貌人品是不用說了,只是……”說到此處也不尷不尬笑了幾聲道:

    “還要討個姐兒的小子日,你們念書人家兒只怕不大講究這些個風俗老理兒,只知道四書五經(jīng),只是我們屯里人禮數(shù)大忌諱多,姐兒可別見怪,俗話說紅馬上床,家敗人亡……”

    話還沒說完,大姐兒早臊得眼圈兒都紅了,眼淚只管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只是敬她是三郎之母,不好嗔怪,只得狠命忍住了沒哭,到底心中羞澀委屈,說了自己來紅的日子。

    那婆娘點頭道:“定下的日子既然不犯沖,便不用更改了,依舊是十五日迎娶,姑娘別嫌我老婆子說話直,問的難聽,日后做了媳婦兒,更不好意思的還有呢,你因是個冰清玉潔的大姑娘,原聽不得這些話,慢慢兒的就好了。”

    說著又安撫了幾句,大姐兒方才好些,少不得口中又謙遜兩句,說大娘也是為了自己婚姻順遂,原沒錯辦等語。

    王氏見大姐兒回轉(zhuǎn)過來,因拿出一個信封兒來,通書面上寫的是“龍鳳呈祥”,封套外面寫著“富貴榮華”,沉甸甸的,交在大姐兒手上。

    那喬大姐兒原本識文斷字,只掃了一眼,便知是三郎的龍鳳貼兒了,羞得不敢細看,便隨手擲在炕上。王氏見了笑道:“姑娘閑了時只管看看,記得何處下轎,何處燕坐,什么時辰合巹便罷了,我們小門小戶兒,旁的都不理論?!?/br>
    大姐兒連忙答應著,那婆娘搭訕了一會子,見沒事,遂起身告辭了,大姐兒只送到門簾子處就停住,知道如今過了龍鳳大貼兒,自己是不好出門的了。

    送了王氏出去,因回身就往炕上撿了那龍鳳貼兒,十分珍愛拿在手里,拆去封皮細看時,方知那張三郎的學名兒叫做張上邪的,因心中嘆服道:“難為他竟有這樣清貴的學名兒,想來原先家中也沾些書香,倒耽擱了,若是父母雙全時,以三哥人才,如今少說也中了黌門秀士……”

    想了一回,忽覺心思纏綿起來,對著鏡兒一瞧,果然頰帶閨意壓倒桃花,連忙穩(wěn)住心神,將那大貼兒妥當收好了,就系在貼身的小衣上頭,不在話下。

    卻說那王氏別了大姐兒,自去西屋里尋張五姐,一打簾子進來,但見五姐正摸摸索索問東問西的,手里拿著繃子,纏著喬二姑娘道:“這花樣子哪里買來的,怎么我哥哥從鎮(zhèn)上給我捎的反不如這個?”

    二姐兒因笑道:“這不是買的,都是我jiejie自己畫的,她年小時念過女學,學了幾年的工筆花鳥……”正說著,忽然王氏撞進來,連忙起身問好讓座。

    那王氏答應著,一面朝著五姐啐道:“你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就不問罷了,倒纏著親家小姐打嘴,花樣子再好,就你那針線活兒,去年只繡了一條汗巾子,今年可曾動過一回針?只好在此處說嘴罷了。”

    說的五姐滿臉通紅,扭著身子賭氣,因說道:“你們說完了事情,我去瞧瞧嫂子去!”原來她心里有個盤算,心想這喬家二姑娘尚在青春少艾,自己比不過也就罷了,那大姐兒聽見二十多歲了,只怕容貌是走了下坡路,自己仗著花枝兒也似的年紀,總能要過她的強就是了。

    心里打定如意算盤,打起簾子就往后頭跑。常言道知女莫若母,王氏如何不知五姐盤算,待要叫住她,早已經(jīng)跑了,只好由著她自取其辱罷了。

    那張五姐一打簾子進了繡房,抬眼一瞧大姐兒的金面,身子早酥了半邊兒,因怔怔的說道:“哎喲,莫不是美人圖顯圣了……”

    那大姐兒兀自心思纏綿之際,冷不防閨閣之中撞進一個人來,倒是唬了一跳,定睛一瞧,是個年才及笄的少女,心中便知是張三郎的妹子五姐。

    只得堆笑下來道:“這莫不是五姐么?姑娘好,一向少拜望……”說著,就下了炕道個萬福。五姐見了,方回過神兒來,知道這是嫂子,心中贊嘆不已,連忙對著福了。一面心下好生奇怪,怎么哥哥那個身份品級,竟討了這樣的人品在房里,不知道的,誰不拿她當娘娘看……

    喬姐兒見這張五姐人品普通,此番見了自己又呆呆的不說話,心中也猜不出個緣由來,只得攜了她的手道:“姑娘生得單薄,屋里冷,炕上坐吧。”

    那五姐聽見喬大姐兒夸她苗條,心中歡喜,便恢復了幾分伶俐勁兒,往炕上坐了,她們姐妹能說什么?不過說了一回針線,五姐又討了幾樣花樣子,還只管瞧大姐兒的帕子。

    喬大姐兒無法,只得與了她兩條,那張五姐大大方方實受了,正滿屋子踅摸著還有什么油水,聽見前頭王氏叫她,說要家去,只得答應著,一面收了東西出來。

    前頭王氏與陳氏說了會子話,彼此都絮煩著,急著要走,那陳氏喬模喬樣的要留飯,王氏心中有個算計,知道這陳氏仗著自己的死鬼有些功名,凡事都要壓下張家一頭去,所以不肯吃飯,只怕人家看輕了她。

    遂喚出女孩兒來,母女兩個告辭走了,那陳氏也不大走動相送,只命二姑娘送到門首處。

    二姐兒送了出來,拉了五姐的手笑道:“好姑娘,這是我jiejie給的,叫姑娘好生服侍老娘,村口官道上雇車用吧?!?/br>
    說著,塞給那五姐一串錢,福了一福,轉(zhuǎn)身進院兒了,五姐小人兒家貪個財兒,歡歡喜喜的收了,一回身給王氏一口啐在臉上道:“倒拿了他家東西了,早知道還不如吃了飯去呢。”

    五姐道:“我是顧不得這許多了,再說這錢又不是親家太太給我,嫂子向著夫家,咱們就實受了吧,娘瞧瞧的繡鞋,如今是多走一步也不肯的了,咱們雇了車家去,好生預備著迎娶,方才嫂子與了我好些個花樣子,又給了幾塊綢兒,幾方帕子,家去我好參詳參詳?!?/br>
    說著,狠命拉了老娘就往村口雇車,那王氏也是無法,雖說平日里沒少罵五姐,到底是驕縱老閨女,只得跟著走了,一時雇了車講好了價錢,娘兒兩個跳上車去坐了,沿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講究這喬家人品。

    那五姐因說道:“當真是想不到的天上緣分,哥哥命這樣好,跟秀才老爺家攀上了親戚不說,竟討了一個天仙在房里,到時候咱們家吃酒,還不知道怎么鬧呢?!?/br>
    王氏聽了得意笑道:“當初你爹沒的時候,那些個三姑六婆的誰肯來幫襯?他可是千傾地一根苗兒,張家那一輩攏共一個男丁,那些前刁萬惡的大姑子小姑子一個錢也沒拿出來。如今咱們家辦喜事,打墻也是動土,動土也是打墻,就偏生都請了來,我只不信他們還好意思不隨禮?!?/br>
    說的那五姐咯咯兒一樂,又蹙了眉道:“如今有了這一位在房里,我越發(fā)連個洗腳的丫頭也不如了……”

    王氏聽了笑道:“傻孩子,他們小公母兩個也左不過在家住個兩三日罷了,你哥哥當著官面兒上的差事,哪兒能討下假來,他們小夫妻新婚燕爾的,你嫂子自然是跟了他上城去,我倒是有心留下這大姐兒,看看她炕上炕下的活計怎么樣,聽見還能做些莊稼活兒呢,只是你哥哥恁的護食,只怕留不住的,這也罷了,咱們家如今都靠著三子,我也不敢十分管他……”

    娘兒兩個說著,心里都存著疑影兒,只是如今已經(jīng)換帖兒,也沒甚回轉(zhuǎn)的余地了,況且當日說與老三,叫他自己外頭尋去,如今尋得了,家中倒不好插手的。

    放下張家母女暫且不表,卻說那喬二姐送了他們出去,回來對陳氏說了,那婆娘鬧了半日也乏了些,因說道:“知道了,你去廚房里瞧瞧,都送了什么禮來的,回頭對你jiejie說,掂對幾個菜罷,只怕送了鵝籠來,今兒不宰,白放著怪可惜的?!?/br>
    ☆、第39章 爭鵝脯手足耽耽

    二姑娘聽見,心中不樂,倒也無法,只得點頭答應著去了。

    回在繡房里,但見那碧霞奴手里拿著四枚大錢正掂對呢,見她來了笑道:“都送出去了?今兒生受你,明兒你說親時,我也來替你張羅,好不好呢?”

    二姐兒紅了臉道:“便是開了臉罷了,也犯不著就扔了當姑娘的矜持,沒得打趣兒起我來?!闭f著,又脫了繡鞋上炕,挨著她jiejie坐了笑道:“怎么,在數(shù)你的典身錢呢?”

    說得大姐兒啐了一口道:“這是大帖兒里頭擱著的,壓信封的大錢,我想著白放著怪可惜的,不然打幾根絡子把它絡上了,戴在身上才是好玩兒呢?!?/br>
    二姑娘聽了拍手道:“果然有趣兒,他給的東西,你倒隨身戴著,好不害臊,別是把婚書也系在小衣上了吧?讓我搜一搜,咱們就丟開手。”

    說著,猴兒上身來就往大姐兒脅下抓撓,大姐兒偏生怕癢,嬌笑著躲開了,一面嗔她妹子道:“快別鬧,你去挑幾根絲絳來耍子吧。”

    二姑娘道:“這個活計只怕要晚上做了,那陳不死的叫你往灶上掂對掂對,聽說親家太太送了鵝籠酒海過來,你下廚收拾整齊了吧?!?/br>
    碧霞奴聽了,果然心中稍有不虞,只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只得丟下大錢在簸籮里,與二姐兒手挽手去了。

    到廚下,果然瞧見鵝籠里頭整整齊齊捆著一雙大白鵝,都用了杏膩染的胭脂色,這便是換帖兒的大禮胭脂鵝了。

    喬姐兒叫她妹子開了鵝籠放出鵝來,誰知那兩只白鵝捆了一早晨,病懨懨的也不知道叫喚,二姐兒見了笑道:“鵝不叫呢,怨不得我姐夫是個悶葫蘆?!?/br>
    原來本地風俗,鵝籠里的胭脂鵝愛叫時,新姑爺就是個能言善道的,若不叫時,嬌客多半沉默寡言,二姐兒此番借著這個典故奚落她jiejie。

    正說著,那一對白鵝倒慢慢的緩醒過來,咕咕咕的叫個不停,大姐兒見了笑道:“瞧見沒有,這叫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苯忝脙蓚€取笑兒了一回,依舊是二姐兒cao刀,將白鵝洗剝干凈了,方才交給她jiejie料理。

    大姐兒因用青鹽抹了鵝腔子,將蔥白兒斬為數(shù)段兒,塞進膛子里去,又教二姐兒取了針線來,對付了兩針兒,縫好了,外頭拿蜜水兒調(diào)了酒釀,反反復復的抹在鵝身上,待一遍快要干透了時,便又涂一遍,幾次三番的,就等著腌好了入味兒。

    二姑娘在旁邊瞧得有趣兒,趁著腌鵝的空當兒笑道:“這人也奇怪,為什么換龍鳳大貼兒的時候就只管送鵝來呢,莫不是喜歡新嫁娘肥白些么?”

    逗得大姐兒撲哧兒一樂道:“如今越發(fā)會杜撰了,倒拐著彎兒的罵人家是鵝。這也有個緣故,古時候婚嫁時,都有個名兒叫做奠雁禮的,便是男家?guī)Я艘恢谎阃胰ヌ嵊H,那時候男子單管狩獵,女子獨掌采摘,送了雁去,女家知道男家好箭法,才愿意把閨女聘給他的?!?/br>
    二姐兒聽了點頭道:“原來恁的,就好比如今說親時,都說男家莊稼把式如何,家里幾畝田產(chǎn)一般的了?”喬大姐兒道:“就是這個理兒?!?/br>
    二姐兒又問道:“既然恁的,如今怎么倒改了章程,不用大雁,倒用鵝了?”大姐兒聽了搖頭笑道:“如今狩獵都是公子王孫的勾當,你見哪個莊戶人家兒的小伙子還會這兒手藝,況且高顯周遭都是平地,并無山野,更沒人會了。只因這白鵝素來號稱家雁,又是尋常家養(yǎng)的,比起大雁來更不是稀罕物兒,所以便取而代之也是有的?!?/br>
    二姑娘聽了十分嘆服道:“原來如此,可惜jiejie不是男子,若是時,繼承了爹的衣缽,別說是秀才,就是舉人老爺,榜眼探花也不在話下呢?!?/br>
    哄得碧霞奴搖頭笑道:“罷了罷了,這可是沒念過書的呆話,人家鄉(xiāng)試院試,考的是圣人言行、時尚之學,誰問你這個來?”

    姐兒兩個說笑著,那鵝卻腌好了,因命二姐兒取了大蒸鍋來,姐兒兩個合力抬到了灶上,里頭擱了一海碗的黃酒、并一大碗清水,一面教導二姐兒道:“日后有你做的時候,且學著些兒,蒸這個訣竅便是酒水不能混合著,否則香氣含混了,便不鮮明。”

    一面筷籠里抓了一把竹筷子,架在兩個海碗上頭,才將兩只縫好的白鵝放了進去道:“鵝身也不能沾了水,須得用那酒水的香氣生生兒的蒸熟了,這菜才是得味呢。”

    二姐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只管看大姐兒如何料理,但見她碼好了白鵝,便蓋了鍋蓋,灶旁取了兩束山茅道:“頭遍燒兩束,也有個講究,不用像往日似的撥火,只憑它燒去,燒完了再說?!?/br>
    一時上鍋蒸上了,姐兒兩個收拾了一地的鵝毛,場院里埋了,大姐兒因嘆道:“鵝籠的白鵝都是要染成胭脂色的,倒可惜了那羽毛,不然留著與你點翠也好?!苯銉簝蓚€說話兒,一時山茅燒盡。

    大姐兒掀了鍋蓋一瞧,兩只鵝蒸得紅艷艷的,色香味都有了,只差一點子火候,因又將鵝身翻轉(zhuǎn)過來,依舊蓋了蓋兒,這回倒用棉紙將鍋蓋封得嚴嚴實實的,底下減了分量,只用一束山茅了,不出片刻燒盡,忙拿了清水,細細的將鍋沿兒上的棉紙潤開,掀了蓋子,滿屋子的香氣。

    喬二姑娘在門首處都聞見了,喜得拍手笑道:“jiejie好手段,明兒要是去了,我連飯也不想吃呢!”

    大姐兒搖頭道:“這些都是大菜,我也不過是往年節(jié)下跟太太學過一兩次的,尋常誰吃這個,你如今rou炒雞炒都會了,也就罷了,我若去了時,你還有幾日是在家當姑娘呢?”

    二姐兒聽見這話,便不搭碴兒,上來幫她jiejie把胭脂鵝出鍋擺盤,兩只大鵝泛著桃紅,皮底下卻含著不少鵝油,紅艷艷亮晶晶的,瞧著十分喜慶好看。伸手稍微一按,爛軟如泥,想來也是入口即化的。

    擱在桌上晾著時,二姐兒早開了酒海,拿出來一瞧,倒是一壇子雙料茉莉花兒,二姑娘笑道:“好甜酒兒,我最愛這個,蜜水兒似的,配上鵝脯只怕就要醉死了呢?!?/br>
    碧霞奴聽了,連忙朝她擺擺手道:“這胭脂鵝尋常不做,一來不容易得,二來也是年菜,只怕太太要叫麟哥兒吃那鵝脯,你吃些翅膀、腿子也罷了,都好吃的?!?/br>
    二姐兒聽了撇撇嘴,正要說話,忽見那麟哥兒跑過來道:“娘問你們,飯菜怎么還沒得。”二姐兒聽了啐道:“哪有那么好做的,嫌慢你自來收拾罷了。”

    那麟哥兒吸吸鼻子,也不理會二姐兒,聞見胭脂鵝的香氣,跑進來瞧了道:“好肥鵝,說不得那兩塊鵝脯是我的,你們可莫要偷吃,若是一會子開飯尋不見時,娘說了,要‘打下小賤人的下截兒來’呢!”

    那喬二姑娘前幾日剛剛與繼母大鬧一場,如今還沒緩過來,聽見這話如何肯依,上來就要揪了麟哥兒的耳朵教訓他。

    碧霞奴見了連忙攔腰抱住了道:“勸你省些事吧,都是自家骨rou,鬧出來也不怕人笑話的?旁的不用說了,爹在仙山能不寒心么?”

    又對那麟哥兒使眼色道:“好兄弟,你且出去逛逛,都是我們的不是,一會子飯菜就得了,好生回了太太,莫要惹事,不然連你也有不是的?!?/br>
    那麟哥兒雖與二姐兒不對付,當日落草兒時候大娘倒還在世,一下生便知道大jiejie是嫡女兒,如今雖說江山易主,當時記憶恍惚猶在,倒不敢十分作踐這大jiejie,又搭著往日里與二姐兒拌嘴,也沒少挨她的揍,只得轉(zhuǎn)身跑了。

    喬二姑娘兀自不依不饒的,大姐兒因勸道:“如今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還是肝火盛不知道收斂呢,你再這么鬧,我便不嫁,說不得也只好辜負了三哥,叫我懸著心去了,到了他家也不安生,心里還要記掛著你,倒不如陪你一起守著罷了……”

    說著,負氣轉(zhuǎn)過身子不理她,一面只管擺弄那胭脂鵝。二姐兒生得年小,自小兒是碧霞奴帶大的,雖是姐妹相稱,卻有母女之份,平日里姐妹玩笑就使得,惹得大姐兒撒個嬌時,她便兀自軟了。

    因上前拉了大姐兒的衣襟低聲道:“好jiejie,此番是我急躁了些,你可莫要說這些賭氣的話,若是白白的糟蹋了這段好姻緣,豈不是妹子的過錯……當日爹媽過世早,都是jiejie指示教訓,如今長這么大了,不說報答jiejie大恩,還只會惹你賭氣,可見我也不成個人……”說著,倒哭了。

    大姐兒原本嗔她,倒是半真半假的,一來壓住了二姐兒的氣焰,叫她也學著趨利避害些個,二來也要借機對她再提一提說親之事,如今見妹子哭了,心里早軟下來,只得回身伸手在她腮上擰了一把道:

    “你這張巧嘴,方才還口沒遮攔的,怎么如今倒這般會哄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