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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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總總,最后剩下了這近二十人,半死不活著,每日都在洞里等著死。 聽著這一切的魏氏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握住腰間刀柄的手青筋直跳。 那老實人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卻是放聲哭了起來,“蒼天憐憫?。∪f天神佛保佑??!”讓這些官兵發(fā)現(xiàn)了這里面的勾當(dāng),讓這些女人能得以解脫。他家中也有老幼婦孺,更是有妻兒在,焉能沒有同情。 魏氏的眼眶微紅,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而眼神里曾經(jīng)有過的猶豫變成了堅定,神色也變得堅毅起來。 “走?!蔽菏系穆曇衾潇o而自持。 而柳貞卻是知道,那被京中繁華腐蝕了二十年的魏氏沒了,如今的魏氏才是當(dāng)年在邊關(guān)里的魏氏,也是令他心折,萬不敢褻瀆的那一個魏氏。 他的魏氏,回來了。 搜查的官兵手腳極快,就那大管家本也是想逃開躲起來的,然而在此之前卻放不下屋子中藏著的那些賬本,本逃走的人卻又回來想要一把火將屋子燒了,然后被抓了個正著。 魏氏看著被捆成一團(tuán)的大管家,就是那些山匪也是瘦骨的模樣,只有他肥得像有了八月的身孕,被人這么一疊著捆起來更像是一個鼓脹的球。 “嗷——”那大管家尖嚎著像球一樣朝著礦坑的方向滾去。 魏氏收回了腿,見進(jìn)了礦坑的士兵上來報道:“那礦下有人,在井口上守著的已經(jīng)被制服,還請兩位示下?!?/br> 魏氏看向那礦口處,有幾個毛發(fā)濃密的外族人被抓了出來。 那老實人看向那幾人眼里一片憎惡,道:“這些都是三關(guān)里來的俘虜,聽說本該是被交換回去的,卻不知為何也到了這里。夫人別看他們做的是苦活,日子卻比我們這些要好過多了。衣服有穿的,有rou吃,偶爾還能得些酒來?!?/br> 都是下苦力的,可憑什么外族人就要比自己人吃得要好、穿得要好?且還不用被山匪們動輒用鞭子像打畜生一般教訓(xùn)? 魏氏冷冰冰的看向那礦口處,道:“填井!” 不過是兩個字,卻是讓戰(zhàn)場殺敵不少的士兵們都脊背一寒。 第069章 秦泰謀見楊三爺 與此同時,秦泰一行終于到了三關(guān)里的落日城,林氏本想騎馬入城,然而卻不小心從秦泰身邊的長隨嘴里得知南陽侯尚主的消息竟已傳到了三關(guān),頓時覺得十分難堪。 恰秦泰看到林氏的這般模樣,安慰道:“不過是現(xiàn)下還有些人嚼舌頭罷了,等過些時日,誰還記得這些小事?這邊關(guān)里的老百姓只會記得惠娘你的好,就算是公主又怎樣?也敵不過你在邊關(guān)為他們做的事?!?/br> 林氏搖搖墜墜了一番,到底還是沒有倒下去,只對著秦泰點了點頭,感激道:“這一路多虧了有你?!?/br> 秦泰順勢握住了林氏的手,情深意重道:“雖我沒有多高的權(quán)勢地位,可是惠娘,我愿意與你一道闖出一個天下來。不是像他那樣,半點不給你真正的尊重?!?/br> 林氏一陣感動不已,但此時也不愿意在風(fēng)口浪尖里拋頭露面,讓邊關(guān)里的人看她的笑話。 雖是如秦泰所言,邊關(guān)的人到底會記得她的好,然而皇權(quán)卻是這個世界最好的迷藥,她是真怕自己為他們做的那些事,最后敵不過淑寧公主一個身份。 因此在進(jìn)了落日城之后,林氏便悄無聲息的進(jìn)了秦泰的宅子,打算先靜一靜了,再來想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秦泰在外院里吐出了一口氣,這一路的順暢,都讓他心中愉悅不已,想著再過些時日,自己便去與林氏造一個假身份,再與她求了婚,這十多年的心愿便是達(dá)成了。 然而這好心情卻是沒保留多一會兒,就被落日城里的掌柜打斷。 “你是說老寧頭沒有回邊關(guān)?”秦泰頓時變了臉色。 那掌柜不知秦泰為何這般神態(tài),然也當(dāng)是不好,忙道:“二掌柜前兩日才從鳳陽城回來,并未見到老寧頭,只聽那邊說人還未回去?!?/br> 秦泰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心升起,那將要娶得美人歸的喜意就像是一把火遇到了雪崩,最后被掩蓋得連半點火花也不留。 “你先去忙著?!鼻靥├渎暤?。 掌柜的嘴張了張,然而到底也沒能說出什么來,只得退出了屋子。 秦泰這才攤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額頭,然過了許久重新站起來之時已又是那勝券在握的秦老爺。 掌柜的又被重新召了回來,秦泰問道:“太孫視察軍務(wù)視察得如何了?” 掌柜的見秦泰臉色如常,便心中也有了底氣,道:“太孫身邊的那位楊老爺,據(jù)打聽好似被叫做三爺,與太孫的關(guān)系極為親近,一切事宜都是他在主導(dǎo)?!?/br> 秦泰頷首,“當(dāng)是皇后娘娘娘家的那位庶出三爺,據(jù)聞這些年一直在替楊家打理庶務(wù),當(dāng)年卻是滿腹才學(xué)之人,只是不曾入仕?!?/br> “那太孫依舊不曾露面?”秦泰又問。 掌柜的道:“極少露面,不過咱們的人也趁機(jī)見過一回,那身板瘦小,面白無須,確實有些病弱之相。” 秦泰卻有些懷疑,“太子長子,如何尊貴的身份,會真來邊關(guān)?” 掌柜的被這話一嚇,失聲道:“可那護(hù)衛(wèi)領(lǐng)頭乃是秦瓊,當(dāng)年從邊關(guān)調(diào)進(jìn)京城里去的,這總不會有假罷?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秦泰卻是想起了宿瓊這人,自從他jiejie在宮中得寵,他被調(diào)進(jìn)了京中,按理說與邊關(guān)的往日舊識們當(dāng)還是有些情義在的。 然而那人進(jìn)了京卻是翻臉無情,就是他想借著別人的手去套一套關(guān)系,最后卻是被連人趕了出來,連兄弟之情都斷了。 那宿瓊的jiejie在宮中并未誕下皇子,卻也不知如何來的那般底氣,只當(dāng)是自家就此崛起了就看不起人,連腿上的泥巴都還沒擦干的東西。 這會兒跟著來了邊關(guān),然而也不得不承認(rèn),正是因有了他,太孫的身份才更為確鑿。 秦泰道:“然后呢?” 掌柜的道:“老爺只管放心,咱們不過是與軍中有些糧食交易罷了,就算是私動糧庫這件事,劉將軍自己心中也該有些譜才是。這太孫視察軍務(wù),自然是看軍中將士與邊防的,又哪有看糧庫的道理?且今年有老爺傳來的信兒,那粗糧也只是從農(nóng)戶與軍戶手中收攏,與軍中的買賣還未開始,剩下咱們干的可都是正當(dāng)?shù)馁I賣?!?/br> 那就是劉希庭只管引著太孫去管布防那一塊兒了,他是生意人,做的都不過是買賣,除了這置換糧庫粗糧這一點,旁的也與他無關(guān),牽連不到他的身上。 然而防范未然,不說太孫這一頭視察邊防不知是否會查到軍備里的糧食往年的賬目上,就是老寧頭的消失,都讓他不敢大意。 也幸好,他讓人盯住了三、六關(guān)里的驛站,要京中有何異動,他便能比在三關(guān)里等著的人更為早知曉。 想起那位滿腹才學(xué),卻被留在楊家打理庶務(wù)的楊三爺,秦泰敲了敲桌子,心中已有了主意,“我想去拜見拜見那位楊三爺,太孫不好見,他總歸是要見人的。咱們商會也當(dāng)為太孫出一份力不是?”