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這一嚇他倒是恢復了平日的狡黠。這是個小呆子,既然注定是自己媳婦兒,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正好趁這個機會嚇得她主動說給他做媳婦兒。 他理理衣袍,慢慢轉過身子來,露出八顆牙齒,擺了個自以為帥氣的姿勢,痞痞道,“小呆子,你偷看我出恭,是不是要給個說法呀?!?/br> “……” “你叫什么?” “我叫姜恬,jiejie叫什么?” 姜恬?衛(wèi)達回味了一下,莫非真的這么巧,就是兄長說的那個姜恬?“你可是靖王府的?” “是啊。” “哦,嘿嘿,姜恬,小甜甜,你可記住了,我叫衛(wèi)達?!蹦康倪_到,衛(wèi)達塞給姜恬一塊玉佩,抱著烏龜一陣風似地就跑了。 衛(wèi)達低頭往她手里塞玉佩一閃而過之際,姜恬看見了他的喉結。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這是個男子!??! 姜恬再被嬌慣的不諳世事也知道外男的東西不能拿,拿了就是私相授受,而且剛剛他說他在干嘛?出恭???她猛地把玉佩扔進了假山深處,神經病呀! 等姜恬在假山旁的池子里洗了兩遍手,摸到擺宴的亭子時,尤慧婉已經在等她了。招手把她拉過去,嗔道,“去哪里了,怎么還沒我到的早呢?” 姜恬支支吾吾的說是從小路過來的迷路了,尤慧婉大大咧咧的也沒看出她不對來。 這次的宴飲沒有如以往一般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排位置,而是在偌大的狹長形狀的芍藥亭里分設了無數(shù)小幾,相對而坐有可以做兩三個人的,有可以坐四五個人的,不一而足。其間點綴著開的艷麗的芍藥花,亭子周圍也是一大片芍藥花海。 兩人坐在亭子邊上,旁邊豎著景德鎮(zhèn)高腳花觚,里面插著幾支嬌艷欲滴的芍藥花,正好擋住前面的眾人,儼然是在一個小小的露天包廂里。 眾人中有的行酒令,有的賦詩,有的對對子,氣氛熱烈而有序?,F(xiàn)在沒有人注意,事后也不會有人注意兩個小透明,在姜恬的推薦下,兩人合伙吃完了整整一盤子燕國公府名副其實的美味紅燒rou,大呼過癮。 宴席結束的時候,小姐妹兒依依惜別,搖著小手帕不舍的相約日后定要常常聯(lián)絡。 姜恬坐上馬車的時候小臉還興奮的紅撲撲的,早就忘了碰見神經病的事兒啦。嘰嘰喳喳的跟竇成澤匯報著今天的日程,還熱情的贊揚了一下新認識的小伙伴。 竇成澤本來臉臭臭的,聽見她清脆的聲音倒是稍稍緩了臉色,摸著她的小臉溫柔道,“要是喜歡的話回頭請她來王府做客,妞妞也做回小主人。” 姜恬連連點頭,“我就是這樣想的,慧婉說我遞帖子就是下冰雹她也定要來的?!?/br> 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近黃昏了,姜恬今天玩得瘋了點,在國公府吃的也有點雜胃脹脹的。下馬車的時候覺得沒有力氣,“成澤哥哥你背我回去,我累。” 竇成澤從容不迫的蹲下身子好讓她爬上去,“好,背著我的小寶貝?!?/br> 竇成澤背著姜恬慢慢的走著,腳下的武康石地板,華麗整齊。夕陽西下,晚霞漫天,就這么天長日久,就這么白發(fā)蒼蒼,竇成澤心頭發(fā)脹,“妞妞,香一個。” “哦?!苯窆怨缘挠H了親臉頰。 “再香一個?!备]成澤的心里如喝了蜜。 姜恬沒來得及扒著他的腦袋親上另一邊臉頰,聽見后面?zhèn)鱽眍M醯暮艉?,“二皇兄,你把東西落下了,我給你送來了?!?/br> 竇成澤臉色一僵,面上如風雨欲來,只頓了頓就接著往前走,對于睿王的大呼小叫充耳不聞。 姜恬回頭看了看,心里好奇是什么東西,卻發(fā)現(xiàn)竇成澤肌rou緊繃,眉毛深鎖,臉如被利刃似地寒風轍過,沒有一絲表情。姜恬抿了抿嘴唇,乖乖的趴在他寬闊的背上,小手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耳朵。唔,不知道這次睿王又做了什么蠢事惹著成澤哥哥了。 感受到姜恬的無聲的安撫,竇成澤側著腦袋往她手上送了送,背上有她雖然微弱但柔軟的觸覺,兩只手掌上也是綿軟飽滿,他心頭微跳,不用太久了。 在豆瓣楠照壁前,睿王氣喘吁吁的趕了上來,“皇兄,你怎么不等我,我把人都給你帶回來了?!庇只仡^呵斥道,“快點,難不成讓主子等你們不成?” 姜恬這次又回頭,有些目瞪口呆,這是什么情況?! 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子,俱是內穿薄蟬翼的翠綠色胸衣,外罩嫩黃色敞口紗衣。烏發(fā)娥眉,朱唇皓齒,尤其是那高嵩顫顫的乳波,姜恬身為女子看了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尤物呀尤物,而且還是一對雙胞胎! 竇成澤寒聲道,“六皇弟帶回去罷,靖王府不需要。” “皇兄,這對嬌艷的姐妹花可是我外祖父找人尋了很久才尋來的,不只長得芳菲嫵媚百般難描,嘿嘿,聽說是還是用秘法專門□□過的,我要都沒給呢?!闭f道后來聲音低下來,有些猥瑣。 “睿王哥哥你真大方?!苯褚灿X得這對姐妹花難得的很。 竇成澤的臉色更黑,怒聲喊道,“你們是死人嗎,給我拖出去!” 歲平一直裝隱形,這會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冒了出來,“王爺,那,那睿王殿下?” “一起丟出去!”說罷再也懶得理身后的嘈雜。 歲平當然不能真的把人丟出去,睿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只是多叫了幾個護衛(wèi)客氣但強硬的把人‘請’了出去。砰地一聲關上了朱漆大門,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王爺打架,侍衛(wèi)遭殃,嗚嗚。睿王爺不敢惹王爺,每次在王爺那里吃了癟都要在他們身上找回來。 回到寶月軒,竇成澤把姜恬放在黃花梨木卷草夔紋羅漢床上時還板著臉,明顯被氣得不輕。 姜恬抬眼時不時的覷他,像被主人虐待的小狗狗,大眼珠子一會兒看一下,一會兒看一下,看看主人是否還在生氣。 竇成澤本是在倒茶,察覺到也不理她。雖然是刻意為之的后果,他仍然十分惱怒皇后以及燕國公府一副理所應當?shù)臉幼觼砀缮嫠J裁赐嬉鈨海??他們真的以為當年的事他一點都不知道嗎?還是說就因為他對竇成泯太過縱容他們就以為自己可以任由擺布? 他更加不想深究的是姜恬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那么的懵懵懂懂。是不是不管重來多少次,只要他不算計,不強勢,她永遠看不到他的存在。別人給他指婚她看著,給他送妾她看著,甚至她自己還會cao心著他的婚姻大事?這無疑是一次次的往他心頭上捅刀子,刀刀見血。 他從來都不怕復雜,不怕阻礙,也從來不怕那些紛至沓來的難題,他怕的只是她心里永遠都不會有他。他貪婪,想要她的一切,想要她所有的好與不好,想要她身心全部的皈依,想要的發(fā)瘋。 連灌了一壺涼茶才把心頭的那股煩躁壓下去,見小姑娘不安的坐在羅漢床上動都不敢動,心頭發(fā)軟,又怕自己一給她好臉色她又亂說話戳他心窩子,只淡淡道“去沐浴罷,我還有些事,你乖乖的。” 姜恬委屈的看著門邊還在微微擺動的紫玉風鈴,給我擺什么臭臉嘛,又不是我給你送美人兒,再說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呀,哼! 十九回 閆明玉帶著得體的笑容領著丫頭從宮里出來,馬車簾子一放下臉色也馬上放下了。 大丫頭杜鵑氣得快哭了,“姑娘,五公主也太糟踐人了,以后再也不來了!”心疼的撩起自家姑娘的袖擺,“都紅了,幸虧水不燙,不然就起泡了,把人叫了來她還老發(fā)脾氣,姑娘為什么不跟皇后娘娘說!” 閆明玉諷刺的笑笑,幽幽地道:“因為她‘喜歡’我……再說我又哪里能告狀,她宮里的人都是她和姑母的人,我連個幫手都沒有,怎么告?告了又怎樣,得罪她不說更會不被姑母喜歡,連父親都要怪我不懂事……”一臉的灰敗。 “哪有這樣的喜歡法,那她還是喜歡別人去罷。” 閆明玉搖了搖頭,笑的有些陰鶩,“她被我說動了,很快就會有人來給我墊底了,呵呵,那個小丫頭雖說單純,可也不是會乖乖受氣的性子,我等著看!”杜鵑眼睛一亮有心想問,看姑娘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遂閉上嘴只是慢慢的給她打著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