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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回十二歲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張小寒四處打量,也沒見到昨天自己穿的衣服。只能將就著下床,實木的地板,有些涼,但腳踩在上面異常的舒服。

    房間很大,也很空曠,雙人床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積,然后對面是一個嵌進墻壁的大衣櫥,旁邊放著落地玻璃鏡。靠近窗戶的地方,被隔成一個陽臺樣式的小空間,一把靠椅,一張小幾,上面散落著一本老舊的英文小說。

    輕輕翻開封面,張小寒看到雪白的書頁上,一排娟秀的字體:給我最親愛的兒子。張小寒嘴角勾起,似乎看到一位慈愛的母親,微笑著看過來的眼神。

    想伸手去拿書,視線卻突然落到手背上的那顆碎片空間化成的痣上——又黑又亮,與昨天暗淡得幾不可見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張小寒眼底閃過疑惑,接著是欣喜,“難道……”

    “難道什么?”一只大手從背后伸過來,輕巧的合上書頁,耳邊是低沉悅耳的男聲:“既然醒了,就洗漱一下,出來用早飯吧!”

    心里所想被打斷,張小寒慌張的轉(zhuǎn)身,正好對上他附身低下來的頭,于是兩人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傅、傅晟平?”

    愕然的出聲,她預(yù)想過救她的會是任何人,除了他。因為傅晟平怎么看都不像愛管閑事的人。

    “怎么,看到我很驚訝?”

    許久沒人這么叫他的名字,傅晟平心里升起點點愉悅,見她瞪大眼,緊張又結(jié)巴的樣子,不由得輕笑。

    “那個,不、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會……啊,那個,我昨天、沒給你添麻煩吧?”有些尷尬的撓頭,張小寒不動聲色的退后一步。傅晟平一改前兩次的高貴疏離,一身黑色的棉質(zhì)家居服,整個人的氣息都顯得柔和起來。

    她除了有覺得點兒驚艷之外,還有點兒不適應(yīng)。而且兩個人離得太近了,她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

    傅晟平把她的動作看在眼里,嘴角又上揚了幾分,挑眉道:“如果把你抱回來算是麻煩的話,你確實給我添了些?!?/br>
    “……”

    傅晟平,把自己,抱回來?腦海里重復(fù)的播放這句話,再瞥了眼他高大的身材,和戲謔的目光,只覺得得尷尬極了,頭低低的垂著,兩頰毫無預(yù)兆的升起了兩團紅暈。

    “……謝謝你帶我回來,給你添麻煩了。”

    干巴巴的道謝,張小寒真的不知道此時要說些什么好。她和傅晟平不過見過兩次面,都是匆匆而過的那種。沒想到這人面上看起來挺嚴肅,挺難接近的樣子,私下里也會這樣開玩笑?

    這樣的念頭在心里盤桓了一會兒,覺得距離感少了一些,張小寒很快冷靜下來。李一成最近和傅晟平有很多的合作,回了家偶爾也會提到一些這個男人的事。

    成熟英俊,事業(yè)有成,出身名門,關(guān)鍵是年僅二十一,正好婚配。這樣的人,是很多淑女的夢中情人,擇偶佳婿,而自己現(xiàn)在還是個小豆丁,怕是送上去,人家也看不上,實在是安全的很。想到這兒,張小寒徹底平靜了。

    傅晟平眼見著她快速的又恢復(fù)成前兩次見面時的鎮(zhèn)定的表情,眼底掠過一抹暗光,沉吟道:“你昨天晚上倒在我的車前的事情,你還記得么?”

    怎么想,她也不會一個人走到郊外去。而最可能的,就是她被那黑色的繭帶過去的。今天一早他又派傅全出去打探消息了,剛才返回來的信息,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這個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兒。

    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張小寒眼底閃過警惕,她剛才看到那顆鮮活起來的痣,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只是這些,都不是能夠和外人說的,所以有些困惑的回憶道:“昨天晚上,干媽叫我回去吃飯,我從龍峰市場那邊出來,還沒到車站就被突來的劇痛給弄暈了,一醒來就在這里,我也不太明白呢?!?/br>
    提到王蘭,張小寒真的焦急起來,“糟了,我昨天遲遲沒去,不知道干媽要怎么著急呢!不行,我得趕緊回去?!?/br>
    張小寒穿著睡衣就想往外邊走,傅晟平無奈的伸手拉她,入掌是異常細膩的皮膚,和纖細的手腕。心里沒來由的緊張了一下,手掌上的力道跟著收緊了些。

    “疼?!泵碱^蹙了蹙,張小寒不解的回頭看他。

    對上她清亮的眸子,傅晟平安撫道:“我昨天已經(jīng)給李總和李夫人打過電話了,解釋了你沒能準時過去的原因。等待會兒用了早飯,我就送你回去。”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睆埿『夹乃砷_,放下心里來,李一成她不擔(dān)心,她擔(dān)心的就是王蘭。明明說好了的,又找不見她,再沒消息,她肯定要急瘋了。

    心里對傅晟平生出些許感激,她朝他揚起一個真誠的笑臉道:“謝謝你?!毕氲眠@么周到。

    傅晟平心里微動,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張清秀的小臉兒,竟然顯得無比可愛順眼。剛才凝重的心情,也稍微輕松起來,緩聲道:“不客氣,舉手之勞。”

    感受到他話里的愉悅,張小寒詫異的抬頭看他,卻再次撞進他幽深的明亮的雙眼。

    場面一時沉靜,張小寒招架不住,不自在的挪開視線,垂下腦袋,輕聲道:“那個,能放開我的手了么?”

    那雙干凈的眼睛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是一顆黑黑的頭顱,和兩只布滿了紅暈的耳朵。傅晟平抿了抿唇,松開了她的手腕,卻鬼使神差的想摸一摸那頭烏黑柔順的秀發(fā)。

    指尖在目標一公分的地方停住,傅晟鳴愕然的回神,不自然的收回手,心里有再多的好奇,疑問,探究,此時也什么都問不出口了,只得轉(zhuǎn)身道:“我先出去。你洗漱好就出來吧,黃嫂已經(jīng)煮好了早飯,用過之后,我就送你回去。”

    “嗯,好?!?/br>
    看著扣上的房門,張小寒長呼了一口氣。在傅晟平面前,她總有種局促感,特別是被他盯著的時候,全身都不自在,只想逃。

    這里應(yīng)該是一間兩室一廳的套房,格局和歐陽家差不多。只是,更加寬敞,空曠。心里奇怪他怎么不在傅家的大宅住,但張小寒什么也沒問。

    守著她的那位黃阿姨,幫忙把早飯端上桌,就恭敬的離開了。

    張小寒和傅晟平在餐桌上相對而坐,除了勺子碰到碗壁發(fā)出的瞧清脆響聲,一片沉默。

    “吃好了么?”

    “嗯?!?/br>
    “那就走吧?!?/br>
    “好?!?/br>
    于是傅晟平在前,張小寒在后,兩人默默的一起下樓,一起上車,然后車子停在熟悉的別墅前。整個過程,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小寒!”車門剛打開,王蘭就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可擔(dān)心死我了,大晚上都聯(lián)系不上你。還好傅少打來電話,說他找你有事耽擱了。”

    詫異傅晟平?jīng)]有和干爹干媽說自己昏迷的事,但她很快恢復(fù)過來,“干媽,對不起。是我錯了。下次我來不了,一定提前給你打電話!”

    “嗯,沒事就好?!蓖跆m點了點張小寒的鼻子,然后打量的看向和緊跟著自己出來的李一成寒暄的傅晟平,長得高大英俊,事業(yè)有成。性子看起來也還不錯,心里惋惜,如果小寒再大些,做女婿再好不過了。

    李一成感激的沖傅晟平笑笑:“謝謝傅少送小女回來。昨天她沒給你添麻煩吧?”

    傅晟平聞言,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張小寒,“唔,沒有,小寒很乖。”

    言語間,似乎把她當(dāng)成小meimei般喜歡。但張小寒想起自己問他時,他那樣戲謔的表情,不由不自在的往王蘭伸手躲了躲。

    李一成不疑有他,笑著道:“那就好。傅少,進屋坐坐?”

    傅晟平搖頭,拒絕道:“不了,公司還有事,我得過去。下次有機會再來吧。”說完,視線在張小寒的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告辭離開。

    送走傅晟平,李一成看了看時間,也道:“虛驚一場。小寒今天在家陪陪你干媽吧,我也去公司了?!?/br>
    “嗯,知道了干爹。對不起讓您擔(dān)心了?!睆埿『Q?,摟著王蘭的手臂應(yīng)道。

    “一家人!”李一成哂笑一聲,看到司機把車開過來,也急匆匆的走了。

    王蘭揉搓著她的頭發(fā),點著她的額頭,嗔怒道:“昨天白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今天換你下廚。我順便看看你的手藝長進沒有!”

    “是,遵命!”

    張小寒做嚴肅狀,然后把頭埋在王蘭的懷里笑嘻嘻的蹭。

    陪著王蘭吃了午飯,休息一會兒,王蘭午睡,張小寒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門,反鎖。

    抬起手,凝視手背上那顆黑黝黝的圓點,一個念頭之間,張小寒已經(jīng)消失在房間里。

    “……”

    張小寒張大嘴,‘看’著眼前的一切,要不是手心陣陣的疼,她都要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高聳入云的寒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個的山丘,連綿不絕,果樹上碩果累累,有熟過頭的,更是掉落到地上。

    昨天那半邊青果,半邊光禿禿的奇怪景象已經(jīng)悄然不見了。

    屋前的溪流,像是吃了興奮劑一養(yǎng),一下子從涓涓細流膨脹成二三十米寬的大河。河水依舊清澈見底,只是以前只到腳裸的深度,現(xiàn)在最淺的地方,也是齊膝。

    最最重要的是,她看見了溪流的盡頭,一個巨大無比的湖泊,比之空間原來的大小也不遑多讓。

    有光從天空灑下來,照在湖面,波光粼粼,如果不是一個人煙,一只動物都沒有,張小寒會以為是在哪個旅游景區(qū)。

    不,以上她的敘述都有些錯誤,這些并不是她真正看到的,而是身體剛剛進入空間時,一股電流樣的東西鉆進來,然后帶著她的意識就脫離出去,越飛越高,直到把整個空間的景象盡收眼底。

    空間不僅變大了,地形也變得復(fù)雜了。山巒疊嶂,河流蜿蜒,幽深密林……唯一沒變的,就是那一座小院子,菜園子里的菜,依舊嫩綠;魚池里的魚,依舊活潑……

    明明之前空間已經(jīng)一副‘筋疲力盡’、‘奄奄一息’的樣子,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空間消散的準備,現(xiàn)在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轉(zhuǎn)呢?

    張小寒臉上還殘留著震驚之色,聯(lián)想到自己昨晚的遭遇,和電視里播放的,席卷了整個甕城的大風(fēng),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空間的某個角落里,四個鬼鬼祟祟說的影子悄悄的觀察著張小寒的神色。

    “嘻嘻,看她那樣子,肯定是糊涂了!”一個聲音稚嫩清脆如黃鸝鳥,幸災(zāi)樂禍音道。

    “我看她不是糊涂,簡直都已經(jīng)嚇傻了!而且,昨晚能量灌體,她居然一刻鐘都沒能忍過去!”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不屑道。

    “那也不奇怪,rou體凡胎,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算是很好的了。而且,我們能重新凝魂,還要多謝她?!币粋€溫柔的聲音,體諒道。

    “經(jīng)過這么多年,人都死了一回,空間還沒恢復(fù)原來的十分之一,真是……平庸之極!”最后一個蒼老聲音,郁悶又無奈道

    “……”

    其它三個影子對視一眼,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然后又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了,如果改變現(xiàn)狀,如果加快進度等等,結(jié)果都要歸結(jié)到張小寒身上,四人大眼瞪小眼,眉頭的皺紋緊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這個角落里,四個人鬼不知的家伙,褒貶不一的議論著張小寒,張小寒此時卻不得不暫時放下心里的種種猜測,轉(zhuǎn)身出了空間。

    王蘭午睡應(yīng)該已經(jīng)醒了,再不出去,她會來找的。果然,剛打開門,王蘭就已經(jīng)朝著她的房間過來了。

    陪著她坐著聊天,看電視,到花園散步,幾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磿r間不早了,張小寒起身道:“干媽,我回學(xué)校了?!?/br>
    王蘭也看了一下時間,點頭道:“行,都四點半了,你早點回去,免得急急忙忙的。我看還是讓司機送你吧,這一路走下去到下面的公交站,怎么也得二十分鐘。”

    “不用了,干媽,我步程快,一會兒就下去了。”拒絕了王蘭的提議,張小寒腳步輕快的沿著干凈的公路往下走。

    此時已經(jīng)是夏季,山上的樹木植物,應(yīng)該是最蓬勃的時候,可入眼的都是蔫蔫的樣子。心里閃過一絲詫異,等她坐車到了龍峰市場前的那個站臺,入目的行人均是腳步匆匆,竊竊私語。

    “……那風(fēng)真的來的好邪門兒!”

    “是啊,你瞧這些行道樹,被那風(fēng)一吹,一下就像是被風(fēng)干了一樣,幸好沒有人出事……”

    抖了抖脖子,行人越發(fā)覺得詭異。

    “嗨,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就覺得背心發(fā)涼,一個城里的花草樹木都干死了,只有那離得遠的郊區(qū),才稍微好些。你說說,這什么道理……”

    張小寒定定的站在原地,舉目望去,她坐在車上沒注意,現(xiàn)在終于發(fā)現(xiàn),正如那些路人議論的,整條街,沒有一點兒植物的綠色。

    難道,空間能恢復(fù),其實是把外界的植物的能量和生機全都抽取了么?

    這樣一個荒謬的念頭,陡然浮現(xiàn)在張小寒的腦海,然后生了根似的揮之不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害得整個甕城人都惶恐不安的,并不是什么怪風(fēng),而是自己的空間?

    “小寒,你站在這里發(fā)什么呆?一整天不來幫忙就算了,到了門口還不進?”

    劉世玉眼尖的瞥見人群里的張小寒,然后三兩步蹦到她的身邊,扮鬼臉道。

    張小寒回過神,有些心不在焉,“我今天有點事,所以沒來。店里生意怎么樣?”

    劉世玉拉著她往店里走,皺了皺鼻子道:“昨天晚上不是吹了陣怪風(fēng)么?好多人都出來看稀奇,買水果的一點兒都不多。不過,你昨天什么時候走的???那么多貨,肯定得忙到很晚。早知道,我和劉阿姨就多留一會兒的。”

    “有送貨的工人幫忙,我就是看著,檢查一下,并沒有多辛苦?!睆埿『Γ忉屢痪?,然后朝劉桂香道:“劉阿姨,倉庫里的貨,應(yīng)該能支撐十來天,不過,天氣熱了,壞得快,以后我們的貨,就在市場一樓進,你看著缺了,就及時進點兒。這是我做的記錄,批發(fā)商的信譽,水果的新鮮程度,價格等等,都仔細的比對,供你參考?!?/br>
    “你這是……”劉桂香遲疑的接過本子,心里有些明白張小寒的意思,但又不敢肯定。

    “以后這家店進貨的事情,都交給你。只有三點要求,賬目記清,收據(jù)打好,還有水果的質(zhì)量,把好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