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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的沉默…… 最后還是不怕死的唐正明笑嘻嘻地說道:“剛才大姑父你可是一直嚷嚷痛死了,痛死你得了?!?/br> 他不僅不怕死,甚至還添油加醋地亂說一通。 曲仲:為你默哀! 果然,一聽這話,羅高遠(yuǎn)濃眉一橫,似是馬上要暴起。 還是曲仲在旁邊涼涼地提醒了他:“羅叔,你頭上可扎著銀針呢?!边@才讓他遠(yuǎn)忍耐了下來,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瞅了唐正明一眼。 可唐正明這個作死小能手顯然得意忘形了,這時候還在旁邊火上澆油。 “就是!大姑父你可不能亂動,要不你又要喊痛死我了,哈哈?!?/br>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給您取針?!?/br> 以前與唐正明當(dāng)了四年的大學(xué)同學(xué),他都不知道這貨完全是缺根筋,現(xiàn)在簡直是在作死的邊緣反復(fù)橫跳。 不出意料,曲仲剛把銀針取出,客廳里沒一會就想起一陣鬼哭狼嚎地求饒聲。 洪春銘:看,這就是我為何不敢上前的原因…… 午夜一點多,羅高遠(yuǎn)終于洗干凈雙腿,很是高興地在客廳里來回走動。 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 :“不痛了,不痛了,我好了?!?/br> “哪那么容易,不過您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哭笑不得地看著羅高遠(yuǎn)一點沒有睡意的樣子,曲仲大大地打了個哈欠,黑眼圈都快掛到下巴上了。 他一大早就去隴水趕飛機(jī),加上剛才的運(yùn)動,現(xiàn)在早就累得脫了力。 “瞧我這高興的,我給你安排房間?!?/br> 唐翠玲也光顧著高興了,等看到曲仲的疲態(tài)后這才看了看時間,驚覺都已經(jīng)半夜了。 “曲仲就去我家睡吧?!碧普鬟B忙拉住曲仲胳膊,討好地沖他笑。 剛才他就收到了姐夫的微/信,讓他一定把人拐到自家,以一個他心心念念地手辦作為交換。 “那不行,曲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明天得好好招待他一天。”羅高遠(yuǎn)不干了。 “那曲仲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碧剖逡矃?zhàn)。 曲仲:“……” 好困啊!求放過。 “邊去,翠玲送客?!?/br> 一把揮開唐叔已經(jīng)暗自伸出的黑手,羅高遠(yuǎn)一把攥著曲仲的胳膊就把人往樓上帶。 他力氣大,曲仲就像只破娃娃似地,只得無語地跟著他移動。 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算了,我們明天再來接人?!?/br> 唐家?guī)兹嗣鎸α_高遠(yuǎn)時永遠(yuǎn)是處于下風(fēng),現(xiàn)在看人都被拽走了,也不得不暗恨自己下手慢了。 果然,人太受歡迎了,也不好。 這是曲仲在被拖著上樓梯地時候腦子里唯一回響著的話。 還好樓梯間掛著的眾多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很快轉(zhuǎn)移到了這些東西上。 “這是那年發(fā)大水時拍的。” 看曲仲對這些照片感興趣,羅高遠(yuǎn)停下腳步,興致勃勃地跟曲仲講起了這些照片地由來。 這些照片里有不同年齡段的羅高遠(yuǎn),可無亦不例外都是一臉生機(jī)勃勃的他。 照片里他要不就是在洪水里泡著,要不就是在冰雪里趴著,甚至還有他在白雪皚皚的山里巡邏地樣子。 曲仲現(xiàn)在算是知道,他的腿為何這么嚴(yán)重了,這可都是在一次次任務(wù)里積累下的傷病。 羅高遠(yuǎn)是個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哎!”滿是感慨地?fù)崦掌系淖约?,羅高遠(yuǎn)神色有些落寞地笑了笑:“可惜老了,現(xiàn)在也用不上我們這些老家伙了。” “如果您想要個孩子的話,我可以治好您?!?/br> “臭小子?!?/br> 也不知曲仲是真想幫忙,還是想打斷這傷感的氣氛,竟突然冒出這么句讓人哭笑不得地話來。 氣得羅高遠(yuǎn)轉(zhuǎn)身就走,不打算再跟這人講什么家國情懷這種高尚的東西。 “我說真的。” 亦步亦趨地跟上羅高遠(yuǎn),曲仲急吼吼地又重復(fù)了遍,他可是很認(rèn)真的在說這話。 “滾犢子,我要孩子的話早就去抱養(yǎng)了,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了。” 終于不勝其煩,羅高遠(yuǎn)出口堵住了曲仲的話頭,左手還順便拍了拍他地頭問道:“你不怕我?” “怕您,為啥?” “我這么兇,不管是我大哥家的孩子,還是小姨子家的,沒人喜歡我?!?/br> 這也是他不愿意去抱養(yǎng)孩子的原因,這些大孩子都這么害怕他,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好一個父親的。 萬一他這暴脾氣不小心出手重了,毀了孩子幼小的心靈就麻煩了。 “那是他們不懂您,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碑?dāng)然偶爾還可能會得腦震蕩,曲仲心里默默補(bǔ)上了后半句。 “刀子嘴豆腐心?” “是啊,我以前遇到的幾個老爺子可比您還狠?!?/br> 曲仲條挑了挑眉,一臉我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 他說的當(dāng)然是前幾個世界遇到的那些老爺子,那拐杖敲在頭上,就算是腦震蕩也嚴(yán)重多了。 “比我還狠?” “那是,您沒試過被紫檀木拐杖敲腦袋吧,我經(jīng)常……” “你這小子,可真是?!?/br>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走向客房,羅高遠(yuǎn)臉上甚至還掛上了淺淺地微笑。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厚臉皮的小子,能把挨揍都說得這么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